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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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良人-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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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同时出手。没想到这白衣女子武功不弱,笑笑几次三番想将婴儿从她怀里夺下,却都落空。
  两人愈打愈急,最后已经快到只见两条人影鱼龙游舞般相互穿梭,交错着点一下又马上分开。疾风狂舞,只闻见帛缎绷断的声音,白衣女子连退三步,喘着粗气瞪住了她手上的红绸,惊讶道:“‘水玉绸’!怎么会在你手上?”
  传闻天下秘宝之一“水玉绸”,以红蚕之丝织成。红蚕生于地下烈焰之中,十年吐丝仅一尺,珍奇无比。后有天下第一巧手历时五年将其织成三丈的红绸,刀斩不断、火烧不毁,但其边缘却偏偏能切碧玉,玉石两分而不留玦,故取名“水玉”二字。
  这样堪比神兵利器的珍宝,怎么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手上?而且看那“水玉绸”的模样,分明短了一丈,普天之下,能斩断“水玉绸”的兵器也不出十把,这红衣丫头来历断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哪里得来的这‘水玉绸’?”
  “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笑笑似乎没有发现她渐沉的脸色,说:“你装神弄鬼都使得,这‘水玉绸’我怎么就使不得了?”
  “哼哼,嘴尖皮厚!”
  “到底谁厚要试过才知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再次交手。这回白衣女子没了手上白绸,却从腰上拉出盘腰软剑,冷斥一声舞出半丈青光,那剑气直逼凌霄,笑笑竟近她不得,原来剑才是她的拿手兵器。
  只觉得那些森冷剑气当面罩来,四下疾射。笑笑暗惊不妙连忙躲闪,但为时已晚,一道白光已经刺入肩胛,疼痛入骨。
  十几个回合下来,她渐渐不敌,加之伤肩又痛,只得吸了口冷气沉心应付。
  那女子傲然嗤笑:“这下你也该知道是谁皮厚了罢?”
  她却翻个白眼,呸了一声,脑中快速想了好几个对应计策。最后深吸一口气,从树后一跃而出,陡然,有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从头顶传来:“笑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音未绝,杨疾云已经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从天而降。
  这下好了,今夜的投石林当真是热闹了。
  ******
  杨疾云的加入迅速扭转了战局。
  笑笑也不问他怎么捡回的小命,只两眼放光,指那白衣女子对他说:“帮我打她!”
  杨疾云应一声就扑了出去,才掠一步就当场后悔。
  活见鬼!自己莫不是给她训出奴性来了?但迈出去的脚步泼出去的水,那白衣女子立刻明白两人是一伙的,没等杨疾云解释,长啸一声也扑了上来。
  杨疾云懊恼不已,但仍冷静应招,没想到面前这女子的功夫当真不浅,虽然内力不深却速度极快,来势汹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套路,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
  只见那女子妖蛾子一般在眼前扑闪,森然剑气却如影随形,跟着已经将杨疾云整个人罩入了剑网中。杨疾云易守难攻,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身形,几个回合下来就恼了。
  他逐面抵御着四下乱走的剑流,喝一声:“丫头!”
  笑笑心有灵犀,打出红绸拖住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形一顿,下一刻已经被杨疾云擒住了肩头。“姑娘莫要再动,杨某得罪了!”
  岂料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游蛇一般往下滑去,“嘶——”地一声衣衫断下一半,人却已经挣脱了钳制。
  但看原来是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此时不但露出了脸,还衣不蔽体。她见杨疾云惊愣,当即反咬一剑,将两人俱震出三米开外。
  “色羊头,你脱她衣服做什么!”笑笑跌坐在地,揉着屁股大骂。
  杨疾云急忙甩开手,犹自讷讷。
  没想到那女子也不惧敌,再次欺近。杨疾云学了个乖,想侧身让过剑锋,没想到刚往左避开,一道冷光已经从右边截了过来!
  原来她竟然是左手使剑的!换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甚至都不等杨疾云反应,她右手已经反掌为爪朝他脖子上抓来。可惜杨疾云到底是老江湖了,几经生死早就有了出自本能的御敌反应,只见他抬手横过刀鞘,“叮!”地挡下了那一爪,另一手已经捥出个凌厉的剑花,朝那女子下肋斜刺。
  白衣女子察觉不妙,突然朝他掷出一物,自己往后退去。
  杨疾云条件反射横剑欲劈,却听笑笑尖叫着阻止:
  “当心孩子!”
  杨疾云一愣,急忙撤剑,大掌一伸接住了那物什。原来是个襁褓,拂开一看,小孩?
  “哪里来的小孩?”他脑筋一阵短路,惊叹出口:“笑丫头!莫非你是急着夺回自己的孩儿吗?”
  “那是你家孩儿还差不多!”笑笑破口大骂,人却已经向白衣女子背后扑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白衣女子面对前后夹击已抽身不及,背后突然剧痛,整个人如白蝴蝶一样跌了下来。
  “背后偷袭,卑鄙!”她趴在地上,气瞪着笑笑吐出口血来。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我不过是出手及时罢了。”后者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反而得意洋洋。“再说你不是神仙吗,我还以为神仙打不死呢。”
  “呸!”
  “不要‘呸’我,你伤我一分,我还你七分,扯平了。”她眼珠溜溜儿转着,说:“而且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白衣女子擦一把血沫子,慢慢坐起来冷笑道:“你以为问了我便会答吗。”
  笑笑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说了起来:“前几日我与同伴在山谷碰巧发现了一个坟头,里面埋了好几个婴儿,这些婴儿与你手上的一样,先天异于常人,你别告诉我这是凑巧罢了。“我眼看了你从村子里把孩子骗走,你说,你究竟想用它们做什么?”
  杨疾云低头一看,果然,手上的这个小孩尚未满月,足有缺陷,脚趾像鸭蹼一样连在一起。它一动不动地躺在襁褓里,全身冰冷,气息更是弱不可闻。
  他连忙叫道:“笑丫头,这小东西要死了!”
  笑笑一颤,盯着白衣女子更加凌厉。“不过是几个普通的村庄,没有流行什么疫病,却频频产下天生畸形的胎儿,这未免太奇怪了,而且我问过大娘,这种现象是半年前才出现的,村中人看到妇人们频频产下异胎,以为是村中有诅咒,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就凭空出现一名白衣女子,自称是神仙的侍女,前来带走罪孽之子,带走灾厄,保村子平安。自此以后,这位白衣使女每月来村中两次,一旦村中有异胎,村人就交给她带走——也就是你。”
  白衣女子伤及胸肺,短促咳了一声不答话。
  “我看灾厄是假,圈套是真。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可能在村中下了孕妇禁用的药物,使得胎儿频频出现异变,或者是用了什么毒蛊伤了母体,但肯定这些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用安息香将婴儿保存一处,一定是另有它途。”
  “哼……你的鼻子倒是尖得很。”
  “不只这样,你四下宣传你的教义,网罗人心,简直跟邪教无甚两样。你这样发展教众,难道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阴谋?”白衣女子慢慢站了起来,如同一只蜘蛛看着落网的蝴蝶,阴涔涔道:“我来告诉你什么叫阴谋。我奉命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苦苦等着你们前来,等了又等、等了又等,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万分的把握,你以为你们可以逃出去吗……呵呵呵,没人可以逃出去,只要是那位大人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她的脸有些扭曲,略带疯狂和痛苦地朝她走来。“你以为天下只你一个聪明吗……呵呵!你错了,那位大人全都知道,你们的每一个念头,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再怎么自负聪明,还不是乖乖落进了陷阱。”
  笑笑有些诧异于她的反应,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陷阱?”
  “陷阱,就是那位大人给你们准备好的陷阱,你不要想逃出去。”
  果然她是受人指使的!笑笑咬牙,跟杨疾云交换了个眼色,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问:“上次在池边安了机关暗算我们的也是你?原来你是故意做下这些引我过来?”
  “你以为我做的机关会杀不了你们这帮人?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必然要进这周围的几个村庄?还是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因为婴儿的事一路追过来?”
  笑笑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可置信,依她所说,她全部都是故意的,那么自己是落入了谁的圈套?是谁,让这个白衣女子设下了圈套等自己来钻,又是谁,能猜到她的心思,知道她一定会落网?会是他吗……会不会真的是他……
  她一边谨慎地注意周围动静,一边保持冷静。“你所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为什么要你引我到这里来?”
  “你就不能用你那聪明天真的脑袋想一想?”白衣女子尖锐地脱口而出。“究竟为什么,不过是个臭丫头,费得着那么多心思来杀你!我也不懂、我也不懂!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不过是为了你这个、你这个……”
  突然,她的话断了,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只见一只手,从白衣女子胸口笔直地贯穿而过。
  谁也没看清是几时下的手,只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跟着风飘进每个人鼻间。
  时间死一样地静止了。幽幽地,有个喑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不如我来告诉你。”
  笑笑身子剧震,如遭雷劈僵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嘛~ 来的是谁大家想必也猜到了……
  作者最近有点话唠啊,
  一定是因为没评论的关系整个人都不好了ORZ。

  ☆、青和

  来人不辨相貌,体格颖长,从身形上看是个男子,宽大的衣袍将整个人都罩在了阴影之下,几惊是魂魅。
  他逆光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是面色如鬼还是本自戴了面具,只觉得看上一眼就要跌进那股子晦深的阴沉里。突的风起,扬起一片银光熠熠生辉,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他一头的灰发,其光辉与本身格格不入。
  他说:“只因,我想见你啊——笑笑。”
  那声音仿若有魔力地,穿透了耳膜直击人心底,扯得人心肺发疼。
  说着他抽回手,那白衣女子低哼一声眼朝上翻去,只抽搐了两下就跪倒在了地上,面部朝下磕倒在地上没了声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原本被人惊作天人之姿,现在却被污血染了个通红。
  杨疾云紧握住刀柄,心如捶鼓惊惧万分。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是何时在那里的,而且想那女子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在这人面前却宛若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人究竟有多高深的武功,而且下手辛辣如此,到底是人是鬼?
  笑笑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怵在那里一动不动,娇面上一片死白。但她的眼睛亮得出奇,牢牢盯着面前之人仿佛全世界都不在眼里。
  “卿……”
  一丝狂喜、一丝忧虑、还有一丝莫名流转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她脸上,令她犹犹豫豫地吐出半个字,却再说不下去。
  卿?杨疾云眉峰紧蹙。“你认识他?”
  她却不答。万般心绪,只在眉间。
  “纵我不往,子必来寻。”那鬼面人喑哑地笑起来,慢慢走了过来。
  仿佛有一种魔咒,令两人都沉浸在了彼此的世界里,根本看不见杨疾云的存在了,连他嘶力唤笑笑的声音也远到了天边。鬼面人托起她脸,轻轻抚摩宛如亲密无间的恋人般,笑笑竟然也不躲。
  他说:“我的笑儿,你果不负我的期望,出落成了如此亭亭少女,你看,连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人能将红衣穿的比你好看。”那死去的白衣女子被他一脚踢开,漠视如蝼蚁。
  白衣凝住了鲜血,真如一袭红衣。空气里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似乎在笑,声音也柔得出奇,她就此被迷惑住了,伸出手去。
  “青和!真的是你……”
  原来她叫的不是卿,而是这个人的名字。
  她果然是认识他的。
  ******
  世间最深的感情,如若不是一往无前的爱,那就是铭心刻骨的恨。可是就连这两种感情也不能解释笑笑现在的表情——那带着痴迷的、沉痛的、却又分明神智清醒的面上,最终只融成一股牵强的微笑,苦不堪言。
  她从那男子的怀中抬起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刚看上一眼,对方已经一掌切下。她最终来不及说一句,无声瘫软了下去。
  “笑丫头!”杨疾云惊怒,奔出一步又忌怕他对笑笑不利,只得羞恼地横刀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狂徒,休要乱动她一分毫毛!快放下她!”
  “我与笑笑多年不见,纵有千般思念想倾诉,却也容不得外人做旁听。”
  “呸!我怎么没听这丫头说她有你这样的好情郎?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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