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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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之今生安否-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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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清看地满头雾水。却见文敛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道:“我们今天不去庙里。”

    夙清愣了愣。连忙跟上。口中问道:“小姐。怎么回事?现在是要去哪里?”

    文敛抿嘴不语。走了一段路后。低声道:“去见一个故人。”

    一直走到某个废弃地旧宅,四周杂草丛生,放眼望去,也不见另外的房屋。墙头剥落腐蚀严重,从敝开的破旧大门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飘荡的白布和到处结着的蛛丝。

    夙清看得连连皱眉,这哪里像是有人住的样子,若非是青天白日的,看上去那就是一座鬼屋。

    文敛却是在门口略略扫了一眼后,便毫不犹豫地跨进门去。进了门才更觉这屋子大,沿路往里走去,入眼的皆是荒废到极点的景物。文敛脚下不停,一直往里走,夙清好几次想开口劝说,但看到文敛的神情后就乖乖地闭了嘴小姐此时地脸虽说不上有多严肃,一张嘴却抿得紧紧的,刚才一路走来,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究竟什么样的故人,会让小姐有如此神色呢?夙清跟在身后,满心不解。

    终于,他们走到了屋子地最里边,最深处的一个庭院,这庭院的门是关着的,推门进去,众人眼前一亮:里面居然是异常地干净,地上连一片落叶也无。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一间小木屋,木屋的门窗紧闭,站在外边看过去,并不能看到什么。

    夙清拦在文敛面前,慢慢抽出背上的双剑,警惕地看着那扇门道:“小姐,小心有诈。”

    文敛淡淡一笑,就要上前推门,夙清脸色一变抢先几步,“小姐,我来。”

    木门一推应声而开,外面的光线争先恐后而入,照亮了里面一室的幽暗。

    文敛看得眉头微皱,这屋子里非常阴冷,是长时间紧闭门窗所至,如果有人住在这里,又怎么受得了。在门口站立片刻,适应了里面的暗度后,这才看清有个人影在离门口最远地地方,背对着他们坐着,文敛眼睛微微眯起,那背影如此瘦削,几乎不似人的骨架,又如何与记忆里的那人相仿。

    正当几人为那背影呆时,一个低哑柔和的嗓音在这幽暗里响起,“五年不见,小姐已经长大了,却也认不出我来了。”

    文敛听到那个声音身体微微一震,夙清却是更加不解。

    那人不知何故,一直没有转过身来,刚才说话时也是对着墙壁。文敛默默注视着那个背影,终于开口,只是声音有些低哑,“先生何以落到如此?”

    那人低低一声叹息,黑暗里,似乎笑了笑,文敛更觉心中恻然,向里走近几步,“当年先生离去,家里人都很挂念,二哥和四哥难过了好多天。何以五年不见,先生竟然会在定州?”

    那隐身在黑暗里,全身充满冰寒衰败之气的人,正是曾经做过文家四位少爷地先生,五年前黯然离去的李羡白。

    在看到李羡白的字迹时,她先是升

    股无名邪火,爷爷失踪,妩妩中蛊,一切地事情都有其中,突然她最熟悉的一名问道出现,文敛地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找他问清楚所有的事。

    然而一路走来时,她已冷静下来,以她对李羡白地了解,这些事不可能是他所为,尤其在看到外面那样一个景况时,心里对他的怨气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惑不解。而现在,蓦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里那一个白衣潇洒的形象相去何止十倍究竟生了什么事,让一贯从容冷静的李羡白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纵是心伤格桑之死,也不会在五年里形销骨立至此。

    李羡白轻轻笑了笑,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一丝轻松愉悦之意,“我如何来的定州,此事说来话长,倒是听到小姐来这里的消息后,我一直在联络小姐,却直到今天才与小姐见面。”

    文敛皱眉不解,“我到定州有好多天了,先生要找我应该很好找才是难道有什么人阻挠先生?”

    李羡白笑出声来,“小姐看来不负老爷子所望,真地非常聪明呢。”然后笑声一收,语转严肃,“不错,硬实有些人不想我与你见面。”

    “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全部告诉我。”

    李羡白低下头,“就算你不问,我也是要告诉你的,毕竟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事,非你不可。你们坐下吧,这些事说完可能要一些时间。”

    文敛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赫与夙清也各自坐了下来。

    李羡白沉默片刻后,语气低沉地开始说道:“老爷子的失踪和小姐身边那位姑娘的中蛊,小姐想来也知道是问道所为了吧?不错,他们确实是问道,是属于天命流那一支的问道。”

    “天命流?难道问道也有流派了?”夙清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李羡白点点头,“问道展了数百年,早在几十年前内部已经开始分化,只是外人不知罢了。其实几百年来,我们这些道尊的追随一直有一个很大的分歧:道尊的意志,究竟是追寻天道探索宇内的奥义,还是以天人之姿上达天命下改凡人之命数?两派地分歧越来越大,终于彻底绝裂,形成天道流与天命流两支。这毕竟是有违道尊所愿,所以问道分裂之事,两派都守口如瓶,严令泄露出去,而几十年来,天道天命两支,互为仇敌,势同水火若是道尊天上有知,一定会对他这些信徒很失望吧。”

    李羡白说着深深一叹,文敛却想到上善珑曾告诉过自己,问道其实已经生分化。

    “这样说来,也是天命流的人阻挡先生与我见面,然而这又是为什么?”

    “老爷子给了小姐一枚指环,是吧?”

    文敛眼神微凝,轻声道:“是,成王戒。先生也知道?”

    李羡白低着头呵呵一笑,“成王戒?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因为知道那枚指环的人,都叫它作‘王戒’。”

    “王戒?”文敛微微皱眉,这个名称她却是没听过。旁边地夙清身体微微一震,低沉着嗓音脱口而出,“王戒归来,财定乾坤。”

    文敛眼神微变,向她看去,夙清喃喃道:“这是数百年来在富商之间流传的话,老主人说这是无稽之谈,要我们不必理会。”

    文敛听完微微苦笑,爷爷自然知道那枚指环的价值,所以才更加不想刻意张扬,当初他传自己这枚指环时也说过,轻易不要现于人前,现在看来它除了能号令文家的商人外,似乎还有更大地一层作用。果然听到李羡白继续说道:

    “那枚指环本来是当年道尊所佩之物,后来在帮助文家先祖省三公将所有的财产转入暗地时,便是以那枚指环为凭证,藏于天下各处的文家所有管事商人,见指环如见东家,但有所令,虽死而从。几百年下来,当年的人娶妻生子,一代代传承下来,到现如今真要再统计当初那一批人所拥有而扩大的产业,那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如果那些人还能记得当初地誓言,还保有当初对文家的忠诚,那么,这一枚指环所代表的财势,恐怕只有当今皇帝的玉玺才能相比。能够号令天下富商,那么说是财定乾坤也不为过。”李羡白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屋里一时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

    文敛脸色越来越凝重,甚而有些微微苍白,李羡白没说完地意思,她明白,李羡白话中的危机,她也不是听不出来。文敛手心冒汗,双手慢慢握成拳,李羡白今日所说,让她心里那个一直以来模糊的想法慢慢清晰起来。这些,也是爷爷一直以来不肯说,不敢说,也无法说出口地事情能够调动天下财势,足以对一国造成动荡的人,当权,又怎能容忍这样地存在。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这种局面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形成,也就是说文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这样的影响了,可是为何这些年来才有行动?文敛想不明白,所以继续看向那个瘦极地背影。

 第六十三章 梦里故乡何时还

    羡白停顿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当然,如果只关,还不足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虽然有分歧,但作为道尊的追随,没有谁将一个钱字看得很重要。”李羡白在说这话时,语气里明显有一丝自豪的意味在里面。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那一枚当年交到文省三手里的指环,是道尊一直以来戴在身上之物,几乎是成了道尊的信物,道尊的很多追随,将指环上的花纹画下,然后放在家里供奉,道尊去后,那种图案就成了问道的图腾。”

    文敛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嘲弄之意,语气也有些讥讽道:“所以,他们掳走爷爷,就是想拿回这枚指环?”

    李羡白叹气一声,点点头,“问道一直将王戒当成是如道尊亲临一样的圣物,只是天道流的人认为,既然道尊将之给了文省三,那文家人也是问道的中的一员,并且还是道尊钦点的圣物掌管。”

    文敛恍然道:“所以当年先生才会来到文家,其实是因为王戒的原因。”

    “不错,老师将前因后果告诉我后,让我去文家尽量给圣物掌管提供帮助。无论文家遇到什么样的事,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努力为之化解。只是——”李羡白的语气渐渐有些沉重起来,“天命流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王戒流落出去,必须要找回来,并且坚持拥有王戒的人可成为问道的领袖。问道延续几百年,道尊信徒也已经展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粗略计算下来,至少也有几百万人。如果被天命流的人拿到王戒,不仅在‘道命之争’中天道流会败下阵来,恐怕到时,还要听从他们的号令。”

    夙清惊呼,“怎么会?”

    文敛也是暗暗皱眉,真要是变成那样的话,这天下不想乱也得乱。

    李羡白苦涩一笑,“你们不要低估王戒在问道中地影响,问道作为道尊的信徒,对道尊的崇拜,绝对超过一国臣子对皇帝的忠诚,甚而,已经达到一种狂热的地步。而王戒,无疑是最能代表道尊的东西——文家人世代将王戒藏而不露,其实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如若不然,早在狂热信徒地抢夺下家毁人亡,那里还能延续到现在。”

    文敛下意识地向胸口摸去,那里,一枚小小的指环用绳索系挂着。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那么,先生其实是天道流的人?先生知道王戒在我手中,如果不能被天命流地人拿去的话,先生是想让我交给天道流么?”

    李羡白却是一摇头,“不,现如今以我们的力量,已经根本保不住王戒了。像老师那种秉持道尊遗志,追寻天道地人已经越来越少。而问道中,除了天道和天命两支流派外,其实还有许多不属于两派的人。天命流的人寻找王戒的意图,主要就是想将那些人联合起来,到时一团散沙分布各处地问道被他们集于麾下听从号令,那么势众如他们,想要做什么,恐怕都不是不可能了的。”

    文敛越听心里越沉重。也更觉心烦意乱。真是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本来事情就已经是一团乱麻。现在突然又掉下一个更大地麻烦。天一样大地麻烦。她转世而来。居然是要做救世主么?可是要救。她现在也只想救爷爷和妩妩两人而已。

    文敛眉头深深蹙起。眼里地烦躁之意却慢慢地沉淀下去。“先生今日特意将我叫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吗?”

    “我……”李羡白刚说一个字。忽然抑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胸腹里地所有地空气通通咳出体外一样。咳得身体似乎也无法坐稳。文敛神色一变。抢步上前扶住他。却在看清他地面容时愣住——

    那是一张怎样地脸啊。

    本来看李羡白背影已觉他瘦得不像话。可是此时与他正面对上。却现那一张脸。眼眶深陷。颧骨突出。牙齿外露——真真是找不出一丝肉来。除了说是一张人地面皮附在脸上外。再也找不到更恰当地说法。

    夙清跟上来看到。差一点便要惊叫出声。她捂住了自己地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人瘦成这样。还能活吗?

    文敛待李羡白咳嗽停下,如此剧烈咳嗽后那面上除了一片腊黄外,没有任何其他颜色。看着眼前这样地容颜,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五年前那飘逸的面容联系起来,想起那些有关李羡白的事,一时恻然,觉得有些冷,也不想说话。

    李羡白喘息平复下来后,挣扎着笑了笑,“怎么,被我这张脸吓到了吗?我已经很久没看自己的样子了,在这个乌漆麻黑的屋子里,我连自己的手变成什么样也很少看到。”

    文敛低头往他的手看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一双瘦骨棱棱的手,开口,声音有些紧,“是什么人做的?自诩天命的那一群人吗?”

    李羡白抚了抚胸口,慢慢转过了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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