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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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之今生安否-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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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敛笑起来这样悲伤?敛很难过,为什么?”

    文敛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是有些恍惚站立不稳,始终跟在她身后的上善珑玦立时扶住了她,眼底有藏不住的担忧关切。

    除了那一瞬的恍惚外,文敛没有流lou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她只是慢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是啊,她还有家可以回,她想回家了。

    该要找的人已经找到,需要一起回家的人,也可以回去了。

    赫与妩妩还不具备太多人的感情,他们有的是对文敛的依赖与信任,然后再慢慢地有了一种越来越深厚的,与亲情相似的感情。因为从小就与文敛在一起,三个人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最长的,所以虽然文敛感情不外lou,情绪波动不大,而赫与妩妩根本不知何为感情——可这世上恐怕就是他二人最能了解文敛的心情,那是不用问,不用看,只要存在便能感知到的。

    文敛不是掩藏,不是压抑,而是在情绪产生之时几乎是本能地将之遗忘了——遗忘了自己悲伤,愤怒,难过,表现得就像一个木头人。可是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那不存在,没有表现的很浓烈并不代表就无关紧要。表象,麻痹的是别人,麻木的却是自己。

    文解明的死到底对文敛造成多大伤害,外人无法估量,就是文敛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没有觉得天崩地裂,没有觉得有多么生不如死,只是有一点痛,一点钝钝的痛——似乎如此而已,似乎。

    无论玄启城还有多少事要解决,有多少敌人要对付,现在这些都不是文敛要考虑的事,她现在想要做的,只是带着文解明回家去,带着爷爷的骨灰回到爹娘身边去。

    有赫妩在,上善珑玦自然不必担心,不过他接到皇兄的旨意让他回宫一趟,所以也就和文敛一起上路了。癸丘国的事,暂告一段落吧。

    设了简单的灵堂,文敛坚持要在这里陪爷爷,上善珑玦没说什么,赫与妩妩自然也不会反对文敛的话。因为要求独自一个人守着,所以在这个深夜时分,诺大的灵堂里就只有文敛一个人。简单的布置,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死去的人不会在意,活着的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文敛静静跪坐于地,本来就很安静的她此时看来更是比屋里的柱子还像房子的一部分——寂静,冰冷,没有生气,虽然上善珑玦已给她穿上了最保暖舒适的衣服,地上垫的也是最明贵的软垫。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外面有庄院的护卫看守,相信上善珑玦,赫与妩妩他们也不会任文敛一个人在这里,还有那个硬跟着住了下来的季均言。有这些人在,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闯得进来,所以上善珑玦才能放心地让文敛一个人待在灵堂。

    可是,就算身为青越之神的上善六王爷也有算错的时候,在四大高手的看护下和一大堆武功高强的护卫地围守下,竟然还是有人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地来到了灵堂。如果不是他故意想让文敛发现他,那么文敛也不可能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发现有人来到了灵堂。

    知道有人就站在自己身后,可文敛还是纹丝不动,眼皮也没多眨一下。那人先是看了文敛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灵牌之上,眼中的神情很是复杂。

    两人就这样仿佛谁也不知对方存在一样,只静静地望着那尊牌位。过了差不多一柱香时间,也许是觉得哀悼的时间已够,也许是认为目前两人这样的情况有些诡异,总有人说些什么。不管哪一种,文敛身后的那人还是率先开口了。

    “人死如灯灭,丫头你——节哀吧。”

    很关切的语气,然而不知为何,文敛听着却似受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此时已是深夜,也许真的很冷吧。

    又是沉默,文敛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那人像是能明了她的心情,轻轻一叹,放弃与文敛继续沟通的打算,转身要走,却叫身后幽冷的一句话给止住了脚步。

    “就走了吗,二叔?”

    文敛的语气向来平淡,可这句话听着,总让人多了几分莫名的冷意。

    只见文敛极慢极慢地转过身,眼线慢慢对上他的,极轻极缓地说了一句:

    “爷爷一直很想念你的,文怀谷,二叔——或者叫你,谷怀二叔。”

 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八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

    文敛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神色复杂的男子,眼神平静。

    似是没有想到文敛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谷怀先是一愣,尔后脸上表情归于沉寂,只是静静地看着文敛,然后,寂然的脸上绽现一抹笑容。

    “真不亏是父亲唯一承认的接替人呢——文怀谷啊,很久没人叫出这个名字了。”

    “二叔也不差,爷爷对二叔,一直不曾忘怀。”文敛背对灵位,月华从窗户流泄进来,洒满一地,两人的侧面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文敛低垂着头,双手自然握着,脸上神情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显得特别亮。

    二人既是叔侄,此时作为离。家太久的儿子来拜祭死去的父亲,照理来说该是抱头痛哭一翻的场面,然而无论是文敛还是谷怀——应该说是文怀谷,都显得太平静。

    文怀谷静默地看了文敛一会儿,。忽地笑了笑,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干脆地走到灵位前挑出几只香,点燃了拜了几拜。最后一拜时头垂得很低,没有马上起身,文敛站在他的左侧望着,有一刹那,她以为这个男人会掉下眼泪。

    “父亲——父亲呀——”文怀谷两声低低。地叹息,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望着那牌位眼神诲涩难明。文敛脸色微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我十七离家,至今已有二十年,二十年啊。”文怀谷低。着头感慨,文敛不确定他是否有怀念后悔之意。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文怀谷转眼望向文敛,眼中除了淡淡的笑意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丫头,文家有你在,我很放心。”

    文敛先是微微一震,然后慢慢抬起头直直望向文。怀谷,文怀谷为她嘴角的冷笑给怔住。“叔叔如此信任,侄女定不叫叔叔失望。”

    文怀谷敛了笑,又是一阵沉默后,他柔柔地望向。文敛,目光中有了几分沉痛之意,“你——在怪我?”嘴角扯出一抹笑,扭头看向窗外,“也是,空有一身武艺,竟不能救父以偿生养之恩。二十年,幸好有大哥在。”

    文敛垂着眼,“侄。女不敢。”顿了顿,又轻轻加了句,“若是爷爷在,想来也会教我不怪任何人。”

    文怀谷深深看她一眼,然而文敛一直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眼中任何情绪。这个孩子,有他所不及的冷定,或许经验不足,但光是她这一份任何事也无法动摇的冷静,他相信,文家交到这个孩子手里,定不会教人失望,不会——教他失望。

    他期待着。

    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笑,不再说什么,如来时一样,转眼间消失在灵堂,无声无息。

    文敛一直那样站着,似乎不知眼前已无任何人影,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透出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意,一侧闪着莹莹光晕,如同大理石般光洁发亮;一侧隐在黑暗中,照不到一丝光亮。

    久久,文敛抬起头直望着窗外,夜风拂动,衣袂飘飞,发丝轻扬,然而文敛却是一动也未动,眼睛直直望着窗外如最坚硬的石头般没有一丝波动。

    文怀谷,十七离家,变名姓为谷怀,与宫家二小姐相识相恋,飘然江湖,不汲恩仇。

    飘然江湖,不汲恩仇么?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再现身?为何又要再相遇?叔叔,二十年来,你心里挂念的是文家多一点,还是宫家多一点?你忘记的是什么?放在心里的又是什么?

    爷爷临终不提你一字,是他忘了你,还是——不愿提起?

    窗外月明星稀,暗香浮动,没有答案。

    癸丘之西,梁渠。

    一处颇为庄严的大宅邸,厅堂上聚集了不少人,个个面lou愁容,其中几个隐隐有着强压的怒意。堂上为首一人面目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淡淡一眼看过去,所有的人都不免屏气噤声,将头深深低下,大气不敢喘。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冷凝,在座的人中有的额上开始冒冷汗,可是堂上之人不开口,他们谁也没那个胆子出声打破现在的安静。

    蓦地,为首那人眉眼微动,抬首向外面望去。厅里的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也随着向外面看了过去,见拱门外走进一个人的身影,全都不自觉地舒了口气。然而待那人走近看清他脸上凝重的神情后,本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连一向冷静自持的韦先生亦出现那般表情,这说明他带来的绝不是什么好消息。有人向堂上瞄了一眼,开始揣测待会看了消息后那人会有反应。

    韦先品疾步走到主位,将手上的纸张递了过去。

    霍期冷冷看过,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个字也不说地将纸张递回到韦先品手上。底下的人不知是何消息,不由地都忐忑地望向韦先品手上的纸张。

    “主上?”韦先品皱着眉唤了一声。

    霍期摆摆手,韦先品再皱眉,将手里的纸条递了下去。

    那接过的人一看,没有霍期的定力,神情大变,“刷”地从椅上站了起来,“什么?!派去的人全给杀了!这暗月教竟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顿时全都变了脸色,也有人自座上站起,一脸愤怒。

    “西山的事并非我们一方的过错,主上不与他们计较,派去讲和使者,望两我惊枭与暗月教继续保持友好关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此举分明是不将惊枭放在眼里!”

    也有能够保持冷静,理智分析事情的,“主上镇守梁渠多年,与暗月教一直相安无事,西山一事颇多疑点,主上委派使者求和,照理说幽教主不是愚顽之辈,何以再起事端?”

    听到他一说,本来气到失去理智的众人皆冷静下来,齐齐望向霍期。

    霍期一动不动地坐着,眼也没多眨一下,不久前在西山他的人与暗月教的教徒发生冲突,双方都有死伤,事后追究责任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自他来到梁渠后,可以说与暗月教井水不犯河水,也正是少了暗月教阻挠才得以稳定梁渠,所以在这个非常时期他不想与暗月教交恶。可是,他释放出了善意,对方却不接受。

    难以善了吗?

    霍期眼神微动,向底下众人看去,这里的都是他这些年来一手调教出来可当一面的人才,方才听及使者被杀表现出来的怒意,实则是想掩饰心里的惧怕吧。那个男人,即使嘴上说不怕,可是真的能不将那个男人放在心里的,只怕这世上还没有。

    所以——惹动那样一个可怕的人,你到底有着什么打算,少主扶野?

    闭了闭眼,手一挥,众人即便还想再说什么也不敢在此时违背主上的命令,所有的人除了韦先品外都退了出去。霍期揉了揉眉,等了这久久,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绝不让任何人来破坏。

    韦先品望他一眼,看出了这个人眼中的疲惫。惊枭最有实权的堂主,底下人以“主上”相称,这个人当初带着几个亲信来到梁渠,开创出如今这样的局面,即使是惊枭的两位首领扶向天与闾丘风来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吧

    疲态只是一刹那,霍期复睁开眼时再找不出一丝软弱,有的只是这些年来铁血堂主的威仪,也许说血腥更为合适。

    脸上浮现淡淡笑容,此时的霍期身上,既没有最开始时的阴沉酷厉,也不若刚才的疏离倦怠,倒有几分温暖温柔之意,虽然说出的话与此差了十万八千里。

    “无论如何,先将那人的怒气安抚了吧。不过我向来是个护短的人,要死的话自然不能死自己身边的人。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若能保持平和,我不介意为他送上猎物。”

    韦先品依旧皱着眉头,而且在听到霍期说了那番话后,眉头皱得更深了,霍期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妄动刀兵,恐怕正如了别人的愿。更何况,暗月教教主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此次杀了主上派去的使者,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泄一时怒气?”

    霍期静静听完,看他一眼,手指轻轻敲在茶几上,发出单调的声音。

    “这段时间非只与暗月教,只要是在梁渠的势力都或轻或重与我们发生了冲突,照此下去放任不管,岂不是四处树敌?主上多年来的心血就要为之毁折了啊。”

    韦先品说完一怔,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一翻利害分析下来,霍期没有lou出烦恼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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