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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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美娇娘-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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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板颇有些眼力劲儿,看她这个样子,便知晓她脸皮薄,经不住这么被人看,能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但心里只怕是早就恨不得逃离此地了吧。
  当下,也是和善地笑笑,抬起胳膊向着远处一条大道一指,跟她笑道:“你看见前方那一间牌坊了吗,穿过那个牌坊再走一条街,你就看到了。”
  顺着老板的手看过去,董如已是远远地就看见了,连忙跟他道了谢,便赶紧低着头走了开去,脸蛋红扑扑地,街上的人好些都在看她,这种惊奇的眼光她受不了,就好像在看一只特殊品种的猴子,只让她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刻刮回去。
  直到回了客栈进了屋,董如才慢慢放松下来,但是她却又是沉默下来,坐在床边上,默默地看着小家伙,伸出一根手指头无意识地逗弄着他,双眼无神。
  室内寂静无声,木木地低着头看着孩子半晌,她忽然苦涩的张口,想说话,却是哽咽了,还没说出来,人便是留下了泪,泪水打在孩子脸蛋上,她赶忙俯身给他擦去,只哽咽着说道:“琪儿,娘亲这就带你回家。”
  说着,伸手将眼泪抹去,便开始收拾细软。
  ******
  萧勇上前一步,站在卫七郎身后低声跟他请示:“大人,要不要属下将这整个地方清场?”
  卫七郎站在昭和楼门前,背负着双手,手里拿着先前萧勇交到他手里的,那个记录着董如每天都做了些什么的盒子,正抬起头静静地凝望着二楼一面窗户,那窗户是紧关着的,但却让他看着莫名心暖。
  问言,只随口说了句“随便。”便一个人上了楼,将萧勇留在了原地。
  刚来到二楼那道窗户的门跟前,便是听到这了这么一句,他顿时皱眉。
  “大冷天的来都来了,还能回哪里去?”
  一道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还是那么的清润柔和,和以前没有变化,但董如却是不想抬头,只一个人木愣愣地收拾着细软。
  她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的脸色其实是很苍白的,自听到那个声音起,嘴唇都在颤抖,脑海里他和那个少女站在门口的一幕却在这个时候浮现眼前,异常清晰,想忽略都很难,心口都在疼痛,硬生生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只手底下慢慢收拾着包袱,可指头却不灵活,抖抖索索地,衣服都是无法叠好放在包袱里。
  卫七郎慢慢推开门走了进来,眼底本来是融着戒备和戾气的,但待看到那坐在床边上,自己日思夜想,在无数个夜晚只能对着画像一解相思的那道人影时,他眼底的戾气忽然如潮水般退去,顷刻间染上了柔情,舒舒柔柔地凝视着她。
  快步走向了她,伸开双臂就要将人儿拥入怀中,可是他刚张开手臂,耳旁就传来董如漠然排斥的声音。
  “你别碰我。”
  她的声音是破碎的,失望的,声调有些哽咽,在颤抖,但却很疏离,清晰地穿到了他的耳朵里,卫七郎眸低霎时黯淡下来,有些受伤,但却走前一步,在她身旁蹲下身来深深看着她。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董如便赶忙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孩子。可是卫七郎却是做了个假动作,看着要蹲下来靠近她,却在她转头的时候一下子身子上前,紧紧抱住了她,眼睛也一直看着她不放。
  脑海里又是浮现他和那个少女相伴的一幕,董如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排斥,立刻身子开始挣扎起来,可是相公的怀抱还是这么温软,她早已熟悉,脑海里即使排斥厌恶,意识却无法拒绝。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么些天来的思念和早晨的那一幕来来回回在她脑海里交替,而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分开了许久他们又是重聚了,却是这样一番境地,董如再也忍不住,心底压抑的痛色异常难受,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但却低着头坚持不理他。
  
  ☆、第七十一章:我不会再信你
  
  见她不再挣扎,卫七郎却是将她拥的更紧了,又见她脸色苍白,眸低便是一阵怜惜。
  从苏流钰给他的那个盒子开始,他便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想到董如会受不了,因为他的身份是一直在欺骗着她,瞒着她的,就算当初他跟董如说要回家,也是三句话里有两句半是假话,从没有跟她说过实话。
  如今她这种反应,见了他也是排斥和厌恶,他的阿如性子柔润和善,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对待过他,见她这幅再也不理自己的模样,心底便是犹如沸水来回浇灌,痛悔的不能自己。
  但卫七郎却是轻柔地跟她说道:“阿如,你抬起头来看看我,听我跟你好好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而董如却像没听见一般,只将身子又是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坐到了一边,离他远远地。
  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他,那双眼眸清澈见底,却蓄满了泪水,想起听到的称谓,她慢慢地张口问他:“梓明是谁?”
  卫七郎见她身子柔弱,想必是在来的路上吃了不少苦,但现在却是远离他,避如蛇蝎,心口只觉得针扎一样疼,密密麻麻的痛苦不堪,又见她望着他的眼光是陌生的,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般,那样怯生生地望着他。
  “是我的本名…卫梓明。”卫七郎深深看着她,他的阿如不让他碰,他却是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想以自己的温暖给她传递,告诉她,即使有任何事或者人,她还是他的妻子,要走完一生的人。
  可董如感受不到,在他的手握上来的的时候,猛地一把拍开,人也是站起来走到了一边,远离他,如避洪水猛兽般陌生地看着他。
  这个人是自己的相公,和她生活了近一年的男人,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不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到底成没成家,甚至的,就在方才,若不是她问起,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对着自己的妻子都要隐瞒任何事,董如忽然觉得好可笑,她就像个傻瓜一样完完全全地信任着这个人,把他当做自己一生的良人,在心里一直憧憬着未来的甜美日子。
  但是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如果那棒上有倒刺,董如会觉得那倒刺肯定是极细的,扎到身上血流得不多,但却痛入骨髓。
  “好好听你说,听你说什么?听你还说骗我的话?”她往后退去,只想离这个陌生人远远地,他不是自己心中那个柔情似水,带自己温柔如初的相公了,只是一个自己直到今天才真正认识的陌生人。
  清粼粼的大眼里全是凄凉神色,惨淡地笑了笑,说道:“我怎么这么傻,虽然出身小乡村,但我身为楚国之民,掌管七省的中书令,这个大名我还是知道的。今日若不是听别人这么称呼你,我还意识不到,我真是傻得可以。”
  见她这个样子,神情惨淡,脸色苍白,细弱的身子看着越发柔弱,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只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声音也是细弱的,却是离得自己远远地,只瞧得卫七郎跟着心疼不已,他想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抚慰,却不敢上前,因为他知道只要一上前,董如又会像方才一样,极力排斥他,不让他碰。
  便只得深深凝视着她,她的眼泪留下来,也是流进了他心里,只让他心底更是疼惜,望着她眼底的心疼之色更重,只低声柔和地说道:“阿如,别这样,我已经找你来了,有话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他说着眼眸一暗,想起他们以前的日子,也是很怀念,低声说道:“我是骗了你,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我还是你的七郎,你的相公,没有变过。”
  董如听着他说起了他们以前的生活,眼眸也是黯然神伤,那个时候虽然艰苦,但却最是无忧无虑,她没有烦恼,卫七郎也是宠着她,事事依着她。而现在,当初那些日子就像幻境,一触即碎,破碎了便再也拼接不起来,那些平淡的日子就这样成了她留存心底温暖的怀念。
  心里有隔阂,感觉到不被信任,董如心性本就敏感,她又是想起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女,她的面孔那样明丽,眼眸就像会说话一般,当时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感到自惭形愧,在看此刻卫七郎的一身装扮。
  一身的黑衣锦缎华服,袖口领口还绣着精致的金丝线花苞,含苞待放,看起来栩栩如生,做工如此精细。她从来没见过卫七郎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只觉得他人都不像了,他只让她感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自己渺小自卑的像只丑陋的虫子,又怎能和掌管天下的七省之主相配。
  她想起卫七郎临走前欲言又止的神色,还有那一天之中一连问了她两遍的那句话:你信我么?原来如此,那个时候他其实就想把他的身份告诉她吧,可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忍住了泪水,董如感到很累,身心俱疲,真相将她打击的楚楚不堪,连声音都是弱小了下去。
  “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如今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了。”她轻声说着,心里却有一把刀,生生割着她,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痛苦地嘶喊:你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不相信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是害怕了么?害怕他再次欺骗你,到最后不要你?
  她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却是坚定地说道:“我要回家了,带着琪儿回去。”顿了顿,她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心里大悲之感涌上来,浑身都颤抖的快要站不住,却是忽然说出了一句话。
  “回家之前,你写好休书给我。”
  尽管有多么的不舍,有多么的离不开他,但她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心在痛苦地颤抖,感觉有无数双手在生生撕裂着她,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狂呼嘶喊,可是她没有力气再说别的话了,说出这句话就仿佛要了她多半条命,顿时身子站立不住,神情悲戚地倒了下去。
  卫七郎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接住了她,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神色却是激动异常,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痛受伤,只紧紧抓着董如的肩膀,力道大得无法自持,胸膛也是急剧起伏着。
  “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他声音颤抖着,语调却是掩藏不住的愤怒和伤感。
  这句话有千斤重,一出口就将他伤的体无完肤,卫七郎紧紧盯着她,一直盯到她眼睛里头去,不可置信,她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一觉得自己受伤,就要将他推开,推得远远的。
  董如被捏的疼痛不已,而这身上的疼痛却没有心里的痛来的深,她听出来卫七郎的声音是多么的痛苦。但她却只觉得累极了,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在伤痛,只想赶快回家,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人看着她都是异样的眼光,看不起她嘲笑她,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更不想看到那个火红色的漂亮身影,只想快点离开。
  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伤心欲绝,含着破碎的音符说出了一句话:“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可现在我知道了,我们身份悬殊太大,我不配你,你休了我让我走吧。”
  静了很长时间……
  “……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卫七郎忽然整个人平静下来,手也是松开了她,只望着她,声音又是平静又是清淡地问道。
  他的声音忽然没有了任何起伏,望着董如的神色也是平静下来,但他的眼底深处却是灰败黯然下来,不再有光亮,只是凝视着董如半晌,突然平静地说道:“我接受你给我的任何一个欺骗你的惩罚,唯独这个不可能,我不会放了你的。我本来是要接你回去的,但我看你现在也累了,便好好休息。”
  他说完,立刻起身走了出去,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出了门,连门都没关。
  他一走,董如便是像失去了光彩般,整个人都萎靡下去,身子也是踉跄着靠在了桌角上。
  她说了什么心里很清楚,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看到相公眼里的灰败,为什么会跟着难过,喘不上气?
  她将自己蜷缩起来,抱住了整个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上,孩子就那样让她自己躺在床上玩着也不去管,只将自己深深埋起来。
  刚才卫七郎跟她说要接她回去,回哪去?回那个光是大门就看着富丽堂皇,高大巍峨的卫府吗?
  不,她不会跟着他去的,如果去了,她已经预感到府里那些人的眼光会怎样看她,肯定是极尽鄙夷厌恶,这样的眼光她受不了,会将她凌迟。
  。…夜是如此深沉悲凉,到了下午开始天气便阴沉下来。
  房门大开着,一股凉风猛地吹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吹到董如身上,立刻让她打了个寒颤,脖子里有些凉,她慢慢抬起泪眼,伸手到脖子里抹了一把,才发现下雪了,鹅毛大雪。
  她转过头看向外头,才发现此时已是到了深夜,房子里黑暗如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而今年的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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