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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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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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处陪着说笑过回来,楚怀贤觉得林小初也有不对,也想到过小初说不定是有意为之。回房里来,小初回话:“春红姐姐出去了,走的时候对着公子上房叩了好几个头。”说得这样情真意切,楚怀贤微叹一口气,只道:“知道了。”说来说去,是自己管不住话儿是自己不好。

    晚上睡下后,楚怀贤喊小初床前来:“花了多少钱?”小初打蛇随棍上,苦着脸儿道:“酒还是公子赏的,花了这么多。”烛光下两根手指雪白,楚怀贤笑骂:“就这点儿钱,你就苦着脸。”枕头旁拿起一个荷包扔给她:“拿着吧,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小初接过来,没有弄明白,是不可以再勾人肚子里的话,还是不可以再聚,稀里糊涂里答应一声。楚怀贤认认真真又交待道:“不许结党营私!”

    回到榻上,小初打开荷包,里面是个小银锭,掂一掂足有五两。公子这人真不错!林小初粗粗地重新给楚怀贤又下一个结论,睡下来就进入梦乡。紧闭的窗外,梅枝儿横斜倚在夜静中。周围安静,象是人人都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三章 去领月钱后的焦头烂额

    春红不在,林小初眼前清净许多。春红的眼中钉就是她,小初当然明白。现在一片大好,也可以偷会儿懒看看院子里的花。以前卖花的时候,小初想过,是不是因为她最喜欢花,才会到古代做个卖花女。当辛苦辛劳的时候,小初就这样想来宽慰自己。

    眼前一片梅花,又有竹子在消融中的雪地中,红碧相间里,还有槐树暗色的树干陪衬着。这几色让人看上去,是赏心悦目的。小初倚在廊下看得出神儿,听到秋白喊她进来:“发月钱了,你要不要去认个路,以后少不得去领东西,帐房里的人总要认一认。”

    小初谢过她,还是春痕领着一起去。在路上春痕又指点她:“你今儿去未必领得成,帐房里的周管事家的,最会巴结管家的一个。秋白姐姐不来,夏绿姐姐也不来,独让你来。要知道要钱的事情,冬染姐姐从来不去。”

    听起来又是一个难关,小初微笑表示不怕:“总要认路认识人,早也是来晚也是来。”春痕想想也是,对小初面上看一眼:“你不怕就好。”

    “为什么我要怕?”春痕说过,小初就追问上来。春痕犹豫一下道:“咱们是丫头,怕管事的怕当家人是应当的。这家里人除了公子最宽厚,还可以说笑几句外,就只有老夫人是个善性人了。”

    春痕这丫头,向来是她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别人要问就百般防备。小初抓住这机会赶快问:“家里还有二老爷二夫人、三老爷三夫人是不是?”小初只知道公子不喜欢二老爷,那天晚上初见一面,二老爷是面色不善。那三老爷呢?

    天气更暖,雪水化得石头径上也湿哒哒,春痕提着裙子正皱眉:“又弄湿了。”皱过眉头才道:“二老爷是个厉害人,他管着这家是老爷的,不是他的,他严些也是有的。”小初对春痕又刮目相看一下,这小丫头还懂得不少道理。

    听春痕接下去又道:“对景儿的事情,可不能撞到二老爷面前去,不是打就是革月钱,不过顺好了二老爷,又格外的会照顾。”说到这里,春痕抬起眼眸:“你听得明白吗?”小初点头:“明白。”很明白为什么公子讨厌二老爷,春痕刚才也说过,这家不是二老爷的,他在私自放人情呢。

    春痕再说话,就要往两边前后看过无人才肯说:“三老爷是姨娘生的,老夫人不喜欢他,他不当家也从不多话。”小初忍不住嘻嘻一笑:“那二老爷是老夫人亲生的?”

    “是丫头生的。”春痕也忍不住一笑,再加上一句:“是老夫人的丫头生的。”这就格外不同。林小初脑海里闪现出三个不同身份的人,这家里人员关系真热闹。

    前面转角过来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青妇人,后面跟着丫头。春痕拉一拉小初:“三夫人。”两个丫头行下礼去,三夫人站住对春痕笑着道:“这就是那个丫头吧?”春痕点头:“就是她。”

    三夫人拉起小初的手道:“抬起头让我看看。”小初也看三夫人,面白杏眼,五官端正不带邪气儿的一个妇人。三夫人看过道:“秀气是有的。”说过就走了。

    春痕和小初继续前面去,春痕告诉小初:“三夫人也挺不容易,小官儿家出身,嫁到这家里不到一个月,二老爷对老夫人说她年青,房中要有老实可靠的人,说了两个丫头请老夫人指到三老爷房中。”

    小初微微一惊:“二老爷怎么能管到兄弟房中去?”春痕对她一个眼色:“所以说,对景儿的事情,千万别撞到二老爷面前。在咱们自己房中,公子多不计较。”

    说着话两人来到帐房见周管事家的,周管事跟着管家楚有义管外面,周管事女人管里面的事情。这是一个肥胖妇人,面上被撑得皱纹不多,但看上去实际年纪四十多岁一点儿也不少。问过小初和春痕来意,周管事女人鼻子里哼一声:“这几天里,只发放老夫人、老爷夫人及公子、姑娘们的月钱,丫头们推几天再拿。”

    小初来前打听过,带笑道:“说老夫人房中都领过,我们才来的。”周管事女人一拍桌子,骂道:“小蹄子也不照照镜子,你能和老夫人房中姑娘们比吗?别说是你们,就是公子,看到老夫人房里的猫儿狗儿,也是要给个笑脸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挨了一顿骂,林小初灰溜溜和春痕出来。春痕安慰她:“你没有还她话挺好,要是还了她话,她是管事的,就是以下犯上,她就要揪着你去见二老爷了。新来的丫头多不知道时,都要上这个当去听上一顿训,或是领上几板子。”

    林小初苦中作乐地一笑:“你事先提醒我,我明白的。”又走上几步,春痕突然拉着小初往旁边躲藏:“佳儿的娘。”就躲也迟了,佳儿的娘气势汹汹已经冲过来大骂:“你就是那个贱丫头,外来的倒欺负家里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太公公侍候老太爷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挨了一顿骂又是一顿骂,林小初肚子里气也上涌。周管事女人也罢了,是个管事的。佳儿陷害自己不成,佳儿娘也来指着鼻子骂,小初来了脾气,做一场算了。她瞪起眼睛就要上前,春痕死拖着她,只是急得叫:“咱们回去了。”不知道春痕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小初就跑,林小初觉得这叫落荒而逃,可是挣不开。

    一直跑到身后骂声渐远,还可以听到佳儿的娘得意地大叫:“小浪蹄子!看你躲我到几时。”想来后面一定是叉腰得意的不行。林小初长长吐一口气,池浅王八多,池深王八也多。

    春痕把小初一直拖到从角门进二门去,才松开她累得扶着墙壁喘气。小初深受感动,也喘着气的她道:“谢谢你。”春痕长长地大声出气吸气,摆着手道:“你不用谢我,是公子让我照应你些。你外面哪里见过这些人。”

    林小初由衷地感激道:“谢谢春痕妹妹,也谢谢公子。”春痕歇过气来,和小初慢慢往房中去:“你不能回她话和她吵,两个人都吵就都不对。”小初惊了一下,情不自禁握起春痕的手感激涕零:“妹妹说的是。”

    对着林小初感情涌动地面庞,春痕脸上一红,慢慢抽出自己手道:“我说过了,是公子让照顾你。刚来都不懂,是要吃亏的。公子不忍心看你吃亏才交待我,你要谢只谢公子罢了。”

    小初心中只觉温暖,到哪里都有不好的人,但是这样好的人足以弥补。她含笑道:“是啊,我要好好谢过公子才行。”回来告诉秋白没有领到,听到的只是抿着嘴儿一笑不奇怪。

    刚才跑过一程,裙子上溅了不少泥点子,小初回房去另拿一条裙子来换,荷花急急进来:“你可回来了,秋白姐姐让我二门外面去呢,我听到春红娘对佳儿娘说,我们春红哪能挑唆你家女儿,不过是看着那个丫头出门白问一句。你们家佳儿小,是忠心为主子,肯定是想着她半夜出门去告诉她规矩,你要找,应该去找那个丫头问问,夜里不好好睡觉也罢了,如今老人问不得新人的事情,在咱们家这是奇怪事儿一件。”

    荷花说一句,小初苦笑加深一分。荷花说过还是急切:“我听到就进来找你,你无事别出二门,就出门带上我和你一起去。遇上她骂你,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林小初苦笑更多:“她已经骂过了,骂得我逃跑一样回来。”

    把遇到佳儿娘的事情对荷花说过,荷花惊得目瞪口呆,只是道:“我还羡慕你在公子房中,不用做粗活儿,天天衣服光鲜,不想还有这样事情。”荷花突然珍惜:“我还是当个洒扫丫头吧,最多说我院子扫得不好我重扫,桌子擦得不光我重擦罢了。”

    林小初笑得有气无力:“就是这句话了,其实我心里,羡慕你才是。”荷花直到出去,还是惊骇中。当官的世家,京里的世家,不应该都是守规矩知大体的人,照这样看起来,和村里无知无识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

    换过裙子出来,两、三个小丫头过来说话,都是娇滴滴极客气:“说姐姐领月钱去了,我们等着用钱呢。”还有一个可怜兮兮:“我妈病了,等我月钱请医生抓药,她常年病着不在家里,医生吃药都是自己的钱。”

    小初陪上笑脸儿只说一句等几天,小丫头们就要说:“以前春红姐姐在,每个月一天日子也不错,小初姐姐顶的是春红姐姐的窝儿,就应该和她一样才对。”真是让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小丫头们哄走,走过来一个面生的妈妈,对着小初打量几眼,笑得极客气和含蓄:“你叫小初,二老爷喊你去。”

 第六十四章 两面逢源的小初

    楚二老爷坐在房中,面色沉沉看着林小初,两边侍立着七、八个身材高大的家人婆子,要是胆子小一点儿的人,来到就是害怕的。

    小初心里是担心,对楚二老爷印象是极不好,公子淡淡简略说过不喜他,春痕说出来二老爷是个爱抓错儿不放的人。对这位楚二老爷,林小初实在打不起精神去恭敬。

    “你叫什么?”楚二老爷沉声问出来,听着那声音总带着一丝阴森的严厉。林小初刚说一句:“林小初。”两边侍立的七、八家人齐声喝斥:“大胆!二老爷问话,跪下回。”几人一起喝出来,猛一听象炸雷。

    林小初不过是个姑娘,骤然遇到这下马威心里也害怕。扑通一声跪倒后,对着二老爷浮在唇边那一丝奸笑,林小初觉得不恼怒二老爷实在心里过不去。他这初见下人的手段,是可以镇住不少人。

    上一次雪夜楚二老爷就打量过林小初,只是不仔细。今天认真看看她,南红色锦袄,下身绿色锦裙,发丝乌油油上几根金簪子,虽然不过几分一根不甚粗厚,楚二老爷也知道这是楚怀贤给的。初进府的穷丫头,哪里去讨金簪子。只能是公子赏的。

    “把你头上簪子给我看一看。”楚二老爷说过,小初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得不拔下来。一个粗壮的妇人接过呈给二老爷。楚二老爷是眯着眼睛细细在看,几根簪子有萱草花样,也有梅花式样。“哼,这萱草样的簪子也是公子赏的吧?”

    楚二老爷这样说过,林小初羞怒满面,耳边还能听到两边家人的几声轻笑。萱草在古代是孕妇多佩戴,含意是宜男。这是首饰上多用的花样,寻常小户人家打一根银簪子也会用到,此时楚二老爷当着人说出来,分明是不怀好意在羞辱人。

    低下头的小初恨得只想咬牙又不能,把怒意敛去只留羞涩,就听到楚二老爷不悦地道:“抬起头来,我在问你话!”旁边家人们又呼喝道:“好好回!”可见人,有时候胆子小了也不行。林小初抬起头来,满面羞赧低低声音回道:“公子赏下来的不能不戴,二老爷觉得不好,就请二老爷收回就是。”

    楚二老爷很满意,面上阴沉变成笑呵呵。呵呵笑上几声道:“听你说话是个明白人,二老爷我最喜欢明白人。既然公子钟意于你收到家中,遇事要勤谨,凡事要殷勤。公子年少呢,但有任性说话,看杂书的时候,你都要来回我。你要知道,公子还小,事事还是长辈给他把着。房中人不好了,就是公子给你赏赐,二老爷我也是可以收回的。”

    听一句林小初腹诽一句,面庞上却是点一点听进去的表情。楚二老爷把手中簪子递给呈上来的婆子,婆子又还给林小初簪起来。楚二老爷又问道:“适才听说你与二保家的争吵,是为何事?”

    小初先是愣了一下,旁边有家人提醒道:“就是佳儿的娘。”跪着的小初赶快回话道:“请二老爷明鉴,秋白姐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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