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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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之今生安否-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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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善珑平静地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无奈与疑惑,文敛对他有敌意,他已经感觉到了,却不知原因。不过眼前女孩脸色苍白的原因他却是知道的,不由轻叹道:“你伤势不轻,还是先治伤吧。”

    文敛捂着胸口,闻言一声冷笑,“治好了又如何,难保下次不伤,或许连性命也不保。”

    “你难道以为,这些人与我有关?”上善珑认真问她。

    文敛还是冷着一张脸,“是不是有关我不知道,但你总识得他们身份。”

    二人说着,那边赵子义与夙清走了过来,夙清伤势看起来可怖,但因皆未伤到要害,真论起来或许还不若文敛伤重。夙清走近,觉察到两人间的怪异气氛,再往文敛看去,吃了一惊,那样冷漠着表情的人是她所知道的小姐吗?文敛对上善珑的敌意,就是两个外人也感觉到了。赵子义自然为自家主子不平,也用充满戒备敌意的眼神向文敛看去。

    夙清不明究里,却不能想像那清雅如神的少年会做什么鬼蜮之事,又见文敛面色苍白若纸,上前几步扶住她,小心提醒道:“小姐,刚才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

    文敛将全身重量靠在她身上,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善珑。

    “暗月教,他们是暗月教的人。”上善珑叹气说道。对着那样一双眼睛,他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漠然置之,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不容他拒绝。

    文敛眼神微凝,没有说话,果然是那些人么?赵子义以为她不信,心里对文敛更加恼怒几分,粗着嗓音冲她喊:“主子说是暗月教的人就一定是暗月教的人,主子救你一命,难道你还要怀不成。”说话时一挑脚边尸体面上黑巾,露出暗月教徒特有的标志——脸颊上的月形印迹。回头对文敛嚷道,“喏,现在可信了?也不知道你与暗月教有什么仇恨,居然让他们追到定州来杀人。”

    “子义。”上善珑轻声喝止,微微皱起眉头,暗月教在癸丘的势力不比在青越,如果定州已经潜藏了他们的人,那他就要重新评估此行背后的意义。

    文敛忽然浑身一震,眼神如剑光一般向赵子义扫去,让他这个魁梧大汉不觉收了声,马上觉得不对,想自己堂堂皇家高级明卫怎会被一个小女孩吓了去,睁大双眼便要瞪回来。文敛却已不再看他,招呼了赫一声便要走,甚至连身上的伤也忘了。走了两步,停下回头看着上善珑,抿了抿嘴——那唇苍白几乎不见血色,“你是谁?”

    “复姓上善,名为珑。”

    他淡然一语出,不仅让赵子义愕然地瞪大眼睛,让夙清浑身一震,也让文敛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光。

    王爷怎会轻易报出真名?赵子义不解,王爷行走江湖时从未向人透露过真实姓名,今夜怎会一问就说?

    夙清没想到自己会见到传说中的青越之神,一时也不知是惊是喜。

    而文敛,深深看他一眼后,转身急步而去。

    因为有内伤,她走得并不好看,可是,却很稳。双手紧握成拳,胸口的伤痛全然不占她此刻的心神。

    原来是上善皇族,居然是上善皇族!——终于,避无可避,一切要按照预言所说的轨道运行了么?

    那背影在黑夜里如此伶仃无依,却又偏偏透着无以言喻的坚韧强硬,无言地诉说着,永不妥协的执念——只是看在眼里,总觉有些悲伤。

 第四十一章 另有异变起彷徨

    善珑望着文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微微叹口气,咐赵子义道:“子义,叫人将此处收了。 ”

    赵子义瞧了眼满地尸首,眉头深深皱起,“主子,这里怎么会有暗月教的人?他们又怎么会要杀文家小姐?”

    上善珑抬头望天,“五年前皇兄肃清国内暗月势力,今时这弯黑色之月在青越边境出现—有些人,怕是耐不住了。”

    “什么人耐不住啊,主子?”赵子义发出信号后,挠头不解地看向他。

    “子义,你无须问,只睁眼看吧——天下即将大变,风云再起。”

    “小姐,你伤得不轻,快回房去歇着吧。”看着文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夙清再一次担忧地劝说。

    文敛站在房门前似乎一时力竭走不动,抚着门框喘息,夙清不明白,她此际脸色惨白不仅仅是因为伤重。

    “夙清,你今夜受伤流血……回房休息去吧……”

    “小姐我……”夙清此刻身上染了不少血,她体质好撑着没有倒下,但也已是强弩之末。

    文敛摆摆手,却连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也显吃力,“你去吧,有赫在。”

    夙清忧心地看着她。总觉小姐这样压抑伤痛实不应该。她一方面焦虑无力劝服。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小姐压抑着地不止是伤势。

    “夙清告退。”不忍文敛在她身上耽搁疗伤地时间。终是屈服。临行前对赫微一点头。

    “赫……”文敛抚着门框喘息。那一扇门此时重若千钧。让她一时怎样都无法推开。

    赫担忧地看她一眼。转而视线牢牢锁住房门。垂在腰间地手不自禁地握紧了。“她在。”

    文敛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按在门上地手终于微一用力。房门应声而开。

    —房里安详宁静。寂然无声。一灯如豆之暗淡昏黄。那床上熟睡着地人儿没有受到丝毫惊扰。远远地看去。视线落在那一张天真无邪地睡颜上。

    文敛慢慢一步一步走到床前,伸出手抚向妩妩娇憨的面容,却悬在半空始终不敢落下,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她只是睡着。”赫忽然出声,但声音里明显有一丝轻微地不确定。

    “妩妩,醒来了,我跟赫回来了。”手掠过妩妩的鬓发,文敛眼神专注,声音极其温柔。

    然而床上的女子依旧甜美地睡着,梦里似乎见到了极高兴的事,嘴角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文敛的手在妩妩的脸侧慢慢紧握成拳,微微颤抖,而本来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此时却显出异样的红晕。

    “妩妩,不要睡了,你睡了很久,会半夜睡不着地。”文敛的声音极轻,仔细听,会听出是极力在维持着地稳定。“赫,妩妩睡久了不好,你来叫醒她,你是哥哥,妩妩总有些怕你的。”

    “她在睡觉。”赫木头一样站在文敛身后,注视着床上之人,声音木然无有起伏。

    “我自然知她是在睡觉!从我们出门到现在将近一个时辰,妩妩只是小睡一会儿,这时该醒了!”文敛突然有些激动,回过头瞪着他,“……妩妩警觉性高,我们进来了这么久,为何她还不醒来?平日我只要到房门她就已经迎出来……现在,我坐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为什么还在睡觉?……妩妩她,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她……为什么还不醒来?”

    文敛脸上的潮红越来越甚,那是病痛发热的前兆。她一点一点直起身,眼睛依旧落在妩妩身上,却深幽的不见底,“我不该丢下她,她武功虽好,心智却弱,正面攻击无人能伤她,可是……”文敛地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胸口越来越痛,她却似不再有知觉,“今夜既然有人要动手除去我,连赫你也难以对付,妩妩一个人,又怎能、怎能……”

    赫突然出手连点文敛身上几处大**,右掌抵在文敛背心,将一股内力缓缓输了过去。片刻后,文敛呼吸恢复正常,自己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坐下似乎再无力动弹半分,闭着眼,轻声说道:“赫,你看看吧。”

    赫二话不说,一手抚起妩妩,将内力一丝丝输入她体内探查,随着时间流逝,他地眉头越皱越深。过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赫收功,默然看了妩妩一会儿,这才将视线转向自坐下后就一动不动的人。

    “查不出,脉像正常。”

    文敛慢慢地睁开眼,里面有显而易见地疲惫,“你是说妩妩内功未受损,身体亦没有遭到伤害——只是像睡着而已?”

    赫默然点头。

    文敛再次闭了闭眼,除此外,手指都动不了半分,“赫,我记得你说过,你跟妩妩修习的内功,会在遭到外力侵害时进行自我保护——

    有无此种迹像?”

    赫露出深思的表情,想了想才道:“我看不出,这只有妩才能回答。很久之前,我误食毒草,极痛昏迷时只觉胸腹有一股暖流游起于四肢,醒来后妩在身边。虽不知确切时间,我也知自己那一睡有很久。”赫温和的目光看向妩妩,“我探查不出异样,但妩或许跟我一样,是受到伤害后内力自动运行保护她,到毒素清除时便会醒来,现在,就像睡着一样。”

    文敛沉默片刻,叹息一声,“那终究无法让人放心。如此沉睡,怎知……哪天会醒?”慢慢坐直身体,力气似回到了身上,文敛地语气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暗月教的手段,今日我们已经得见,蛊尸之法尚敢为,还有何种手段是使不出来地,我不能拿妩妩冒险。——赫,你去找夙渊来。”

    赫看着她,“敛,你的伤?”

    文敛揉了揉眉心,对他略笑了笑,“好很多了,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妩妩。”

    赫微一点头,不再说什么,返身走出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地刹那,那一抹残留嘴边的笑容倏忽不见,眼里心里,只余无穷地苍凉。

    妩妩出事,在她意料之外,但,不是不可预防。自踏出家门,她已知前路难料,凶险未知,即便如此,却没有多费一份心思在这上面,只是一心一意地找寻失踪爷爷。像是找到了,就可以再回来临江,再回来文府以前的生活去,一家人,安安乐乐,平平静静幸福地生活下去。虽然爷爷跟她说过很多,虽然有那种预言,但她想,古今从来怀壁有罪,爷爷所说的风险,皆系于那背后庞大的财产。在她看来,四百年都已过去,文家实无必要再守着那份先人的遗泽——或说是遗祸——再战战战兢兢地受罪下去,既然那些东西始终见不得光,始终招人之忌,那莫如放手,让文家从此只是临江城一户普通商家,天下如何变化,不与他们相干。

    不错,她一直瞒着爷爷打着一个主意,当她接手了一切后,在她保证了家人的安全后,那么,什么人想要,就交给谁吧。别人忌惮或觊~的,只是财富本身,何曾在意真正的主人。可是她却忘记了,人心又有多猜疑,多小器,如何会相信有人会将泼天的财富轻易相让,即便是,那接手之人又怎会容许前主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这到手的权势财宝是受人馈赠而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她的想法单纯,何其一厢情愿!经历前世种种,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人世间,哪里可以置身事外,又哪里是自己说想退出就能退出!无论愿与不愿,已被卷入旋涡,想要不湿鞋,痴人说梦而已。

    目光投注在睡颜安详的妩妩脸上,心里泛起丝丝苦涩与再也压制不住,也想再压制的怒火。她并不是个聪明人,前世胸无大志,今生也只想碌碌无为,她不争强好胜不想记恨,人情看淡,无有世人自添之烦恼。如果不是还有爷爷爹娘与哥哥能记挂,这一生,活着或死去对她来说都一样,或许有时也会感慨世人痴傻,叹红尘可笑,但如果下刻便是世界毁灭,她想她不会有任何遗憾。可是,总是事与愿违,总有些人要一心一意地要认她是好人,把她的漠然看做是超脱凡俗。而又总有些人,一次次挑战她的底限,或许是他们不曾将她放在眼里过,那些人手眼通天,所求者大,以天下为棋盘,以天下人为棋子,任意摆弄。在漠视他人生死上,她或许与之同,但——她从不随意摆布别人的命运,不会将一个人的命运任意打乱安排,不会将人当做棋子一样,摆在想摆的位置,然后有一天,弃子。

    她不干涉他人生死,所以也不希望有人摆弄她的命运。如果真的无法妥协,如果步步退让再换不来安宁,如果放手的代价是身边的人一个个受伤害乃至死去,她是不是——又到了退无可退,别无选择的境地?

    她厌恶选择,也厌恶选择之后的结果,总要等到无路可走,才不得不拔剑而起,挺身而斗。她从不超脱,一直以来淡定悠然的态度,只是因为不曾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是现在,看着沉睡不醒的妩妩,文敛的眼神越来越幽深,越来越冰冷。

    爷爷只是失踪,看不到人不知有无受到伤害,可眼前,已是不知生死躺下,她还能淡定,还能安然!她从来不是神,更何况,她还曾经颠狂。

    文敛深吸一口气站起,房门在此时应声而开,与门口之人四目相对,文敛微微沉下脸。

    那门口站立之人,她眼下并不想见到。

 第四十二章 扑火飞蛾可自愿

    我在路上遇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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