《神医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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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小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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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俩又聊了会,忽然,余小小瞅见一人从香满楼旁的暗巷走出来接近他们。

  简单招呼确认后,父女俩便跟着那人走进暗巷,穿过侧门,往内院走去。

  心里惦记着病人患了什么怪病的她兀自沈浸在思绪当中,浑然不觉打从他们父女俩进了侧门之后就有道视线从高处落下,一路尾随,直到他们弯进里院才不得不收回。

  ***

  “又不是没有伙计能使唤,还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含蓄?老是逞强,怕别人不知道你天生神力啊,傻瓜。”东方展言咬牙,一口喝光杯中酒液,像是在发泄似的。

  “什么?”对桌而座的赵君衡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不在自己身上,顺势看去,只看见假山清池点缀精致的内院,不见任何足以令自己目光流连的地方。

  “你看到什么了?”

  “没。”东方展言深吸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和着横梗在胸中的闷气咽进肚子里,这才平静了下来,一双眼角带钩的桃花眼移向对桌男子。“关于之前我在信中所提的事,你的决定为何?”

  赵君衡执起酒杯,趁着啜酒空档打量在金陵以长相出了名、声名却好坏参半没个准的男人。

  论俊美,他至今尚未见到比东方展言要俊美的人,皮相的绝色不由分说,身形的爽健挺拔更不在话下。是了,的确不俗,但──一下是风流才子、一会儿又是追在姑娘家后头跑的浪荡子、一下又是被赶出家门的野种──这人什么名声都有了,实在无从得知他是什么样的性情,又有多少真才实学。

  一会,他低头垂视手中将尽的酒杯。若不是为了两个月前送到自己手上的书信,很好奇那行当出自谁的巧思擘画,他不会大老远从皇都永安跑来金陵。

  “我比较好奇的是谁告诉你这笔生意可做的。”

  “嗄?”东方展言怪叫了声。“谁?”

  “我等着你告诉我。”

  东方展言沉默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你不信那是我想的?”

  “对你的印象,我还停留在多年前借宿东方府初见的时候。”赵君衡语带保留地笑着说。“事隔多年忽然收到你的信,内容又如此惊人,真要我说,实在很难相信是出自你的手笔。”

  “其实你真正想说的是,那根本就不是只长脸不长脑袋的我想得出来的事。”

  “言重了。”赵君衡抱拳一揖,话是没说,但行动已经接近默认。

  “是我自己造成的结果,你有疑心也是自然。”东方展言不以为忤,执壶为彼此添酒后,自己先喝了起来。“不过光是一封信就让你大驾金陵与我会面,想必是对这门生意感兴趣,看准它大有可为。”

  “有可为也有不可为。”赵君衡说得暧昧。“就看你的诚意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见那幕后运筹帷幄之人绝不松口说出决定。

  这看在东方展言眼里,还真不知是要为自己在金陵的毁誉参半、形象不佳巴自己几掌自我惩罚,还是要为自己如今的浪子回头落泪喝采。

  不过,他对于僵持不下的现状已经不耐烦了。

  “七皇子——”刻意压低声音直呼身分的举动让赵君衡停下啜酒的动作,显然吃惊不小。“比起信中内容出自何人心思,你该问的是,除了排行为二的太子之外,当今圣上尚有二十四名皇子,这么多皇子当中我为什么独独挑上你?”

  “挑?你挑本宫?”大唐王朝七皇子赵君衡的眉角抖了抖。“你挑本宫?东方展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

  “啊!”一声尖叫从窗外杀了进来,硬生生打断天皇贵胄将出的怒言。“杀、杀人啊!神医杀人啊啊啊啊!”

  第二章

  虽然早数百年前就有华佗洗肠刮骨,但开腔之术早随着多疑的曹操砍了华佗脑袋之后就成为绝响。虽然每个大夫都想成为华佗第二,可不代表有大夫敢在病人身上动刀,使得开肠破肚的治疗法过了几百年变成谜样的传说,鲜少人见过,以至于余无缺为罹病的花娘剖腹取瘤时,被没头没脑闯进来送热水的小厮撞见,当场吓得屁滚尿流,直往外逃,尖叫着“神医杀人”。

  事发突然,深知手术途中被打断的严重性,余小小立刻出门追人。

  一时情急,她忘了自己身上还套着动刀时染血的围布,只惦着自己得在小厮引来更多人之前追上对方。

  一边,听见脚步声回头的小厮一见追来的人身上血迹斑斑,心想莫非是来灭他的口,心口咯蹬一跳,跑得更快,求救声更是凄厉万分。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救、救命啊啊啊啊!”

  后头,余小小边跑滂喊:“等、等一下!”

  听见声音,东方展言与赵君衡二人先后施展轻功,从二楼包厢跳下来,目睹的就是这一幕——

  矮胖的小厮觎泪狂奔,一路尖叫求救;身形高瘦、胡装打扮的人追在后头,若不是叫喊的声音偏柔带细,没有人会发现后头的是个姑娘。

  但赵君衡却清楚听见身边的东方展言在看见对方身影、还没听见声音前便开口碎念?这个女人……”

  正想进一步问,却立刻被那姑娘身上血迹斑斑的围布打住,加上前头小厮哭叫着救命,显然是大白天杀人犯案被发现,急着追人灭口。

  这位七皇子决定挺身救人,上前一步,张开嘴巴,正气凛然地喊出行侠仗义前必先登场的警告:“大胆习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

  无巧不巧,旁边硕长的同伴比他乡踩了那么两大步,不是行侠仗义,而是拦住逃命的小厮,捂住他呼救的嘴,助纣为虐,顺便再打断他中气十足的开场白:“余小小!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安分点吗!跑来香满楼闲晃就算了,干嘛吓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啊!”

  不知道自己被当今七皇子视为行凶杀人现行犯的余小小一看见前头有人帮自己拦下小厮,吁了口气,认出对方是谁之后,立刻停下脚步。

  “太好了,你在这里。”余小小明显地露出安心的表情,“借我两个时辰,帮我看住他,别让人发现,等我忙完再过来解决这事。”简短交代完,也不等东方展言响应,转身朝来时方向跑了回去。

  “大胆刁女!行凶杀人还企图畏罪潜逃一一”

   “她在救人。”东方展言腾手拉住欲追人的七皇子,稀松平常的表情闪过一丝好气又好笑的无可奈何。

  七皇子傻眼,“救、救人?”

  东方展言点头,接着皱眉。

  被他擒住的小厮扭来扭去动个不停,着实惹他心烦。

  “那姑娘——”赵君衡才开口,立刻被东方展言的动作打断,愣了。

  浑然不觉自己方才按住小厮风池穴把人撂倒的举动让当今皇子有多震惊,东方展言抬眸。“怎么不说下去了?”

  “先问你,若本宫不答应与你合作,你该不会想用这招对付本宫吧?”赵君衡冷冷地说。

  “七皇子对自己的武功这么没信心?”

  “不,只是好奇。你与本宫当初见到的东力展言相差甚多,几乎变了个人。”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七皇子不妨抛开过去的印象以及似是而非的传闻,只看此刻在你眼前的东方展言。”语毕,东方展言将小厮丢到一旁,率先飞身上楼。

  若说两个月前送到他手上、邀他合伙生意的信让这位七皇子心动,眼下东方展言的行举更引发他的好奇,忘了自己尊贵的身份,随即跟着纵身爬窗进包厢。

  可惜先入内坐定的东方展言已经没有什么耐性,黑眸细了细,一口干尽杯中刚又添上的新酒,左掌一拍,先声夺人。

  “回到方才的话题,你可知我为何独独挑上你?”

  还说挑他!赵君衡的火气也上来了,双眼一眯。“本宫岂是你一介平民能“挑”的?”当他是市集上的货样啊!

  东方展言没理他,迳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两个原因。”

  “啥?”

  “是你聪明,懂得韬匮藏珠——”

  没想到竟是一句赞美,赵君衡眉头一动,火气减半。“过奖。想不到本宫在你眼里有如此高的评价。”

  “这是事实,不是评价,我有什么说什么。”东方展言坦然笔直的目光有种莫名的魄力,让人无法质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能在宫中不显山露水、不与其他皇子结党夺权还能安稳度日是本事。”

  “若不是你有本事查探,就是皇室争斗已经明显到连民间都知道了。”苦笑。

  “夺嫡之争自古皆然,我朝也不是第一个。倒是七皇子对此始终不表态,只作壁上观,想必心中自有一番计量。不过,这与我们要谈的事无关,我不会问,你也别说,我们谈的是生意,不涉朝政。”

  几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划清,同时做好界线,如此的口才,加上方才行举,倒真的让赵君衡不得不相信此君果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必须刮目相待了。

  也在同时,他心中已经九成九承认信中所言之事并非假他人之手,而是他精心擘画的求财主道。

  倾身向前,支起左手搁在桌面撑着下巴,有了进一步细谈的兴致。

  “接着说。本宫也想听听你之所以“挑”上本宫的第二个理由。”心态一转,连那“挑”字也可以当耳边风吹过,不计较了。

  “很简单,”东方展言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挑明:“因为你够穷。”

  咯!“哎哟!”

  出乎意料的理由让大唐王朝风流倜傥的七皇子左肘一滑,下巴狠狠敲上红桧桌面,痛得他眼角挤出男儿泪。

  他、他够穷?

  东方展言之后更进一步直言不讳到等同于人身攻击的说明,则让他差点吐血昏死在香满楼。

  什么叫“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瞧不起一穷二白的没钱皇子吗,也不想想宫里每个月发放下来的例钱有多少,他底下又有多少人要养,因为没选边站,搞得自己官场没人脉,手头没财源,连个让人纳捐行贿的官位也没有,更别提私底不经商置产了。

  他穷,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吗!至少他穷得清清白白!

  “没错。不管是谁,穷都不会没有道理。”东方展言接着他的抗议道,嘴里吐出的绝非象牙。而是刺得人呕血的利箭:“不过像你这样,拥有皇子身份还能把自己搞到一穷二白的地步,也确实不容易。”

  赵君衡眯起的眼绽出凶光。“你可以再多说一点,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之罪。”

  “要斩,七皇子早把我拉去官府问斩了,还用得着忍气吞用到这份上?”东方展言不是呆子,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见赵君衡剑眉锁紧,知道自己已经踩到对方底线,立即转回正题:“我只想做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合伙人,而不是合伙人之一。聪慧如七皇子,应当明白‘唯一’与‘之一’的差别——你迫切需要金钱,却又坚持不显山露水,更让我相信挑你合伙是最正确的决定。”

  “……嗯哼。”虽心不甘情不愿,但的确是事实,赵君衡很闷地想。

  当然,七皇子也可以拿着这封信,按着信中内容经营擘画,只是——”东方展言上身往后退了开。“我不可能全盘告知未留后手,若是不信,尽管一试,到时血本无归可别怪我,毕竟你我本就没什么交情,在商言商,大家各凭本事。”

  “你、你你你——好你个大胆刁民!竟敢威胁本宫!”赵君衡眼光一闪,霍地拍桌起身,拂袖离去。

  “慢走不送。”东方展言气定神闲,挥了挥手,也没起身送客的打算。

  咯、咚!对于屋顶上突然传出的细响,东方展言也不觉得意外。

  皇子嘛,哪个身边没暗探,若这样就大惊小怪,以后怎么共事?

  被留下的东方展言扬起线条优美的唇,在独自一人的包厢里放心地露出轻松的表情,啜饮美酒,一边欣赏底下庭院萋萋卉木,不忘分心注意被他点昏丢在旁边的小厮,时而思忖方才与赵君衡的对话。

  该丢的饵都丢了,就等着赵君衡回头来找。东方展言轻呵,盘算对方答应合伙之后该做的事,左手末三指不自觉地敲打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了门,拉他回神。

  东方展言应门让进,只见跑堂丫头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热切打着招呼:“这好物抢手啊,刘家村今年丰收才买得到啦,浸了一整个早上的井水,正凉着,送来给公子消消暑!”

  东方展言点头回应,待丫头关门离开,才回头凝视桌上这盘果肉鲜红、带着甜香的西瓜。

  这味道,熟得不能再熟,勾起他许多记忆。

  东方展言眯眼,任沁凉的瓜香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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