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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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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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喧闹与议论之声继续说道,“褒大夫如今治国有功,秦世子如此年幼,只怕不宜离开秦国,当为秦候出谋划策、辅佐治国!”
    “臣遵命!”褒洪德领命说道。
    “赵上卿,”姬宫湦又将目光转向了赵叔带,“既然如此,帮寡人再草拟一道旨意,立秦候、委任褒大夫。”
    “是!”赵叔带答道。
    “此事已定,也算是又了了寡人心头一件大事儿!”姬宫湦再次靠在了椅塌之上,今日上朝收获颇丰心中甚为得意,“不过这世子既然年幼,唯恐秦候旧部伤害,留在秦国只怕颇有不妥!”他话锋一转,叫在场的所有人又吃了一惊,盯着姬宫湦十分不解,姬宫湦慢慢悠悠继续说道,“郑将军,难为你与褒大夫走一趟秦国,接这位世子入京,寡人要亲自将这孩子带到弱冠之年,在送返秦国!”
    朝臣都长大了嘴,不知道对此举作何回应。质子一事,在诸侯之中并不罕见,通常为了取信于别国,将自己的世子质于别国,直到即位之年。可是这只怕是头一遭的,用诸侯来做质子,那么秦国之中便出现了无主之态,褒洪德的面色颇为为难,“只怕是此举不妥,如若将秦候接来镐京城中,秦国便无人做主了!”
    “诶?”姬宫湦摆了摆手,“此话怎讲?褒大夫有经世治国之才,如今又为寡人立下了大功,寡人将你拜为右上卿在秦国朝中辅佐朝政,不就有人为秦国做主了吗?”
    “大王?”褒洪德十分惊恐,看着姬宫湦心中惴惴不安,他并不了解姬宫湦,以以往对姬宫湦的传言评鉴,此人乃是个昏君、庸才,此刻这么做来,褒洪德无暇去细细思量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古以来没有这个先例!”
    “没有这个先例,寡人就创造一个先例!”姬宫湦的嘴角浮现出的淡淡微笑,对于虢石父与赵叔带来说却并不陌生,用褒洪德有两点好处,其一是能够直接控制秦国而避开秦国诸侯,其二则是将根基不深的褒洪德捧到天上再由秦国大小官员将他拉下来踩入泥中!褒洪德还欲请辞,姬宫湦便挥了挥手,“褒大夫不必再推辞了,你有这个才能,便放手去做吧!任何事情,有寡人与娘娘为你做主,你还怕什么?”
    褒洪德尴尬的看着姬宫湦,只得长舒一口气,心中赌褒姒绝不会对姬宫湦说起那日他趁着酒意轻薄自己一事,毕竟褒姒若是要将自己拉下水,就免不了要牵扯到郑伯友,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正在朝上的郑伯友,面色惨白,神情恍惚,面色一喜,立刻跪在了前殿之上,“谢大王!”
    “是寡人该谢你才是,祭天大典、立后加封之后,你就可以带领着秦军兵马折返了!”姬宫湦说道,褒洪德立刻领命,心中大喜。此番入京,虽然秦候已死、壮志未酬,不过收获颇丰,如今自己在秦国官拜右上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个一人也将被姬宫湦圈在镐京城中,可说他几乎就是一位诸侯了。
    “如今我大周力克东夷,论功行赏,郑启之将军当身居首功!”姬宫湦看着台下说道,“当日战报传来,寡人还以为郑将军已死,心中颇为悲戚啊,到了齐国才知郑将军只是失踪数日,折返当日变为寡人带回了东夷大将的头颅,不如叫郑将军为我大周大司马如何?”
    “只怕不妥,”虢石父再次站了出来,赵叔带又皱了皱眉,今日的早朝怎么看怎么像姬宫湦与虢石父的双簧,心中颇为不爽,虢石父的存在就像是一枚死结打在了赵叔带的心中,此人不除,他便不能安心。
    “怎么说?”姬宫湦立刻拉下脸去等着虢石父问道。
    “大王可曾忘记当日弹劾郑将军的文书有一尺之厚,百官尽数围住华辰殿控诉郑将军在东夷暴行。如今虽有大功,亦有大过,功过相抵,当将郑将军遣返郑国以求公平!”虢石父上谏说道,姬宫湦大怒问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公平?若是没有他郑将军,何有寡人今日的德胜还朝!”
    “郑将军嗜杀成性,还望大王不要忘记!”虢石父继续说道,面无惧色,全然有着谏官直言耿谏的模样,一点都没个谗臣的德行,此事除了赵叔带也无人看得出其中门道,因此赵叔带缄默不言,既不愿意帮虢石父说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帮郑启之说话、再将大王给得罪了。
    “依下官看,虢上卿考虑颇为周到,如若封郑将军为大司马军中众人只怕是不服!齐国众将领只怕也是心中忿忿!还望大王三思!”祭公喝着虢石父的言论,也出面进言道,他们二人从来都是同进同退,此刻朝中安静的无人敢出口大气儿,只有任凭两人不断的劝说姬宫湦,全当郑启之已经死了。
    “微臣有事起奏!”郑伯友忽然上前一步看着姬宫湦说道,“当日东夷与齐国战事,乃微臣随行兵马与赵上卿前往齐国治水所致,微臣看管下官不利,罪责难以推卸。如今居于诸侯职位,诚惶诚恐,只怕并非有此贤德,实乃郑国无人。吾弟虽有暴行,但战事当前,两军对垒,斩杀东夷百姓实乃震慑东夷之策,若是追究责任,军心不服!微臣愿辞官归隐,让出郑伯之位请郑将军居之。”
    此事郑伯友曾与姬宫湦商议过一次,姬宫湦没有同意,如今他神情恍惚大殿之上,觉得时机已到再次提出,完全打乱了虢石父与姬宫湦的这唱双簧,姬宫湦强势喝止住了郑伯,“如今九州诸侯职位,岂是你想坐就坐,想辞就辞的?如此说来,你目中可还有寡人?”
    郑伯低头不言。
    “郑将军既擅长兵马,便带领郑*队折返,在郑国当中任职司马!与你文物相治,他日攻戎克蛮,还要你二人鼎力相助。此事不予再议,寡人已下定了决心。”姬宫湦怒斥道,面色黝黑,郑启之眉头微皱看了看虢石父心中颇为不爽,郑伯友要让出这个位置、姬宫湦不肯接纳这个提案,郑启之自以为是姬宫湦好面子,既然如今他掌了整个郑国的军权,那么做什么,就不能全由着自己的哥哥了,假以时日,郑国的诸侯之位只怕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三件大事商议完毕,其他人的论功行赏都是些小事儿了,姬宫湦一一听取群臣意见、再一一作出定夺,这一日的上朝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黄昏橙色的夕阳射进了大殿之内,群臣才告退前殿,鱼贯而出。姬宫湦从前殿下来,急匆匆的赶回显德殿,生怕自己不在的这一二日内,褒姒有个三长两短。
    走进大殿之内,姬宫湦便问道,“今日可有人来过?”
    “楚夫人来过一次,”悉人回话到,熊宁的封号其实还未定下来,但是显德殿的悉人已经知道了大王此次出征带回了一位新夫人,自然而然的这么称呼道,“说是要看看娘娘,为娘娘把把脉象。”
    “你可叫她进去了?”姬宫湦心中一紧,立刻问道。
    “没有,”悉人摇了摇头,这叫姬宫湦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熊宁如果愿意,杀人能于无形之中,他才废申后、秦夫人又自缢而亡,若是熊宁要杀褒姒,他绝拿不到任何证据。当年除姜华辰也是因为有秦兵强势的后援支撑,让齐国不敢妄动,加之他下手方式也叫别人找寻不到证据,此事才算是落下帷幕,姜华辰一死宫中太平了些年,如今她竟然能从王陵之中逃出,又救了自己于沙场之上,功劳不小,他拿熊宁已经是无可奈何了。他与姜华辰之间的恩怨,谁都不想再提起,如今唯有寄希望与熊宁在经历了生死大劫之后,能与往日不同。
    “娘娘醒了吗?”姬宫湦又问道。
    “半日前奴才去过,娘娘还在昏睡当中,”悉人回话道,叫人喂了娘娘些水米,好似没有要转醒的意思。
    “宣膳,一会儿拿入寝宫之中。”姬宫湦疲惫的说道,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是!”悉人答道,姬宫湦便大步迈入了寝宫之中,褒姒正靠着床头坐着,神情呆滞的看着远方的某处,听见姬宫湦的脚步声,她仰起头看着他。


☆、第262章 请大王赐臣妾一死0
    姬宫湦像是被雷击中那般,呆立在了原地,看着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的褒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眨了眨眼睛,从床上下来慢慢的走到了姬宫湦的面前,他做好了准备要将她拥入怀中,口中则喃喃的轻轻唤了一声,“褒姒?”声音太大都怕惊扰了眼前这静谧的画面。
    “请大王赐臣妾一死!”褒姒走到姬宫湦的面前,他的手在空中悬着,而她的人却在地上跪着,她低头没有看他,只是冷冰冰的句子从嘴里吐出来,像是一柄寒刀插在了姬宫湦的心头,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收回了手,转过身来回踱了两步,然后用冰冷而坚硬的声音说道,“这就是我拼尽全力回来,你给我回报?”
    “请大王赐臣妾一死!”褒姒又重复了一遍,这语言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为什么?”姬宫湦转过身大步走到了褒姒的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拽到了床边推倒在床,他俯身压住了她娇弱的身躯,俯瞰着她苍白的容颜。
    褒姒却忽然慌了起来,四处开始挣扎,大声的叫嚷道,“别碰我!”
    “是我!”姬宫湦大吼一声,把褒姒在空中挥舞的胳膊压住了,让她看着自己的脸,然后又将声调降了下来,用极尽可能温柔的语调说道,“是我!是我啊……”他将褒姒抱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中,这紧密的拥抱他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内,两年不见他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变得如此疏离,此刻才已这种方式证明她还是他的。
    其实他早该想到,两年,足以改变一切了。
    “不要碰我,”褒姒无力挣扎,哭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音调,她想推开面前的姬宫湦却使不上劲儿,“大王还是赐臣妾一死吧!我也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说过要寡人身边的这个位置,寡人给你了,”姬宫湦将褒姒推开了些距离,盯着她的眸子说道,紧紧的捏着她的肩膀,似乎要将她从梦魇中掐醒,这种疼自皮肉传到了心底深处,让她痛不欲生,“我不配,我不配了……”她摇着头,不敢去接姬宫湦那灼灼的目光,她盯着床面,用尽可能小的声音说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臣妾既不忠、且不贞,有枉大王厚爱,还请大王赐褒姒一死,我无颜面对大王,更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她的眼中满是泪水。
    “寡人不在乎,”姬宫湦低声对褒姒说道,“寡人不在乎这两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寡人回来了,就绝不会叫你再身陷险境,你不能死,寡人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寡人既然已经杀了赢德,此事就过去了,你无须再提!我回来之前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再提了,寡人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王,”褒姒轻唤一声,“这样自欺欺人好吗?”
    姬宫湦眉头一皱看着褒姒,她已经抬起了头收起了泪水,看着姬宫湦问道,“如果是我情愿的呢?我心甘情愿委身他人,大王应该为了王室的清白,将臣妾赐死!”
    姬宫湦忽然就站了起来,松开了扶住褒姒的手,“寡人累了!不想和你再争执这个问题。”
    “你就是不杀我,我也不愿意再停留在你身边了,你留我何用?”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自臣妾入宫以来,就知道大王的一颗心坚如磐石,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动容,如今臣妾即以对不起大王,还请大王赐臣妾一死,以正后宫之名、以除大王宠溺妖妃之实,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姬宫湦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道,“你不怕寡人杀了他?”
    “大王还会立宜臼为储君吗?”褒姒问道,姬宫湦猛地转过来看着她,这句话才真是想刀割一般的切在了他的心头,他将伯服留在郑伯友的身边求的是褒姒的安心,可是如今褒姒主动提及,她才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一样,这一生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将自己的心践踏在了地上。
    爱就是这样,容易叫一个人卑微。当日卑微的曾是褒姒,而如今褒姒却将那卑微变成了一个耳光扇在了姬宫湦的脸上,打得他耳畔嗡嗡作响,“就为了保他,你连伯服都可以牺牲?”
    “对,就为了保他,我当日敢做自然也要算着结果!”褒姒说道,眼神瞥向了一旁。
    “好!”姬宫湦一面推后一面点头,“好,寡人真是没有看错你!好一个褒姒,这一招用的真好……”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忽然笑了出来,这是绝望中的一种冷笑,“你听着,寡人既然已经封了你做王后,就也能承担你不爱寡人的事实,既然你那么在乎,你若敢死,他必死!伯服这个儿子,大不了寡人不要了!”他大吼一声,“半月之后,是祭天之日,届时你准备好一切,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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