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诱财妻(惊世媳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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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诱财妻(惊世媳妇之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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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奴才,这半两银子能换不少个铜钱,你想要自己去帐房换出来便是。」他鄙夷的哼笑。

「奴婢就要爷现在还上六枚铜钱,要是还不上,奴婢就是你的债主了。」她干干净净的五官上染着促狭的笑。

她竟然有胆逗他?

林星河邪笑着侧倾过去,逼近沐萧竹的身畔,眼露妖异。

「二少爷还不上是吗?那奴婢要收利息哟。」在论异的视线下,沐萧竹很勇敢地说:「二少爷,其实奴婢也不贪心,只要你跟奴婢说说以前的船坞还有过世的老爷就可以了。」

方才他在船坞里好威风、好神气,令人好感倍增,也让人想一探过往。

「知道那些做什么?」他神情蓦地黯然。从没有人问过他的事,一时被沐萧竹问到,他有些吃惊又有些惆怅。

「二少爷,你一定对船坞很熟悉对不对?有些事连大少爷都不知道呢。今日要不是你出现,奴婢肯定就被吹到海的那一边了。」

「蠢笨的丫头,无关紧要的事想听就告诉你吧。祖母不喜欢我,娘又忙着跟大娘、二娘争来斗去,我和爹都不爱在宅子里久留,爹就时常将我带在身边,我们最常来的就是船坞,白天到工匠那儿,查看他们造船的进度,夜里,我跟爹就坐在围塘边上说故事,或是数着星星吃夜宵。」林星河在她纯净晶莹的眸光里打开了话匣子,这一开口,就怎么也收不了口。

「爹最喜欢带我登上还未下过水的新制海船上,让我亲自动手拉开布帆,好似我也在海上乘风破浪。爹还教我如何分辨沙船、河船、官船,讲解它们之间有何不同,像今日这种大风,爹在世时也常有过,早就留下了几处避护洞以备不时之需,其实除了这样的山洞之外,爹还在船坞不远处筑了一些地窖,以防万一,爹常说工匠们也有家人,一定不能让他们……」

沐萧竹双手托腮,仔细听着,不漏任何一个细节,听到激动处,灵巧的眼波晶璧闪动,很是动人。

「利钱收够了吗?债主。」说完过去,林星河双眸垂低,再次退回他的重重防备里。

「够了够了,这么多可够抵好多天的利息了呢!本钱就等来日奴婢再向二少爷讨。」那六枚铜钱只不过是她的托词而已,要想让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二少爷坦露心声,不用点小手段可不行。

「二少爷渴了吗?奴婢替你倒水来。」她去石壁边取水,回来时,只见盘坐在火边的林星河翻弄着她放在地上的数张船图。

她把水递过去,但迳自看图的他没有接。

翻动手上未被雨水淋湿的船图,林星河的眉头越皱越紧。「爷怎么了?这一张画是奴婢画的,难道有地方画错了吗?」

「你画的?」他抬头看着垂下的秀脸。

「是,奴婢的爹爹是个画师,生前在宫里的画院当职,奴婢的画艺全部承自爹爹。」

他太惊讶,以至于无法收回自己灼热的目光。

「你画的图比以前林家工匠画的图来得细致许多,这里做得很好,这根桅杆比其他的要更宽一些,你就特地着了朱色。我爹要是在世,一定会很高兴,他常跟我说,画师的图都太粗陋了,常会让木匠们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多一寸还是该少一寸。」

被他称赞,沐萧竹秀脸浮起红晕。

橙红色的火光跳跃在两人之间,一些比火还暖的情愫悄然暗生。

飓风一夜后,林家的船坞倒掉了一个工棚,丢失了两三艘渔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损失,船坞里的人们个个都安然无恙。

那之后,本来在船坞伺候的沐萧竹在老祖宗的安排下离开船坞,入大宅跟在沐秀身边听命。

秋初之际,天气晴朗,四十开外的沐秀却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沐萧竹向何嫂嫂告了假,陪在姑姑的床前。

「傻丫头,我不碍事,你这一告假,老祖宗命你跟着帐房李先生看帐的事该耽搁了。」沐秀有些紧张地拉着侄女的手。病中的她披头散发,没了平日的气势,额间的细纹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灵巧的沐萧竹替她拢了拢发,「姑姑莫担心,等你病好了我再去,姑姑想喝水吗?手已经不那么烫了,看来烧是退了。」

「萧竹!」病中的沐秀眼眶有些湿。「我一生未婚配,膝下无子,你虽然是我的侄女,可我视若己出,姑姑希望你比我幸福,真想看着你好好出嫁,别像姑姑这样一辈子是一个下人。」

「姑姑当年没有心仪的男子吗?」

「差一点,差一点姑姑就嫁给一个人。可是他……好了,不说这些了。萧竹,去把衣箱打开。」沐秀掉了几滴泪,但生性要强的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挥着沐萧竹找开雕满云纹衣箱。

「霞帔、盖头、凤冠。」沐萧竹打开樟木衣箱,满眼鲜红映入了她的眼帘。

「再摸摸下面,有一个小匣子,把它拿过来。」

她找到匣子,慢慢捧到姑姑眼前。

「这是一对龙凤镯子,这是一套金丝步摇,这是一两重的耳坠各一对,这是银器,在那个箱子里还有一对象牙如意,这是姑姑半生积蓄,等你出嫁的时候,姑姑就全送给你作嫁妆,虽然不是很多,至少不会让你嫁得寒酸。」

「姑姑!」沐萧竹激动得落下泪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姑一生为奴,眼前的这些金银珠宝是她毕生努力得来的,她竟然全给了她。

她自小没有娘亲,是姑姑的庇护让她重拾失去的母爱,也是姑姑的严厉教导,她才能在林家被主子赏识,是姑姑从苦难里把她拉出来,是她的亲人更是她的恩人。

「不哭,最近记得再努力一些,跟着李先生好好学看帐,别辜负了老祖宗的美意。」

老祖宗私底下已经决定把萧竹定给大少爷做妾室,如今招她入宅子里学帐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虽然众人皆知这不合规矩,但老祖宗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祖宗的用意是等大少奶奶过门后,让她帮着大少奶奶,让她做大少爷得力的左右手,老祖宗还承诺会让未来的大少奶奶明白萧竹是贵妾,绝不会让人欺负她。再者林家人丁单薄,老祖宗也冀望身形高挑的萧竹能为林家多添些男丁。

思到此处,沐秀满心欢喜。她的侄女虽是做妾,但终于不会像她一样的终身为奴,能有个好归宿,她也算圆了当年的美梦。

「姑姑,萧竹没有了娘,姑姑就是萧竹的娘,萧竹日后会像女儿一样给姑姑养老、送终的。」此时的沐萧竹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已被人定了下来。

【第三章】

林家帐房的李先生闭着眼睛,摇着脑袋道:「小丫头,学了这么多天,今日考考你。到佃户家收租,李家三亩,每亩佃租二十两,稻米六十担,王家一亩三分,每敏佃租十八两,因为王家是山腰水田,稻米只收三十担,勇石家的田在山脚下,共有六分地,每亩就收银三十两,稻米六十担,你到这三家,共应收回多少佃租多少稻米?」

「这个……」沐萧竹抱着算盘,一个头两个大。什么稻米什么山脚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呀。

「丫头,用算盘吧,你抱在怀里的算盘是给你取暖用的吗?」李先生打开眼睛很无奈的说。

「对对对!要用算盘算。」她蓦地想起,妙指赶紧悬在算盘上面,然而等了一小会儿,那细长的指头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半月前教你的口诀又忘了?」

「那个……应该是一上四去五,一退……一退……」

李先生止不住地摇头。半个月来,这小姑娘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教人哭笑不得呀,他如此尽力,十岁娃娃也该学会了吧,偏这小姑娘既无记帐的天资,又无半点功底,要不是看在老祖宗的佛面上,他早就把她撵出帐房了。

「哎,罢了罢了,我还要陪大少爷去盐田那边看帐,你自己再把口诀背一遍,明天考你,要是背不上来,这把戒尺可就会招呼在你手上了。」李先生抄起了他的「法宝」。

细瘦的肩抖了抖。她可从来没有挨过敲打,一定很痛吧。为免受皮肉之苦,送走李先生后,沐萧竹独自坐在窗下,苦背口诀。

「萧竹,海市开了!快跟我们去看看吧。」林星源房里的粉杏特意过来喊她,「大少爷到盐场去了,红杏姐说我们可以去海市看看,只要未时二刻回来就成。」

临海的泉州海域开阔,水深无礁石,许多远洋而来的海船都爱停泊此地,自然而然的,船多、货多加上人多,海滩上的临时市集也就逐渐形成了。

「可是……」她明天要是背不出口诀会挨打的。

「听说海市里有东洋来的茜草,可以买回来染衣裳绢子,听说煮出来的汁,紫得特别亮眼呢,还有西洋运来的彩墨,你不去看看吗?」

紫色的东洋茜草?若真有粉杏说的那么好,她应该买些回来染些紫色汗巾给二少爷送去。他一定会高兴的。想到送他汗巾的画面,她的脸上浮起柔美的笑。

粉杏口中的西洋彩墨她也想见见,说不定以后她能绘入丹青里,创出新颖的画风。

「粉杏,海市真有这些东西?」沐萧竹放下算盘,饶富兴趣的问。

「还骗你不成?」

「我们快出门吧,否则等李先生回来,我就走不开了。」她抚抚鬓角的发丝,确定袖里还有些小铜钱,便高高兴兴地跟粉杏和其他几个小丫环从侧门溜出林府,直奔港口以北的海市。

但还未临近船帆如林的海港口,拥挤的人流已阻碍了姑娘们的前路。

「快来看看吧,南蛮来的上等布匹,快来看看呀。」

「南洋的香米呀,又香又软,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最后一点暹罗供香,卖完就开船了!」

此起彼落的叫卖声处处可闻,好不热闹。处处可见脚夫把货品从船头扛下来,摆入海市的摊点里。

「小竹,快看,西洋的钟,上面有跳舞的小人耶,哇!好可爱。」粉杏一看到水晶制成的西洋自鸣钟,开心地往前奔过去。

「粉杏!等等我。」海市并不宽阔,巴掌大的一个地方挤满了数千人,放眼望去,前前后后全是黑鸦鸦的人潮。

沐萧竹吃力地排开人群,来到自鸣钟跟前时,早就不见粉杏的身影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粉杏再没有出现,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人潮里穿行。

「老板,你这都是东洋货?」

「是的!」

「有东洋来的茜草吗?想给自家孩子染几匹好看的布料做衣裳。」

「有的有的,你稍等。」

随着人潮往前困难移步的沐萧竹听到这句对话,连忙侧过身,拼命挤出人群,来到围着三四位妇人的小摊前。

摊主看她挤过来,连声招呼她。在问过茜草的用法后,她用身上所有的铜钱买下了二两茜草。

她将包好的紫色茜草抱在胸口前,再次挤入人群。

「快来看呀,西洋彩墨,无须沾水就能作画啦。」卖彩墨的老板大声喊道,手里拿着一小条彩墨,在挂起来的绢子上画出一道道艳丽的色彩。

「哇,好神奇,不用砚不用水便能作画了。」抱着茜草的沐萧竹被这彩墨摊吸引,半张着嘴巴看着摊主手里像小木棒一样的彩墨。

「姑娘,喜欢吗?一两可买一条。」

「一两?」沐萧竹张大嘴,惊讶不已。

「这里有十二色,若你都要了,算你十两就好。」

「我我我……我买不起。」好想用这种彩墨作画啊,可惜就是阮囊羞涩,只好作罢。

她缓步退到一旁,把摊前的位置让给其他顾客,不过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老板手里不停写写画画的彩墨条。

就这么傻傻地看了好久,沐萧竹才摸了摸捧在胸前的茜草道:「有茜草就该满足了。」

想到二少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摊子,打算走出拥挤不堪的海市。

来时人满为患,准备离开时依然是举步维艰,有好几次,她都不小心从其他行人的脚背上踩过去。

正热闹时一句高喊让整个海市乱了起来。

「不好了!杂耍班子的老虎跑出来了,恶虎吃人啦!」

本就像一锅粥的海市在惊险的情势下,如同一锅煮沸的米粥,每一颗小米粒都翻动起来,人潮开始出现骚动。

「不要挤。」

「我被踩到了,啊!」

「快跑啊!」

人们开始大力地推挤起来,夹在人群中的沐萧竹身子如同狂风里的芦苇,不住摇来晃去。

她几乎是脚不沾地被人挤着移动,手上抱着的茜草更是早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不要挤呀。你们不要挤我,我的茜草!」她的大喊被淹没在尖叫、哭泣与各种叫喊声里。

那是她要给二少爷染汗巾的茜草啊,她没有多余的钱再备一份了。想到这里,沐萧竹拼命往回挤,根本不惧周围有一只脱柙之虎。

「让我过去,不要挤我。」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回挤,结果瘦弱的身子没有前进,反而被身后的力量一推,跌落在地。

不好,要被人当做踏脚石了!等她发现自己糟糕的情况时已经为时已晚,一双双脚丫正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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