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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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良人-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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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问:端王到底爱不爱笑笑呢?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很久,并且到现在还在纠结,首先,这两个人肯定是不般配的,性格上、身份上都不般配,甚至连初时的相处都那么别有用心,如果骗你说他们会纯粹地相爱,这才奇怪吧?
  但是要知道人心是最难捉摸之物,在经历之后、了解之后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很难说了。我希望我故事中的人物并非那么简单一面,他们所怀有的一颗“人心”,应当是更为复杂、更为反复无常才对。
  啊,如果非要问他爱不爱的话,只能说我希望他是爱的吧(继续腆着脸笑)。
  故事里的人物每一位我都很喜欢,这里便谈不上更偏爱于谁(明明私心就比较偏爱韶华吧喂!)。最后,真心感谢那些我所看到或未看到踪迹的你们,虽你我未曾相识,但仅此处,我仍感到欢欣及动力。
  不期望这些人物尽善尽美,只希望在他们的嬉笑怒骂中为你们展开一个新的江湖画卷、讲一段我心中的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筵

  春分时节,天气暖得叫人发懒。
  城里处处是热闹劲儿,枝头上攒满了花引得小孩嘻嘻哈哈地去摘,摘到后呼啦一下撞着行人跑过去了。有妇人们笑盈盈地提着花篮子上街问候街坊邻居,唠些关于田里市里的嗑。
  坐在对街面馆的青年人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人来人往,继而闷头奋力地吃手中一碗双浇面,直到连汤水都喝了个精光,突然搁下面碗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少爷你叹气什么,冲着食物叹气是大忌讳,要招来霉运的!”说话的侍童没大没小地坐在青年旁边,杵着筷子吃更大碗的面。
  他分明是吃不下了,手里却捣着面条眼看它发粗发胀,又说:“小的知道你愁什么,你是想那司城少爷被关柴房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别是真的被他老子吊起来打了才好——过年那么热闹的当口都没见到他,真是可怜!”
  青年尚泱闻言一呆,看着雪白的碗底,说:“他……想必近期都不会露脸了。”
  距离那事也快有三个多月了,街上熙熙攘攘,看不出丝毫的不寻常。
  实则过年之前,皇墙里头生了好些变故。
  说起来,事情还是从厉王妃突然自缢而起,好端端的王妃究竟是为什么死了这没人知道,说书的现在侃起来也只是不停地说什么红颜薄命倩魂归兮之类的废话。
  京中为此发起了丧事整街挂白,寻常百姓噤不敢问,旋即传出厉亲王在朝堂之上疯魔放肆,大逆不道欲行谋逆而惹天子大怒,牵连不下百人皆被禁军带走获罪狱中。
  当然不可避免地引发厉王旧部闻声造反,且不说厉王领兵无数手下有多少人是忠心耿耿的,单单城中亲兵们听说厉王获罪就迅速揭竿而起,此事却被人无声无息地压下来了——谁也没料到是薛家那位名声在外的戍边将军突然被调遣回来了,不多二话亲自率兵将这帮人该捉的捉,该杀的杀,行动之雷厉风行令人心悸,几番局势汹涌变幻竟是昼夜交替之间就轻易掩了下去。
  其中是非曲折寻常人等一概不知,朝堂权术再怎么更替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只知道那原本一跺足连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厉王府真是一夜之间就垮掉了。
  这事闹得可谓突然,倒似乎对宫里的除夕庆典一点影响都没有,皇城上下热热闹闹地折腾了三日,若无其事地照样过完大年。
  年后的朝堂陆续有传:因当今太子庸碌无为,天子特宣端亲王督大行台尚书令、齐王督大都护职嘱予辅佐,更钦赐下端亲王与东卫国公主的婚约,挑选吉日等春后太后清观寺祈福回来便会成婚。添了东卫这坚实可靠的婚盟,端王势力岂非如虎添翼?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是当今天子欲废太子以立新储。不得不说帝王心思真是变幻莫测!
  同时不少人也开始猜测:事前传闻蓝州地图悉数落入当今六殿下之手,若真如此,那他夺得“炎景”掌握天下大势也指日可待,得“炎景”而能得天下的传闻莫非真的应验了?
  各种消息先后传到宫外,百姓却只顾大喜:端亲王要大婚了!
  “唉——”尚泱又是叹气。算算时日不正是下个月中?大婚归大婚,那个至关重要的丫头到底哪去了?
  据自己所知,那夜之后她就连同地图一起消了形迹,任众人怎么搜寻都没有丁点消息,当时唯一同她在一起的韶华却说自己喝醉了全然不知情。端王府丢了个大活人,偏偏没人过问,得以他竟生出“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的错觉来。
  陡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他连连缩了脖子喃喃:“可怕、可怕,痴男怨女最是可怕……哎,掌柜的,结账!”
  ******
  饶州地区多丘陵,陵间有湖,一枚小舟泛在绿波上摇摇似叶沉浮其间。
  近了才听见一丝轻快的浅哼从舟上溢出来,分明有一名年轻女子在唱些什么,歌声咿呀冗长唱的是种听不懂的语言,有些像年少时的月下歌谣。歌声连同细小的水波声一齐融在浓重的霜气里,几番流转就过了几重山。
  轻舟就这样行进了三日,第四日的晨曦时分在渡口停了下来。
  舟上的人拾级而上取道东羊山,不久就在深山里消失了踪影,之后渡口的老船家便再也没见有人从那条唯一的山路上下来——想必来客是上到山巅的玄武观中求学去了。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东羊山上颇具盛名的一个道观——玄武观。东羊山高而陡峭,山道迂回难攀,玄武观就嵌于山巅峭壁之上云雾之间,相传建观已有百年,近几年求道之人络绎不绝,都是冲着观中的榆桑道长去的。这名道长年不过三十,却已经是武林中排名紧靠前百的驭阵高手,因此上山之人到底是求道还是求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到了近黄昏时,负责扫叶的小道士坐在山门上打哈欠的时候,便见这样一幕:
  那是一双人从氤氲山道上走来,双双红袍曳地裹了明显的潮润气息,步履轻快脚不沾地似地来到了观前。啊,不对,当时他们背后分明还跟了个模样讨巧的童子,应当是三人同来,气息皆艳丽似山中妖魈。
  俄而,前来的女子从裹巾中露出脸,姿容俏丽,对呆愣的道童抿出一抹奇异的笑:“喂,小孩,你们的榆树道长可在家?”
  小道士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道:“是榆桑、榆桑师兄才对……师兄常年在观中清修,客人来此何故?”
  女子又笑:“榆树桑树不都一样是树,找他自然是有好事。”
  小道士唤名无欺,此刻歪着头狐疑地打量三人:山脚上到玄武观的山道只有一条,寻常人脚程快些也要走一个日夜才到,夜间不便行路,故在半山中有几个休憩之所供人使用。看这三人一身轻便,竟连个水壶都没带,难不成走了个大白天就到了?
  想不通……且这名女子生得好看也就罢了,另外两个分明是男的,怎么也面相妍泽非常?
  “客人是师兄的旧友?”
  “倒也不是,只是路过便来喊他吃顿喜酒罢了。”
  “喜酒?”无欺咧嘴便笑了,甩着宽大的道袍袖子摆手,“客人说什么笑话,我们这里是清修地,你怎么上道观告喜来了?”
  话没说完,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到了面前,递上一枚红色柬帖。男子眉目皆舒,瞳色却幽深摄人心魂,他声音平缓说道:“将这帖给他,不怕他不来。”
  无欺呆呆地去接那写了双喜的柬帖,到手时没来由地打了个战栗,男子的表情却是在笑的。他疑惑地问:“客人不进门来亲自说?万一师兄真不愿意去,怎么知会客人?”眼角扫到后面的那童子手中抱着一摞同样的柬帖,心想这两人该不是真的走到哪发到哪吧……
  “不愿意去?”女子眼角微皱起一波微澜,似乎是着恼了,大眼瞪着身边的男子,“你看看,这一路下来他们个个都推脱不愿意去,该不是真嫌你家太偏远了,还是喝咱们一杯喜酒当真要他们命了?”
  男子眉间并无不悦,只是凝神想了想,陡然间伸手一掌劈在无欺胸口!耳边传来那女子“哎呀!”一声,无欺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剧痛似五脏皆震,这时才惊觉:此人根本不是面相妍泽——根本就是魑魅之相啊!下一刻他已沉沉跌入了无边黑暗里。
  男子拎小鸡一样一把提起昏死的无欺小道士,声音居然有些不协调的愉悦:“将他带回去倒酒,由不得他们不来。”说着将劈手夺回那柬帖掷在地上,悠然自得地走了。
  女子咬着下唇望望道观里头,已有人听到声音往外来看了,她一跺脚追上去,三人迅速地消失了踪迹。只留地上那一枚柬帖深深嵌入实木门槛里,上书一排字显眼刺目——
  玉桃郡君氏承欢谨拜。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筵

  柬帖上写的玉桃郡是在饶州往西去方向,乡多且置地分散零星,许多村庄相距百里有余,因为盛产蜜桃,故将大大小小环山而建的村庄统划为一域取名玉桃郡。
  郡中有集镇称为“进市”,每年产桃期就有来自群山周围百里甚至远过百里之地的农户将桃子汇集镇里售卖,满街桃子甜腻诱人,被誉“穷尽碧枝玉桃乡”,至于当时那诗人口舌生津时说的是“玉桃乡”还是“玉桃香”就不可考了。
  总之,无欺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在玉桃郡了。
  原因十分明显:他摸着肿痛万分的胸口推开门窗的那一刹那,挤挤攮攮的桃色唐突映入眼帘,随即被窗棂上厚厚一层桃花瓣落了满头满脸。
  仓皇地揉了揉眼,几乎被那云雾般堆叠的粉色吓到了——唯有玉桃郡的春,桃花如烟似霞遍山坳。
  从空无一人的屋里出来,愈发觉得周围怎样的一副美妙光景!
  难以想象会有这么多的桃树,密密麻麻无顺序地栽种在屋子四周,正逢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满树的桃骨朵儿堆砌在一起粉雕玉琢的煞是好看。桃林延伸出去直入前方山谷,好比粉练又缥缈如云朵,哪里只是个桃源乡,根本就是个桃之仙境。
  这一刻他似是忘记了伤痛,跌跌拌拌闯进错综的花枝中,几乎要在里头打起转转来。
  突的有声音从旁冒出来,“你肋骨裂了条缝还没好,傻不愣登的跑出来做什么?”
  他吓一跳看去,原来旁边不远的桃树上坐了个人,在一团粉嫩中鲜红得夺目。
  桃精?
  看起来又不十分像。
  对方貌似看出他在想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看什么,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脸上莫非也开出了花来才教你看得这么入神?”
  无欺一窘,拂开桃枝走上前去,见果真是原先那名娇俏的女子,脸皮忍不住一红揖礼道:“莫非是姑娘救我?”
  “救你?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他若是想杀你,属猫的都得死。”女子从树上跳下来,盈盈笑着:“既然现在你没事,暂时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小命,他出门去了不在家,正好有你陪我呆两天解解闷,过不了多久你师傅自然会来救你。”
  无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肉票,一阵气苦瞪大了眼:“我怎么会到了此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瞪大眼睛望着他说:“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四天前你挨了一劈被我们带回来,一路上又是颠船又是颠马后来马跑了还让你颠了一会儿驴子,差点就把你颠死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你救回来,非要说是你救命恩人的话倒也不为过。”
  又说:“至于我,我叫蓝儿,看你虽是个小道士但估计也修道不久,可别女施主、女贵客地瞎叫,你可以叫我蓝姐姐,要不你叫一声我听听,从未有人叫过我姐姐。”
  无欺一口腥热上来差点气得吐血,颤巍巍指住她哭斥:“你、你们……是坏人!”
  话未说完额头上被弹了一个栗子,自称蓝儿的年轻女子叉腰拧眉:“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哭哭啼啼什么劲儿。倒不是我夸大,在这里好吃好喝呆几天也不算是委屈了你,你饿了没,咱们吃饭去?”
  无欺还想再辩,但昏死了四天肚子真的是咕噜叫唤着饿得慌,只好点了点头。蓝儿开心地牵起他手,果真带他吃饭去了,无欺自小孤苦,从没被人这样拉过手,一时间觉得对方言笑晏晏,手心之中温热柔软像真的亲人般,不觉就顺从跟随了。
  起初无欺还想过要逃走。他只知道这里是玉桃郡众多山坳之间的一个桃乡,地势极高临近山顶,早起时分甚至有云雾环绕林间,四周粉扑扑一片如烟似霭。奇怪的是他分明看到有不少奇怪人在桃林四围出入,但都不曾接近过他们所住的屋子。
  原先以为他们是在监视此处,后来却发觉那是种刻意的避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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