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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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前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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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的话,高位者有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荣妃娘娘、良妃娘娘,五妃皆多月未侍寝了。」李德全回答道,康熙问他高位者有谁被冷落许久。
  「嗯。」
  可是康熙仍翻了佟贵妃的牌子,玉竹告诉太后:「已经连续七日了。」
  太后撑著头冥思,一丫头在她脚边追腿:「那便是皇上近来心烦。」
  从翻谁的牌子便知道,比如战事前康熙好歹翻一次惠妃的,应该是为了借大阿哥之勇吧,而平时裡佟贵妃从不得侍寝机会,一旦获得便紧接著好长一段时日,那便是康熙在思念佟珍儿的意思。
  「儿臣给贵母妃请安。」
  「四阿哥快请起。来人,看座。」
  「谢贵母妃。请问贵母妃安康?」
  「本宫好,四阿哥可好?」
  「儿臣好,谢贵母妃挂念。儿臣听闻贵母妃近日伺候皇阿玛辛劳,特意命人自长白山地寻得老蔘,献给贵母妃,祝愿贵母妃安康。」
  「好、好,四阿哥有心了,难为四阿哥,百忙之中还顾及本宫,若担误了四阿哥的正事儿,叫本宫如何是好。」
  「儿臣惶恐,我大清立国以孝,侍奉贵母妃乃为人子之道,请贵母妃安养勿挂。」
  「但如今朝事不稳,本宫担心四阿哥,想必姐姐在天之灵也是,总要四阿哥好,本宫才好,姐姐才会好。」
  不要再提孝懿,胤禛的心痛没有减去一分,然而一如康熙,孝懿的胞妹佟贵妃等于是个念想。
  「给贵妃娘娘请安。」
  「姐姐们快请起。」
  后来胤禛出宫,佟贵妃说她也想出去走走,两人同行至御花园,胤禛先别过,没一会儿佟贵妃遇上惠妃与一些小位的,按制,她是后宫最高主持,但按年纪,她在惠妃与一部份小位面前是年轻妹妹。
  「育,方才那可是四阿哥?」惠妃不客气道。
  「是呀惠姐姐,四阿哥来向本宫请安。」
  「唉呀原来如此,我方才还在纳闷儿,这四阿哥怎麽随侍贵妃妹妹身边?转念一想应是找妹妹商量内务府的事,可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又不像。呵呵,应该的,虽说四阿哥是德妃的儿子,可到底让孝懿皇后扶养过一段日子,都说孩子记不来事,大了就忘了,不想四阿哥如此念旧...欸,也没什麽好奇怪的,过去大阿哥就常与我道,在书房裡啊,就属三阿哥、四阿哥学问最好!」
  惠妃想提醒佟贵妃什麽?佟贵妃听出来了,膝下无子单凭胞姐之荣能坐稳贵妃的位置,除了顶上的姓氏,她只怕比孝懿还不好欺负。
  「姐姐说的真是!」
  惠妃一愣,歪歪嘴扯了两声笑,佟贵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回嘴,任凭旁人怎麽说她,不仅不怒,甚至道对方说得很对,这让对方还有何话说。
  「姐姐?姐姐?」
  「啊?」
  「呵,姐姐怎麽出神了,本宫还在等姐姐下文呢。姐姐竟如此关心四阿哥,甚至幼时书房裡的表现姐姐都记得紧,明日,本宫必使四阿哥向姐姐请安,以报母妃爱护之心。」
  「那不必了!锺粹宫事儿多,这、忙著,不必了。」
  「那本宫必向皇上进言,请皇上佳奖姐姐。」
  惠妃的脸僵得快剥落,小位们个个以帕掩笑:「这、这也不必了,贵妃妹妹主持六宫辛苦,不劳贵妃妹妹操心!」
  「那...不然这样吧,一会儿本宫至寿康宫请见太后皇额娘,本宫必请皇额娘为姐姐主持公道。」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了...呵呵呵...」惠妃那张嘴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皇太后,她也晓得康熙无论如何得顾念大阿哥,但皇太后一对付她起来才不管什麽阿哥不阿哥。
  这是佟贵妃最擅长之招,慢缠慢绕,不给惠妃留一点馀地地令惠妃想逃。
  「不然本宫....」
  「行了行了行了...我不过一句玩笑话,贵妃妹妹较真做什麽!得了得了,锺粹宫还有事儿,我先回宫了!」
  惠妃匆匆一礼就走,佟贵妃还追了几步道:「惠姐姐慢走!惠姐姐这份恩情,本宫永铭不忘!姐姐慢走!」
  叫得惠妃头疼,再不敢与佟贵妃说话,如今再想想,什麽破恩情,那裡这麽严重,一句话的事值得佟贵妃楞是记著?可佟贵妃专拿这招对付她,令她好不狼狈。
  「主子,大福晋向您请安。」
  「育,她今儿个勤快。让她进来吧。」
  惠妃这儿有大福晋,可惜婆媳间针针刺刺,佟贵妃那儿也有四福晋,倒非佟贵妃在意些什麽礼数,是嫡福晋还记著刚入府时的教训。
  「贵母妃折煞儿媳了,贝勒爷事贵母妃以孝,儿媳身为嫡福晋,与贝勒爷同心。」
  「宫裡都说老四福晋是好的,真真是,本宫有福了。」
  「贵母妃谬讚了。启禀贵母妃,府上有一家奴趁办差之便,自外地带回一些珍稀药材,儿媳想著贵母妃主六宫诸事之辛,敬呈贵母妃养生。」
  佟贵妃令丫头拿来,一看果然上乘:「灵芝,自古有瑞草之称,能滋补强壮、固本扶正,乃药中之王,如此,本宫作主,以四阿哥之名义,敬呈太后娘娘吧。」
  嫡福晋起身一跪:「儿媳惶恐,儿媳设想不周,差点误了四阿哥,请贵母妃责罚!」
  佟贵妃撢了下帕子,淡淡道:「罢,你是一片孝心,本宫明白,自然帮衬你一把,起来吧。」
  嫡福晋鬆了口气,唯诺道:「谢贵母妃。」
  佟贵妃又看:「冬虫夏草与麝香倒一般,本宫就留著了。倒是金丝燕窝,滋阴最好,你一会儿至永和宫时,献给德妃吧。」
  嫡福晋在心裡边已骂上自己不下百回:「是,谢贵母妃!」
  还有鹿茸:「皇上合适,也留在本宫这儿,回头皇上驾临时,本宫会告诉皇上是四阿哥的主意。」
  嫡福晋什麽都称是了,不过盒中还有一物。
  「雪莲?倒是稀奇,只西藏、青海、四川、云南一带有的,且不易获得。」
  「是家奴年羹尧出外办差时收集的。」
  一听年羹尧的名字,佟贵妃熟得很,康熙在她面前提过,并且他是胤禛的人,佟贵妃让人留意过,她是与胤禛一心的。
  「若本宫记得不错,他是新任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子。」
  「是。」
  「皇上曾提过,年巡抚清廉爱民,创以地丁征收税银的制度,以减轻百姓负担,皇上很是看好,听说已责令湖广试办。」其实,这正是摊丁入亩的前身:「本宫记得,年家子嗣多争气,就是这个献药的家奴本宫也听皇上提起过。对了,他家裡头,还有个妹妹吧?」
  嫡福晋笑答:「贵母妃说的是,年家确实为镶黄旗下的包衣,家裡头仅有一幼女,闺名如月,如今正在府裡当差。」
  佟贵妃嗯了声,却让身旁的把雪莲退还给嫡福晋:「行了,雪莲美容,你带回去吧。」
  嫡福晋紧张得立刻跪地:「儿媳,儿媳...失言,请贵母妃责罚!」
  佟贵妃眨了眨眼:「你失言什麽了?方才你只道年家有一女如月于府中当差,何来失言之说?来人,拿来给弘晖的赏物。至于本宫,乏了,你跪安吧。」
  嫡福晋硬著头皮走出翊坤宫,心不在焉地把佟贵妃指示的礼都送了一遍,直至回府时仍忐忑不安。
  荷沁自始至尾跟在身边,也非常紧张:「奴才真真不觉得哪儿不对劲啊,这个贵妃娘娘到底怎麽回事呢!」
  嫡福晋望著桌上的雪莲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库嬷嬷过来,说是胤禛交待要来她房裡用晚膳。
  后来时候差不多了,库嬷嬷率人与嫡福晋屋裡的先来佈置,嫡福晋一看到年如月终于明白了佟贵妃,告诉库嬷嬷:「弘晖渐渐大了,我房裡还少人手,让如月留下。」
  库嬷嬷于是报备管家,由于年如月的父兄皆出息了,她在府裡的地位比一般包衣奴才好些,又是嫡福晋开口要的人,管家于是记档了。
  「你房裡倒多了个人。」
  嫡福晋一惊,她房裡连大换摆设都不入胤禛的眼,可混在丫头中的年如月却被胤禛注意到了,更坚定了自己的主意。
  「来人。」翌日早起时,胤禛喊。
  「给贝勒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请安后自行起,便开始伺候,嫡福晋向来自奴才们手上接过东西亲自服侍,可今儿她几不可察地分给年如月几样,令她一起,胤禛还是注意到了。
  终于送走胤禛,各院请安礼毕,嫡福晋唤人拿来雪莲:「往后你就是我房裡的人,这是赏你的。」
  年如月跪在地上,接过雪莲,一看,大惊:「奴才万不敢收,奴才做了什麽得如此贵重的赏赐,主子是在打奴才的脸麽!」
  嫡福晋亲自扶起,同时道:「好妹妹,说什麽呢!你是我房裡的人,父兄又是四阿哥得力的助手,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年如月这时明白过来,在家中倍受疼宠的小丫头经不住得意,大方收下雪莲后,于同侪之间相处也多了些气燄。
  「福晋,如月她...」荷沁打小跟著嫡福晋,没人时是可以撒撒娇的。
  「好了,你还是我身边的大丫头!我这是为了四阿哥好,也为了我和弘晖好,你忍忍,我也忍忍。」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旭旯角

  入冬后内务府便大忙起,主子、娘娘多少人,南北什货得备下多少,马不停蹄地,四方贡物海至,万国来朝,没有最忙,只有更忙,可也得忙在点上,这时候可谓考验人心了,瞧谁宫裡最早忙起?乾清宫不作数,不一个办法,起头得道寿康宫,不在话下,紧接著谁有能耐?翊坤宫是怠慢不得的,不说人家贵妃是后宫最高主持吧,谁有她母家的份量,再说总领内务府的胤禛也不会饶过的。说起胤禛,宫人们再仔细的是德妃了,几个年长阿哥的妃位生母们也很得脸,那良妃卫氏虽出身不堪,可他儿子尽得人心,好过得很。
  再说阿哥们,各自府各自张罗,但还是有来自宫裡的赏赐与用物,赏赐关乎一个皇子在康熙心目中的份量,一双双眼睛都盯著,那些例行用物也瞧赏赐见风驶舵,比如康熙冷待胤祥,以即将大婚名义大赐胤祯,宫人们便偏心胤祯。岁寒嘛,总是热呼的地方才暖。
  「皇阿玛难得令旗主王爷们进京过年,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好机会!」太子的毓庆宫也早早张罗起来,他也跟著忙,打上各旗的算盘。
  「皇上在很久之前已将镶黄旗事务交由禛贝勒爷统筹,禛贝勒又是太子爷您的人,太子爷这回可要把握机会!」一名心腹道,胤禛在外头有许多称号,比如禛贝勒、禛阿哥、四爷,不怪德妃当年如何如何地恨,难怪孝懿当年如何如何地欣喜:胤祯的祯字虽然同音,但大伙却无法这麽称呼他,长幼有序,再者他尚未得封号,顶多是个十四阿哥、十四爷。
  「是啊太子爷,那可是镶黄旗!上三旗的头旗!」另一名心腹也道。
  所谓上三旗,镶黄、正黄、正白,由皇帝亲掌不设旗主,下五旗有旗主王爷们,康熙时始命阿哥们插手下五旗旗务,主要目的在于削弱旗主王爷们的势力。上三旗中以镶黄旗为头旗,正黄旗则底下兵丁最多,始终令太子不安的是康熙大分旗务于诸子,就连胤禩也得镶蓝旗,甚至胤禛得镶黄旗,成为唯一直接执掌旗务以及唯一得上三旗之人,反观自己却一无所获。
  太子心有不甘,可恨康熙,也妒忌胤禛,难得与胤禟走上一路子,胤禟被划为镶黄旗的,那不是受胤禛管制的意思麽?镶黄旗裡头多少好用的人物、氏族,胤禟欲亲近之,却事事得碍。
  「奴才这些日子在外地办差,留意到佟半朝已尽为八阿哥所用,不仅如此,连九阿哥都有势力了,只是多为末流之辈。」
  「别看他俩合作无间,我八弟不全然信任九弟,九弟也不光指望他这条道儿。」
  「主子说的是!」那年羹尧毕恭毕敬,态度积极:「启禀主子,奴才还发现各级官员上给八爷的好处都走九爷那儿,不过奴才听说,九爷得抽成。」
  胤禛并不觉得意外:「应该是这样的。」接著停步,离开书房后已有段路,转身告诉年羹尧:「难得回来一趟,本贝勒这儿没事了,去给福晋请安,瞧瞧你妹子吧。」
  年羹尧感动谢恩,胤禛倒没多表示走了。
  「启禀主子,年大人求见。」高无庸来问。
  胤禛觉得奇怪,他才刚坐下,看不两页书的工夫:「进来。」
  年羹尧毕恭毕敬而来:「主子吉祥。」
  胤禛叫起,随口问问:「给福晋请安了?」
  年羹尧恭敬答:「回主子的话,给福晋请安了,羹尧给福晋请安之后就退下了,再到主子这儿来请示。」
  胤禛更觉得奇怪:「怎麽不多待会儿,见到你妹子没有?」
  年羹尧背更弯了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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