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不若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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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不若情深-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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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记错,已经接近五年没有看到张雨宁这样哭的撕心裂肺了。她像一个压抑了太久了人,在意志的堤坝撑不住的时候,整个人被汹涌的河水冲得七零八落,垮了个彻彻底底。
  但在抱着她的时候,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太多的语言会被现实洗的苍白,连看着都觉得无力。一个人坚强的太久,心肺都会透支。
  程杨开车把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S城里透彻的灯光亮得妖娆,把夜空排斥在外,炫目得让人迷恋。
  程杨在一家粥店买了粥,然后把人按意愿送回了医院。“怎么还想回来?”
  张雨宁靠着车,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已经暗下来的住院楼,“不知道!或者,是想靠她近一点吧。你知道的,住院以来,她一直不想我陪在她身边。”
  “今天医生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程杨不相信张雨宁哭成那样只因为简简单单的被吓到了,她胆子向来没有那么小,而就算真吓到了,也不见得她会那样失控。
  张雨宁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苍白,及肩的长发被晚风挑起,整个人干净得有些虚,连带声音也被掩去了生气,“情况恶化了!”
  “什么……”
  “癌细胞的扩散一直没能阻止,加上化疗的时候身体损耗得很厉害,并发症已经在出现了,她随时有可能离开。”张雨宁说的很平静,如同在陈述着别人的故事。
  “怎么会这样?”程杨有些惊讶,“不久前明明说癌细胞已经控制住了的……你说谎?”
  “就算不说谎又能怎么样?”张雨宁明润的眸像一面湖,泛着水光,“我不说,她也能感觉到。”
  而这事,说谎,能归为善意的那一类吗?
  程杨不相信,“不能做手术吗?或者,换肾!”
  “我跟医生说过了。”应该说,可能的方式,她都找医生说过了,“癌变的体积太大,切除肯定不行。换肾,短时间内找不到适合的□□。”
  就算找到了,短时间内,那笔手术费也集中不齐,她现在手里就已经快没钱了。大伯娘从乡下带来的三万块,按现在的花钱速度,只能撑几天了。三个月的集中治疗,她已经借了快二十万的债了,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再跟谁借。
  “就这么放弃吗?”
  张雨宁没有表情,“不会放弃的!”
  但是不放弃是不是真的好,她也不清楚。
  而这种情况,当一个星期后的星期天,邵玉霞被推进急救室后得到了答案。这一天张雨宁在走廊坐了很久,过往的人冷漠地瞥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个地方像一个展示台,展示着人们的苦难。被消磨过的人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去为别人的不幸唏嘘抹泪了。
  “张小姐!”抢救的刘医生杵在了张雨宁面前,“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一会会送回病房的。”
  张雨宁没有站起来,似乎脱力了,“谢谢!”
  “其实,我说的那个建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的,这样对谁都好。”要死的人命不长,一味医治,痛的不仅仅是病的那一个人。当医生二十多年,对生死是看淡了。
  睁眼闭眼,那就是一辈子!
  “我知道!”张雨宁应着,缓缓地站了起来,跟着推邵玉霞出来的护士回了病房,坐在床边一直等她醒过来。
  病房里有着一种难闻的气味,阴凉的,有点腥臭,像是药水和消毒水的混合,让身处其中的人觉得不舒服。
  张雨宁如今很平静,仅仅是那样看着邵玉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邵玉霞的呼吸有点重,每一次的呼吸都像一把把锤子往张雨宁胸口砸。肚子已经隆起得很厉害,像一个怀孕了七八个月的人。但人却越来越瘦弱,脸色也越来越有将死之人的苍白。
  所有的东西都在向那个不可挽回的境地靠近!
  有时候张雨宁也在想,一个人上辈子到底得作多少孽才会像现在这样灾祸不断。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她上辈子肯定没做过好事。
  不然怎么会那么苦?

  决定

  邵玉霞是被痛醒的,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医生一来就给她打了止痛针。药效没发挥的时候,张雨宁一声也没有听到她吭。其实她在场的时候,邵玉霞从来不会在痛的时候发出声音,好像这样能让两个人都好受些。
  大概过了大半个钟,疼痛才消失了。邵玉霞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招来张雨宁,“宁儿,过来坐下。”
  “你要休息会吗?”张雨宁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闪躲着她的目光。
  “坐吧丫头。”邵玉霞费劲地扯让张雨宁的手,语气里满满的温柔,“坐下!”
  “你这孩子,怎么变得比妈妈还瘦了,啊?”
  张雨宁摇头,“没有,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一走,你就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邵玉霞还是第一次这样不顾忌地喝涨停板谈论起生死。那只枯老的手抚上张雨宁尖细的脸,眼眶被液体浸透,“你跟着妈妈一直受苦了,偏偏性格还独立,又倔强,以后找个人过日子都不好找。”
  “别这样说,妈,会好的!”张雨宁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但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能安慰谁,可是不想承认接下来的事自己无能为力,那骗自己一瞬间也是好的。
  “你这丫头,又说傻话了。”邵玉霞溺宠地摸这她的头,“妈妈都看开了,你怎么还这么放不下啊。”
  张雨宁声音很沉,“怎么放下?妈,我不想那样。”
  “不想怎样呢?不想承认?宁儿,妈妈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足了。”
  “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人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太多,哪有做完的一天啊?”婚姻被时间撕碎,身体被疾病冲垮,很多东西在脑子里构想的时候就已经被现实拍碎了,那做与不做,区别又在哪?
  “丫头,妈妈想回家,过两天咱们就回家吧!?”从一个农村出来的目不识丁的妇女到现在这样一个垂死之人,邵玉霞被时光雕刻的圆润柔滑,灵魂被附上岁月的痕迹,然后那双一直带着宽容和微笑的眼,渐渐地看破了红尘。
  她面对生死的从容和温和没有被修饰过的高尚和华丽。那些源自肺腑的一字一句不是前思后虑才有的哲言,它们更像是一个在封闭落后的农村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妇女面对生命的妥协和坦然。
  仅仅是,想要让活着的人安心!
  “不能在坚持了吗?”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希望,张雨宁也想抓住不放,就算结局不会多好。
  “不是不能坚持,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邵玉霞的坚若磐石让张雨宁无奈。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妥协,为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放弃坚持。但有时候妥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有些特殊的夜晚,张雨宁拿着新买的手机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坐了很久,然后在零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按下的拨号键。
  她想听到任熙远的声音,尽管他说出来的话可能很残忍。她甚至于做出了被他说贱说烦的可能,那一点的尊严在一刻完完全全放下。
  但她准备好的□□并没有来到,电话那头一个冰冷的声音告诉她,号码是空号。
  空号!
  她挤在脑海里的号码,是空号。也是,她怎么忘了,这个号码的卡,被他丢在一边了呢。而那个接到过他另一个号码的手机,丢了。
  都丢了!
  张雨宁现在才感觉到他们那段感情到底有多脆弱,没有了那个可以连接双方的号码,她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
  后来任熙远在想,如果那个号码没有被遗忘在一边,张雨宁的手机没有被抢,而他又或者没有那么决绝又不得已地离开了S城,那么两个人的后来,会不会少一点伤痛。
  但是,发生的事,从来不会在前边加个如果。
  张雨宁做事也利落,第二天等医生上班就过去商量出院的事。
  “出院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先等病人情况稳定下来。昨天病人会出现休克是因为在化疗过程中身体承受不住,如今她身体还很虚弱,我们还不能准许她出院。”
  张雨宁而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不可以操之过急,“那,出院之后,可以配合中医进行治疗吧?”
  “这个可以,中医固本培元,副作用也不大,应该有点辅助的作用,出院前病人需要的药物我会开好给她,配合中药的话记得要跟医师说一声。”
  “好,谢谢!”张雨宁说完离开了办公室,等回到病房,被送去总公司训练部训练的迟君雪竟然来了。就那样坐在邵玉霞身边,看上去沉稳了不少。见到她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出来扯着人到了楼梯间。
  “姐,怎么出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迟君雪说话中气十足,训练了一段时间,原本消了点的兵气又回来了。
  “现在你还不是知道了吗?”张雨宁微笑着,“别担心了,我跟医生商量过,等她身体情况好转了,我们就回乡下。”
  迟君雪有些惊讶,随即是愤怒,“不治了?怎么可以这样?是不是不够钱啊,没有的话姐你说一声呗,干嘛要回乡啊!”
  这种质问和不同意的愤怒似乎是在控诉张雨宁的放弃。
  张雨宁微微地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君雪,我也不想放弃……”
  “那你干嘛还要回去?”迟君雪打断张雨宁的话,“阿姨她应该还有得治的不是吗?”
  张雨宁退后一步挨着墙,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她的话,“你只要清楚,如果可以,我也不会松手,就可以了。”
  迟君雪一直以来把张雨宁看成一个独立又利落的大姐姐,所以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那么生气地去质问,不由地觉得挫败,“姐……对不起!”
  张雨宁没有责怪的意思,“没事,回去吧!”
  迟君雪点点头,那张娃娃脸有点懊恼的神色,“刚刚下机就跑过来了,我得回公司报备。”
  但原本就低落的心情在回到公司就看到凌央的时候变成了愤怒,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一脚踹了站那邪魅挑眉看着她的人。
  这是很久以前的吻引发的惨案!
  “你来这干嘛?”迟君雪现在是恨不得再来一脚把人踹一边,然后提着他的衣领丢到垃圾桶。无奈这么久了,似乎没有一次打得过他。当兵那么多年,算是白当了。
  凌央一身深灰色西装□□材笔挺,眸若含星,嘴角那抹笑有种不屑和挑衅的意味,但总体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可以控告你蓄意伤害的迟小姐。”
  不过他的打算似乎实施不了,因为那一脚他又躲过了。
  迟君雪那指关节捏得咔咔的响,“你最好不要落单。”
  不然我套你麻袋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得!
  凌央笑得很是挑衅,闷烟看上去有种异样的风情,像诱惑。富有磁性的嗓音由贴着迟君雪耳畔的唇放出,“你,最好也不要落单!”
  耳边被凌央吐出来的气息扫过的地方一阵鸡皮疙瘩乱冒,迟君雪一张娃娃脸顿时气得通红,一把把人退开了,“已经人贱合一的你,滚远点!”
  凌央挑眉看了她一眼,一抹幽光一闪而过,有种嗜血的凌厉,但随即消失不见,换而代之的是工作的时候的公式化,“对了,任熙远寄了东西回来给你那个好友,你方便的话,过来拿给她,但记住,别说是他的。”
  “虚情假意什么啊,我姐不稀罕你点东西,滚吧你!”迟君雪怒。
  “迟君雪,不要用你不高的智商否决这件事。”凌央说的很轻蔑,“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他们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能在这个命题之前加上否定!身为局外人,别自以为看得很清楚。”
  迟君雪那张嘴确实不怎么利索,说不过人家,只好看着凌央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走了。为拿与不拿这件事纠结了几天之后,这人单枪匹马杀上了凌央的别墅。
  但惨案发生了!

  落日

  邵玉霞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医院那边也同意了出院,剩下的就是让张雨宁去处理的一系列事情了。
  迟君雪瘸着腿把两大袋子的补品拿来的时候,张雨宁正准备收拾东西回乡下。看见她那副模样,不由地有些担心,“怎么了?工作的时候弄伤了?”
  迟君雪摆摆手,“被狗追,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看医生了吗?”张雨宁扶她坐下,倒了杯水出来给她,“工作的时候小心点,别弄伤自己了。”
  “没事!”迟君雪对此似乎不大介意,反正有人伤比她重,“姐,什么时候回去?我借辆车送你回去吧?!”
  张雨宁玩笑似的看了一眼她的脚,“我还想多活几天,程杨会送我回去的。”
  “姐,程杨那人对你真没话说了,要不,收了他吧,好过那个任……”迟君雪及时刹了车,但可张雨宁的样就觉得她知道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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