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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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最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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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琳听了这话把裴欢的椅子踹倒,让她摔在地上说不出话。
    顾琳看也不看她,冷着声音说:“还真拿自己当夫人了,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华绍亭突然叫她:“顾琳。”
    顾琳心里更窝火,他到现在还是看不得这个裴欢有半点委屈。可是他一开口,顾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妥协,赌气不敢转身,干脆背对华绍亭,一脚踹在裴欢身上:“他们不打女人,我可没这规矩!”
    裴欢就是不出声。顾琳踹了她几脚泄愤,把裴欢从地上扯起来还要再打。陈峰过来拦下她:“行了,你再打下去把老狐狸心疼死了,我管谁要东西啊。”说着他直接拿枪顶在裴欢脑后,让顾琳去对面,先把华绍亭绑起来。顾琳犹豫了一下。
    华绍亭表情冷淡地斜倚在座椅上,一整片白貂柔软华丽,边角上染了血。到如今,他受人胁迫遭人软禁,什么也没有,就剩一口气,但他依旧还是坐在这个主位上。
    顾琳突然心虚起来,下不去手。陈峰在身后骂她:“他逼你死的时候心疼过你吗?赶紧动手!这可是只老狐狸……不捆死他我不放心!”
  “他手脚都动不了,还能怎么样别绑了。”顾琳扔掉东西不理陈峰,“赶紧问你的话,问完处理掉裴欢我不想看见她。”
    陈峰急了非要亲自过去,裴欢看不得华绍亭被人侮辱,他这辈子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这样。裴欢急了:“陈峰,你敢!”
    陈峰被激怒反而笑了,忽然改变主意,拔出匕首来走过去,一把抓起华绍亭的胳膊看向她们说:“我为什么不敢?活该你们一群狗奴才!既然都心疼先生,我就给大家试试。他要真没知觉动不了,我就不绑他!”说完他手起刀落,匕首尖端狠狠扎进华绍亭的胳膊里,血一下就涌出来。
    华绍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绸子上衣,猩红的颜色分外显眼。
    “别……”裴欢眼眶都红了,刚喊了一句,正好看到华绍亭沉默的目光,她硬是逼自己侧过脸不再出声。
    陈峰一刀下去华绍亭眼都没抬,动也不动。陈峰一见血上了疯劲儿,又是一刀捅下去,华绍亭还是没反应。
    陈峰甩开那把匕首哈哈大笑:“哟,还真是手脚麻木了啊,废人一个!还想占着兰坊到什么时候?”他兴奋地拿刀贴在华绍亭颈侧,慢慢地威胁他,“说!我叔叔留给你的那批东西都在哪儿?还有那笔钱!”
    顾琳拿枪顶住裴欢后脑,陈峰指着她给华绍亭看:“你不说,现在就送裴欢上路。”
    华绍亭不断咳嗽,最后只是摇头,他身上渐渐都是血。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他没力气还是真的懒得抬头,他从头到尾只看裴欢一个人,其余的,都不在他眼里。
    

【第十九章】大厦将倾
    四下僵持,陈峰没办法,他就为了最后那批东西,留了华绍亭这么多天。
    陈峰要的是敬兰会的根基,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留下保本的宝贝一般都是硬通货。不知道陈峰从哪听说,有一批所谓的古董,说是历史上失踪的珍宝,还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这两样是兰坊最后的家底,某日一旦出了大事,敬兰会的人能靠它们东山再起。历代只有主人接手,不到特殊时刻绝不能动,一代一代往下传。
    陈峰用尽手段也不能激怒华绍亭,反而让他自己急了。他在他身边踱步:“这是敬兰会最大的秘密,是我们陈家的东西!平白无故让你占了二十年,你赶紧说,东西到手我就给你个痛快,也不为难你的女人和孩子。老狐狸,你早该有报应的,今天这买卖你不亏!”
    陈峰循循善诱,华绍亭理都不理,他已神经麻痹,被捅了两刀都没反应,逼也逼不出什么。眼看华绍亭软硬不吃,陈峰越想越气,突然停下来,又指着四周大声刺激他:“你得意什么?从高高在上落到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当时就在这里,你砍阿七一只手,羞辱顾琳还打了隋远,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当时多威风啊,眼都不眨一下,你想过自己有今天吗?看看现在……你动都不能动,连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我杀了她,你能怎么样?”
    说着陈峰气得发疯,让顾琳动手。
    华绍亭终于肯正眼看她,轻声说“顾琳,别让我觉得你也是条疯狗。”
    陈峰咬牙切齿,反手用枪座砸向华绍亭的头让他闭嘴。陈峰下手力气极狠,华绍亭额角破开,血顺着脸往下流。
    裴欢看不下去,使劲挣扎骂他们,一片混乱。顾琳狠狠按住裴欢的肩膀不许她乱动,脸上浮出笑意。
    大家走到这一步,什么都毁了,但顾琳心里总有一点奢望,或许华绍亭还是在意自己的,他是舍不得她的。
    可如今他都这副样子了,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是只愿意留下一个裴欢。
    她确实连个宠物都算不上。
    顾琳叹气,枪口顶住裴欢和他说:“是你逼得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听话的狗和疯狗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在你眼里不过如此。”她说着就要开枪。
    华绍亭硬撑了一口气说:“东西我都给裴欢了。”
    陈峰一听立刻按下顾琳的手,怀疑地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要的……那批古董还有密码,都在裴欢那里。”华绍亭说得非常漫隔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脸色却越来越淡。
    陈峰上下打量裴欢又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能交给一个女人?”
    华绍亭捂着嘴瞥他一眼,依旧半靠着椅子,摇头说:“留你们兄弟活下来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今天。如果我出事裴裴活不了,所以……我自然要想办法保住她。”他口气毫不意外,甚至有点遗憾,“陈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做手术吗?不是因为怕死,是你叔叔……咳,你叔叔挑中我,条件就是不让我治好,这是……我替你们陈家接手敬兰会的代价。”
    华绍亭不是无缘无故抢来的这一切,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公平的,兰坊不是慈善会,这条街上的生存法则简单而残酷,你想要什么,就拿自己的东西去换。
    陈峰愣在当场,反反复复地想这句话,大喊出口:“怎么会?不可能!”
    “兰坊里的人没有良心,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当年你们俩年轻不成器,老会长实在没有办法,选中我接手。我是活不长的,这个病也不能留后。将来我死,兰坊顺理成章回到你们手上,他心里还是向着自家人。可是他的苦心……都被你们糟蹋了。”
    头上的血渐渐蒙了华绍亭的眼睛,他想抬手擦掉却没力气动,勉强挪了一下,终于能往后仰,几乎完全靠在了椅子背上。
    裴欢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么多年被华绍亭保护得太好,兰坊这么多暗流汹涌的心机城府,她一点都不知道。
    难怪华绍亭拖着这个病,最后老会长走了他可以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手术危险越来越大,他又开始为了裴欢不肯轻易下决心。
    她替他觉得苦,为一张椅子付出二十年心血,却换得如今众叛亲离。  
    很多时候,大家都忘了华绍亭其实只是个病人,他为了能活下去必须比常人付出更多,他没有时间犹豫和付出同情,他只能向前走,往后退一步都会万劫不复,他必须心狠手辣。
    渐渐地,再也没人相信他只是个病人。
    陈峰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眼前的形势很明显。他想要拿到那批东西,势必不能再动裴欢,只是……既然如此,他也绝对不能留下华绍亭,否则以老狐狸的手段,留活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他成功夺权也在主位上坐不稳。
    兰坊的根基是他们保命的唯一条件,但是他给了裴欢。
    华绍亭眼看他不说话,反而先开口:“行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我一天不死,你一天就不踏实。”
    “大哥!”裴欢听出来了,想要阻止他。他却向她摇头,不许她再开口。
    华绍亭继续和陈峰说:“东西都在裴欢手里,你要杀了她就什么也得不到。你不动她,除了我没人知道东西不在你手上,有没有都一样,敬兰会还不至于沦落到靠那笔钱保命的份上。”
    “但是万一你缓过来,我和顾琳……”他回身看了顾琳一眼。
    华绍亭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怕我报复。好,我死,换你们永远放心。我死之后你保裴裴和孩子离开,只要你不动她们,什么事也不会有。”
    裴欢一个字也说不出,讶异地看向华绍亭,半天才颤抖着说:“你胡说什么?你别想拿命换我……”她急得快哭出来,可她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东西,什么古董密码她一无所知,既然这么重要,怎么能给她?
    裴欢极力地想要解释,让华绍亭放弃这个交换。可陈峰明显已经被条件诱惑,简直无法相信华绍亭能说出这样的话。
    陈峰盯着华绍亭,看见他身上的血渐渐凝固,一身狼狈,皱着眉似乎已经喘不过气。陈峰突然开始笑,越笑越大声,最后几乎笑得丧心病狂:“老狐狸啊老狐狸!你机关算尽,这辈子还是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为了她……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绝对不可能选择死!以你的脾气,宁可让我们打死她也不会交出东西的。”
    华绍亭能有今天,不是因为他不怕死,恰恰是因为他太想活下去了,所以他用一切机会拼命活着,但凡这个信念有一点动摇他都混不到今天。
    他已经在主位上坐了太久了,久到一无所有依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自我放弃?但他肯为裴欢安排好一切,不惜押上整个敬兰会来赌,却不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陈峰精神上也不肯放过他,大笑着用枪勒住他的脖子逼他:“事到如今你认不认输?”
    华绍亭动不了,似乎没力气和他废话,想也不想就说:“你赢了。”
    一个人能走多高,要看他能接受自己摔得有多惨。一夜之间兰坊就变了天,多年心腹全来要他的命。
    事到如今华绍亭依然从容相对。
    都说老狐狸狠,抽骨扒皮都不算残忍。但他护短,认下了自己人就不会亏待半点。只是到最后很可笑,背叛他的人全都不是仇家,都是他费尽心思保护的自己人。
    华绍亭并不觉得有多稀奇,这不是第一次了。
    裴欢的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流出来,嘲讽地看着他们:“陈峰,你到今天还不明白叔叔的苦心吗?你永远上不了台面!拿我和孩子威胁他算什么本事?只有你才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陈峰完全不理她,随她爱骂什么都好。
    裴欢根本劝不动他,眼看陈峰拿枪冲华绍亭走过去,她疯了一样地大喊让他住手。可是陈峰完全听不进去话,多年仇人对着他俯首认输,他兴奋得失去理智。
    这么多年,他们兄弟忍气吞声总算熬过来了,亲手报仇的快感让人无法抑制。陈峰恨不得去拿刀,把华绍亭一块一块活剐了。
    陈峰的枪口顶在华绍亭脸上,冲他笑:“再见了,华先生。我会好好照顾夫人和孩子。”
    前厅突然响起枪声,紧绷的气氛,就像突然被人挑破的气球开,瞬间迸裂。
    四门之外所有守卫都要冲进去隋远的心一下就揪紧了。
    里边忽然有人大声命令,顾琳的声音分外沉稳:“全在外边等着!”
    再也没人敢乱闯。
    “顾琳!你别听陈峰的!他一旦拿到东西不会再管你!”隋远就要往里冲,两颗子弹突然砰砰地朝门上打过来,他只好站在原地。
    “别进来!”顾琳在前厅里歇斯底里喊着,一把将身前的裴欢推在地上
    裴欢痛苦地蜷起身体说不出话,觉得胸下疼得厉害。顾琳泄愤的那几脚用足力气,她精神高度紧张,一直没空想,再度摔倒却觉出疼。
    裴欢强忍下,满脸都是泪,倒在地上愣愣地看向对面。那一枪让她回不了神。
    陈峰就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后脑突然开了花。
    顾琳杀了他。
    华绍亭看见顾琳突然调转枪口指向他们,沉默着一动不动。陈峰还在得意,万万没想到顾琳会在背后下手,满脸震惊地倒下去,临死之前看到的还是华绍亭那双眼。
    那时他们还小,叔叔从外边把华绍亭带进来。大家还是孩子,围过去想一起玩,可华绍亭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即使介绍的人说阿峰是老会长的侄子,也不问候。
    从此,他们对他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他不和他们亲近,他有双让人害怕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找别人心里的秘密。
    陈峰恨这双眼睛恨了十多年,怕这双眼睛也怕了十多年,到最后,他还是逃不开。
    陈峰的血溅了华绍亭一脸,把他身后白色的貂毛尽数染红。可他到如今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懒洋洋地倚着,和当年一模一样,安静得像嗜血的妖。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总算肯正眼看一看陈峰了。
    华绍亭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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