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娇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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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娇似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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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安听了这话,既是无奈又是好笑,虽然知晓这些话纯粹是无稽之谈,却也舍不得逼她,只得又去了小河旁,摸到了几枚野鸭蛋,埋进了柴禾灰里,等熟了后,剥给了杨奴娇吃。
    一家人吃过早饭,宋淮安便去牵过马,将杨奴娇母女抱了上去,自己则是牵住马嚼子,让那马缓步儿走着,一路也不曾走官道,只挑了人迹罕至的小道走着。
    “相公,咱们若去了大赫,那我往后,还能见着爹娘吗?”
    临近晌午时,杨奴娇实在忍耐不住,开了口。
    宋淮安停下了步子,手中一个用力,骏马也是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的小娘子,声音低沉有力;“等风声一过,我定会陪你回杨家村,探望岳父岳母。”

  ☆、068章 迎方夫人与小姐入城

有他这句话,杨奴娇便是放下了心,三日后,一家人已是与京师相距甚远,来到了遂州。
    宋淮安头戴斗笠,一身短打扮,与寻常农夫毫无二致,杨奴娇与芳芳则是粗布麻衣,平日里,似这等带着孩子进城的村妇也不知是有多少,自然一点儿也不扎眼。
    宋淮安牵着马,一双黑眸则是向着前头望去,却见守城官兵对着来往诸人再三盘查,他心下一凛,只见那些官兵竟是对男子视而不见,目光皆是落在一些十八九岁的小媳妇身上,瞧着这一幕,宋淮安眉心微锁,刚要牵马离开,不料竟有一队轻骑策马而来,对着守城诸将拿出画像,森然道;“凌阳王有令,务必活捉画像中人。”
    守城将士不敢怠慢,俱是双手接过画像,张贴在城楼上,宋淮安眼力甚好,已是瞧出那画像之人正是自己,他不动声色,只将斗笠压得更深了些,牵过骏马,转身便走。
    “相公,那画像上的人,是你啊!”杨奴娇压低了声音,对着男人说道。
    宋淮安不曾回头,只一心牵着马,闻言也不过嘱咐了一句;“坐稳些。”
    杨奴娇搂紧了芳芳,心乱如麻的,也不知改如何是好,难道果真如夫君所说,这天下虽大,却没有他们一家人的容身之所吗?
    杨奴娇正昏死乱想着,就听前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就见一群身披铠甲的将士,由一位独眼将军带领,向着城楼踏步而来,正是遂州城前来接班的守军。
    宋淮安牵着马让在了一旁,自己亦是垂下了眼眸,杨奴娇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连看也不敢去看上一眼。
    “娘,你瞧,那人只有一只眼睛!”怀里的芳芳蓦然出声,只将杨奴娇吓坏了,慌忙去捂孩子的小嘴,却是为时已晚,那身骑白马的独眼将军已是向着自己母女看了过来。
    杨奴娇心口直跳,见那将军终不过在自己和女儿身上淡淡扫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眸光,胯下白马脚步不停,方才略微放下了心。
    待将士们走后,宋淮安刚欲牵马离开,却听得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对着自己响起;“等等!”
    宋淮安眸心一紧,周身已是酝酿起杀意。
    却是那独眼将军,折身而返,挥马赶至杨奴娇身旁,一双鹰眼炯炯,细细打量着杨奴娇的面容。
    杨奴娇手心俱是冷汗,压根不知这将军打的是何主意,正慌乱间,就见宋淮安上前,逐字逐句道;“不知将军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独眼将军一语不发,似是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只从怀中取出一张小象,小象上的女子瓜子小脸,柳眉杏眸,瞧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眼前的女子看起来虽然比小象中的女子大了几岁,可与那小象上仍是有七八分相似,想起方纪昀的吩咐,独眼将军心下一转,又对着杨奴娇怀中的芳芳看了一眼,不免更是胸有成竹,对着身后诸人道;“来人,迎方夫人与小姐入城!”

  ☆、069章 方纪昀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重要吗?

独眼将军话音刚落,杨奴娇便是怔住了,惊诧的呢喃了一声;“方夫人?”
    听得此言,独眼将军对着杨奴娇拱了拱手,将手中的画像扬起,好让杨奴娇看了个清楚,那画惟妙惟肖,画上女子栩栩如生,虽然看起来年纪比杨奴娇此时小上了几岁,可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瞧出,杨奴娇就是画中人无疑。
    “敢问方夫人,可否姓杨?”见杨奴娇面露惊讶,独眼将军微皱眉头,沉声相问。
    杨奴娇一震,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我是姓杨,可我不是方夫人,我相公姓宋。。。。”
    杨奴娇有些懵了,说完这句后,便是坐在马背上,用小手轻轻摇了摇宋淮安的衣袖,美眸中满是慌张。
    宋淮安回身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别怕。”
    “夫人可否认识方纪昀,方大人?”独眼将军望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唯有面上仍是沉稳的,出声问道。
    听到方纪昀三个字,杨奴娇的小脸顿时变了颜色,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独眼将军,嘴唇轻轻颤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见她如此,独眼将军又是向着宋淮安看了一眼,心里已是知晓了一二,不等他开口,就听一道童声响起,怯生生的说了句;“方纪昀是我爹爹。”
    正是将身子埋在杨奴娇怀里的芳芳。
    听了这话,独眼将军也不再废话,只向着遂州城的大门微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杨奴娇道;“方夫人,方大人为了寻找夫人和小姐,可谓是费了天大的功夫,还望夫人小姐能尽快随末将进城,末将自是会送夫人赶往京师,与大人团聚。”
    杨奴娇彻底傻了,直到宋淮安将她从马背上一把抱了下来,她还是怔忪的,似是回不过神一般,一张脸蛋如雪一般苍白。
    见状,独眼将军眉心紧蹙,身后诸人亦是围了过来。宋淮安一手扣过杨奴娇腰肢,另一手则是握住腰间的朴刀,低沉着声音,吐出一句话来;“有劳将军告知方大人,杨氏如今已是我宋淮安的妻子。”
    一听“宋淮安”三字,诸人的脸色俱是变了,待宋淮安将头上的斗笠取下后,独眼将军的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变得青紫,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已是将杨奴娇母女都忽视了,隔了半晌,才冷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宋淮安,咱们又见面了!”
    宋淮安面无表情,抽出朴刀,诸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唯有那独眼将军则是翻身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两人对峙着,宋淮安收回扣在杨奴娇身上的手,低声嘱咐了一句;“带好孩子,不要乱跑。”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独眼将军只剩下三五步时,方才停下了来,淡淡说了声;“一起上吧!”
    独眼将军亦是不曾含糊,举剑向着宋淮安刺去,宋淮安侧身避过,手中长刀挥起,顿时让人抵挡不住,区区几招,高下立现。
    其余诸人终是高举长刀,齐齐冲了过去,早有人进城通报,未几,便从遂州城中涌出一批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宋淮安围在了当中。
    杨奴娇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甚至看不清夫君的身影,她的心口狂跳着,就连遮在芳芳眼睛上的小手都是控制不住的乱抖,一颗心更是惊惧担忧,仿佛被人攥在了手里,又揉又搓,难受极了。
    眼见着围攻的人越来越多,宋淮安眸心暗沉,每一招都是杀招,手中长刀砍死砍翻数人,竟是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逼得诸人不敢上前。
    趁此机会,宋淮安冲到杨奴娇母女身边,一手搂住杨奴娇的腰肢,另一手紧握大刀,护着母女二人,迅速向后退去。
    诸人一拥而上,宋淮安身形闪动,抱着杨奴娇母女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腹,疾奔离去。
    身后追兵紧追不舍,杨奴娇怀着身孕,骑马并非长久之计,宋淮安浓眉拧的死紧,恰见前头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赶车人一见这阵仗,顿时吓破了胆,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欲驱马掉头,宋淮安身手了得,速度更是快的让人咂舌,杨奴娇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自己和芳芳都已是被他从马背上抱上了马车,而原先的赶车人则是身子不稳,落了下去,身后追兵已至,宋淮安匆匆道了句;“不要怕,带着孩子在前面等我。”
    说完,男人在马臀上抽了一鞭,马车顿时拉着杨奴娇母女向前奔去,杨奴娇死死的抱着女儿,透过车帘,也只能瞧见宋淮安又是与追兵缠斗在了一起,她又惊又怕,话音里带着哭腔,唤了他一声;“相公。。。。”
    声音随风而逝。
    宋淮安牵挂妻女,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让那些士兵心里发憷,他是凌阳王府中武功最为高强的死士,是万里挑一的青狼獒王,是身经百战,浴血而出的暗夜修罗,这些寻常士兵在他手下便只如家畜一般,只有任凭他宰割的份儿,却仗着人多,亦是将宋淮安缠的分身乏术,胳膊更是中了一刀,伤口极深。
    未几,后背亦是被人以长剑穿胸,伤势极重。
    许是自己的鲜血更是激发出身体中的狂意,宋淮安受伤后,刀法更是凶悍狠辣,尸堆成山,竟以一己之力,杀敌百人。
    诸人被他气势所镇,皆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手中长剑不住的轻颤,却是无人再敢上前。
    宋淮安抹去了唇角的鲜血,一语不发的倏然转动身形,向着杨奴娇母女离去的方向奋起直追。
    再说杨奴娇,自打宋淮安将自己和孩子送到马车后,这马不过是家养的马驹,起先跑的十分平稳,岂料到了半路,因着没有赶车人,这马竟是绊住了路面上的石头,险些将杨奴娇母女甩了出去,马儿受了惊,嘶鸣不已,马车晃荡的厉害,只将杨奴娇晃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怀中的芳芳竟是被狂奔的马儿甩至了车门口,杨奴娇骇然,赶紧伸出手死死拉住女儿,马车疾驰,孩子的大半个身子已然落在了车外,唯有一双小手被母亲死死拉住,孩子吓得大哭,杨奴娇人小力薄,又怀着孩子,能拉住孩子已是吃力,压根无法将孩子拉回车上。
    蓦然,就听身后响起一道男声喝道;“松手!”
    杨奴娇回头望去,正是骑马追来的宋淮安,杨奴娇自己的上半身也是露在了车外,一双手兀自死死的抓着孩子,她只觉得全身酸软,牙关紧咬,此时见着了宋淮安也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开了口,松了那口气,就没力气再去抓女儿。
    是以,她的眼眶中满是泪水,却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
    芳芳早已骇的面无人色,小小的孩子哪里经过这种事,到了后来,已是连哭都不会了,似乎吓傻了一般。
    “我再说一次,松手!我会接住她!”宋淮安已是低吼起来,他身上伤势极重,这一路疾奔,伤口处血流汩汩,让他咬牙道。
    杨奴娇有些犹疑,因着抓着孩子,她的身子都是扑在马车上的,肚子刚好压在车板上,随着剧烈的颠簸,传来一阵阵抽痛。
    “杨奴娇!”宋淮安的声音已是严厉起来,他这一声话音刚落,身后追兵又是追了过来,重新将他缠住,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自自己眼皮下奔走。
    他发了狂,砍死了几人,又是向着马车追去,不等他出手,就见马车的车轱辘碾到了一截断木,巨大的冲击下,杨奴娇终是再也握不住女儿的手,芳芳的身子离开了车厢,眼见着向着外头摔去。
    “芳芳!”杨奴娇凄声喊着女儿的名字,竟是想也不曾想,自己亦是从车厢里跳下,落地后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母女两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直到撞上一棵古树,两人的身子方才停了下来。
    杨奴娇依旧紧紧的抱着孩子,以自己的身子保护着女儿,宋淮安目眦尽裂,只飞身下马,冲到了母女身边。
    杨奴娇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全身都痛,还有一处更是痛的撕心裂肺,直到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已经说不出话,唯有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方纪昀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重要吗?”男人的声音的低哑,他的手掌,已是触碰到浓稠的血液。
    杨奴娇开了口,却也只是发出几声轻吟,追兵源源不断,宋淮安却并未再走,只将她横抱,向着那些追兵迎了过去,杨奴娇只觉得冷,漫天漫地的黑暗将她整个吞噬。
    最后的记忆,是男人铁青的一张面容,与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痛楚。
    京师,夜。
    杨奴娇迷迷糊糊,这么些日子,她一直是昏睡着,模糊中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070章 宋淮安的过往

一袭青衫的年轻男子守在一旁,俊挺的眉峰紧蹙,待御医为杨奴娇诊治后,方纪昀眼皮一跳,顿时站起身子,向着御医走去。
    “如何了?”男人声音中透着焦灼。
    “回大人的话,”御医拱手,恭声道;“夫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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