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真的是我，我回来看你了。”楚亦雪拉过楚亦涵的手，紧紧的握住。
隐忍了许久的眼泪，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划过绝美的脸庞滴落下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一个月时间，那时他神情虽然憔悴，可精神尚好，莫非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王爷近来待你如何？可有所改变？”楚亦涵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
楚亦雪连忙放开手去扶他，司画和司琴也上前来帮忙，让他小心的靠在*上，背后垫着枕头。
“王爷待我很好，大哥请放心。”楚亦雪勉强笑了笑，“今日，是他陪着我一起回来的，稍后便会来看你。”
“如此我就放心了，咳咳……”楚亦涵抬手掩嘴，低低的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像是利刀刺在楚亦雪的心上。
“大哥。”突然，她失声惊呼了起来。
在楚亦涵的指间，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缓缓滴落下来，他咳血了。
苏蓉快步上前，用手帕轻柔的替他擦拭嘴角和手上的斑斑血迹，眼眶里充盈着温热的热水。
司琴和司画别过脸，似不忍心看，随即传来丝丝吸鼻子的声音。
“无妨。”楚亦涵温和的笑笑，“过些天就没事了，亦雪不必担心。”
正在此时，蔺慕凡走了进来，他脚步轻盈，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亦涵身上，故而直到他走近了司琴才注意到，连忙过去行礼。
蔺慕凡摆摆手，“无须多礼。”说着轻袍缓带的走到*畔，见楚亦涵面如死灰，他淡淡道，“子元，前些时候让你去司徒王府走一趟，你可有去？”
楚亦涵摇摇头，“近来府里出了点事，未曾有闲暇，过两日再去吧。”
四大家臣中，楚王楚氏崇文，晋王苏氏尚武，司徒王司徒氏善医，齐王沐氏则是玄学正宗，天下医者，以司徒氏为尊。
“府里出了何事？”楚亦雪慌忙问道。
“一点小事罢了。”楚亦涵避而不答，似有难言之隐。
楚亦雪便也不好追问，别说她如今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就算是未曾出阁，府里的事也轮不到她过问。
几人在楚亦涵的房里只坐了一会儿，他便支持不住了，不久便晕迷了过去，楚亦雪含泪离开了房间。
因为可以在府里小住一晚，可人和可心便在入府之后就去收拾了梨落苑，待她离开枫落苑便去了曾经住了十几载的院子。
蔺慕凡没有跟她一道回去，说是有点事情要办，很快便离开了楚王府，直到午后才回来，顺便带了一个人来。
☆、055女人间的厮杀
他回来之后便带此人去了枫落苑，以他的身份，自是没有人敢阻止，所以，在楚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楚亦雪听闻蔺慕凡带人去了枫落苑，便也带上可心一起过去，她猜他带回来的可能是名医，为的是救治病入膏肓的楚亦涵。
若真的是这样，她想她会感激蔺慕凡一辈子的，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路上，她又遇到了楚亦霜，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两人都是前去看楚亦涵的。
楚亦霜虽然也经历了牢狱之灾，但精神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好，看到楚亦雪，她不但没有行礼，还伸手将她拦住。
她和以前一样，出行身边必然带着四个丫鬟，明月也在，她仗着有楚亦霜撑腰，如今已经成了王府后院最无法无天的大丫鬟了。
楚亦霜趾高气昂的站在楚亦雪面前， “真看不出来，你倒是有本事嘛，做不成王妃，却终究爬上了王姬之位，风光回府。”
“让开！”楚亦雪一心念着楚亦涵的安危，此时没有丝毫的心情与她针锋相对，语气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淡漠。
“怎么，还要跟我摆架子么？亏我散布了那么多的流言，让你声名扫地，你今天却还是踩在了我的头上。”楚亦霜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楚亦雪。
“是你做的？”在楚亦雪被退婚后不久，关于她不守妇道，未婚先*的流言蜚语便在市井中流窜。
她一直以为此事是蔺慕凡做的，还因此憎恨于他的卑鄙无耻，不料元凶却是眼前这个人，如此她倒冤枉了他。
“你真是蠢得要死，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巴不得你声名狼藉，一辈子都没人要，只能在一个小小的庵堂里守活寡。”楚亦霜冷笑起来，不算漂亮的脸蛋看上去更加扭曲。
人心虽然都是肉长的，但有人长得是七窍玲珑心，有人却偏偏长了一副狼心狗肺，正如眼前这一位因妒生恨的小姐。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楚亦雪便也不计较，她现在只想去看楚亦涵，看蔺慕凡带回来的是不是真的名医，便再次让楚亦霜让路。
楚亦霜不但不让开，还对她纠缠不休，用下流无耻的话语辱骂她，用最恶毒的话诅咒她，笑得得意又歹毒。
楚亦雪又急又恼，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惊得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言语，皆用震惊的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你，你竟敢出手打我？从小到大，连爹爹和娘亲都不曾动过我一根毫毛，你个践人居然动手打我。”楚亦霜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惊声尖叫了起来。
“楚亦霜，你要是再不让开，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我忍了你这么多年，只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成是懦弱。”楚亦雪话语森然，语气冰冷，已然有了几分蔺慕凡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中，她不但习了他的行书，还耳濡目染了他那孤傲的气势，如今下意识的就表现了出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楚亦雪，你不要太得意了。”楚亦霜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朝楚亦雪扑了上去。
她的四位丫鬟见状，在明月的带领下也一拥而上，因为忌惮于楚亦雪的身份，她们不敢对她出手，便对想要跑去枫落苑求助的可心大打出手。
一场女人间的厮杀，顷刻间拉开了序幕。
☆、056磕头求饶
可心以前每次看到楚亦雪受欺负都想去枫落苑求助，是因为那里有一个楚亦涵，但是今天，她却是冲着蔺慕凡去的。
蔺慕凡贵为亲王，楚亦雪是他的王姬，身份已经要比楚亦霜高贵了，除非她也去嫁一个亲王，并且还要是王妃，亦或是入宫做皇帝的女人，否则凭什么把楚亦雪踩在脚下？
只是，她的想法很好，行动起来却心不由己，明月四人在她奔出去没多远就将她给拦住了，然后又是掐又是拧的，最后甚至还把她掀翻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楚亦雪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见状大声尖叫了起来，“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这样会把她给打死的。”
明月几人只听命于楚亦霜，她们自以为有她撑腰，即便是犯了再大的罪过也不会有事的，因而对于她的制止，她们充耳不闻。
“楚亦雪，你入了王府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当初不是给你王妃都不做吗？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姬而已，就胆敢对我的奴婢大呼小叫，你想找死吧？”楚亦霜狠狠揪着楚亦雪的头发，左右开弓掌掴着她的脸。
对于怎么打人，尤其是打楚亦雪，楚亦霜的手法是娴熟的不能再熟了，可怜楚亦雪从小到大都不曾跟人动过手，今天首次交战，她一上阵就败了。
之所以会跟了蔺慕凡，还不是为了救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吗，她不但不懂得感激，还出言讥讽，大打出手，真不是人。
以前年纪还小，楚亦雪可以把她的行为归咎于年少无知，刁蛮任性，但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早已不是小孩子，她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让楚亦雪彻底放弃了与她的姐妹之情。
“赶快让你的人住手，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你恨得人不是只有我一个么，又何必连累她人？”楚亦雪被楚亦霜揪着青丝，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可比伤还痛得，是她的心。
可心一直待她如己，偏偏自己这般没用，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于她，欠她的情，如今已经是越来越多了。
楚亦霜鼻子一哼，嘴巴一撅，眼中射出歹毒的光芒，恶狠狠道，“凡是对你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想要我放了她，你真是痴人说梦。”
之所以会跟了蔺慕凡，还不是为了救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吗，她不但不懂得感激，还出言讥讽，大打出手，真不是人。
以前年纪还小，楚亦雪可以把她的行为归咎于年少无知，刁蛮任性，但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早已不是小孩子，她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让楚亦雪彻底放弃了与她的姐妹之情。
“赶快让你的人住手，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你恨得人不是只有我一个么，又何必连累她人？”楚亦雪被楚亦霜揪着青丝，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可比伤还痛得，是她的心。
可心一直待她如己，偏偏自己这般没用，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于她，欠她的情，如今已经是越来越多了。
楚亦霜鼻子一哼，嘴巴一撅，眼中射出歹毒的光芒，恶狠狠道，“凡是对你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想要我放了她，你真是痴人说梦。”
看着被四个人拳打脚踢，在地上滚来滚去却终究滚不出她们包围圈的可心，楚亦雪慌了，红着眼圈向楚亦霜求饶，“小姐，我求求你了，就可怜可怜她，让你的人住手吧，再这么打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求我？好啊，那你跪下来给我磕头，听不见响声我可不放人的。”楚亦霜放开她，趾高气昂的说道，“顺便提醒你一句，本小姐最近耳朵不太好，只能听见大动静。”
可心自己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却还时刻注意着楚亦雪这边的情况，闻言立刻大声喊叫了起来，“小姐，不要管我，快去找王爷。”
有这样忠心的丫鬟，楚亦雪夫复何求？她甚至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膝盖一弯就跪倒在楚亦霜的面前。
“小姐，请你放了可心。”她弯下腰，重重的给楚亦霜磕了一个响头，脑袋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楚亦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楚亦雪，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这是在向我磕头求饶吗，怎么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呢？”
☆、057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楚亦雪闻言当即又给她磕了一个头，这一次，她的额头不偏不倚正好磕在了一颗小石子上面，疼得她浑身一颤，但是声音反而比上次还小。
“我听不见，早就跟你说过了，本小姐耳朵不太好使。”楚亦霜得意忘形，笑的花枝乱颤。
那四名丫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因为要看好戏而停了下来，但脚却依旧没有消停。
楚亦霜故意对不远处的丫鬟招呼道，“你们快看呀，誉满帝都的才女，如今的清王府王姬在向我磕头呢。”
楚亦雪只得给她磕了第三个响头，一声重响之下，她终于磕的头破血流。但是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里却已然没有了泪水，只有燃烧的怒火。
不管以前楚亦霜怎么对她，打她骂她也好，凌辱欺压也罢，她都认了，谁让自己身为庶女却压了楚亦霜堂堂嫡女的风头呢。
可是这一次，她这次是真的恨了，恨得牙根痒痒，恨得想要抬手给她几个巴掌，恨得想要把她这些年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苦痛悉数还给她。
“小姐，不要啊——”可人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之前被人拳加相加时强忍住的泪水，在看到楚亦雪为了她而下跪并且磕头的那一刻，瞬间就滑了下来。
楚亦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一个还不错，总算是听着声了。”
“那你还不放了可心。”楚亦雪额抬头看着她，额上的鲜血滴落在她今早才换上的素白衣裙上。
白衣染血，看上去触目惊心，还散发出一股腥味，那味道刺激着楚亦雪的嗅觉，让她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起来。
女孩子总是怕血腥的，看到别人受伤都觉得于心不忍，而楚亦雪这种善良到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看着婢女挨打的人，更是不愿看到任何的血腥。
但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就喜欢暴力和血腥，就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到别人越是痛苦，自己则越是快乐。
楚亦霜无疑就是这种人，看到楚亦雪痛苦，她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乐，这是连金钱都买不到的。
“要我放了她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给我磕十个响头，凑成十全十美。”楚亦霜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你要是胆敢把今天的事告诉清王爷，我一定会让你的丫鬟死无葬身之地，你可要聪明点哦。”
楚亦雪点头答应，“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别说是磕头，就算是要她现在去死，她都不会犹豫，因为明月他们要是再不停手，可心非得被打死不可。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