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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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之今生安否-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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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癸丘国的皇宫里,皇帝的寝宫如今早已是太子的居所。这座整个宫里最华丽的建筑,看起来却是一片乌烟瘴气,宫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太子殿下根本已经疯了,从三年前虞摇小姐的死讯传到宫里后,太子栾豫就已经不太正常了。以前的太子虽然也是残酷暴戾,却也还有着理智,可是现在呢,跟在太子身边的人随时会丧命,并且死状总是凄惨无比。根本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发怒,什么东西会触犯到他,所以防无可防,防不胜防。宫里的人整天都提心吊胆过日子,以往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都已不存在,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能离那个疯子远一点。

    栾豫每天晚上都会睡不着,他总会梦到虞摇满脸鲜血地来找他索命,父皇和其他兄弟个个死状凄惨无比地站在一旁看他,伸手拉他。会梦到朝中的大臣全都叛变,提着剑砍下他的人头,癸丘的百姓冲进皇宫,啃他的肉,喝他的血——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浑身冷汗的醒来,然后睁眼到天明。所以,他的寝宫内总要点着宁神静气的香,后来香不能再起作用,于是他要御医加入某种可以麻痹神经的药物。

    可是,随着身体的抗药性越来越强,就连这种药物也无法使他安睡了,今晚他好不容易闭了眼睡过去,那些该死的梦又来了。梦里挣扎无望时,栾豫想到那个唯一可以帮自己的人,突然喊了出来:

    “国师救我,国师救我……”

    梦里那个将脸掩在袍子里的人,只留出一双冰冷如死人般的眼睛望着他,望着他,身形越来越远,慢慢退出淡化直至不见。栾豫大叫一声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他抓在手里的却只有虚无。

    朦胧中,同样冰冷没有感情的眼睛出现在他面前,栾豫浑身剧震,心里不知是害怕还是渴望——回来了,她又回来了,可是这回她不再是满身的鲜血,而是带着往日的风华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不是那眼里冰冷的寒意,他会以为又回到了从前——很久很久地从前。

    栾豫慢慢伸出手,梦呓般呼唤着那个名字,“虞儿——”

    他伸出手并不是要碰触虞儿,只是希望这次她能够停留久一点,那么多年不见虞儿活着时候的样子,他已经快要忘记了,所以,他希望这次的梦可以久一点,让他多看看虞儿摇现在的样子。

    虞摇沉默地看了他良久,冷然开口道:“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天也怨不得。”

    栾豫微怔,往常虞儿入他梦从来没来说过话,这回居然对他开口了。一怔之后,栾豫欣喜地笑了,“虞儿,你肯开口和我说话了。”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尤为低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无壃现在也已不大和我说话了,你不要也不理我好不好?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的,你不要怨我了好不好?”

    “你敢说你不是有意的?”虞摇的声音冰冷彻骨,“你敢说当初的命令不是你下的么?”

    “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那样。”栾豫急切地分辩,生怕虞儿一气之下马上消失,“是我下的命令,可是——可是——出主意的却不是我——不是我想你死的啊,虞儿。”

    虞摇不动声色地问:“那么,是谁?是那位国师吗?”

    “是他,就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让我做的。”栾豫的声音变得激越起来,“我怎么会想你死呢,你忘了吗,小时候我就说过要娶你作我的皇后,无壃当大将军的?我怎么可能要你死呢。”

    虞摇的眼神一时变得很复杂,然而她最后还是压下了内心翻腾着某种情绪,用冰冷的声音继续问道:“是么?那么你告诉我,那个人现在在哪里,那个所谓的国师现在在哪里?”

    栾豫忽然脸色大变,变得一脸戾气,“他走了,那个人在把癸丘国搞得一团糟后就跑了。我也在找他,找到他后我一定会将他抽筋剥皮。这世上没有谁能骗我,没有一个人可以背叛我!”

    看他渐渐陷入癫狂,虞摇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今晚来探皇宫,确是找遍了整座皇宫也没找到那个所谓的国师。看栾豫的样子再也问不出什么,她退开一步,招呼了帘子后面的人,身形一晃,两人便已消失在栾豫面前。

    栾豫看到虞摇忽然不见,身子往前一扑,急得大喊起来,“虞儿你不要走!来人,不要让她走!拦住她!”

    远处的宫女太监听到声音,只探了头进来看一眼,看到太子在空荡荡的寝宫内状如疯狗般挥舞着手臂,横冲直撞,对着随风飘动的帘子大喊大叫。

    太子又犯病了。所有人都这样想着,没有人敢kao近发疯时的栾豫。

    虞摇站在宫外的墙头上,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道:“整个皇宫的守卫如此差,看来癸丘国真的已经走到末路了。”她抬头望眼前之人笑了笑——这一笑,有如天边弦月,不宁静沾尘埃,“赫,谢谢你陪多来这一趟。”

    少年依旧冷漠的样子,回望她一眼,便与虞摇一起消失在宫墙上。

 卷三浪淘沙 第七十二章 留与不留一纸间

    “他不在癸丘境内了吗?否则以栾豫倾一国之力如何会找不到。http:///”文敛眉头微皱。听完虞摇的话后做出如此猜测。

    虞摇也是眉头深锁,想要对付天命流主,可若连人都找不到又怎么去对付?

    “此事也非全无办法,”文敛沉思片刻后忽然说道,“他根基在癸丘,若将他在此的势力连根拔起,不信他不lou面。”

    虞摇闻言一喜,“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他即便要兴风作浪,可若没了供驱遣的棋子也是独木难支——只是,以天命流主在癸丘多年的经营,势力盘根错节,怕是不那么容易将其除去。”

    文敛却是微微一笑,笑得有淡淡的傲气,“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这天下又不只是他天命流一家的。我一方势力推不倒他,难道不能连纵抗横?”

    “你的意思是——”

    “我文家再加索愁湖,你认为他一支天命流还有几成胜算?”

    虞摇吃了一惊,“索愁湖,他们肯听令于你?”

    文敛平静地笑了笑,“他们不是听令于我。但如果我要做什么,他们却也不会拒绝。”

    虞摇静静地看她一眼,心中有些了然,也不再问,思索片刻后说道:“既如此,我去争取一下家族那边的力量,就算不能说动虞昊人倒戈,也尽量使其两不相帮。”

    计议已定,两人分头行事。

    索愁湖乃癸丘本土杀手,号称癸丘第一杀手组织,底下杀手何止千百,另上夙清夙渊他们带来的人,文敛相信可以将天命流的势力连根拔起。

    这一日她在房里检看下面传来的简报,从各方汇聚来的资料作出分析,并下达新的指令。当她看到其中一份文件时,眉头明显的皱了起来——针对癸丘天命流的行动,连日来居然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文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待她看完后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寒霜,随侍在旁的夙清看见,忍不住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文敛虽然心中愤怒,控制情绪早已和呼吸一样自然,所以她只是皱着眉头,语气依然平静道:“派去对付天命流的人都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尤其是玄启城,天命流早已与官家连成一体,如今见天命流的人遭殃。那些人也都慌了神,竟然不管不顾胡闹拼命。”、

    夙清听得气愤,一连挥舞着手臂一边高声说道:“那还有什么好说,一起将他们杀了便是。如果阿渊腾不出事手,我带人去。小姐身边有一个妩妩姑娘应该已经足够。”

    文敛淡淡扫她一眼,夙清立时灭了气焰,低眉顺目猫儿般乖顺。

    “若是能杀,我何必一早提醒你们。这些人现下是癸丘的官员,以后皇帝统吞并了癸丘治国理政的还是要这么些人,你现在将人杀光了,倒时皇帝找你要人去?”文敛语气淡淡听不出责怪之意,可是夙清就是没有勇气抬头正视她的目光。

    文敛站起走到窗边,凝神思索了片刻,回到桌边坐下,写了一封信交给夙清,“你派一个机灵点的人将信送给萧将,他看了之后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说完之后文敛招呼了一声窝在角落边睡觉的妩妩,踏步走了出去。

    “小姐你要上哪儿去?我马上将事情交待了跟小姐一起。”

    文敛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不必,你替我在此留守,若有急事可敲钟鼓。我会马上回来。”

    夙清大急,跺脚追了出去,“小姐,你总要带些人在身边吧,现在玄启城可不比以往——”

    她话还未说完,文敛已让妩妩带着消失在院中,隐约还能听到文敛最后一句话,“你不刚说有妩妩在身边已然足够。”

    夙清只是干着急,谁让她武功不如妩姑娘,就算她带着一个人自己也是追不上。

    文敛并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她只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同样与上善珑玦有密切关系的人。

    耿青很兴奋,他这密间头子的官虽然很大,可是说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听,尤其是所做之事见不得光,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现在王爷终于要发动攻势了,这么多年的蓄势只为今朝,毕其功于一役,到时他耿青的功劳就是头等,日后风光自然不用多提。

    这样美滋滋的想着时,忽听得身后奇怪声响,想也不想地回一掌拍过去——然而还不待他手伸出去整个人便已动弹不得。耿青惊骇地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等看清楚那个制住自己的人只是个模样纯稚天真的少女时,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这两人是什么人?怎么会无声无怎地闯入?难道他的身份泄lou了?耿青脸色越来越苍白,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这时,那个神色淡然的女子开口了:

    “反应倒还快,只是有些卤莽。”这女子自然是文敛,而将耿青定住的便是妩妩了,妩妩此时正怒目望着一动也不能动的耿青。因为他刚才要袭击最亲最亲的文敛。

    文敛拍拍妩妩的手,温声让他给耿青解了穴,自拣了张椅子坐下,望了此时神色古怪的耿青一眼,语气淡然道:“珑玦曾告诉我,说要癸丘官员的情报便来找你,他既如此信你,我也只好来拜托你一回了。”

    耿青还是那种古怪的神色,不过他已没了刚才的敌意,刚才文敛说话时他便一直在仔细打量着,此时听到文敛说出上善珑玦的名字,更是无疑,却依旧掩不住惊讶,“你是文敛?”

    文敛微微一笑,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等耿青再有所表示,径直说出了此来的目的,“癸丘朝的官员一直是你在负责,哪些人留待以后用处想来你最是清楚。现在,我需要一份不留的名单,你做些整理拿来与我,不必全部。”

    耿青一怔,随即明白她是为了避嫌,要保下的官员名单自然属机密。但可有可无不要的人却是数不尽,列出一些来也不算什么泄密。耿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小姐稍待,我这就写。”

    文敛点头,不经意加了句,“若有什么必除去的人物也可一并给我,替你一起办了。”

    耿青脚步微顿,回过头却见文敛依旧是淡然地微笑着,怡然坐在椅上,对他这个密间的办事处也无任何好奇,没有四下张望一眼。说完了话便只逗着那位妩姑娘。

    耿青很快便抄了一份名单出来,文敛接过后随意地扫了眼,在看到某个名字时顿了顿,抬头向耿青望去,

    “怀慎?”

    耿青面色不变,镇定地答道:“此人确实颇为才干,也对王爷敬重。然而,这些年来癸丘朝政**,百姓水深火热,他将这一切归到了王爷头上,曾于朝堂之上数次进谏讨伐王爷——他既有此心,便不能再留。”

    文敛托着下巴,轻轻摇头,“怀慎此人,想不到三年的官场磨砺还是没能看透,迂腐之气犹存。不过,此人既是你家王爷所选,该如何处置还是由他决定才好。”轻轻挥手,阻止了耿青的辩解,“我知你是为珑玦所想,但你若真为你家王爷好,便该知道他不愿事情演变至此。好了,你不必再说,怀慎那边我会处理。”

    文敛说着站起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问他,“你可知癸丘国师?”

    耿青微感愕然,却依旧点了点头。

    文敛轻轻皱眉,追问道:“那么,他是否确已不在癸丘境内?”

    虽然奇怪文敛为何这样问,他还是再次点头,照实回答:“我确定,栾豫将他安置在重重深宫,除了他本人外任何人都不允许去打扰。不过在三年前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那人离开了癸丘皇宫没有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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