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神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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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神不归-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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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是什么意思?”齐一鸣已经被天阳没有头尾的话弄得更加糊涂。
  “传说中龙族,掌管时间的力量,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罢了,怎么可能有生灵拥有那样的力量!”敖睿突然开口道。
  “那是真的,总之这禁制虽然能够限制天龙的力量,但是无法改变它对于时间的控制。你们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天阳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谁教给你远古禁制,你是如何做到仙魔同修?”天龙踏着缓慢的步子逼近,齐一鸣试图远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似被定住一般,完全不能移动。
  “在你的禁止里,我无法使用强于你的力量。”天龙的话语如同它此刻的步伐一般缓慢,却坚定的无法改变。“但是,在我的控制中,你永远停在此刻。”
  齐一鸣能够思考,甚至能够在神识中与敖睿交流,唯独身体却像被施展了定身的法术无法挪移半步,这边是时间的力量?还是在自己的禁制阵符削弱之后的效果?若这就是龙族的力量,怎么可能有人曾经战胜过如此强大的生灵?
  “没用的,你不过是个修者,注定无法摆脱时间的枷锁,老实回答问题!”天龙已经来到齐一鸣面前,它弯曲修长的脖颈,低垂下巨大的头颅,银色的眼眸盯着齐一鸣,那眸子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齐一鸣几乎想要将内心的秘密和盘托出。
         

  ☆、第三三八章 游戏(二)

  “意念集中于上丹田,不要理会那条天龙!”天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缥缈,齐一鸣此时只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按照天阳所说的那样,集中精神于上丹田处,抵御着天龙对自己的扰乱。
  “唔?”天龙饶有兴致的看着齐一鸣满头大汗的努力集中心神。看来这小子竟然是有高人指导呢。天龙有的是耐心,对于龙族来说,永恒对它们并非是追求,而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上丹田的秘密即使是敖睿,也不曾参悟,此时再没有人能够给与齐一鸣任何指引和帮助,只能凭借他自身的悟性,以及血脉中那流传的神秘能力。在如此的压力之下,齐一鸣竟然突然觉得轻松起来。原本天龙的威压几乎让他筋疲力尽,可是在将自己的意念引入上丹田之后,齐一鸣竟感到一丝清明。
  上丹田,对于齐一鸣来说确实异常陌生,尽管已经踏入修行之门接近两年的时间,齐一鸣掌握了仙法与魔功的升华之法,却一直对于上丹田知之甚少。甚至上一次寄托魂魄于盖田的事业之中,齐一鸣体验了一番游离自己身体经络的奇异旅程,上丹田这里却始终是个神秘所在,齐一鸣未曾踏足。
  即便此刻齐一鸣已经集中所有注意力于此地,上丹田给予齐一鸣感觉,仍旧是混沌一片,连轮廓都不清楚。
  天龙耐心耗尽,举起左爪随意的一点,一道白芒仿似狰狞游弋的细蛇,直扑齐一鸣而去。
  天龙眼下距离齐一鸣不过咫尺,那白芒在齐一鸣的眸子中不断放大,炫目的恍如烟花一般。只是这份美丽太过危险,齐一鸣知道,以自己的肉身若是撞上这道火花,怕是也会如同翠柏那般浑身被烧成焦炭。
  僵硬的扭动脖子,在天龙的控制之下,齐一鸣连这个平日里极度寻常的动作也完成的分外费力。但好在,齐一鸣终归夺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后仰、倒下,齐一鸣此刻动作慢的怕是令谷中的老灵龟病危时也要显得更为迅捷三分。
  “噗!”火花擦着齐一鸣的额头而过,打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激起一团青烟。而在那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个深坑,不断地向外冒着灼热的白色气浪。
  齐一鸣为了躲避天龙的这次攻击,几乎费劲了全力。看似是他身体做出的躲避,实则全部在齐一鸣的上丹田之中完成。在这里,齐一鸣蜕变成为一个浑身**、身无长物的幼小婴孩。莫说仙法、魔功,即便是简单的伸胳膊、踢腿这些动作,齐一鸣做起来都分外困难。在这里,他不只是外形蜕变,身体的所有功能也变得和一个婴孩无异。
  然而天龙却不会留给时间让齐一鸣去喘息适应,第二、第三道白芒,又轻巧的从它的爪见弹出。
  天龙出招的时机拿捏基准,正好是齐一鸣堪堪避过上一次袭击,身形还未恢复的时候,而随后发出的这两道白芒,看来来势,一左一后,若是齐一鸣想要避过,便只能借着刚刚后仰的力气,顺势摔倒在地上才行。
  比起狼狈的姿势,还是性命来的更加重要,齐一鸣几乎是就地躺倒,勉强抬起左手支撑重量,又向右一倾,整个人匍匐在地。
  齐一鸣觉得自己完全被这条天龙玩弄于鼓掌之间,事实上,天龙这会儿正玩得不亦乐乎。多长时间以来,它不曾这样酣畅淋漓的嬉戏了。自从被放逐于异界之后,生存变得尤为艰难,龙族内部开始自相残杀,以争夺那异界稀少的资源而求得自身繁衍下去。
  看着面前的小人艰难的避过在自己爪间跃动的一个个花火,天龙显得兴致勃勃。即便是得到了高人指点,如此短的时间内领悟上丹田的初步修行之法,这小子在人类修者之中,倒也算异数。
  再次增加了爪间白芒的数量,齐一鸣被逼得只有趴在地上勉强躲避。如果龙族能笑的话,那么便是此时天龙的那副表情——双目微闭、嘴角上扬、胡须微微颤动着。而在天龙此刻自己的神识中,它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仿似将两万年前龙族的那场巨大的失败抛之脑后,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片山谷中的日子。
  齐一鸣此刻自然也发现了天龙的用意,它并不急于至自己于死地,相反的,正中如同猫捉住老鼠后的游戏,让天龙很是享受。齐一鸣却无计可施,即便是在禁制之下,天龙仅凭对时间的操控,便可以完全制约自己。眼下,只能忍辱负重,耐心的陪它玩下去。
  而在齐一鸣的上丹田中,那个代表他自己的影响,在天龙的种种高压攻击之下,却是成长极快。
  齐一鸣不知道这世间还有着一种上丹田的修炼之法,此刻神识全心灌注与上丹田之中,敖睿等人的联系也变得极为模糊。天地间仿似又只剩下齐一鸣孑然一人,而这一个身影,慢慢地由蹒跚学步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的勉强。
  这样的变化齐一鸣甚至并不曾注意,他太投入于躲闪天龙所发出的道道白芒。而等齐一鸣自己察觉到上丹田中的变化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是个十岁孩童的大小。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做出一个孩童身体的动作,而不需要再像一个婴儿般的满地滚爬?
  回头时,齐一鸣却瞥见那天龙眼中的戏谑。天龙察觉到自己的成长会怎样?它会不会因此厌倦了这个游戏,而直接对自己下杀手?诸般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齐一鸣选择继续在地上爬行。只是,控制力稍微提高之后,齐一鸣这次不再是那么被动的被天龙打出的火花逼得慌不择路,他开始有意识地向着山谷出口的方向挪移。
  从典礼的广场到山谷入口,路途不短,其中还要经过被云海所阻断的玉带桥,如果选择那条路,必然会被识破。齐一鸣在心中计算一番,从广场这里唯有去向后山,出谷的路虽然会更远一些,却几乎没有障碍。
  就是那里了!齐一鸣打定主意,一个滚翻往后山方向挪去。
         

  ☆、第三三九章 游戏(三)

  从齐一鸣迈出第一步,天龙便能猜到这小子此举的目的。更何况,在天龙自己的时间控制之中,它看待其他的生灵,都如同一条长的不见首尾的巨大蜈蚣。因为龙族,本身便具备眼光穿透时间的能力,它眼中的生灵,由生到死不过是一个个连接的画面罢了。
  然而,令天龙倍感有趣的部分却是,这些生灵们自己身处如此的境遇并不能自知。他们挣扎于时间的长河之中,自以为能够摆脱命运之手对于他们的愚弄。譬如最为张狂自大的人类,总是妄图改变命运、操作命运,殊不知,心机费尽不过是在这条长河中泛起一个浪花,而后便消声觅迹了。而他们的命运却始终不曾发生过一丝一毫的改变,正如龙族们眼中的那样,精确而无情的走向生命的终点。
  以为出了山谷我就鞭长莫及了?这小子倒是看出了山谷中结界的目的所在。天龙微笑着,巨大的鼻孔喷出白色的雾气。爪间不断有白芒弹出,天龙轻轻摇摆着自己长长的尾巴,唯有如此,它才能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愉悦,以免不小心就把那个弱小的玩物整死了。
  齐一鸣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显得笨拙勉强。而在上丹田之中,那个代表他自身的影子,已经成长为成人的高度了。齐一鸣记得,当年玄卢与盖田还小,只是两只小狼崽的时候,齐一鸣梦中的自己也是孩童大小。当他长大,并且修习了功法之后,才发现,那所谓的梦境原来就是自己神识之中的影像。而自己的身影投身于神识之中,更是可以使用各种习得的功法。
  上丹田之中的情形,是否会是一样的呢?自己的形象在天龙一轮轮的攻势下成长极快,当以目前的情形看来,仍旧是平凡的人类罢了。若是自己能够在上丹田之中使用功法呢?是否这形象会转化为修者?而若真的能够实现,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齐一鸣却没有办法集中心神去思索这些,眼下,慢慢地挪动离开山谷、离开天龙所能控制的范围,自己才有活路。而活下去,所有的问题才会有意义。
  齐一鸣继续以婴儿学步的姿态向着后山挪移,而天龙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此刻却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目光中,代表齐一鸣身影的那条长长的影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天龙有些怀疑,毕竟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太久,对时间的控制并不像过去一样轻车熟路。对比吴伟锋与鹤叟两个人的影子,天龙越发疑惑。那两个人看起来仍旧是由一个个人形串接而成的蜈蚣样的影子,所有的轮廓都清晰分明。而再看齐一鸣时,天龙的视野重新明亮起来,齐一鸣对应的身影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天龙甩甩头,银色的胡须微微颤动,刚刚那一刹那鼓掌中的猎物脱离控制的感觉令它非常不悦。好在那感觉极为短暂,天龙再次以目光确认,齐一鸣的身影再无异动。它这才满意的打了个哈欠,重新投入到游戏中去。
  齐一鸣身体僵硬,几乎无法再挪动一个手指。天龙在它自己绝对的时间控制之中检查齐一鸣的身影,就相当于看透齐一鸣这一生的命运走向。而齐一鸣作为一个普通的修者,再被龙族窥视自己命运的时候,就仿似魂魄被吸干了一样的疲惫。
  当时的齐一鸣,除了感到一阵令人绝望的疲倦,并不清楚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更不知道,天龙的这次试探,却是因他而起。就在不久之前,齐一鸣曾经大胆的在上丹田内尝试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他控制着自己的投影,试着运转了一下功法。
  一股奇特的感觉席卷齐一鸣的全身,在那一刻,齐一鸣的额间异常清明,伴随着一点肉体的酥麻,齐一鸣感到似乎有颗看不见的种子在双目之间萌芽。还未等齐一鸣仔细体味这种奇妙的感觉,天龙的查探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魂魄受到挤压的齐一鸣拼尽全力抵抗,却仍感到自己的魂魄被一点点的压榨,似乎下一刻连内心深处的秘密都要被曝光天下。
  天龙自然不甚关系那个孱弱玩物拼死想要守护的秘密,在它看来,人形修者所了解的知识,比寰宇间任何一种灵智开启的生灵都少得可怜,偏偏人类还喜欢妄自尊大,真是可笑至极。
  终于亦步亦趋的来到了后山,齐一鸣一路滚爬,手肘、膝盖早已磨破,原本还是故意保存实力的他,在天龙的那一次试探之后,便真的只能匍匐爬行了。上丹田中已经成型的小人被打回原状,维持一个婴孩的样子都已是勉强。齐一鸣全靠着脑海中的念头支撑着自己,爬出去、离开山谷、引动可怕的大劫。
  至于真的大劫来临之后又该怎样,齐一鸣没有怎么考虑过。若是自己死的时候,还能拉一条天龙垫背,倒也是快事一件了。总好过那个力量强大脾气却糟糕的天龙在谷中大肆为虐,连累谷中那么多修者和灵兽要强上许多。
  不足三丈的距离,齐一鸣倍感吃力,不论是身体还是魂魄,似乎都被自己压榨到了极限。也许自己早就该倒下了,在天龙的第一道白芒弹出的时候,或者是跨越那条小溪的时候。齐一鸣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坚持了下来,就好像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再说着: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还不可以倒下。
  最后一步,齐一鸣拖着腿划过结界边缘,身体上方一道华光闪耀,齐一鸣知道,这下是真的离开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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