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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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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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在外面听到,对身边的孙二海小声道:“少夫人嫌他以前分的少。”孙二海道:“再听,有好处咱们也得去。”再给春水洗脑:“这是多好的机会,不分白不分。”春水深以为然:“要知道换了别家的少夫人,可没有这么好。”

    “你还是先回去问问公子,他愿不愿意你继续和我这样人合伙。”龚苗儿发现小初还有心思,这就将她一军。小初笑起来,堪比荷上露珠,又似架上朝颜:“我做什么,是自己做主。”龚苗儿喝一声:“好!君子一言。”再一指小初:“你是小女子一言!”楚少夫人笑眯眯:“我说过的话,与马追不追无关。”

    龚苗儿退让地笑笑:“好好,我不逼你说什么,不过我请你城里城外打听去,干这一行,再没有比我好的。”他再狡黠地道:“再说换了别人,肯听你呼来喝去的吗?”小初做状想想:“换了别人,没准儿把我捧在头顶上,见到我就点头哈腰。”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起笑起来。到小初再走,龚苗儿舒服了。听着门外马车离开,龚苗儿对桃儿还是挤挤眼:“我往草药行去一趟。”桃儿吓了一跳:“不是说开了,少夫人要涉及不止一行的生意,你是外行,何必去?”龚苗儿狡猾上来:“我相信她不会抛下咱们,不过嘛,这也不代表我不去捣些鬼。”

    对着院中春风春花春日晴光,这个最爱自命“老江湖”的人感叹一声:“找个合伙的,还要让她上心,多不容易啊。”桃儿忍笑等他出去,才在后面自言自语道:“不是咱们找的她,是少夫人找的咱们。”

    林小初把龚家这一头安置好,让孙二海赶车去了另外一家。也是一座小有气派的宅第,楚少夫人登堂入室,这做主人的,是以前的庄浣芷姑娘,如今的孙少夫人。

    她们来说的还是那草药。孙少夫人消息也灵通:“那船主以前生意上吃过金夫人的亏,象是手段用得太黑。他船刚到京,就接到家里妻子病重的消息,所以这一船的草药愿意便宜早早卖给人好还乡。”

    “这么好的事情,就是金夫人不来,还有别人呢?”小初问的,是普通的疑心。孙少夫人正在点一道核桃茶,手里忙活着,边回话:“他回去,水上许多哨卡,个个知道他是草药商人,要花不少钱,而且耽误时间。他的意思,是求一道让他平安过哨卡的路引。”把茶点好,送到小初手上,孙少夫人嫣然一笑:“以我看,他是在京里办了什么东西,想着平安无事带回去。”

    小初想想:“也许是带现银回去。”再喝一口茶,夸了一句:“香。”

    孙少夫人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坐下来问小初:“你有意思,咱们俩个人合伙如何?”小初道:“我有这想法,才来找你去打听。既然你都打听得明白,我出一半银子三千两,只是那路引,我弄不来。”小初倒不怕这位庄姑娘笑话,如实地道:“公子不好说话,说了没的去讨没趣。”

    “他呀,不是不好说话,是很难说话。”孙少夫人感慨一下,见楚少夫人疑惑地看着自己,忙一笑道:“我佛前抽了签,说嫁他不好,所以我知道。”小初暗地里撇撇嘴,鬼话!

    对金夫人,小初是不放心;对官夫人,小初是不愿意。楚少夫人要做生意,觉得前庄姑娘,倒是还可以放心。庄姑娘成过亲,和小初突然就好起来,而且这两个人,都从心里不觉得奇怪。

    小初回去,第二天果然把三千五百两银票送过来。孙少夫人让她多送一些,两个人一家一半以后好算钱。楚少夫人把自己仅有的私房钱全拿了出来,开始她成亲后的第一次挣私房钱。

    晚上和楚怀贤说话,无意中楚怀贤说起来:“最近时疫重,宫里也不能幸免。专门派了人去各处往京里催办一些药物。幸好你好了,不然我心里要多一件事情。”小初笑得甜甜:“昨儿冬染出去回来,说外面药都涨了价,是不是这样?这算不算扰民?”

    “是啊,一钱的药涨到三钱,父亲和数十位大臣们都上折子说这事呢。”楚怀贤若有所思,他调用了楼家的船往京里运了好几船药材,下一批的船只是五天后进京。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京里到处是银子

    孙二海的女人已经搬进京,他家住在离楚家不太近的地方,反而离龚苗儿只隔了两条街。晚上孙二海回来,女人给他煮了腊肉,蒸了风鸡,再就是两个青菜,摆上酒来道:“街上菜也跟着贵,难道病的人多,吃菜的人也多?”

    “病人没有胃口,所以要吃素淡的。”孙二海一杯酒下肚,就这么解释。正喝着,外面有人喊得热火:“老孙,老孙在家吗?”

    龚苗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瓶子好酒,一系五、六个油纸包里往外冒油,闻着是卤菜。孙二海一愣,不看龚苗儿先看那菜和酒,用鼻子嗅一回,闻上眼睛道:“嗯,山西的汾酒,好酒,你有啥事儿来找我?”

    “找你,说得客气,我是来求你。”龚苗儿把他一推:“里面请,我不客气你也别客气。”如自己家里一样进来,对着孙二海的女人打一个照面,就大声招呼:“弟妹不用多礼。”孙二海的女人被吓到别的屋里去了。她刚进京没半年,孙二海对她说过各种回避,怕以后楚家下人们来几个让他们笑话,又是小地方上的人,孙二海的女人跑得快。

    龚苗儿才不以为意,说一声:“我难道生得吓人。”就放下酒放下菜,对着桌子上瞅过:“你在喝酒,正好,我来得巧,只是这菜,你动手收拾?”孙二海正争究称呼,见龚苗儿说,忙去另取一个酒杯,把油纸包打开摊好,龚苗儿自己倒酒,听孙二海总算弄得明白:“我屋里的,是你嫂子,我属狗,比你大上好几岁。”

    “我不讲究大还是小,嫂子也好,弟妹也好,都一样。”龚苗儿大手一挥,一杯酒下肚。孙二海认真了:“不是你讲究我讲究,我就是比你大。”他还没有坐下,这就顺势哈了哈腰:“要说身份,我给您行个礼儿,但是大几岁就是大几岁!”

    孙二海是斩钉截铁不能改口。龚苗儿第二杯酒又下了肚:“坐坐坐,别客气。”孙二海乐了:“这是你家还是我家?”龚苗儿开始倒第三杯酒:“你总站着,我只能当成我自己家。”房里烧的火炭,已经又弥漫上了酒气。

    “你少喝点儿,你喝多的那样子,别说少夫人怕,我也害怕。”孙二海是主人,不好夺客的人酒,见他喝这么急,只能劝他一句。龚苗儿是个喝酒脸就红的人,脸上已经有酒晕,借着酒劲装舌头大:“老孙,你说这人,是当好人好?还是当坏人的好?”

    这话能引出孙二海一肚皮的心事,把他最闷的思绪全翻出来。房中炭火噼噼地响着,孙二海闷声不响,龚苗儿斜眼睛窥视他,撩拨着:“说话呀,你哑巴了?”孙二海头低得快垂到桌子上,声音沉沉地传出来:“我以前当混混的,你也知道。现在京里公子门下当差,饿不着冻不着,不过心里快活,不如以前当坏人。唉,谁叫咱现在,是个好人呢。这好人,就是受气的。”

    这样的议论孙二海以前坐小酒馆时,龚苗儿也听过一次,他今天翻出来这话,引起孙二海共鸣,正好把自己下面的话顺当当带出来:“所以,我想当坏人!”

    孙二海没在意,随便嗯了一声。再吃了一块油鸡,一块酱鸭,他才明白过来,猛抬头盯着龚苗儿红通通的面庞:“啥事?”龚苗儿怒火中烧:“就是小初和人办什么草药生意,我不能忍!我。”对着炭火努个嘴儿,再放低声音:“我要坏她的事情!你看怎么样?”龚掌柜的欣欣然自得:“她这个合伙人,我在乎着呢,她干啥我都得插一脚,不然哼!”

    “你狠!”孙二海不仅不阻止,反正翘起大拇指:“是男人的就得这样,想当年哥哥我在老家,子弟行里是响当当的一个角色。现如今,你再看我。”孙二海把身上衣服给龚苗儿看,还是楚家的家人妆束:“衣服也不用自己买,这是春天刚给的衣服,你看这黑,不然就是蓝得象戏台上大鬼脸上那靛蓝,这都什么色儿?”

    龚苗儿咧嘴笑:“不用自己掏钱的,都叫好。”孙二海也咧一咧嘴附合过,再道:“话是这个理儿,我女人也说好。可是我遇上熟人的时候,打比方对你说吧,送我女人进京的,是我一个老家的朋友,在家里不能过,随便送她来随便来找我混口饭吃,见到我衣服嘿,他那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如今是奴才?”孙二海脸色沉得可以滴水,抖擞着身上衣服叹气:“还是当坏人好。”

    外面有一声喊:“孙大哥在家吗?”是个女人声气。孙二海的女人从窗户里张见,忙在房里催着孙二海出去:“找你的。”

    孙二海出去,却是文夫人。文夫人陪笑送上一个蓝布包袱:“我给您和您家嫂子做的一点儿糙活计,将就着穿穿。”孙二海一身新衣,文夫人全是旧衣,孙二海哪里肯要,推了两回,房里有龚苗儿,又素来精细,孙二海不敢高声,最后还是收下来。

    听窗户上似有动静,孙二海急着让文夫人走,文夫人偏不走,站在那里絮叨:“我们家老爷让我说多谢,一家子都感激您,我们家老爷说,要是平了冤枉重有官职,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身后门一声响,孙二海惊得一跳,回身去看,龚苗儿一脸笑意站在那里,对着孙二海是意味深长的眼色。当坏人哦?老孙从来爱当坏人!

    文夫人固然拿孙二海当好人,从楚公子的角度来看,就未必是好人了。

    重回房中,孙二海一切坦白:“哥哥我就爱当坏人。这个女人在官夫人家门外跪下来给我叩头,问我侍候的是哪一家,你也知道我家少夫人出门,那些夫人奶奶们哪一个敢不敬。”龚苗儿听得认真:“多少钱放倒了你?”孙二海一跳起来:“你看她象有钱的?”他这一跳起来,害得坐着的龚苗儿再问第二句话,就得仰起脖子问:“写了多少欠条?”孙二海再跳一下,龚苗儿道:“再跳就到梁头上去了。”

    这才坐下来的孙二海笑得腼然:“你别笑,就煮了几个鸡蛋给我。”龚苗儿掩口胡卢,那笑声嗤嗤的,让孙二海摸着头讪笑:“是少了点儿是吧。”龚苗儿笑骂道:“你这个雁过也拔毛的人!看她穷的,象是几天没饱饭吃,这样人的东西你也要?”孙二海小声地道:“所以说当坏人好,不管别人家涂四壁,取我要的就走,那叫一个痛快!现在当好人,我吃那几个鸡蛋,还差一点儿噎住!”

    龚苗儿放声大笑:“哈哈,你是个四不象,好人也不是,坏人也不是!”坏人哪有拿人东西心软,吃人东西噎着的。

    孙二海女人出来添了热酒,又换了炭火,重新进去装京里女人。外面两个“坏人”开始推心置腹。

    “你想坏事,孙少夫人家认识吗?就是庄家的五姑娘。她是个能人!原先说许给我家公子的是大姑娘,后来下庚贴,来的是五姑娘。庄家,乱呢!庄夫人不生,又会识文又会断字,说妾要性情贤淑,不淘气这是第一的,又对庄大人说,子嗣最要紧,容貌倒不重要,美女皆是骷髅。给庄大人一年纳上好几个妾,个个容貌一般。”孙二海说过,和龚苗儿一起笑:“后来我听书房里的小毛猴子们说才知道,庄家的五姑娘,是生得最好的一个。这不,她占了先倒出嫁了,大姑娘,三姑娘还在家里呢。”

    龚苗儿听得入神,他虽然在京里生长,没听过的也有不少。“少夫人就是和孙少夫人合伙弄什么药材,她没有弄过,和你在一起只尝甜头没有苦水,我要是你,把那船草药沉到河底下去,让她银子亏光光,她就知道你是好的了。”

    孙二海的女人在房里喊:“你作死呢,又犯坏了。”孙二海梗着脖子:“吃你的吧!没事儿灌几杯睡去,少管我。”声音到底是放小些,对龚苗儿道:“不然,一把火烧了,嘿,痛快!”

    “你要什么好处?”这两个人开始直白。

    孙二海目光如炬:“你给我什么好处?”

    房里孙二海的女人再仔细听,也听不到外面叽叽哝哝在说什么,只得作罢。外面两个男人交头接耳:“以后生意上,成一笔我贴补你百分之一,你要知道我们只做大的,一年几十万银子不在话下。”

    “行!少夫人去哪里,见什么人,和生意有关的,我都告诉你,和生意无关的,我不能说。”孙二海还是谨慎,也为小初倒一倒苦水:“她也不容易,想看看小公子,都得和公子一起去才行。差一点儿庄姑娘要进门,是她福大命大有了,公子疼她,庄家的亲事才断了。就这以后,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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