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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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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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这个粉丝俱乐部的名字雷得半点思想都没有,干脆洗洗睡了。
  周六晚上接到郑明明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地问我,阮陶,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我当时心想丫脑子有问题吧,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日子,只好睡意蒙眬地说,三十一号吧。
  郑明明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听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在那头傻笑,笑了半天,才说,阮陶,你知道我的大姨妈几号来吗?
  这得问你大姨父。我继续犯困。
  讨厌!郑明明娇嗔地斥责我,那声音就像夏文静的克隆版,我立即打了个哆嗦。
  郑明明继续说,我大姨妈整整晚了三十五天!
  所以呢?
  所以我很可能有了康帅的小宝宝!
  电话那头,郑明明的声音,惊喜的,开心的,没心没肺的,通过电波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起跑线上的枪声,砰的一声,打消了我全部的睡意。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惊呼,你说什么?!你有孩子了?!
  是啊是啊是啊!是我和康帅的孩子!她的声音欢呼雀跃得让人为之振奋,阮陶,你等我,我马上去你那里,给你摸摸我的肚子!如果不是你大义灭亲,小宝宝也不会跑到我的肚子里来了,阮陶,我开心得简直要疯掉了!
  挂断电话后,我觉得我也要疯掉了。
  比起这个,如果康帅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是会疯掉呢,还是会疯掉呢,还是会疯掉呢?
  我颓然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管他呢,反正我一定是站在郑明明这一边。
  这样想着,我就再也没有犹豫地披了件外套跑去客厅宣布,奉子成孕,皇帝诏曰,郑明明有了小宝宝,夏文静、刘芒等人请速更衣,随我外出接驾!
  过了好半天,我听见夏文静一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号叫,喳!——

第十一章 忘记了我的他,曾来过我最好的年华
  不知道是不是郑明明即将当妈的缘故,我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祥光,跟一圣母似的。
  我看着她大老远地朝我们走来,一脸普度众生的微笑。
  刘芒说,看,这就是母亲啊,我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吟一首诗。
  我的心啊,人生近二十年来,每每听到刘芒要吟诗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么一下。但好歹我也是个搞文字工作的,虽然当年想要抄袭郭敬明而一炮而红的愿望没能实现,但也不能因此埋没了刘芒这颗热爱文学的心。
  所以我和夏文静一起说,那你就吟吧,我们听着。
  刘芒严肃地点了一根烟,微微地眯上了眼睛,开口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临行密密缝……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容我想想……少女刘芒低头思忖片刻,恍然道,啊对了,临行密密缝,****何太急!
  ……我和夏文静张了张嘴,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一刻,刘芒身上的光芒绝对超越了郑明明身上的。
  郑明明慢悠悠地走过来说,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太龌龊了!
  我和夏文静懒得跟她解释,我问她,康帅还好吧?没因为什么突发疾病晕过去吧?
  郑明明羞涩地笑了几声,说,你傻呀,这种事怎么好告诉他嘛。
  我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气急败坏地说,不告诉他告诉谁啊?!
  告诉你们啊。郑明明轻轻地拍了拍肚子说,听说胎儿在八周的时候就会初具人形,鼻子呀,眼睛啊的就能够看出来了。那个时候再告诉康帅,他也拿我没办法。
  那就是说你暂时不打算告诉康帅?
  !她笑嘻嘻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严肃地对我们说,你们,年龄加起来有好几个刘胡兰了,可千万不能背叛我啊!
  夏文静和刘芒也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太不厚道,康帅一直没有表态,我也不能肯定他心里头就真的喜欢着郑明明,万一人家要是对她没有半点意思,迷倒了也就算了,还给他搞出一孩子出来,要是换成是我,肯定连杀了我们这一群丫头片子的心都有了。
  郑明明似乎发觉我军心不稳,特别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阮陶,在我没有万全的把握让康帅爱上我,并且接受我们的孩子之前,如果出了什么乱子,那我的小宝宝可就见不了明年的太阳了,你懂的哦。
  我很没有骨气地点了点头。
  为了庆祝郑明明阴谋得逞,她决定斥巨资请大伙到星海宫吃海鲜,用她自己的原话说的是,为了庆祝我受孕成功,我带大伙去奢侈一下,并且允许你们自带家属啊,成员不限。
  当下我就特别想邀请我妈和我奶奶连夜赶来蹭饭,星海宫这种明摆着欺负老百姓的消金窟可不是我这辈子能够随意出入的,正准备打电话,就听见夏文静在那边对着电话吼,喂,班长吗?我是夏文静,那什么,我请大家去Z城最嚣张的海鲜城星海宫消费一下,对的对的,全班同学。
  为此郑明明特别残忍地命令我们把家属人数控制在最小的正整数范围之内。
  我感到很忧伤,夏文静倒是一点也不忧伤,因为李海洋表示那一天他可以出席,并且在川城住上三天。
  夜里,夏文静替郑明明统计了下人数,跟她报告,刘芒与家属苏源,夏文静与家属李海洋,顿了顿,朝我这边底气不足地看了一眼,才小声说,顾延与家属赵小仙,还有袁熙与家属阮陶。
  我说,凭什么我就这么被袁熙附带了啊。
  夏文静说,这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我白了她一眼,还有,那是赵晴天,你别老叫他顾延顾延的,你又没失忆干吗老跟“顾延”这俩字过不去啊你。
  夏文静举手投降,说,好的好的好的,阮陶,你现在就是一更年期妇女,谁提顾延你就跟谁跳脚,你得学会免疫你知不知道?
  我觉得在我对顾延产生抗体之前,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去星海宫的这一天,夏文静特地嘱咐我写一篇日记,把这个奢侈的日子永远地记入史册,我就真的欢欢喜喜地写了一篇日志,把我和夏文静的胸怀壮志记录进去,日志的后半篇留了点位置,打算吃完回来记录战况。
  刘芒看着我和夏文静两个欢乐的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夏文静很识相地坐上了袁熙的车,刘芒和苏源在前面开路,半路上李海洋打来电话,说晚一点到,夏文静无限娇羞地连续说了八个好的好的好的,并用手托住下巴无限惊悚地眨了眨眼睛。那一刻我宁愿自己是坐在刘芒和苏源中间的。
  到地方后夏文静和刘芒先进去与郑明明会合,我和袁熙到附近去取早上订好的鲜花,路上袁熙跟我说,你们给夏文静也下药了吧,她的眼神太非同凡响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特配合地卖友求荣,但今天李海洋要来了,她是有靠山的人,我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我只是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其实夏文静能遇上一个她喜欢的男生很不容易,不知道是不是没被社会糟蹋过的原因,她的择偶标准非常不食人间烟火。不看长相不看身高不看房不看车不看银行卡也不看户口本,只看感觉。
  这种在显微镜下也很难看到的东西就是夏文静的毕生追求,她说,感觉就是,一个男人,他站在你面前,你就敢把自己脱光了,无怨无悔。
  我听到这番欲火焚烧的形容时,脸涨得通红,夏文静云淡风轻地说,装什么处女啊,讨厌,你这个在顾延的身躯下已然残破了的女子。
  当下我的心就残破了,特残破。
  近二十年来,夏文静除了李海洋之外,唯一的一次心动就是在十一岁那年的运动会上,她看着穿着运动服奔跑在操场上的学长,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她指着操场上的学长对我说,阮陶,我喜欢那个!
  如今想来,夏文静在我们这一群人当中算是非常早熟的一个,当我把心中的美男子形象定义为葫芦娃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向生活周边的男性投以对异性欣赏的目光。
  她对那位学长的定义是:厚积薄发,才华横溢。翻译过来就是,后腿以及臀部肌肉非常发达,以及,检讨书写得很真诚。
  十一岁的夏文静还是一个纤弱的小姑娘,细胳膊细腿,脸上带着一点点婴儿肥,投向学长的目光也是怯怯的,柔柔的,像一只温驯的羊羔。
  我们都觉得在学长小学毕业之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因为袁熙坚定地认为,如果在小学拿不下他,等他升上初中后,就会有很多“性感尤物”出现在他周围,这会对要胸部没胸部要屁股没屁股的夏文静构成很大的威胁。
  于是夏文静写了一封八百字长的情书亲手交给了学长,学长拿着情书,看了半天,皱着眉说,我不能和你处朋友,我要考上初中为国效力。
  夏文静拿着情书回班上找我,哭得天都塌陷了,甩出一条巨长的鼻涕,哽咽着说,阮、阮陶、袁、袁熙、我、我被拒绝了,呜呜呜!
  我赶紧抱着她安慰,袁熙也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说,学长肯定是嫌弃你不够性感。
  夏文静哭得很伤心,把那封情书丢给我之后就装病回家了。
  我和袁熙打开情书看了老半天,错别字一百二十多个,拼音占了全篇的一半,字体也不够优美。我觉得袁熙一定是冤枉了那个学长,他肯定不是嫌弃夏文静不够性感,应该是嫌弃她没文化多一点。
  那天之后,夏文静一直郁郁寡欢了很多天,终于有一天,她憋不住了,哭着跑到学长面前,指着自己的胸部说,看!这是我的胸!又指着自己的屁股说,看!这是我的屁股!
  学长瞠目结舌地看了她老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蹦出来。
  夏文静就被他看跑了,回来告诉我说,那个学长果然是个臭流氓,我给他指明了我胸部的方位后,他就一直盯着我不放,臭流氓,还好我没和他在一起!
  此后,夏文静的胸部和臀部就按照当年学长的喜好发育得很好,却再也没有恋爱过。
  将夏文静的恋爱史回忆了一遍之后,我和袁熙到了包厢门口。
  进门之前袁熙捏着我的脸颊对我说,如果不开心的话现在就带你走吧。
  我摇摇头,说,我的好朋友快当妈妈了我有什么不开心,那是郑明明的小宝宝,也是我大哥康帅的小宝宝啊,双喜临门,我开心得都找不到北了,啊哈哈哈。
  袁熙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突然笑着伸开手臂将我揽进怀里,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我的脸颊,说,真勇敢,我们家阮陶。
  话音刚落,夏文静从里面霍地把门拉开,我和袁熙的脸还贴在一起,就看见满屋子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有点古怪的气氛里,我看见赵晴天短暂望过来的眼神,像是短兵相接,匆匆错开。赵小仙坐在他身边,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冷不丁一瞅还有几分端庄贤淑的味道。
  我总觉得我在慢慢地忘记顾延,只是太慢了,就像一个中毒身亡的人,早已经断了气,毒素却异常缓慢地渗透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变黑,一点点腐烂,然后再一次一点点死亡。
  桌子底下,我的左手紧紧掐住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而身边的袁熙,温暖地握住我的右手,向我投来一抹淡淡的笑。
  而赵晴天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没见到赵晴天之前,我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坚硬得跟布尔哈通河上厚厚的冰层似的,一百个赵晴天在上面耍冰刀都不会塌,但是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我却清楚地听见冰层断裂融化的声音,心里就不由自主地翻滚着排山倒海的疼,我瞧不起自己。
  我承认短时间内的自己无法腰杆笔直地行走在失去顾延的道路上,我会伤心,会思念,会在夜里因为回忆辗转反侧,会哭,会后悔,会想要臭不要脸地抓住他求他跟我在一起,因为那是我爱过的少年。
  我最美好的岁月,全部都与这个忘记了我的男生有所关联。
  他柔软的头发,吻过我的嘴唇,擦过我眼泪的手指,拥抱过我的手臂,还有他温柔的眼睛,像是被驯化的马,善良干净,这所有的一切都曾经是一束照亮我年华正好的光芒,那么温暖地投射在我的身上,心上。
  夏文静拉着李海洋走过来,说,这就是大作家阮陶,旁边这个就是模特袁熙,我警告你不许喜欢他哦。
  我心都碎了,恶狠狠地企图用眼神杀了她,凭什么你防着袁熙都不防着我啊!
  李海洋脸颊通红地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一脸的朴实。
  比起照片上,李海洋本人看起来更开朗一些,在现如今一大群矫情造作的男青年里,很是特别,像森林深处走出来的大男孩,少一份处世的精明,多一分真诚和体贴。
  夏文静往他身边一站,尽显小女人气质,看上去很幸福,很快乐。
  过了一会,菜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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