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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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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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晚辈招待不周了。”独孤忱将那小箭搁下,朗声道,“晚辈不过是身有微恙,不曾想竟连前辈都惊动了。当真惭愧。”他是笑着说的,只是这笑意却分明未到眼里。
  二两青知道他今日设的是请君入瓮的局。她会来,不过是因为不忍心浪子也成为那瓮中的一员,却并未料想过,她可能亦会遭到这池鱼之祸。
  而今她瞧见那四支齐整的小箭展在面前,终于有些后怕了。
  只因独孤忱方才若是慢了那么一点,她此刻便已不能后怕了。
  她陡然之间意识到,独孤忱的瓮,似乎并非牢不可破。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贤侄果然好身手。虽重伤在身,却机敏过人。让人佩服得紧。”东面的墙上,终于透出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
  “骆前辈亦是高风亮节,若非前辈出手前先行示警,恐怕这位姑娘此刻已花容惨淡,香消玉殒了。”独孤忱站了起来,冲那影子抱了抱拳。
  只是他这么侧身一立,便挡在了二两青的面前,教她完完全全瞧不见那老者了。
  二两青心念数转,亦道,“多谢前辈箭下留情。”
  “女娃子不用谢我,不如谢他手快。”那老者嘿嘿笑了,“更要谢那几个胆小鬼——”这声胆小鬼话音未落,他竟又反手甩出了几支小箭。
  只是这几支小箭却并未朝着他们而来,伴随着一声惊呼,庭院里立时又多了几道人影。
  这几人彼此之间都立得不近。
  灯光映照之下,能瞧得清面目的,却只有两人。
  一个俊秀的少年,与一个美丽的女子。
  剩下的人,俱都以布蒙面——竟是一模一样的装扮。
  另有一人已倒在了地上,胸口赫然已被那小箭洞穿!方才的那一声惊呼,竟是出自此人之口。
  “前辈好辣的身手,大家既然同坐一条船,又何必赶尽杀绝。”那领头的蒙面人率先开口道,“难道不该同仇敌忾么。”
  他言下之意,这几人竟都是来向独孤忱寻仇的了。
  那老者闻言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胆小鬼,方才若是趁我出手时一齐动手,现在哪还有人家喘息的机会。想要拿老夫来试探,可没那么便宜!”
  那蒙面人复道,“阁下突施暗算,我等即便要施援手,恐也力有不及呢。”
  他此话一出,二两青心下了然,似乎这几人虽然都要寻独孤忱的麻烦,可彼此之间却又颇无信任。那老者突施辣手,意在迫其余几人露面,而其余诸人,原本也乐得坐山观虎斗,捡个便宜。
  “这几位恐怕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骆老前辈先前既然对我手下留情,他们又怎好陡然发难?传扬出去,恐怕亦不好听呢。”她禁不住出言讥讽,只是眼光扫到那少年面上的时候,却顿住了。不过一瞬,整颗心已禁不住提了起来。
  只因这少年不是别人,竟就是那被人劫走的杨姓少年!他……他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只是她还来不及思考,那老者竟又发话了。
  “女娃子说得好,既然找人麻烦,哪有藏头露尾的道理?你们姓郑的就莫要蒙面了罢。”他一开口,竟说破了那蒙面人的来历。
  ——竟是河东郑家的。
  独孤忱笑道,“原来如此,不知来的可是郑青么?”他复又坐了下来,这一回,已紧挨着二两青了,“数数河东郑家与在下有交情的,也只有郑青了。”
  那蒙面人哼道,“你作恶多端,人人得而株之,又何必在乎取你性命的是谁。”
  “可我想了一想,在场要取我性命的,似乎只有阁下。”
  那蒙面人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他仿似是听到了最滑稽的事,只因这些人若是都不要他的性命,又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此?
  独孤忱却未理睬他。
  他转而看向了那少年,“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在下仿似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罢?”
  二两青听他此问,自然急切想知道那少年的回应,可独孤忱却死死挡在她身前,更且背过一只手压在她肩头,让她不能站起。这姿势当然不妥,他而今已差不多要把她环绕在怀里了,只是而今非常时刻,她亦知在真正的江湖经验上,他远远比她老道得多,是以一时之间,竟进退维谷,不敢乱动。
  幸而那少年终于还是开了口,“你没有对不起我。”
  没有对不起他……独孤忱没有对不起他!
  这是否代表,浪子的那番言论,关于独孤忱曾拷打过这少年的,尤其,关于南宫璇的那一些……都是假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陡然之间落了地,可另一种夾缠不清的担心却又升了起来。既然浪子说的是假的,那……究竟是谁骗了他?只因浪子与南宫璇素不相识,是绝无可能随便污蔑他的。
  这不过短短一瞬,她疑窦丛生,心中万般念想掠过,竟都抓不住,定不下。她神思不属,竟连自己而今身处险境,都差一点忘了。
  独孤忱听了那少年答话,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了那女子,“这位姑娘,我与你又是否有仇怨?”
  那女子面容虽美,却竟毫无生气,惨白异常,此际她只摇了摇头,竟也未再言语。
  “这下便好了,算上方才骆前辈手下留情,这么看来,要置在下于死地的,竟然只有郑公子了。”独孤忱好整以暇,笑着看向那蒙面人。这一回,换做那蒙面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只因独孤忱说的,竟仿佛是真的,他若是贸然出手,竟还不知鹿死谁手!
  独孤忱此刻深陷危机,却依旧从容自若,若非他搁在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恐怕二两青已要以为他一点都不害怕了。
  “哈哈哈哈。”那老者突然笑了,“独孤小儿不必试探了。在这儿的虽未必个个与你有仇,却都要找你的麻烦!”他叫破那蒙面人身份,就是为了要断了对方的侥幸,让其毫无退路,只能必死一搏。而今岂能容他因了独孤忱几句话便反生动摇?
  “不错。”那蒙面人终于醒悟过来,“若不是为了寻你的麻烦,又何必特意在这望日之夜,远来寻你。”
  独孤忱笑道,“郑公子,这位骆前辈叫破了你的身份,令你骑虎难下。自个儿却好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你竟觉得他会全力出手对付我么……”他说到这里,竟自长长舒了口气。
  “——不错。”二两青当即道,“他自己瞒着真实身份,倒把你抖落出来,其中计较,你自个掂量罢!他若真是那‘甩手掌柜’骆一秋,方才为什么竟对着我个不会武的痛下杀着?又为什么先发箭再示警?难道骆一秋这些年在江湖上攒的那些好名声竟都是假的么?那可着实好笑。”
  这一番话她说得又气又急,只因她绝不能让人瞧出,独孤忱自个儿,已说不了那么多话了!
  她离得他最近,此刻抬眼瞧去,便见他额上泛青,竟有冷汗自颈后沁了出来!而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已然颤抖得无法抑制,似乎半分力气也无了。
  他这是……怎么了?!
  “妙极妙极。”那老者被她说破意图,却竟半点不恼,而是高声道,“这女娃子倒也通透,可惜啊可惜,三公子这是蛊毒发作了罢?”
  他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我先前发那四支小箭,只为了试探他是否当真中了蛊毒。他若无恙,以独孤家的内功心法,震开便是,为何却要多此一举,将其接下?但他若身中蛊毒,内力不能融汇自如,自然只能用手接了。”那老者道,“如何?诸位,而今谁先下手为强,便能取他性命了。”
  他说得正得意,二两青却心急如焚,只因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独孤忱已陡然摔倒了下去。
  可是那老者话音完毕,在场却无人作动。那些蒙面人以郑青为首,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而那少年与女子,竟也无动于衷。
  “所以你们这是要趁人之危了?”二两青自然没想到,独孤忱竟然真的身中蛊毒!她若是能想到……她若是能想到,又怎会陪他来发疯!她岂会陪着个疯子来送死?!疯子!独孤忱这个疯子!
  “所以你们这是要联手杀这无力反抗的人了?”她长长吸了口气,复又问道。
  “未必联手。”那郑青道,“晚辈不敢居功,还请老前辈先动手。”
  “这位公子呢?”那老者竟又看向了那少年。
  那杨姓少年摇了摇头,“我只为了寻个说法,并不愿要他性命。”
  老者笑了一笑,“这么说来,公子可不要阻我们呐。”
  “我亦不会动手。”那神情淡漠的女子竟主动开口,“我来不过是受人之托,无意与人争强好胜。”
  “好极好极,既然你们都不争功,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他谈笑之间,竟似已把独孤忱的生死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说完,他整个人便如一只黑鸦,疾掠而至!
  可动手的却不止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郑青也动手了。他挥了挥手,那一群蒙面人便立时动了。那六人中,两个用剑,两个使钩,还有两个,用的竟是判官笔。那两个使钩的,堪堪立在了两个“判官笔”肩胛之上,这四人便似面铁壁,直直朝着独孤忱与二两青倒了过来!
  莫说她而今扶着一个独孤忱,就是现下让她独自一个,二两青也绝无办法逃出生天。只因这铁壁之后,竟还跟了那两个使剑者,即便能破了眼前这铁壁,那两柄长剑也顷刻便至,定会要了她的性命!
  所以她而今竟无法可想,无路可逃了。
  这竟让她陡然之间想起了南宫璇,想起了阿公,想起了阿拐,大夫人,福叔,南宫瑾,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座城,遇见大夫人的情景。
  “小姑娘,这个给你。”慈眉善目的妇人取了热气腾腾的馒头给她。
  “能给我个大点的么?”她瞧了眼眼前的馒头,却并不接。
  “去去去,个臭丫头,得寸进尺。”旁里已有人来赶她了。
  那夫人却没着恼,竟当真挑了一个大一些的给她。
  这简直没头没脑,她想。
  须臾之间,那判官笔已点到眼前。
  幸好,那铁笔被一只杯子磕了一磕,便失了准头,而那人更随着一声惊呼跌了出去。他一跌出去,这铁壁的一角自然崩塌,余下三人并那两个使剑的,便一同抢攻了上来。
  那只杯子自然不是二两青发的,那人也自然不是她击退的。
  她只见到前一刻还似奄奄一息的独孤忱,这一刻已然如鬼魅一般出手了。
  那几人见同伴着了道儿,心下自然惊慌,再见独孤忱竟似无恙,难免便心头耸动,幸而他们平日里应是合作无间,当下也未有退意,一招一式,还竟颇有章法。
  可他们也仅能出这一招一式罢了。只因这一招一式之间,独孤忱已踢断了两人的臂膀,折了三把兵器。行动之间,二两青竟还瞧得不甚分明!
  却听那郑青一声断喝,那两个未受伤的持剑人便使了个虚招,将那伤者带了回去。这一轮交手,饶是二两青这个不会武的也瞧了出来,他们必然是吃了大亏了。
  独孤忱立在她面前,却并未追击,只是他的背影挺直,竟已半点瞧不出中蛊的模样了。原来他……竟是诈他们的么?
  这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二两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麻了。她伸手捶了捶,便听独孤忱依旧背着她问道,“怎么了?”
  “……腿有些麻了。”她长出一口气,尽量令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害怕。
  “青姑娘不会武,今日里倒是我不周全了。”独孤忱笑道。
  事到如今,他竟还笑得出来。他不止笑得出来,更且笑得很开怀,“前辈果然是前辈。竟一眼便瞧出这其中有诈。”
  他这句话,自然是对先前那老者所说的了。
  可那老者呢?他不是第一个动手的么?!
  此刻那老者也笑了,“这瓮中捉鳖之计果然妙极,只是充其量也不过能骗骗那些新手罢了。”他这么一说,郑青自然已哼了一声。
  原来这老者方才动手,竟也只是试探。待那蒙面人动了手,他已一折身回了来,向着另一个方向一连发了三掌。
  ——不是三箭,而是三掌,掌掌刁钻狠毒。
  那人自然没想到,先前这第一个出手的老者竟会突然对自己发难,仓促之间,刚要提剑相抗,便被他掌风扫着,先自落了下风。不过三掌,这老者便已擒下了这人,而这人自然已动弹不得了。
  二两青此刻自然瞧得分明,他制住的那人,竟是那杨姓少年!
  “郑公子莫要气恼。老夫先前虽未帮手,却亦擒下了这少年哩。”他得意道,“这独孤府今日守备如此松散,单凭独孤小儿平素狡猾多疑,怎能没有后招?这少年必然是他一伙的了。”
  他此话一出,在场诸人均是一惊。
  他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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