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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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鬼-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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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利麻利哄……”,伴随着几声我听不到的佛颂,手骨咔哒咔哒才缓缓的松开。我早已脸色苍白。
    “冤魂不散。”老秃驴缓缓的说道,“看来也得找机会超度。”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杨毅杀子弑母也是有原因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有了这个“插曲”,两个抬尸工死活都不肯往外搬尸体,只得换了一拨胆子更大的,才把这事儿搞定。
    倒是老秃驴“念佛送魂”这一幕,被那个法医看在眼里。他和老高轻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朝着我们走来。
    “这位…………法师,不知道刚刚的那些…………,有没有什么说道?”法医环指周围,杨毅留下的血渍,尚未清洗干净。
    我很难想象,像他们这些干“特殊”工作的人,会怎么看待灵异事件,相信吧,可是他每天都拿着手术刀,在尸体上话来剖去,这工作就没法干了。不相信吧,但眼前的事实又是铁板钉钉。
    这时候,我又重新端详了一遍法医,他个儿不高,脸廓呈方,两条深深的法令纹从鼻翼延伸至嘴角,不怒自威。他五十多岁,但听其说话的口吻又不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原因,所以显老。这张脸时刻都像写了两个字:肃穆。
    我想,干这行的人,应该要有这种气质吧。
    ——对生者理应宽容,而对于死者更应该尊重。
    “没啥说道,只是普通的念经而已。”老秃驴目光斜视,没正眼瞧他。这爷俩有个共同点,对于衙门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反感和敬而远之。
    “哦,这样啊…………”法医有点尴尬,知道老秃驴有话也不愿对他这样身份的人讲,“没关系,只是我们倒有怪案子,想听听您的意见。”
    法医说的自然便是那具相同死法的尸体。
    原来距离此地不远处有座青牛山,花红柳绿、青水环绕,也算是山清水秀,但是因为交通略不方便,所以平日里也少有人至。江南原本就不缺山水之美,所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山中有一片野竹林,据当地的述说,这片野竹林有种说不上来的幽邃之感。从边上的经过,无论多热的天,总感觉有股子凄神寒骨的气息,从竹林里悄怆而出。
    上个月的某一天,山下的一个农民叫二炮,上山打野兔子,有目击者看见他进入过竹林子,出来时还好好的,可回家之后,便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而且他一点痛感都没有,活生生的看着自己就真么变成了一副骨架。
    这种死法,和杨毅倒还真的挺像?!
    当地的农民,都说这二炮是碰到了鬼,有所不敬,所以被鬼剥皮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鬼剥皮
    
    这事儿我记得在某个八卦网站上看到过,作为猎奇栏目下的一条新闻,曾经被转播。当时这条新闻,被埋没在更为骇人听闻的众多其它标题中。根本不起眼。我还以为只是个故事,没想到真有现实背景。
    去现场解剖尸体的便是这位法医。老高说,此案他也有所听闻,但查来查去,并没有查到任何他杀的线索,所以后期就没有以刑事案跟下去。现在比较权威的官方说法,死者二炮正是遭遇罕见病毒,而导致的意外死亡。在观察了一周之后,医学部门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病毒”,也没有发现其扩散传染的迹象,所以便作为偶发性事件给暂时“压”下去了。
    这是个悬案,没有大肆宣传的原因是生怕引起民众恐慌,上级也没有重视,除了少数几个一头雾水的知情人,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只不过当地居民带有迷信色彩的以讹传讹。 受到了管制。直到今天看见杨毅,法医才觉得有必要两案并一案,无论是什么原因的死亡,必须彻查。
    法医当然有他的立场,他也知道我们应该略知一二,只不过江湖走惯了,连我也觉得和这些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实在麻烦,可有时候又不得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于是老秃驴决定,还是并着这几个穿制服的,抓紧时间到现场去看一看。
    因为线索只有这一条。
    有了他们的帮助,事情确实轻松了很多,一路过去都是光明正大的。期间我们还买两个包子在路上啃,老秃驴吃素。闻到肉香味,便将自己的白馒头收入怀中,闭目养神起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别看这老秃驴邋里邋遢,但是一腔信佛之心,倒还挺执着。
    青牛山在西边,我们似乎绕了一个圈,走国道拐进了事发的村庄。之前有电话通过,乡里的派出所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了。
    老高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高官。
    “怎么着,还有人在转播迷信吗。我现在就去把他们铐起来。”所里来的那位,膀粗腰圆、一脸横肉,不像警察,倒像个卖肉的。他敞着风纪扣,挥手厉声说道。
    以老高的级别,直接可以就地罢免“屠夫”,所以看得出来,他心中发虚,看我们浩浩荡荡一大堆人,进村重查此事儿,以为又出了什么大纰漏。
    “这位是…………”“屠夫”转眼望来,看见了老秃驴,愣了一愣。
    “该你问的就问。不该你的问的,别瞎打听,赶紧的,前面带路。”老高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屠夫”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点头哈腰,刚刚还飞扬跋扈,转眼便成了一副奴才相。
    老秃驴一脸不屑,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我们沿着一条小路,拐到了那家村户家。门前的挽联至今还挂着。院子看不到一点生气,想必整个家庭,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等到受害者的家属出来,我这才发现所谓的家人也只不过只有一个4岁女童,外加怀孕的村妇。
    二炮,28村,本地人,父母早些年在石矿上做工的时候被炸山的炸弹炸死了,去外地打工时,带回来了这个媳妇。媳妇家住承德一带,今年年初刚刚怀上第二个娃。农村生活条件有限,为了给媳妇补身子,才进山打野兔遭的难。说起来,也算是飞来横祸。
    要搁着以前,我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可联系自己的经历,觉得这男人还真是衰的可以,一点不亚于我。先是少年成孤,好不容易又要当爹了,结果却死了,而且一家子全是非正常死亡。正所谓福祸有命,年该月值,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法子可以破一破。
    我们来的目的,不是和二炮老婆聊,更重要的是去那片竹林。一些基本情况了解了之后,就准备收尾。谈话快结束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个村妇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此举落入我的眼帘,看“鬼”老高不如我们,但看“人”我们却不如老高,毕竟十几年刑警不是白当的。但凡从警在一线工作二十年以上,谁没练就个火眼金睛。
    既然我已经发现了,那帮警察自然不在话下。好在二炮老婆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花费我们的精力,“你们坐一会儿?”她说道,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巨庄共圾。
    没过五分钟,她手里捏着个一团手帕包裹着的东西,走了出来。
    “什么玩意儿?”老高问道。
    “这,这个是我男人出事那天带回来的。”
    老高皱了皱眉,解开包裹,一枚半掌大小的玉佩赫然眼前。他一愣,随即想起这种玩意儿,还是要求助于我们,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开口,此时,老秃驴并着四眼已经走了上去。
    我紧跟其后,这块玉佩玉身半透、质地精细,虽然品相不错,但决不至于美轮美奂,应该不属于高档货,“是什么?”
    “看上去像块老玉。”四眼回答道。
    “搞什么名堂,这不是瞎胡闹嘛,当时怎么不说。”老高声调响了起来。
    “铐起来、铐起来!”那个“屠夫”又开始狐假虎威了。我看着就是满肚子的不爽,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该你管的事儿,你就管,不该你管的,别瞎掺和。”我说道。
    “屠夫”头一缩,一时半会也吃不准我的身份,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为什么不上交?这还需要说吗。她男人也死了,本想靠着这个玉佩换点钱,她哪知道事儿闹成了那么大,一念之差当时没给,后面想要再交就没机会了。直到今天我们到场,才把它提供出来。
    我在这边解决“世俗”的事儿,那边已经得出答案了,“看样子这片竹林里…………”老秃驴压着嗓子,用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道,“埋了一座古坟。”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答案,我已经不再有初时那种毛头小伙般的诧异,打鬼打了那么久,多少已经有点门道。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们一行立马赶往了山中那片竹林。尽管谈不上偏僻,但也在山洼深处,路也不好走,果然人迹罕至。如果有人认为竹子不属阴,那就大错特错了。竹子自古就是极阴之物,虽然它向阳,但因为它们抱团,所以才能抵抗日照,有谁见过单株竹子存活的?
    四眼边走边看,嘴里还背着老高他们,继续轻声的和我们说道,“背有靠山,前有矮丘,左邻绿水,右有片山。虽无皇家之气,但但算是洞天福地,是个好穴,子嗣延绵、荣华富贵不成问题。”
    他说的是地葬风水,意思讲,如果真有古墓,埋得肯定不是皇上,但在当时也有一定社会地位,所以寻龙点穴,埋在了这块吉地。
    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宋不缠、杨惜已死,按照老秃驴的说法,尸果树还需要“进阶”,修炼此树的任务,自然就交到了另一个宋不缠,另一个杨惜手里,它便是附身在杨毅身上的那只老鬼?!
    基本的套路终归是这样的,八九不离十,那么接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只老鬼,自然就能找到尸果树和老婆的下落。
    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并不觉得异怪的,经历了多了,怕归怕,但终究习以为常。四眼转了一圈,和老秃驴耳语一番,高声对着高局长说道,“这边没问题,问题不是出在竹林子里,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我裹了裹衣襟,抵挡山里的寒气,听着他们说。四眼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鬼有四不碰,铁匠、屠夫、大夫,再就是官差。不管这说法有没有道理,但带着这一群穿制服的去刨野坟,终归不像样子。
    以上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刨坟,还真和以往不太一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古墓老坟
    
    高局长不置可否,法医官却用狐疑的神色打量四眼。这帮子穿制服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儿,而且还天天和人精儿打交道,想要骗过他们。还是要点功夫的。
    四眼倒不是撒谎的伎俩有多高明,但架不住他皮厚。无论法官的眼神有多犀利,他还是毫无退缩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确认和怀疑还是有很大区别滴。
    剩下的那几个没什么太大动静,特别是那个“屠夫”,原本这事儿就神神叨叨,只不过因为穿着这身警服,所以不方便把话挑明。谁不是吃五谷杂粮饭,难道还能不怕鬼?
    “屠夫”听四眼这么一叫唤,脸色顿时轻松了下来,他是第一个张罗着要走的。我们顺着他的话茬,就往别处走去。
    法医一直走在我们的前方。山路狭窄,只能一个一个往前挪腾,他故意放慢速度,等到人拉开一定距离了。才回过头来,轻声问四眼,“小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可以悄悄的告诉我。”
    “没有啊!”四眼朗声回答,“你怎么会这样想。”四眼的说话声,惊动了前面的队伍,导致他们纷纷回头观望。这法医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犹如冻伤的茄子。
    “上哪吃去,肚子有点饿了!”四眼大言不惭。
    这法医心里憋着火,但又不好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混吃混喝的无赖了?
    他也没法,只能由着四眼的性子。一言不发的继续行路。
    我们有装模作样的带着一行人,在附近的山上转了一圈,便又找了几个借口,说要回村。绕着这么一大圈,大家都有点疲了。虽然没有刻意提过,但见下午的乡村之行,基本都是老秃驴和四眼主导,既然四眼放了话,大伙就都松了一口气。叽叽喳喳的边聊天,边往村里走。
    无惊无险又一天!
    到了饭点,我们在村子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了点便餐。“屠夫”本来要招待的,但被老高色厉荏苒的教育了一番,也就作罢。
    我在想,这王八蛋在外面倒还挺会装人的。
    老高有点怕我们,在外人的面前很少与我们交流,但时不时的会用提醒吊胆的眼神望过来,视线一接触,又立马把头撇过去。
    老高脸上写满了心事儿,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和谈吐,多多少少有些悔改之意。我也不知道四眼最后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他,毕竟他的身上还是背着一条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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