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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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谣-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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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止眸子越发暗沉:“司蓁,我在你心里究竟占了几分?你拼死也要救他,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还是你觉得他比我好?”言落,我脑门甚疼,右臂一个刺痛随即从床头滑了下去,还好重止矮身抱住了我。
  我愕然抬眸时,正对上他一张冷峻的脸。
  这一刻,我的脸像沸水一样热得要紧,遂从他怀中移开些:“你们不同,不能作比较。”话罢,重止一把搂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冰冷的事物附上了我的唇。
  我僵僵地楞在他面前,隔着一片沁心叶的距离,瞧见他麦穗一般的长睫毛委实好看。
  正当我迷迷糊糊之际,他带着一团无法压制的热火涌进我的口中,肆意地撬开我的牙关,逼迫我笨拙的舌头回应着他。
  炽热气息间,我脑子空白一片,直至他将我的唇片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我才瞬间灵台清明:“你干嘛咬我?”
  重止看着我,神色认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咬你?”
  我呃了几声,竟是也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他看着我这个二愣子的模样,唇角扬起一丝浅笑:“你到现在还没打我,证明你不厌恶我,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吧?是我想多了?其实你不喜欢其他人?”
  “我……”我卡了卡,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向晓得我是个孤独终老的命格,从未多想,也不敢多想,即便在天上我因馥语公主生了几分波动的情绪,也只是觉得是我一时脑抽而已。当初他慷慨将麒麟珠赠于我,望能助我改掉这命格,但我晓得这命格与生俱来,纵然有麒麟珠,怕只得是化掉数月的厄运煞气。
  可彼时他却这番对我,免不了让我生出一个他喜欢我这个念头,不过三思过后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明明在偲宸宫时,心里想的、嘴里念的、眼里看的都是馥语公主,那腔深情连我都得感动个七八分。如今他又怎么可能转来喜欢我,况且他晓得我命主天煞孤星,此生累及至爱,以他这个精明性子,定然不会干此番蠢事。
  神思之中,重止开了口:“司蓁,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喜欢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默了默,回他:“娘炮,你既然晓得我的命格,就应该知道瞧上爷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更何况,我从不拿感情这回事开玩笑,但如今你既然开了这个玩笑,咱们笑笑便也就过了。”
  他握住我的手:“我没有在开玩笑,至于下场,你不用担心,我觉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窗外的蝉鸣声落在顿然无声的房间中,让我灵台有些混沌。
  我清清嗓子,理智指明:“我是个死心眼的主,要是有个佳偶,我对他自然是一心一意,也望着他对我一心一意。你心中既是有了馥语公主,此时你对我说你喜欢我,我就当你脑子一时被门夹住了。”
  重止的目光沉了沉,甚是无奈:“谁告诉你,我喜欢她?”
  我不禁地生出一些委屈和不甘:“那时候,她受伤你那么紧张,还把她宿在宫中为她包扎伤口?”
  他道:“那是为了醋你。”
  我卡了卡,喉中泛起苦涩:“那时候,她骑马飞驰而去的时候,你很心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心急的是她。”
  “祁宋说的。”
  “他眼神不好。”
  “那?”
  重止抚上我的侧脸,笑容像雪山上久违的一缕温软光泽:“我着急的是你。”我推开他的手,又抓住一个机会,反问回去:“胡说!你还说我任性,说我连累馥语?”
  他挑眉:“我可没说,后面是你的想象力问题。”
  我吞了一口冷气,脑子突然炸开一个画面,馥语捂住他的手,他温柔地对她说会照顾她。
  想到此处,我像炸开的火堆,更是不甘:“那时候,你说,即便没天帝那道旨意,你也会照顾她?”
  重止整了整我微乱的额发:“她于我有恩,我照顾她,理所应当。”
  我不能饶他,想着他对她的好,想着他竟然临时换了女伴,想着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我更是愤怒,这就提高嗓音:“那时候你不要我,选了她做你的女伴。”
  他抱歉道:“那时候,你没来。她要帮我,情急之下,我只好……”
  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吼道:“不许!”
  他拢了拢我身上的被褥:“哦。”
  我刚刚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的场面,顿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蔫的,这下免不了拉着嗓子委屈道:“就一个哦。”
  重止唇角掠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你不信,就咬我吧?”
  “……”
  此番他如此温柔让我有点不适应。我整了整混乱的思绪,又顿感不对:“可那时候,天帝已内定她是你妻子,你很欢喜的接受?”
  话语刚落,重止把我搂入怀中:“谁告诉你,我很欢喜,其实我一直很苦恼。”
  我仰着头,看着一缕光泽透过窗户照亮他如玉瓷的侧脸上,顿了顿:“苦恼什么?”
  他不慢不紧地道:“换人。”
  “换谁?”
  “你。”
  我一张脸再一次被染红。唔,我很满意重止的回答,但那时候他让我那么伤情,委实不能轻易放过,于是扯了扯窗边摇曳而进的谷风枝,将一片叶子摘了下来,递给他:“诺。为了显示你的诚意,给我吹一曲吧。”
  重止接过叶子,柔柔道:“司蓁,这曲子我只吹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他浅浅一笑,将叶子夹在手中,附上唇片。半晌,随着他指尖的来回移动以及颇有节奏的吹息,一曲如潺潺溪水的调子便悠扬而出。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首曲子很是熟悉,随后竟然跟着他的调子哼起歌来。
  “池中花,千年开,千年灭,几轮清风拂旧颜。陌上海,一朝起,一朝落,几回梦里惹夕怜。又见苍海化桑田,千载相逢如初见。”
  可没想到正唱到一半时,重止手中的叶子倏地一落,目光愈发地惊愕和炽热:“这歌……司蓁,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挠了挠头:“这歌我在三十三重天上曾听过,很好听,和你吹的调子很配,就唱了。”
  话毕,重止眸子暗了暗,我觉得甚是奇怪:“我该想起什么?”他敛起双瞳中的暗然之色,道了一句没什么。
  此后,我便在沧水谷的后山小屋养伤,有重止在身侧时时照料,我一颗心很是圆满。以前我总在想,如果我们之间不是那么针锋相对,我倒是想看看他温柔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连着几日,我终于晓得他温柔是个什么模样。譬如当我伤口痛时,他为我灌输灵力;又譬如当我身子发冷时,他紧紧抱着我不让我着凉;更譬如当我无聊时,他给我讲上古凤歌女神和玄夜真神的往事。
  就这样被他护着七日,我的伤便好了大半。
  可我终究还是担忧着不周山夺龙息神力一事,我并不是不晓得不周山的应龙乃上古凤歌女神坐骑,神力高深脾气古怪,且不周山乃它栖息沉睡之所,外人若擅自闯入必惹怒于它,届时不堪设想。
  但长苏待我如同亲人,他养我五万年,护我五万年,伴我成长,守我平安,最后以命相救两次,我欠他实在太多。此一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都要去闯一闯。                    
作者有话要说:  山洞里的甜蜜,你们喜欢吗?

  ☆、勇闯龙冢

  深夜,弦月高照,凉风轻拂,几支谷风枝借着淡淡的月光摇曳而进。竹椅上,重止以手支着下颌,一张冷峻的脸十分好看。
  这一刻,我看着他,觉得很圆满。
  祈宋曾说,情能生出一种希望,特别是当人一旦衍生出牵挂这一种本能的情感,心底的希望就会愈加地强烈。而我正是如此,我希望能和重止就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彼此斗嘴,又彼此关心,即便有些晦暗无发抹灭,我和他,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孤军奋战。
  然,世间之事本就不是像我们所求的那样尽如人意。
  我终究是要走的,长苏还等我救命,我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己安乐。悟通了这个道理,我便悄悄起身,偷偷溜出了沧水谷。
  临走前,留下十三字:“先行回谷救人,两日后重返天宫。”
  诚然,他其实并不晓得我将要冒险前往不周山夺取龙息神力,此十三个字可让他以为我拿着七灵水环回谷救人,望着能以此借口先支他离开,免他摊上这一祸事。
  其实我有想过,让重止陪我同去,但此事终究与他无关,他没道理要与我一同冒险。况且他身为天族九殿下,实在不宜与上古应龙结仇。此一行我由一人独往,就算出惹祸端,也是我一人承担绝不累及他人!
  更何况,自打我明了他对我的心意,我便是捧着一颗心地想要护着他。
  以前,我不懂情为何物,在与润沐的一场情爱当中犯了大错,致使抱憾至今。今次,我再偿情爱,却万是不能像以前那般没头没脑。兴许这就是凡人口中常常说的,爱一个人便是让他放心、安心、舒心。
  一日后,我腾着一朵破云来到不周山。
  此时,我仰着头,看着这偌大的应龙居所,山脉剑指云霄,庄严肃穆。山巅之上,无昼无日,只有亘古不变的漫漫长夜。袅袅神气自上空浮动笼罩着整个不周山,整个山脉恍如巨人伫立于苍穹之间,俯瞰苍生。
  我刚刚踏前一步,山巅便传来一声低沉悠远的呼吸声,似乎是巨物猛然苏醒的喘息。我心中一紧,将夜绫剑握得更紧一些。
  “上古应龙苍暨,我乃比翼鸟一族司蓁女君,冒昧前来,可否出来一见?”
  倏地,一个沙哑老成的声音响彻整个不周山:“竟敢扰吾清梦!罪该万死!”话落,一阵怒吼伴着巨大灵光向我涌来,我虽以剑抵着强大灵光,然却被震飞到五米之外。
  空中滚滚的黑色灵光缓缓散开,一条红瞳黑鳞的五爪黑龙现于我眼前。
  唔,这亘古悠远的气势和出场方式还真是凛然威严,震摄人魂,不愧是上古应龙苍暨。我抬头仰视它,嘴里忍不住骂道:“似你这般臭脾气,不知道是谁把你养大的!”
  腾于山头半空的应龙瞧着我,朱色的眼瞳里满是惊愕和诧异。
  我愣怔半晌,正欲开口,它却惶恐俯下,瞬间不周山山脉为之一震:“参加主人!”
  我脑门没有被夹坏吧,这上古应龙竟然给我……跪了,我没做梦吧!我上前一步,见它温顺无比,一双灯笼大的灼灼眼眸竟然溢出泪珠。看着它哀伤沉郁的样子,我疑惑地指了指自个儿:“你认识我?”
  苍暨点头,把巨大的龙头靠了过来。
  这一庞然大物木然映入我的眼帘,吓得我心跳猝然一停,只得是本能地闭上眼睛。可不过须臾,我周遭却是安静得只剩下苍暨低沉的呼吸声。
  此刻,我睁开眼睛,瞧见它温柔得像宠物一般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龙须,见它没反抗,干脆就扯了一扯,谁知它‘阿嚏’一声,反将我震飞到半空。也许是因为它的良心被激发得很透彻,遂便用龙尾直接把我轻轻卷起放于龙身之上,让我双脚跨于龙身两侧,坐于龙首之后。
  “苍暨知罪!冒犯主人!”
  我拍了拍它的龙鳞:“大哥,不!大叔,不!大伯,不!大爷,总之叫什么都好,你真的认识我?”
  “呵呵,数十四万载的时光已过,今日得见主人,主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爱骂人,爱开玩笑,爱扯吾龙须。虽然主人已……但对吾而言,都一样。”这一温顺柔和的语句少了刚刚的桀骜狂放,委实令我舒心许多。
  不过苍暨既然将我认错于别人,我何不将错就错,先借它的龙息神力,毕竟救人如救火,管他的缺德不缺德。以是,我特意加粗了声调,低沉地道上一句:“乖,乖,我此番前来,想向你相借一半的龙息神力,你可愿意?”
  “既然主人开口,苍暨给主人便是。”
  我心头一亮,刚刚低粗的声音瞬间转调:“真的!太好了!长苏有救了。”
  这露馅的话语刚落于半空,我讶异地捂了捂嘴,可苍暨显然不大在意这个转变,反而温和问我:“主人说的可是上古的真神,长苏?”
  “嗯。”
  “既是救他,吾更义不容辞了。”苍暨沉稳的龙吟声再次响彻云霄山脉,一团红色强大的光泽自龙身之上浮现而出,最后缓缓地落在我手掌心,神圣而纯厚的龙息神力灼灼生辉,亦如亘古之期的皓月群星一般令人敬仰。
  “多谢。”
  我跃下龙身,看见它原本黑如长夜的龙须瞬间化为素白之色,红色的眼瞳更是暗淡无光,苍老之感遍布它原本桀骜朝气的一张脸上,我甚是愧疚。想来,这德缺得并非那么心安理得。
  “苍暨!你可还好?”
  它沉沉地喘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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