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荒唐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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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荒唐不可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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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的坐在那里,灯匣洒下来的强光恰好拢住杯子,暗红色的液体透着点点精光,如同诱惑的红宝石,让人想犯罪,想疯狂。
    他忽然笑了笑,“你知道的这么多。”
    “你以为我经历过很多?”
    他不置可否,扬了扬眉毛,“应该不算少。”
    “哈哈。”我捂着嘴笑,酒又胃口里翻上来,我赶紧闭上嘴,才没有狼狈的吐一地。
    “那你猜错了,你经商眼光准,看人可太差,凭你被蓝琦骗了那么久,还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女人,我就知道你其实不怎么厉害,你挺好糊弄的。”
    他怔了怔,没有说话。
    “是不是被女人骗过?特别深的那种?”
    他眼稍挑了挑,“你喝多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天花板,头顶是大海,一片一片拼接在一起的天蓝和纯白,有海浪有腾云,在我眼里它们好像真的有了呼吸,铺天盖地的朝我压下来,将我包裹在水中,吞噬淹没了我。
    我吓得伸手去抓他,他却一躲,笑意很深,“沈蓆婳,你还说你不是欲擒故纵,你是不是想和我来一场酒后乱、性。”
    我翻着白眼,控制不住的困倦席卷而来,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我告诉他,“我爱过一个男人,仅那一个,我不是爱慕虚荣到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所以我才过得特别苦,这个世上最难过的滋味儿,就是等待了,哦不对,是毫无结果的等待,就是傻、逼才做的事。”
    “你是么。”
    他看着我,我的眼前出现了三个脑袋,都是邵伟文的,脸像是被火炉烤过一样,“你不也是嘛。”
    我们一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
    他还在喝,不要命的往嘴里送,喉咙因为吞咽红酒的动作而上下翻滚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还有没咽下去溢出来的,顺着唇形滚落,一路沿着脖颈追进胸膛,湮没在棕色的睡袍里,让我很想知道,那里掩藏的是什么。
    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散发出的是让人特别迷恋的气息,我似乎也喝多了,撑着脑袋戳住吧台,一幕一幕的过往回忆着,揪住我的心脏,他挨靠着我越来越近,最后两具身体竟然没有意识的贴在了一起,滚烫的温度让我一颤,很想躲开,可又不受控制的迎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此情荒唐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僵硬,我择床,虽然喝多了分不出来哪儿是哪儿,但我的身体触觉特别敏感,躺下去就知道不是我一惯睡的床,于是早晨清醒过来,头痛欲裂,整张脸都惨白的,我抻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脖子僵住了,就是传说中的落枕。
    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伤痕累累,大概邵伟文和我不对头,每次遇到他,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
    对了,邵伟文!我住的是他的别墅!
    我猛地坐起来,洁白的鸭绒被从身上滑落,露出我雪白的脖颈和肩窝,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头皮和四肢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的发麻,整个人都犹如悬空在高处,我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深呼吸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保持了二十二年的贞操啊,甚至因为这个被绍坤甩了,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丢了,而且还是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我真不敢想自己怎么面对这晴天霹雳。
    我动了动腿,并没有程薇告诉我的那种酸麻胀痛的感觉,我又伸手进去摸了摸,清清爽爽的,内裤也还穿着,我咬牙一低头,终是彻底松了口气,睡衣是我洗澡之后穿的那件,就连床单都整洁干净如初。
    我在放松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没碰我,凭借女人特有的直觉,他对我是有点意思的,不然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物也不至于闲到陪我暧昧打发时间,除了想要得到我,再没第二个解释,而是他说的清楚,为什么我宁愿做这么下贱的工作周旋在男人间应酬,都不肯跟了他,只讨好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情之所切,万万不会问我这样的话。
    我咬着嘴唇,只觉得脑子都要炸掉了,大概是酒后宿醉的后遗症,我摸索着下了床,窗帘被拉着,隐约投进阳光,我走过去,一口气拉开,俯身望下去,这栋别墅紧靠着湖畔,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一侧便是花圃,都已经是秋凉时节了,还是姹紫嫣红,不得不说滨城的气候实在是温润极了。
    我打了个呵欠,觉得腰酸背痛,若不是我知道自己还是第一次,肯定会留下痕迹,我真以为这样的感觉是我被吃干抹净了。
    我把脑袋探出窗外,想沐浴一下阳光让自己更清醒些,却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逼近,我脑子陡然一激灵,僵硬的站在那里,脚步声一直靠近我,最后停在了身后。
    “要跳楼?”
    我一愣,挤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转身,邵伟文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手上拿着一条毛巾擦头发,格外神采奕奕,仿佛昨天那个和我挖情伤的男人压根儿不是他一样,也对,人家自始至终都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凭空猜测罢了,不过综合那个晚上他手机屏幕隐晦的来显,以及蓝琦那番话,我还是觉得他有段隐藏很深的过去。
    这样一个毓质翩翩像神一般的男子,也有被女人抛弃的辛酸过往?
    我想着就觉得讶异,连表情都凝重了几分,他看着我的脸,像是看戏一样,“知道自己酒后乱性了,后悔了?”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戏谑,“可惜了,世上从没有卖后悔药的,乱了就是乱了。”
    他说得郑重其事,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么,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转身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下楼吃早餐,一会儿有司机送你回去。”
    “哎邵先生——”
    我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了。
    真是狂拽。
    我拿起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套在身上穿好,将睡衣叠得整整齐齐摊放在床上,想必他也不会要了,我洗干净了也没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明星千金,哪一个会穿别的女人穿过的睡衣呢,还不如免了多此一举。
    我推门下去,旋转木梯的侧墙竟然贴着许多张照片,昨天太匆忙,我压根儿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几乎每一张都是风景,落款也记得格外详细。
    ——2006年6月和她于佛罗伦萨古镇摄。
    ——2007年9月和她于普罗旺斯花海摄。
    ——2008年4月和她于巴厘岛海边摄。
    ——2009年2月和她于哈尔滨冰雪世界摄。
    我蹙眉看着,上面没有一个人,只是单纯的风景,但是每一个都美的令人窒息。
    我从不知道靠近海岸的落日是那样惊心动魄,我从不知道在幽邃的异国深巷有那样大片的玫瑰花海,我更不知道在下着雪的冰都会有这般晶莹剔透的美丽,我抚摸着那些相片,就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倘若,我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将我视若瑰宝,把每一次的记忆都刻画成册,我一定会为他守到最后。
    我迈下台阶,空荡奢华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桌上摆着许多食物,颜色特别诱惑,我舔着嘴唇走过去,那味道真是扑鼻香浓,这大概是顶级大厨才能制作出来的美味吧。
    我正俯身大口大口的闻着,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过来,“沈小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中西餐都做了些,看看合不合口味。”
    视线里闯入一个中年妇女,大约在四十多岁,手上托着餐盘,里面还有两碗粥,香气扑鼻,她笑得特别温和,衣着朴素,大概就是这栋别墅的保姆了。
    “您认识我啊?”
    “那是自然,先生很少带女人回来住,您才是第二个,我哪能不仔细记住,问了先生才知道的,他让我小心伺候您。”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啊。”
    “第一个啊,那还是先生当初的——”
    她忽然住了口,眼神微闪,良久朝我笑了笑,“先生都不提了,沈小姐何必计较,这是先生的住处,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住两天,我看得出来,先生能把您带到这里,您势必是他重要的人,那些过去就不必再提了,让自己不痛快,先生这样长情,对您猜错不了。”
    我恍然觉得她似乎误会了,也难怪,跟着他回来洗了澡睡了觉,倘若是我,我也会多想,我也懒得解释,反而让她觉得我矫情,我索性坐下朝她笑了笑,“您说的是,那我就谢谢伯母款待了,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么丰盛的早餐呢,这些我都喜欢啊,吃什么都好,我从不挑食。”
    她像是松了口气,站在我旁边,非常殷勤的把鸡蛋剥了,“沈小姐可别喊我伯母,担不起,这不成了先生的妈了?老太太还健在呢,邵家尊贵有别,我不敢僭越。我姓苏,先生平时都叫我苏姨,我也是他半个乳娘,他对我倒是敬重,沈小姐要是不嫌弃,也随着先生这么称呼我吧。”
    她将光滑白嫩的鸡蛋放在我面前的小蝶里,笑得慈祥可亲,我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些不合礼节,挂个姓氏总好像亲近了些,叫顺了嘴更让人误会,我最终叫了她一声“阿姨”,她倒是不计较,也欢喜的应下了。
    餐桌上只有我自己,却守着一大堆菜系,还有米粥和牛奶,我装作规矩吃饭的样子,余光却始终没忍住往楼上看着,久久不见有人下来,我偏头看着她,“阿姨,邵先生不吃早点就走了么?”
    “哦。”
    她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先生一向守时勤谨,平时七点半就离开了,今天拖到了八点多,为了和你打个招呼,所以晚了些,就赶着走了,要去公司开早会的,以前老先生管理公司,都没有这么拼。”
    我咬着嘴唇,昨晚来的匆忙,我又有些尴尬,没有仔细看,这会儿腾出功夫四下打量,我也真是够笨的,还以为这里只他一个人住,纵然他是洁癖晚期了,到底是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把家里收拾得这么整洁,我看着苏姨笑了笑,“昨晚我来的,怎么没见您,您是睡了么?睡得可有些早呢,我记得那时候还不到十一点。”
    “咦?不是啊,是先生吩咐我的,让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打扰,您洗澡的睡衣还是我买来的呢。”
    苏姨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我呆愣在那里,许久才笑了出来,原来他还这么不正经,眼巴巴的把人支开了,以为是为自己谋福利,没想到却又及时刹住了车,明明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又没有逾越,我忽然觉得看不透他了。
    “阿姨,邵先生酒量怎么样?”
    我朝着厨房喊了一嗓子,眼珠转了转,“比如喝下一瓶干红,会醉么?”
    “自然不会,先生也有不少应酬,我见过他喝酒的,他几个朋友来这里聚会,足足喝了一大箱红酒,还有白酒呢,他都清醒得很,一瓶算什么,也只是压压胃口而已。”
    我凝视着那吧台,昨晚我们就是在那里喝的,他还借着喝多的由头和我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好像多么伤情一样,没想到他竟然没醉。
    看来很多话,很多事,的确要酒后才行。
    我抿着嘴唇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煎包,刚要送到嘴边,电话却响了,我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
    我犹豫了一下,挂断,不一会儿又响了,再挂断。
    沉寂了片刻,客厅的座机忽然嘀嘀的催着,苏姨从厨房里出来,接通后看着我点了点头,“沈小姐,是先生的电话。”

  ☆、第三十章 这位是……按摩大妈?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刚离开又来了电话,就弄得好像我们真有什么似的,分开一刻都受不得。
    我走过去从苏姨手里接过话筒,恰好迎上她别有深意的目光,尴尬得笑了笑,她朝我指了指厨房,比划口型,“我忙了。”
    我点点头,电话里邵伟文的声音格外深沉温和,“吃完早餐了么。”
    我嗯了一声,他不再说话了,唯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睡的好么。”
    我搅着电话线,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刚才见过了么,还不到半个小时呢,你得健忘症了?”
    他在里面低笑了一声,“只是又有些想你了。”
    我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你猜,我会不会喜欢上你。”
    我抿着嘴唇不语。
    他又笑了一声,“是不是一开始,我就吓到你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厨房,苏姨拿着一捆西芹在择着,并没有关注这边,电话里邵伟文迟迟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着急了,他催促着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似乎都能想到他此时焦急的脸色和漆黑的眼睛如何透着不安,我笑了笑,“不想猜。”
    他微微松了口气,“为什么。”
    “邵先生风流花名在外,三公子的绰号传言不虚,那样多的女人等着你垂青,我哪里敢奢望你的喜欢?”
    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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