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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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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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二两青循声瞧去,那简直不能算一个人了,这简直,只是一个“影子”。
  “只是个酒鬼而已。”二两青硬着头皮道,“别大惊小怪!”可她话音刚落,自个儿的后颈里,竟也陡然感觉到一阵凉意。哪个酒鬼走路是这样“飘”着的?不止飘着,这个“酒鬼”,更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他们掠了过来!
  “小心!”她只来得及说起这两个字,下一刻,一阵利风便从她颊边擦过。
  ——痛!
  周遭立时弥漫开一阵血腥气。
  她这才瞧清,与那“酒鬼”一同出现的竟还有三四道影子。
  这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
  她却已省过来了,“着了道了!”
  今日她只是来寻人的,所以仅仅带了两三个手下,竟是一时大意了。
  不过是几招之间的功夫,张阿麻的惨叫便响起了,“走!”她高声喊道,下一刻,便一脚踩灭了灯笼。
  她这才发现,巷中竟有刀剑相碰之声!
  这当真怪异!她的人都未带兵器,难道这黑暗之中,实则有两方人马在交手?!
  二两青心念数转,当即不再犹豫,摸索着壁墙缓缓蹲了下来。她的耳力并不好。灯火灭了之后,那刀剑声很快便不见了,没有人喘息,也没有人痛呼。这无风也无月的夜里,周遭的一切热得让人心惊,也静得让人心惊。
  二两青不知张阿麻他们怎样了,这让她陡然之间恐惧起来。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相反,很多时候她都在拼命,但这种恐惧却是她从未有过的,只因她竟不知自己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她朝着张阿麻刚才呼喊的位置缓缓摸索了过去。
  她不想拼命,也不想赌博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悄悄地退出去才对。可她当真不能这么做,只因她的弟兄们是跟了她才会遭此险境,她即便再贪生怕死,也全然不能扔下他们的。
  这当真是在赌博了,幸好她一向赌运不错。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惜,这一回幸运却未曾眷顾她。
  她摸索到的第一片衣摆不是张阿麻的!不,不止如此,这料子甚至不像是这城里任何一家铺子的!
  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浓重血腥气刺入她的鼻尖!
  不好!
  她刚想悄悄折身溜开,手臂却不防被人一把捉了住,下一刻,她便又跌到了那人身旁。恰在此时,刀剑破空之声再次响起。竟堪堪就在她头顶三寸之处!若是那人未拉她,此刻她便已身首异处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当真只差一点,便要站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周遭浓重的血腥气再度浓烈了起来。
  离她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利器裂帛之声,更传来几声闷哼。完了,她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眼角已不自知地流出了热泪来。
  这遭罪的十有□□,就是张阿麻他们!
  她整个人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身侧的人不知是敌是友,却依旧紧紧地捉着她的手臂。
  那人大约是感到了她的激动,怕她出声,竟又伸过手来,欲要捂住她的嘴唇。二两青此际胸中大恸,哪会任由他摆布,当即挣扎了起来。
  那人兴许是怕动静太大,为人所觉,竟也一下被她挣脱了开去。
  不止挣脱了开去,那人还被她推了一下。
  这一推却坏了事。
  只因二两青一推之下,才发现自己入手之处,竟是黏湿不堪,令人心惊!此人竟已身受重伤!
  难道他是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才逃到此处?
  那些人又为什么要追杀他?
  若是普通的江湖仇杀,竟又为什么连他们这种无关人等都要赶尽杀绝?
  这一连串的疑问立时在她心中升腾起来。她顾不得伤心害怕,当即手脚并用,向那人靠拢过去,不知是否踢到了什么,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正面来了!
  她此际已整理了心绪,稍稍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可这一次她虽然判断得正确,却没料想对方的这一刀竟那么沉!
  她那柄装饰把玩用的短匕,当即被震出了虎口。
  她倒是还有一包石灰。这是她早年用来防身一直随身带的,后来虽然有了阿拐他们,也渐渐没人敢欺负她了,但这习惯她却一直保留着。然而此刻她却不及甩开那石灰包了。只因对方震开了他的短匕,仿佛已察觉她不会武,一手便已准确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摁在背后土墙上。令得她禁不住咳将起来。
  幸好这不过是一瞬的事,下一刻,旁里便有一剑刺了过来。竟是先前那伤者。二两青感觉脖颈一松,对方仿佛也没料到这一遭,竟一时有些狼狈,仓促之间刀剑相碰,大刀竟被震了出去,落在远处。只是二两青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又是一人撞了过来,压在她身前——竟是那伤者终究不敌,竟被对方又直直摁了过来。这一撞之下,她简直犹如那人的垫背一般,被紧紧压在土墙之上,五脏六腑不禁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好痛!二两青深吸一口气,当即甩开那石灰包,越过身前之人,朝着对方面门扬了过去。
  她扬得又轻又缓,而这漆黑一片的夜里,终于响起一阵痛呼。身前的压力亦是一松。
  这眼睛大约是废了。二两青这样想着,当即不再犹豫,拉起身前萎顿的那人,探了探他鼻息。
  还好,还活着。
  这人气息已然非常微弱。二两青再顾不得其他,只能将他背了起来,佝偻着背,放低了身子,悄悄地朝着那人痛呼之声相反处摸索过去。
  可她想地着实太也简单了。黑暗中还有对方的同伴,那人痛呼了两声之后,巷子里便亮起了一点火光。想来先前对方自视过高,并未料想过多,也不予被人发现自己的模样,所以并未在意,此刻发现同伴中了暗箭,当即便点起了火折子。
  于是她终于瞧请了眼前的场景。
  漆黑的小巷子里,有三个人影拉得长长的。
  张阿麻他们果然已惨遭毒手,此刻他们躺在这巷子里,一点生息也无了。
  那几个杀手竟未曾蒙面,仿佛不怕人将他们的容貌说将出去,此刻离得她最近的那一个,正自捂住自己的脸面,哀嚎痛呼。
  二两青缓缓地放下了身上背负的那人,站直了身子。
  ——既然逃不掉了,也就不用逃了罢。她心想。
  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他中的是轩辕毒姥的朱血砂,这对招子是废定的了。你们若是不想重蹈覆辙,便知道该怎么做。”
  她在赌,赌他们不是专程来寻她的杀手,赌他们不认得她,更赌他们怕被人撞见不予闹大。
  “老实说我不会武。”她复又高声道,“但我身上藏着这样的蛊毒还真不少,你们若是想试试,我倒是也没意见。”
  快来个人吧!她心中呼喊。随便谁!快来这儿看看吧!可惜她忘了,今日是七月初七,此际人们若是都还未睡下的,便都已去街上灯会了,更遑论这原本就少有人迹的无人小巷。
  谁会来?
  那被她放在地下的人此际又悠悠醒转了过来,她这才注意到,这重伤者竟是个与阿拐年纪相仿的少年。
  “此事本也与姑娘无关。姑娘请便。”不知过了多久,那三人中终于有个嘶哑的声音回她。
  原本听了这句话,她应该如蒙大赦,但一瞧见这少年,她便改了主意,“原本是无关,可现下却有关了。”她转而问那少年,“你可姓杨?”
  那少年闻言便是一怔。
  她见他神色便知自己猜得不假,当即缓缓道,“这位小兄弟是家师世侄,家师千叮万嘱,要我将他平安带回,我又怎能不管不问呢?”
  她心中越是害怕激动,但面上却越是平静无波,似乎一切都是轻描淡写,尽可掌握。
  她看到那几人似是有些犹豫,却竟又开始缓缓向她逼近了几步,心知这点把戏未必能糊弄住对方,心中暗暗焦急,脚下却一步也未退。
  她心思飞转,暗自搜罗着武林中叫得响的名头。
  可对方的打扮寻常,衣服做工竟也瞧不出名堂,武功路数更是陌生至极。她竟一点也想不出办法。一时之间手心已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思索片刻,她不禁缓缓地向对方走去。捡起了自己的那柄匕首。
  那匕首上有纷繁的恶鬼图样。
  兴许再等一时半刻,便有打更的来了,又或许,张捕头他们那些巡夜的也会来了。她这样想着,将那匕首凌空比划了两下,状似平常,收回了腰间。
  自言自语道,“这是家师最喜欢的东西,弄丢了可不好。”
  “姑娘说的莫不是四指修罗?”那嘶哑的声音复又响起,这一回,不仅响起,更带了几分揶揄,“原来四指修罗竟然和仁心剑是好友,哈,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仁心剑?!
  二两青听到这三个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怕是弄巧成拙了。
  果然,下一刻对方已不再犹豫向她掠来。速度之快她见所未见。火光映在那刀刃之上,竟令得这大伏之日也寒了几分。
  这一瞬间,她仿佛已能感觉到那刀刃斩断自己的脖颈,令得她呼吸一窒,眼前一花。
  可这一瞬很快也很慢。到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依旧那么热,也那么静,夜色也依旧那么浓。可她毕竟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
  只因一颗小石子,倏忽间打断了眼前的利刃。而这荒僻的小巷子里,也已立时多了三个人。
  “痛么?”温柔和煦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似一阵风,将周围这压抑难忍的血腥气都拂了开去。一袭玄色长衫的贵公子出现在她面前,抬手替她捋了捋散乱的长发和衣襟,他微微侧过头,不知又对谁轻轻说了一句,“别都弄死。”,却依旧挡住她的视线。
  “……独孤……”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二两青这才瞧请来人,想要挣开他,他却已替她整理完毕,收回了手。她一时懵懂莫名,尴尬又害怕,未加思索,一声质问便怔怔问出了口,“月黑风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七夕佳节,我特来邀青姑娘去看灯会啊。”独孤看着她,温柔的眼睛能化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这光景,街上已没什么灯可看了。
  夜已深,二两青的额上沁满了密密的汗珠。
  ——可是独孤忱还在她身边,独孤忱要她陪他“看灯”。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寥落的花灯,仿佛这不是能闷得人喘不过气的夜里,又仿佛刚刚经历过那场生死打斗的是旁人。他闲庭信步,很是自在。
  二两青却一点也不自在。那重伤昏迷的少年,那穷凶极恶的杀手,还有生死未卜的张阿麻他们。
  任何一项,都让她担心得要命,可她现在一点办法也无。
  独孤忱救了她,独孤忱派了人回阿公那儿替她报平安,独孤忱想要她陪她看灯。
  ——她只能陪他。
  “我的人办事还算可靠,请姑娘放心。”独孤忱仿佛终于瞧见了她的不自在,“那少年重伤,现下去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差这一时半会。如此良辰美景,姑娘不妨好好享受。”
  享受个屁!
  二两青挑了挑眉。抬手大幅度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三公子,我想……”她斟酌着用词,料想自己既不能轻易得罪他,又要斩钉截铁地拒绝他,谁知她刚一开口,却已被独孤打断,“那是什么?”
  他走到栈桥旁的木栏边,抬手从那上边扯了什么下来。
  那是一个打得歪歪扭扭的“福”字结。被他一扯之下,就整个散落了下来。
  独孤皱了皱眉,“真丑。”
  “三公子不知道么?”二两青有些不耐烦,心想这人下手怎么没轻重的,赶紧走上去将那结重新捡起来。
  “这儿的风俗,七夕节要乞巧的,姑娘们都把自己做得最好的香包福结挂在桥上,第二天再来瞧,要是被人摘了去,就是个好兆头,她这一年必能嫁出去啦。”
  “那这姑娘必然是要嫁不出去了。”三公子瞧着桥上零零星星的那几个香包挂饰。
  “呸呸呸!”二两青不假思索,手下一刻不停将那结打回去,嘴里念念有词,“有怪无怪。有怪无怪……”
  “哼。”瞧着她如此着紧的模样,三公子反而笑了,“青姑娘倒是有趣,难道这结是你打的不成?”
  “我从来做不来这种玩意儿,但我做不来,旁人做得,我也知道不能随便给人拆了。”她心中埋怨他多事,一边手下未停,一边嘴上已脱口教训起他来。
  只是这一句过后,三公子却竟静默了。
  她背对着他,突然感觉整个脖子僵硬了起来。
  ——这真是,她这是在做什么?
  在这个怪异的夜里,南宫璇还沉冤未雪,而她刚死里逃生,一切都如坠迷雾之中,前路莫测。此时此刻,她却在这桥上努力地打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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