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臣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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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臣有二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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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给谁解释。
  傅荆怀一直是抱着我睡,虽然没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可我俩这一晚上黏黏腻腻得倒也绝不清白,我也没资格澄清了。酒能成事,亦能败事,果然啊!
  我因为爬上龙床而误了早朝的经典绯闻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了宫廷内外,传遍了大街小巷,我的身份终于从一个除了皇帝不嫌弃以外人人嫌弃的奸臣变成了一个以色侍君的内臣,我这心情真是十分酸爽,不知道是不是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还是该马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哭上一场……
  还有根本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江湖人士都开始议论我,有人问:“她也没有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皮相,凭什么是她?”
  有人答:“就凭她玩得转朝堂和后宫,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她师父可是裴临渊,想拜裴大人为师的人排队都能排出二里地去,可裴临渊只收了她一个徒弟,为什么?还听说她以前跟晟王有过关系,晟王谋反那事儿也是她带头顶晟王,想想咱当今的圣上和晟王之间的水深火热兄弟情,我的妈呀,这样她都能上位,手段可真是了得。”
  这种逆天的夸奖真是我人生的不能承受之重……
  还有人说:“天子嘛,品味嗜好理所当然要与常人不同,不然怎么能体现出天子的出众之处?!”
  但是你那种明显把皇帝陛下当成傻子一样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更有人想要把我的事迹编写成书,说就等着看我最后的落脚点是前朝,还是后宫,又或者是白天前朝晚上后宫,他们都对我寄予了“厚望”,觉得我一鸣惊人之后肯定能鸣得□□鸣得长久,成为他们笔下最赚钱的素材。
  我一个心怀远大的内臣活着活着一不小心就活成了素材,这酸爽,简直不可思议……
  “你也不想想同僚们会怎么看我?我师父会怎么看我?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放?!我的名声全毁了!”我糟心的不行,在傅荆怀耳边不断叨叨,怪他放纵这些传闻四处乱飞。
  傅荆怀很是幸灾乐祸,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快笑出声来:“你就不觉得名声全毁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至少也得提前有个好名声。唉,也不知是谁昨晚哭哭啼啼地说要给朕做牛做马当丫鬟的?现在倒又开始留恋朝堂了,虚伪。”
  “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我忍无可忍,但一张嘴愣是把一句怒骂憋成了一句撒娇,“我可是要做史书里第一位女相的女人,晋升的道路出现这种波折我还要怎么混啊!理想全玩儿完了!”
  傅荆怀笑得更是开心:“这有何难?亲朕一下朕马上下旨让你升官,亲得越好,官就越大,来,让朕看看你的技术够不够格当丞相。”
  “昏君!”我骂。
  “奸臣!”他回。
  昏君和奸臣,自古以来还就是捆绑在一起的好搭档,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就只能这样了……
  傅荆怀把我的脖子一勾,桎梏在他臂弯,语气痞子兮兮道:“我们去捉野□□~”
  我一边扳着他的手臂一边质疑他是不是有病:“什么?”
  他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捏住我的脸,来回扯:“就是狩猎,我怕说狩猎你听不懂。”
  我还在挣扎,觉得傅荆怀已经把我当成了玩物,别的情侣之间动手动脚都是甜蜜的,可他简直是变态啊,哪儿有这样的秀恩爱大法,看的盗版书吗?
  “你真当我傻的吗?虽然我是文臣,但是跟我比射箭我怕我虐哭你!”我不是吹牛,也不是为了贪图口头爽快,我是会射箭的。
  他一下就放开了我:“呦~走着。”
  看他这么诡异的表情,我不得不怀疑其实他是表面上原谅我了,其实还是想找个地方给我放黑箭……唉,好让人担忧啊。
  狩猎的事情准备了好几天才终于可以前去,毕竟是皇帝出行,跟班人太多傅荆怀嫌扰了兴致,跟班人太少又唯恐生了异变,所以带什么人去,带多少人,从哪路走,怎么去,都得安排得仔仔细细妥妥当当。
  最后我们到的时候,几个大臣和家眷才从马车里出来,那些家眷就像出来春游的一般,坐着凳子在场外吃着果子,大臣们也大多是文臣,只有少数换了狩猎装束陪皇帝陛下玩儿,剩余的都拿着扇子站在场外吟诗作对。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晟王一身狩猎装束正在此地恭候皇帝大驾,他是携妻而来,傅荆怀像是早就做好了这般安排,笑嘻嘻的下马去和晟王勾肩搭背,嬉笑逗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小手足情深也并没有对彼此怨恨至深过。
  王妃董嘉怡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场外,她的装束很得体优雅,就像是来选美的,衬得我简直就像个村姑。
  “你就是那个祺缪?”我正要给她行礼,她就突然这样问我。
  “正是。”我笑了一下,想显得自己分外洒脱。可心底还是难免酸得难过,王妃如何知道我,是云卿和她提起过吗?
  傅荆怀只是突发奇想狩个猎而已,为什么该来的吕小侯爷不来伴驾,不该来的却都来了,更甚至于,我发现还跟来了一位史官,他晕车晕了一路,一下车就找了棵树去吐,然后一边吐一边提笔就歌颂皇帝和晟王的手足情深如何如何……
  傅荆怀在洗白之路上未免也太用力了吧!
  那些家眷递给我果子,大臣们邀请我和他们玩玩风雅,傅荆怀让我上马比箭,我皆是摇了摇头,龟缩于一边,我觉得我完全失去了兴致。
  我会射箭都是云卿教的,这要我如何在他面前再显露,他的王妃就在这里,若要勾起什么尘封往事伤心的也只能是我一个。既然说了翻篇而过,那就真的翻篇吧。
  傅荆怀的衣摆被他撩了起来,胡乱地塞在腰带里,他的发丝被风得随意飞扬,整个人看上去惬意又自在,他问我:“你真不去?”
  我道:“微臣肚子疼。”
  “别装了。”他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这样一掌在大臣的眼里丝毫不突兀,他就是这样玩世不恭的人,“你不管是射还是抓,弄到一只野兔朕就算你赢,你赢了朕就把猎来的狐狸皮都赏给你,你回去做衣裳穿,行不?”
  云卿远远的朝我瞟来一眼,我想起家中压在箱底的北疆狐裘,连耳根都发烫起来,我赶紧道:“陛下,臣真的是闹肚子……”
  傅荆怀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精彩,瞪了我半晌才摆摆手:“算了算了,一出门就屎尿多,嫌弃你。”
  说实话,我也挺嫌弃我自己。心里和嘴上都说着要洒脱,可行动起来还是不够洒脱,这就是女子的劣根□□,被小情小爱牵绊,难成大事。
  随着傅荆怀一声令下,马蹄扬尘,隐于林中。我百无聊赖,拿着一节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那小史官吐完了,往我身旁一蹲,虚弱着惊喜道:“小祺大人,下官好崇拜你啊!”
  我挑眉:“崇拜我什么?”
  小史官愣住了,像是在搜肠刮肚,我撇了撇嘴,用树枝打了他一下:“下次拍马屁前就要准备好说辞,你可不可以敬业一点?”
  小史官乐呵呵地笑起来:“小祺大人你真逗!”
  董嘉怡看我蹲在地上没有形象的和一个芝麻小官谈笑,眼神里散发出一股鄙视的情绪。如果她知道我这样的角色曾经还想要和他抢晟王,估计眼里的鄙视会更甚吧?
  过了好一会儿,被射中的猎物开始不断往场外送,后来傅荆怀策马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祺爱卿,看见朕的战果了吗?”
  云卿紧握缰绳,跟随他而来。我将视线专注在傅荆怀身上,一眼都不敢乱瞟:“嗯,二十三只。”
  “呦,都数上了,可见你有多无聊,来上马,朕带你跑一圈。”话还没说完,傅荆怀一把就把我抓住,我瞬间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在了他身前。
  靠得是那样近,他的前胸贴着我的后背,他吐出的热气都能喷在我脖子上,这般暧昧……若让自己的脸红不透露出来,我唯一的办法就也只能是往脸上速度砌上三层砖了。我拼命地拽傅荆怀的袖子,侧头用眼神示意他我不想这么高调,可是他却把我的手一拨,扬声道:“别拉拉扯扯的!丢不丢人?!”
  我:“……”
  别的大臣顿时都朝我看过来,眼风乱飞内涵无数,我真是想喷血都没处喷。还有那个小史官,我真想脱下鞋直朝他的脸砸过去,这个时候他奋笔疾书记什么呢他?!
  经此一日,我的名声一度降至史前最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因为捕猎了不少野味,又或者还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傅荆怀的心情大好,从头到尾都抹不平嘴角,脸上的表情就像七八月里的艳阳天,他当众宣布,要宴请众人。
  队伍又浩浩荡荡地回宫,各色野味经御膳房的妙手烹饪都成了席上不可多得的风景线,大殿里高奏喜庆乐章,大伙把酒欢笑,热闹堪比过节一般。
  柳岸春晓,风和日丽。可惜好景不长,大岐又起战事。
  正值席间正酣,一侍卫莽撞闯进来,单膝跪地:“报!陛下!边关急报!”
  夏公公也步履匆忙而来,在傅荆怀身边低头道:“丞相大人和兵部的人全都去了御书房,只等陛下过去。”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可是瞬间的喜乐都停了下来,周遭一片静谧。
  傅荆怀这时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水晶豆腐,居然听了后也没夹碎,真是好功力。他安安稳稳地吃下那口豆腐,然后拿起桌旁的折扇摇了摇,仿佛浑然没觉得此刻的气氛就跟天寒地冻没什么分别,接着才不急不忙地扬扬嘴角起身道:“七哥,宴席不用散,你们先吃着,朕去去就回。”
  大岐的百年繁盛以及此界统治者的无为,肯定会引得不少充满野心的恶狼蠢蠢欲动,所以一有战事,考验的全都是傅荆怀的用人能力。
  云卿放下酒杯,神情严肃道:“陛下,臣愿意为国分忧。”
  傅荆怀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直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他肯定是不愿意晟王再持兵符领兵出征,万一分忧分到最后到头来自己是越来越忧,晟王的威名是越来越盛,他找谁哭去?
  陛下走后,大家也都没有了吃喝的心思,自行散去。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不踏实,人都已经出了宫门了,抬眼却看见傅云卿在一旁角落处候我,我快步过去行礼,卑躬得不能再卑躬:“王爷,可是找我?”
  云卿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男人,可是这会儿我却能发现他很不高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被皇帝陛下忽略的缘故,他开口问我:“你跟他在一起了?没有名分就跟你做隐曲之事,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没有没有……”
  我急忙开口想解释并没有跟傅荆怀行周公之礼,可是云卿刚听到我的话,僵硬的表情就似乎缓和了一些:“他对我有芥蒂,但是外患不得不除,我自请迎战,到时候……”
  他突然说起正事,我赶紧点头:“我明白,我会支持王爷迎战的。”
  这时候云卿就已经侧身准备走,他的最后一句话落在我耳里:“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你也是。”
  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开,他的衣摆波澜不惊地擦过地面,最终消失在轿子里,消失在我的眼帘。
  直到又过几日,战况才愈发清明开来。
  是有一支上万人的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后,越过边界,打散大岐边防,直入内地,急攻延池。晟王在京,封地守备不足,守军也只有千人,自然就被占了去。接着对方又趁夜拿下了肃州,吕小侯爷气得连房顶都快要掀了,三字经更是骂了千八百遍。
  大岐国从来没有这样受挫过,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来历、因果,只看见这眼睁睁血淋漓的事实,我们被一支战斗力逆天的杂牌军欺负到头上来了。
  再后来攻占别的城池时,那支军队终于举起了大旗,上书二字:干枝。
  发起战事的竟是已经被大岐灭过国的干枝!这简直让人意想不到!我科考时还做过关于它的试题,我说他们灭国是因为蠢死,实际上干枝人一直心比天大,人人铁血,每年就靠打打小仗来调剂生活,毕生志在征服周边所有国家,只不过一不小心遇见了大岐这块比较难啃的老骨头,这才导致国灭,百姓迁徙而走,只给历史剩下一堆断壁残垣。
  而现在干枝国流落在外的皇家血脉重整大旗,谋虑多时卷土重来,想要复国。
  以傅荆怀的风格,他确实会因为个人喜好做出一些不恰当的抉择,岐国的老一辈大将都已经退居三线回家颐养天年抱孙子了,年轻一辈虽然人数还算多,但因为战事不频的原因,经验都不够,每一个拉出来都不足以抵挡全战,况且这次战争突发,干枝有备而来,绝不同于以往的边界滋扰小打小闹。
  朝中大臣人人都想举荐晟王迎战,因为晟王在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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