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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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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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忱却仿似对他的安然无恙微有讶异。他的气色依旧很差,但他此刻已能笑道,“看来你得了很好的招待。我原本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寻到你哩。”
  在他原本的料想里,南宫璇此刻已应凶多吉少了,所以他竟能那么大喇喇出现在苏府里,倒教他有些意外了。
  苏彦行的脸色自然不佳,只因这世上任谁的妻子被劫走了,面对大舅子的时候,面色都好不到哪儿去的。
  独孤忱比他先到的苏府,所以他一跨进花厅的时候,便瞧见独孤忱正在读书。离得他不远的地方,站着的是浪子,离得浪子不远的地方,立着南宫璇。
  仿似他们一早商量好了,专在这里等他。
  南宫璇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只因他已把自己遭遇的那些事告诉了他们,旁的事——正如那女子说的——他再管,便是“多管闲事”了。
  独孤忱却没让他离开。
  独孤忱亦没让浪子离开。
  独孤忱从袖里抽出了一封书来,他展开念了一念,对苏彦行道,“这么写,你应是无异议的罢。”
  他念得不快,可在场诸人却犹如陡然被定住了一般,愣住了。
  只因他念的竟是一封和离书!
  “你把这个签了罢。我的妹妹我带走了。”独孤忱挥手一送,那封和离书便被平平送到了苏彦行的面前。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似他派人来偷袭了苏府,劫走了他的妹妹,再上门送一封写好的和离书,竟是这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旁人丝毫也不必惊诧。
  独孤忱复道,“你若不想金刀苏家基业毁于一旦,便签了罢,一个女人而已,你往后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南宫璇此刻终于忍耐不住。
  他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独孤忱显然太过霸道了。
  “独孤兄,我知我是外人,原不该妄加置喙。”他道,“可你这不问情由,如此行事,恐怕太不讲理。”
  “你既知自己是个外人,就不该多嘴。”独孤忱道,“我怎么处理我的家事,你看着便是。”
  浪子道,“南宫璇,你不知道,这位苏公子可是要他大舅子的命哩。”
  “三哥何必动怒。”苏彦行此刻终于开口了,“三哥既然不让外人说话,却为什么让他们待在这里?难道眼下三哥竟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无,还要仰仗外人么?”
  他一口一个三哥,可言谈之间却无半点尊敬亲昵。
  这冰冷话语,立时令得南宫璇背心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独孤忱却仿似并不意外,“我确实身受重伤,你原本要拿我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他此刻着了一色玄衣,衬得面目尤为苍白,“你先前若是不来见我,只着你苏家快刀手将这小楼团团围住,或围攻或火烧,我即便是插翅亦难逃脱,可你竟入来见了我,我想我已死不了了。”
  苏彦行怔了一怔,旋即笑道,“三哥把我看得太厉害了些,你我毕竟还是兄弟,凡事都应留点情面,对不对?”
  “你若是留了情面,便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我蛊毒发作之时来寻我麻烦了。”独孤忱沉痛道,“你若只是对付我也就罢了,我最看不惯的,却是你连自己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亦要陷害。”
  他说着已瞧向了南宫璇。
  南宫璇自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我?”他与苏彦行只是熟识而已,他回城以来苏彦行确实帮了他许多,可要谈“过命”交情,却有些言重了。
  苏彦行闻言却笑了,“我有没有害他,他自然心里最清楚。”
  “不错。”南宫璇应道,“独孤兄若是为我出头,却是错怪了人。”他此际只觉独孤忱行事有些不同以往,却并未细究,不过解释道,“是我求苏兄为我寻找当初那些……那些苦主,我亦已下了决心做个了断,此事所有后果我已想个明白,与他全无半点干系……”
  他这番话说得光明磊落,竟令得浪子都不禁动容。
  独孤忱亦侧目道,“南宫兄胸襟如此磊落,连我都要佩服,可你有否想过,为何这些苦主短短时间便能寻到?为何那位杨小兄弟一来寻你便被人带走?你的牢狱之灾又是怎么来的?”
  他一连问了他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没有一个南宫璇能答得上来。
  他怔了一怔,下一刻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亦……不关心。”他答得那么快,只因他不止从来想不到这些疑问的答案,更从未去想过。他南宫璇只是南宫璇罢了——兴许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极为自我,从不关心旁人事的大公子罢。
  苏彦行哼笑道,“三公子一派义正词严让人好不习惯。”他并未否认,亦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事,只是口中的“三哥”终于成为了“三公子”,“仿似三公子当初得了消息从中州赶来寻他,竟单单是为了叙旧么?”
  听他话里意思,独孤忱当初出现在城里,难道亦是为了对付南宫璇?
  “不错。”岂知这一回独孤忱竟爽利承认,“当初听闻南宫兄回了来,我确实想来瞧瞧怎样才能令得他永不再开口。”他说得如此坦然,竟仿佛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说罢他亦瞧向南宫璇,“南宫兄,我独孤忱万事可饶,偏此事事关舍妹名声,令我大意不得。若有得罪,还请见谅。”他坦然亦诚恳,竟仿似南宫璇若不原谅他,反倒是不讲情理了。这件事关独孤慧名声的事,自然就是当初她曾被恶人捉走的事了。
  南宫璇此际方才醒悟过来,“苏夫人清誉自然要紧。”他不禁叹了口气,“两位若是不安心,待南宫璇了结当年恩怨之后,亦……亦不会将此事说将出去了……”直到此刻,他心中才不禁后知后觉地有点点难过透了出来。只因他竟一直被人如此不信任着,终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南宫兄光明磊落,我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独孤忱道,“而今我已来弥补我的过错,可这位苏公子却仿佛不想悬崖勒马哩。”
  他说罢瞧向了苏彦行,苏彦行却依旧很镇定。
  “三公子历来言堂皇之语,行龌龊之事,这一点上,苏某着实佩服。”他突然对南宫璇道,“我若要害你,这几日来你无防备之时已可杀你千百次,何苦等到现在?”
  “只因你是个懦夫!”这一回还不待南宫璇回答,独孤忱已厉色道,“大丈夫行事狠辣果断,你连这都做不到,就像你当初能救回小慧,亦全是因为运气罢了。”
  他说到这里,在场诸人俱是心头一震。
  当初独孤慧之所以心系苏彦行,很大原因便是禾山一役之后,是苏彦行将她救了回来。但此事江湖上人知之甚少。甚至独孤慧曾到过禾山而今都是讳莫如深。
  “你想杀他,不是因为小慧,只是为了你自己罢了。”独孤忱道,“恐怕你想杀我,亦有泰半是因为了这件事罢。当年我去往禾山,问过你南宫璇在何处,你道已亲见他死了,其他门派的人亦已死了干净,这连番苦斗下来你只来得及拼死救回小慧罢了。而今南宫璇回了来,小慧她心思纯净,即便有些疑惑,想必亦不会深究,只以为你当初心急没瞧清罢了。可我后来派人细细查过,你进山不过半日,那禾山山势险峻,这半日光景,刚够你从山上接回小慧,什么负伤剧斗,不过胡扯罢了。至于为什么你竟在那山脚徘徊了半日才上山,其中缘由,我已无意深究了。”这当年的秘事被他信口道来,仿佛煞有介事,但终究无凭无据,亦不过空口白话罢了。可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么单临阵退缩这一项,已可让苏彦行被江湖同道唾骂了。
  南宫璇自然怔住了。这些细枝末节他并未深究过,或者对而今的他而言,禾山那一役已很遥远,他即连回想都已很艰难。
  须臾,他终于叹了口气,“旁的我不知晓,但这些年来……我身在魔窟,却从未见过苏家人出现。你若是疑心他与那恶人有勾,却是万不可能。”事到如今,他的面上竟依旧没有半点愤怒或憎恨。
  浪子奇道,“南宫璇,你可有想过,若不是他说了假话,当初你兴许就不会被捉走了?”
  闻言,南宫璇的背脊轻轻抽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身上的那些旧伤才开始隐隐泛痛起来。定了定心神,他终于开口,“当初若是为了不被捉去,兴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去禾山。”他说得很缓,却很坚定,就好似这些事从未被他放在心上,而他亦从不为自己遭到的苦难折磨怨恨过什么。
  独孤忱动容道,“南宫璇果然还是南宫璇。”
  浪子亦拍手赞道,“好汉子!”
  唯有苏彦行愣了一愣,旋即却冷哼了一声,“这是装的什么英雄好汉呢?”他高声对南宫璇道,“我一无害你性命,二无夺你家财,你若是要恨,原也轮不上我。”
  “你却谋害过我的性命。”独孤忱道,“这么说来,我怨恨你自是理所应当的了。”
  “你夺我家产,害我大哥,我谋害你,岂非天经地义?!”苏彦行沉声道,“你将妹妹嫁给我,岂不也是为了牵制我,令得我若有什么轻举妄动,她好与你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独孤忱陡然笑了起来,“仿似她而今是将我的弱点告诉了你。”他这一笑竟有些无奈与苦涩,“看来你对我与她是怨怼颇深呵,那么又何妨签了这和离书呢?”他问他,“你签了我便立时离开,亦答应今后不会再寻苏家的麻烦。”
  “你的话岂能相信?”
  “我从不杀懦夫的。”独孤忱悠悠道,“你若是不相信,可让这两个外人作证。”他指了指浪子。
  浪子道,“原来你留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用处。”
  “我以为你而今不该那么从容的。”苏彦行状似叹了口气,“只因你虽带走了小慧,但她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着紧的那位姑娘却与我无甚干系,她的安危此刻只怕要堪忧了。
  ——对,就是那位名字很特别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这位名字很特别的姑娘,当然就是二两青!
  独孤忱当即叹了口气,“青姑娘一介弱质女流,你若将她作为筹码,未免太不磊落了一些……”他话音未落,浪子已嚷嚷道,“亏你做得出来!”
  “她……她怎会在你手上?”南宫璇自然已怔住了。他万万料想不到,二两青竟会落在苏彦行的手上,更成为他用来挟制独孤忱的筹码,“……她此刻在哪里?”
  南宫璇问得急迫,以至于苏彦行瞧了他一眼便了然,“呵……原来捉她来还当真是捉对了,不只三公子着紧,连你也神魂颠倒了。”
  南宫璇心知此刻决计不能激怒他,可心头对二两青的担心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抑制,只能暗暗吸了口气,沉声道,“这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事罢了。而今独孤兄亦已答允不寻你麻烦,何必将无辜者牵扯在内?”
  “无辜?”苏彦行笑了,“她派人来查兴隆镖局,又去游龙城查当初之事,可也没见过比她更伶俐聪慧的了。你不妨问问三公子,她又是怎么被人捉住的,这姑娘可真有当初三嫂的风范哩。她一直与我作对,我可没有不放过她,单看她愿不愿意放过我了。”
  他着意提起“三嫂”,更颇有意味地瞧向了独孤忱。可令人失望地,独孤忱的双眼里照旧波澜不惊,仿似他提起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
  独孤忱没有表示,南宫璇却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不好。”
  他陡然之间想起了二两青嗔怒的模样。
  他曾对自己说过,她若是为他留了一滴泪,都是他的罪过的。
  可她竟,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那么多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事。她而今更为了她,陷入了险境之中,这难道不是他的罪过么?
  单言罪过,恐怕都不能够了。他这样想着。
  只是这惶恐之下,竟又有点点感慨和……甜蜜?
  他这真是……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这突兀的念头感到羞愧。
  “她若是对你有所得罪,全是因为了我,我当初几乎是临时起意不辞而别,她……她对这件事是全不知晓的。”南宫璇涩声道,“况且待我此间事了,她亦无必要再与你作对了,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罢。”
  苏彦行愣了一愣,当即回过神来,“这么说来,你而今竟还愿意去赴那必死之约么?”既然而今南宫璇已明白这都是他在暗中挑唆的,为什么还愿意往那刀剑上跳呢?
  南宫璇点头道,“这件事不论如何都是我欠下的恩怨,理应由我了结,不论你原先目的如何,都是殊途同归罢了。”
  “……只是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南宫璇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如此,还请你尽快放了青姑娘罢。”
  他话虽说得从容坦荡,但这一句末尾却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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