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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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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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势大,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缝隙可寻?以小初现在看来,楚怀贤依然不是情热而是他当初就订下来的事儿,公子一直就没变。

    能悄无声息的走,在哪里躲上个两、三年,时间久了,公子应该会忘却才是。唯一要考虑的就只有小意了。小意可怎么办?

    “小初?”夏绿从房里出来,看到一个人远远站在廊下,挑一挑灯笼看这身影是小初,远远地笑着道:“这天贼冷,怕冻不坏你吗?你倒外面站着吹风。”

    话说过,侧头又往房里听过,应声:“是。”再对小初道:“公子喊你。”小初哦上一声进来,过来的这几步路上才觉得身子冰冷,手指尖冻得更是生疼。

    楚怀贤回来一盏茶时分,换过衣服家常穿着青莲色锦袍在烛下坐着,眉梢微有笑意:“找病生?”小初对他看看,公子坐着时,也多是身姿挺拔端坐着,几时看上去几时俊雅的很。可是这个人,小初也问过自己,实在是爱不起来。

    因为爱不起来,所以从没有想过去争取。人是不错,现代女要找人的条件全有了,生得好有身份,人不腹黑的时候也能体贴。但是这古代制度下出来的,全是清一色的榆木脑袋瓜子改不了。小初扪心自问,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不了这整个的制度。

    “看雪呢,白茫茫一片很是干净。”小初说过,楚怀贤挑一挑眉头:“看好了?”小初点点头:“看好了。”

    楚怀贤漫不经心:“那回去睡吧,不是说明儿还要出去。”小初犹豫一下,要是告诉公子说郑公子就是自己在观音院救的人,公子一定要耸起眉头,面上冷冷地说一句:“此人品性不端,拿来打死。”

    再有钱的富商跟当官的也是惹不起,小初想到这里,对楚怀贤只道:“要出去的。”楚怀贤也没有多问,点一点头道:“那回去早睡。”

    走出来的小初还是想去雪夜冰冷中站一会儿,她觉得脑子发涨纷乱的不行。当下迟疑拖着脚步慢慢行走,以图在雪里多呆一会儿。

    好乱又好烦,家里二夫人、管事的不和契的多,丫头们如秋白又一心只妄想……感觉处处是事情,处处要争执。小初按一按额角,象是很累。

    回到房中,荷花和小意一起道:“回来了。”榻上放着一件鲜红色的雪衣,荷花爱惜的伸出手又不敢碰:“公子让小意刚去拿回来的。”小意喜盈盈:“早起我看到大姑娘穿着一件,姐姐的这件不比大姑娘的差到哪里去。”

    小初过来看,当然不会比大姑娘的好。大姑娘风帽上出的是皮毛较好,而这个风帽上就是一般的。但是如小意和荷花的心思一样,这衣服人前穿出去,不比别人差。

    承受这样的关切,应当有所感怀才是。小初到睡下来时才苦笑,让我如何感谢感激体贴你?算了吧,我还是按我自己所想,过我自己要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荷花不忘又对小初说一遍:“等公子喜欢,别忘了对公子说要我。”小初点点头:“我明白。”出来往前面来,夏绿收拾出一个白铜花卉手炉给小初:“公子出去了,走时说你出去,让拿这个给你。”再交过来一包梅花香饼儿:“这是手炉里的炭,你自己记得换。要是不换,这手炉就冰到人了。”

    说过夏绿想想:“不然你回公子去,再出门带一个人去。就荷花吧,让她照管你上下车,帮你换换手炉里的炭也行。”

    小初在夏绿面上死死扫一眼,看到她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却是早就明白公子怎么看待自己的意思。夏绿循循交待,并没有取笑的意思。小初就只听着,听过抱着手炉回房。

    小意也不在房中,房里只有小初闷坐一时,对着手炉和新雪衣发过呆,想想今天约了郑公子,再烦再乱也得出去。

    出门来孙二海在大门上候着,街上果然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赵进呢?”赵进今天不在,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孙二海笑起来:“他昨儿晚上和我商议,说下雪他家里的病要重,他请一天假,问我们几时回来,他在街口等我们。”

    小初愕然,不然这一吓倒是很有成效。虽然这样,小初不敢大意,还是让孙二海赶车去秦记铺子。郑公子要真的是大主顾,小初觉得对自己很重要。看看身上衣服,是新得的鲜红色雪衣。因为觉得很重要,小初才这样郑重。就象现代人见大客户,衣着也件件要注意。

    下了车小初进去,孙二海乐晕晕继续去泡小酒馆。小初和芳香说了几句话,打开后门看龚家的马车早在那里,往两边看雪地里更是人少,小初上车就往龚家来。

    来到就夸龚苗儿:“果然你没有吹,难得老江湖一次。”桃儿今天在,抿着嘴儿笑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我们公子呀,他主意从来不少。”小初可耻地又想到主意不少,是怎么弄到这地步的。这心思瞬间就出来,出来过后才觉得自己不应该想。

    桃儿送上热茶来,听小初还在问:“我纳闷,他怎么就害怕了呢?”还是一身黑色老棉袄的龚苗儿哈哈大笑:“让我告诉你吧,他今天要再跟着,我敢让人说他家里失火。”小初对着他这样自信,对着桃儿眨一眨眼睛再问龚苗儿:“他今天要是不信呢?”

    龚苗儿嘻嘻笑起来,小初顿时明白了:“你敢去放火不成?”龚苗儿笑上几声:“怎么不敢?你以为下雪就不起火了吗?京里冬天天干物躁,从来容易起火。当然我放一把火,再装着去救。”

    小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酒疯子,他还真的敢做出来!这样推想过,以前龚家在京里很有名气的时候,和人竞争手段也未必光明。不过貌似应该这些人大哥不说二哥,大家都一样。

    “他能在你们这样家里当管事的,就是个会举一反三的人。他回到家发现上当,想想骗他一回就能骗他两回。一直想下去,他能不老实吗?”龚苗儿侃侃而谈,小初微笑,果然是公子说的,实在太笨,算计人把自己放进去,这就不是能耐。

    两个人手捧着热茶站在房门外等郑公子,龚苗儿借机和小初说说郑公子:“京里有名的富商之子,爹死娘不在,家里有祖母溺爱他,还有一个二叔帮他经纪铺子。不过人都知道他二叔心性毒辣,时时想谋他的家产。”龚苗儿悠然:“现在撞到咱们手里,这一笔财不可不要。”

    小初微皱起眉:“我都听清楚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欺瞒人不对。你说呢?”小初想到自己以前,也被人欺瞒过。她和龚苗儿商议:“咱们赚钱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相试探

    龚苗儿听过没有笑,他在倒运的这几年里,被人哄骗的也不少。见小初弯弯双眉下眸子坚持,想起来伤心事的龚苗儿强笑一下:“好,就依你。”说过这句话后,商人本色又上来:“不过该赚的要赚。”

    小初当然点头。今天为表郑重,不仅是新衣,就是钗环也多戴了两枝,这下子一点头就环佩轻响。在这轻响声中,小初极为干脆地道:“而且你不要少赚,我是不懂行情全指着你。你要是少赚了,我可不答应。”

    桃儿在厨房里窃笑,这两个人自省过后,还都是商人没有变散财童子。

    郑公子按着昨天说好的钟点儿过来,进来看到小初就眼前一亮。雪地里老树乌廊下,鲜红色抱着手炉的身影亭亭而立,因为天冷的缘故,面色不粉也白,两抹红晕是冻出来的,看上去比胭脂面庞还要动人。

    头上一根寿字儿梅花金簪子,又有一个白玉凤洗簪子,两枚花钿上带着小小宝石。郑公子虽然花花公子,但出身商贾大富之家认得东西。走近了问安后装作不经意在小初发上再扫一眼,那小小宝石和小初耳朵上戴着的镶红宝金耳坠上的宝石一样,都是虽然小,成色却还行。郑公子摸摸袖子里一个小小锦盒,里面巧了是一个镶红宝石的戒指。郑公子犹豫不决不敢拿出来,这是花花有钱公子勾女人的本色。首饰银子一亮,基本上不须多话。

    好在张昌吉百般叮嘱过,这法子对平常人还行。对于这些大家里见过好东西的丫头或是仆妇,成效就差得多。到不是有人不爱钱,而是有些人是受之有道的。郑公子牢记这话,但是今天来就把这戒指揣在身上,保不齐一会儿就能有个缘由儿出来,顺理成章地送上这锦盒子。

    大家一起往城外去,小初是坐马车,桃儿随着照顾她:“得让人看着有人服侍你才对。”桃儿也跟来了。龚苗儿从来皮粗肉厚的感觉,这天气不怕冷,和伙计坐在马车前面赶车。郑公子日日嬉乐,不说身子虚空也是极怕冷的人,他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桃儿在车里看过一时,对小初悄声道:“郑家多有钱,他这马车倒是雇来的。想来不愿意受拘束,坐上家里的马车出来,去哪里家里人都知道。”

    “真是浪费银子,家里有车坐着还是好。”抱着手炉的小初抚一抚它,再拉一拉身上斗篷。幸亏多穿了衣服又带着手炉,今天象是更冷一些。

    不过一夜小雪,地上积雪不少。雪地里车难走,走到地方已经是中午。小初下车嘴角边笑意盎然,这不是酒疯子带着孙二海和自己钻的茺园子。龚苗儿皮着脸装第一次来,对郑公子寒暄道:“这园子多少钱?”

    郑公子笑嘻嘻:“是我二叔帮着买的,应该不贵。具体是个什么价儿,我没有问。”龚苗儿忍不住一笑,郑二官人图谋大房里家产的话,看来是不虚。

    园子门早就一推就倒,龚家的伙计在前面开路。因为下雪,把园子里零乱全掩盖在雪下,看起来银装素裹很是齐整。龚苗儿走到门内就对小初道:“您车上呆着吧,这里走一圈,弄脏了你的新衣服。”

    一席话提醒郑公子,他也道:“两位姑娘车上呆着。”桃儿微笑:“我是丫头不是姑娘。”龚苗儿微笑看她一眼,小初直接白她一眼。

    “我慢慢走,听听郑公子打算如何收拾。”小初执意要跟去。桃儿就道:“有我扶着林姑娘呢,我们跟在你们后面,捡个结实地儿走应该没事。”

    伙计在前,郑公子和龚苗儿在中间,小初和桃儿走在最后,边走边注意小初的衣服。走上几步“哗啦啦”几声响,大笑声中伙计机灵地跳起来:“这里树枝子下面虚空,可不能走这里。”龚苗儿在旁边踩了踩路过来,再回身对小初道:“你走这边。”

    郑公子兴致勃勃,他也帮着探路。平时这天气早就钻到酒楼上吃酒听小曲儿逗小娘,今天起个大早往这里来,清冷雪中反而精神抖擞。

    “这是正房,请祖母住在这里。祖母最喜欢紫藤花架子,蔷薇花架子,忍冬花架子,朝颜花架子。”郑公子说,桃儿和小初在后面笑,你就说处处花架子吧。

    龚苗儿认真看过:“正房要肃穆,不能处处花架子。用松柏常青树,槐树果子树也可以有一些,要间错开来。这花架子,摆在后面,或许是别处多些,以后来赏就是。”

    “就依你。”郑公子想想也对,继续往前面走:“池边要多柳树,亭子下面多鲜花。水榭外面除了荷花还要有几株芦苇,这样高雅吧?听人说书上的高人雅士,都喜欢芦花。”这个人说出来这样一句话,小初是不知道他太多底细,觉得应该也念过几天学。

    龚苗儿忍住笑,他逗人的心起来:“受教了,请公子再教我,哪本书上看的芦花好?”郑公子认真想过:“芦花衣那一折子戏里就有,敢是你没有听过,我唱几句给你听。”

    雪晰晰而下,郑公子亮开嗓子来了两句。桃儿握着嘴笑得伏在小初肩头上,小初一本正经夸上几句:“不错。”主顾当前,能不夸奖他吗?郑公子听小初夸奖,嘿嘿笑着道:“下面还有呢,我再唱来。”

    “改天请公子串一出子,今天咱们还是先看园子吧。”小初赶快打住他。听你唱戏我们没钱拿,陪你看过园子我们可以谈谈定银的事情。

    大家往前走,桃儿悄悄对小初道:“幸好你说住他,不然全唱完了,总得半个时辰多。”小初掩口:“幸好幸好。”

    前前后后粗粗看过,花了两个时辰到下午。郑公子歉意地道:“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咱们去吃杯酒挡挡寒气。”有意这样做的郑公子把自己也饿到不轻。他对着小初走得出汗绯红的面庞装着不经意扫一眼,空肚子喝下酒后,这细嫩面庞上又是怎样?

    龚苗儿倒也罢了,小初和桃儿都是姑娘家,怎么能跟着去男人去酒楼上喝酒。小初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又是楚怀贤房里的丫头。借龚苗儿几个胆子,他也不能答应。龚苗儿辞了:“多谢公子赏酒吃,只是天这般时候,我家里还有事情要经纪,林姑娘她太晚回去也不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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