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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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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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好步骤后,我便一鼓作气,直杀到重止房间。
  可当我抬起脚欲踢门而入时,身子却顿然僵住,朱色绢云水袖中的五根手指竟也不听使唤地握成松拳,往檀木门上轻轻一扣。我明白,眼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是祈宋捏咒向我下毒手,可如今的我也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任由祈宋摆布,谁叫我是个愿赌服输的主。
  我狠狠地呸了自己刚刚的动作,然喉咙却在下一刻飘出一个柔柔糯糥的声调:“重止。在吗?”
  门‘咿呀’一声打开,我一个端庄的笑容立刻浮在脸上,但由于脸部肌肉不协调,我抽筋了。
  眼前的重止哑然无声,双瞳间的诧异转瞬逝化为一个颇有趣味的神色,我僵了僵,口中又道:“我可以进去吗?”重止点了点头,我拂袖扭臀走入,谁晓得身子太过于僵硬,结果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床上。
  我抬手捂住额角,腹诽祁宋你玩得也忒过火了吧,老子事后要将你碎尸万段!
  重止负手立在我身后,飘出一个极有深意的语调:“司蓁,你今天来是扑我床的?你确定今天很清醒,不是在梦游?”
  我站起来,盈盈一笑,如饿虎扑食般地将重止压倒在软绵绵的云锦被上。
  可此时,脑袋却恍恍惚惚地钻出一个画面,祁宋脚下一崴把来至我房中的伊人扑倒在床。伊人愣怔半晌,一个灵台清明闪出一记响亮的‘霹雷掌’。祁宋啊的一声被甩到一边,我自无法幸免,神思纷乱之际,耳边传来伊人怒声。
  “我原以为你只是个轻佻公子哥。谁知道你!你你你!无耻!”
  祁宋三步并作两步拦住怒火冲天的伊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加上我一颗思慕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疼你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对你不尊重呢。只是我和司蓁……”。
  “滚开!”伊人甩袖而去。此刻,心急如焚的祈宋便捏了一个术法‘咻’的一声化光追出房门。
  窗边几缕幽幽冷光铺洒一地,几支红杏扭着妙曼的身姿摇曳而进;‘碰’的一声法术失效,我灵台瞬间清明,遂捂了捂被撞肿的脑门缓出一口气来。
  重止好听的声音飘进我脑门:“你刚才说你思慕我,疼我还来不及,嗯?”
  我呵呵一笑,抽出手来揉揉抽筋的一张脸,可竟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娘炮身上,五根手指还忒大胆地将他的手腕抓得死死的。
  我脸上炸开了一片火,赶紧从他身上蹭蹭几下利索地爬起来,火速往门外串去,怎料一个慢悠悠的声音让我双脚一卡:“怎么勾引到一半就把我丢下了?”
  “……”
  司蓁,你个大笨蛋。大笨蛋。
  次日清早,我和祁宋两张包子脸被同窗们嗤笑不已,更是被百晓生记载入偲宸宫仙闻记事里的六百八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甜的来咯~

  ☆、大醉一场

  因着前几日梦游和勾引风波我睡眠严重不足,祈宋看见我怏怏的模样很是怜悯,于是给我不少的仙丸来调理身体,我出于感谢,决定做一回牵线搭桥的月老帮他撮合姻缘,所以今日我假借重止娘炮的名头,邀约伊人午时来偲宸宫进行一场蹴鞠比赛。
  而她竟爽快地答应了,我一颗鸟心很圆满。
  课上,祁宋用山水扇子挡住大脸,焦急不已:“怎么办,夫子不下课,滔滔不绝的毛病又犯了,这申时眼看就快到了!”
  我拿着砚台遮住脸颊,安抚他别急,待老头子一坐定,咱就偷偷溜出去会佳人。
  片刻后,祁宋依旧在唠叨,可这老头就是不坐定,我也忒头疼了。倏地,祈宋惨绝人寰的叫喊声自我身后传来。我蓦然转身,看见祁宋的爪子正僵在我发尾处,修长的虎口炸出一坨红包。我脑子抽了抽,身旁的重止放下紫毫,严肃道:“太吵。”
  此话一出,全场目瞪口呆。
  重止他确实出手有点重,我扶着祈宋道:“夫子,我这就带他去药君府上看看。”音未落,百晓生提笔疾书:“偲宸宫记事之六百八十四章,采花神君祁宋欲调戏司蓁女君惨遭重止殿下重打。”
  “……”
  之后,我们依约在偲宸宫中的一株沁心树下等着伊人,鉴于祈宋右手肿得跟猪蹄似的可怜模样,我扯了扯衣条,将他的手包成一个白萝卜。
  祈宋愤愤不平地咬着牙:“重止还真是个千年醋坛,我这手不是还没碰到你嘛!他到底懂不懂同窗之间要互助友爱呀!”我把折扇递给祈宋:“娘炮一向变态,你犯不着跟变态较劲吧。你还是整了整理心情,等着你的心肝宝贝来吧。”
  祈宋听着我一番安慰话,心情舒畅许多,整了整衣襟准备等一下的开场白。
  我啧啧几声,听着祈宋几句柔情蜜诗心中咯噔不已,我虽不是听不得这些情话,但他说的那些也委实太露骨,令我一颗鸟心十分发颤。
  然,当我正准备封耳静声时,祈宋将我拉了过来,以折扇扣在眉心做出深沉状,并把嗓子压低八个调:“司蓁。你觉得我这样够不够帅?”
  我唔了一声:“你要我说实话?”
  祈宋点点头,微风拂过他娇俏的小脸蛋,让我生出一种亭亭玉立的错觉。我摇了摇头道:“帅得不够深沉。”他颓然地放下折扇:“那要怎样才能有那种深沉的帅?”
  我用爪子勾了勾祈宋,示意他过来:“跟着我做。双手平齐悬放于胸前。”他乖乖的做了。
  “用下颌抵着手背。”他也乖乖的做了。
  “瞪大眼睛,伸出舌头。”他疑惑半晌还是乖乖做了。
  “叫两声。”祈宋一脸阴霾:“司蓁,我不是哮天犬!”诚然我激怒他了,他一副要将我大卸八块的模样揪住我的头发,但却被远处飞来的一块小石子再一次打肿了手。
  唔,哪位高人?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谁是幕后黑手,哼着小曲心情颇佳的伊人已行至一棵光秃秃树下,看见我俩这个模样,俏皮地笑了笑。此刻,瞥见美人乐颜的祁宋的眼睛亮了,干笑地抬袖挥手,然后悠哉地张开手臂等着美人投入怀中。
  一阵冷风吹过,伊人快步而至,抱住祁宋身后的我,祈宋眸里的光‘啪’的一声,灭了。
  “司蓁,咱们又见面了,重止怎么还没来?”伊人这问句落下,我挠了挠头,砸出一句:“生病了。”
  祁宋打着哈哈,补充道:“他肾虚。”
  我钦佩祁宋一个机灵抛出这个忒中听的借口,不过转念一想,这三个字不晓得被重止听到后会不会把他打到肾虚。
  诚然这个想法一出,刚才莫名飞出的石子再次掠过祁宋青葱的小脸蛋。
  这回,呃,出血了。不过受伤的人总归是惹人怜惜,譬如祈宋这种莫名其妙就受伤的人就更是惹人怜惜。祈宋这一伤,伊人便渐生怜悯,是以将之前祈宋得罪她的事儿压了压,再加上我趁热打铁说的两句好话,伊人一颗怜悯的心马上被激发得更是彻底,遂用帕子抹了抹祈宋的小脸蛋。
  这样的因祸得福,祈宋一双亮眼向我挑了挑,一颗心乐开了花。
  治好了祈宋的伤后,伊人神思清明,向我抛出为何重止生病的疑惑。我脑门一疼,急急解释:“娘袍近来恶心想吐,经常跟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喊头晕。呃……还非常嗜睡。”
  祁宋无奈的一张脸凑了过来,轻声道:“你说的可能是怀孕的征兆。”
  我一脑黑线。伊人挑出两个刺眼的字,大惊道:“怀孕!!!怎么办,我现在可没儿子给他当女婿!”
  “……”
  翠叶坠枝,惠风和畅,春日里来一场蹴鞠比赛最好不过。我本琢磨着见机行事给祁宋制造一些英雄救美的戏份,但事与愿违,球穿破镂空雕花窗,砸中了正在打瞌睡的夫子。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巨响之后,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僵在原地,老头子捂着头上的包,手执九节神鞭气势汹汹杀了过来。我吞了一口冷气,抓住两人拔腿就跑。
  这叫什么事,牵红线搭鹊桥不成,倒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命格忒不公了。
  因得了这个共赴患难的真情,再加上我三寸不烂之舌,伊人终于对祁宋有所改观,愿意放弃成见应祁宋之邀,前往九幽宫吃酒一番。
  夜晚,九幽宫。
  我们仨在一片光晕的笼罩下,把着青瓷酒盏,一杯一杯地将祁宋藏了六百年的好酒消磨殆尽。把酒言欢间,祁宋除了吟诵几句自创的应景诗句外,便是扯出一段忒令人有五雷轰顶之感的八卦趣闻。
  这说的便是威严冷情的重止娘炮这五万年来唯一一件难事以及烙在他心头的一朵桃花。
  不用祈宋瞎扯,我也晓得神族之中,苍龙一族是我们五大神族中最为谨慎端正的一族,规矩礼法律例条文样样缺一不可。例如立储、纳妃、飞升上神之事苍龙族皆有章有据,且统统由耿介的司法神君一一操办。
  据祈宋所言,四万年前,重止年满行礼的一桩事就是由司法神君操办。
  当年,重止遵行火劫的礼度,于涅坛台前等待司法神君施下九十九道天火。岂料素来觊觎帝位的大殿下从中作梗,生生在司法神君不经意之间,在莲花涅坛宝座之上施了一个化术,把重止周身仙泽化去一半。
  听祈宋所言,大殿下素来心思颇重,火劫当日施的这个术法很是卑鄙,倘若他这位素来倍受宠爱的九弟,若是没能挨得过这九十九道天火,便无法完成苍龙一族的冠年神礼。届时莫说是天帝对他失望至极,怕是一身修为尽数毁去也是极有可能。
  可即便他算好了一切,却没想到这桩阴事却出了个意外。
  当司法神君将滚滚天火毫不留情地砸向重止之时,重止不但能安然无恙地静坐在莲花宝座之上,而且还能一脸淡然地用周身仙泽化去阵阵火光。
  此事究其缘由,不是因重止他命好,而是他太有女人缘。
  那时,思慕着重止的馥语公主藏于暗处,以水泽之光化去一半的天火戾气,然自个儿却被天火反噬伤了自身。
  情爱这个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奋不顾身,此事虽乃善意之举,但实则不能公之于众。
  因天族早已明文规定,历来神族子嗣历劫凡插手相助者,必当剔去仙骨贬下凡尘。故而馥语受天火反噬一事也只得是埋入黄土。万儿千年来,未有人知晓当初馥语公主为何以水泽修炼之由,自请入住东海,只有当初碰巧路过的祁宋以及渡劫成功的重止晓得此事。
  此番天帝设下一门艺学比赛,要求偲宸宫的五族之后各从四海八荒当中,挑一位女仙一起完成,胜者便可获得能驱火化伤的疗伤圣药水泽草。
  我脑门‘嘶’的一声,似乎有一层层丝网从天灵盖直直覆下。
  我晓得初上天宫之时,重止说要我以同他入学参赛,以此帮他夺得什么仙药来还恩,但当时我听着听着就忘了问他是何种缘由。现在想来,原来他将我携上天宫真正目的是让我帮他夺草解救心上人。
  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好像也就两清了。
  想来,我清楚重止说的这个还恩方式,却不清楚这个方式背后的真正缘由,可如今清楚了我心中反倒是不由地空出一阵。
  果然,世人常说人活着,太清醒就容易痛苦。
  我不知不觉地放下酒盏,抓起碧石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娘炮果然痴情。”
  “司蓁,你别听祁宋胡说。重止并不是……”伊人顿了顿,欲说难言地哎了一声:“总之,你要相信我。重止让你上天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干干一笑:“没什么呀,本就没什么。娘炮要我还恩,我还给他便是了,其他的与我无甚关系呀。”
  祁宋神色沉了下来:“似你这般模样,是不是很失望,很难过?”
  我将酒壶放下,打了个嗝,摇了摇头:“开玩笑,我对他,连希望都没有,谈何失望,既然没有失望,又为什么要难过。我跟他左右就剩下一个恩情,为他夺得艺学比赛之冠,取得水泽草之后,我和他之间还剩下什么?”
  我喉咙一涩,续道:“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负现下这一派皎月之色才是真理。”
  九重天的夜晚月色正好,只可惜有点冷。
  酒喝完,我借着几缕皎洁的月光,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宸天宫,怎料到了宸天宫门口,却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倚靠在门槛边。我揉了揉眼,才瞧清那人的双瞳沉得厉害。
  “怎么喝成这样?”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便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
  “本女君高兴,成不成?”我这话语刚落,我喉咙如火烧一般难受,苦胆水再也抑制不住最后一道防线,一涌而出。
  “司蓁。”
  我突然感觉背上有一双手为我轻轻打拍,我自是觉得顺心许多,这刚刚缓过劲的我晕晕沉沉之间,竟感觉到下身靠着一个结实稳重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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