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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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江湖-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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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一周。上午教她如何走路、行礼以及餐桌礼仪,下午则一起看看书,弹弹古筝,喝喝茶什么的,过得很是悠闲自在。这一周里,大概是因为有我这个女客在,徐延明并没有出现在后院过,我也没见过徐延盛。而徐端敏的改变则确实显著。虽然比上不足,但乍一看,别人绝不会说她是娇小姐。徐夫人见此很是欣喜,感谢了我一番,然后爽快地答应了徐端敏休息一天的申请,准了我带她出去玩一天。徐端敏答应的很好,但是我们一出门后,就变成她带我玩儿了。当然,她一出来,也几乎把我之前教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倒不在意,科学研究表明,十四天才会养成习惯,这才七天,着急什么。
  她先是很神秘地跟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弃了家里安排的马车,另找了一辆马车,直接来到了城外一个叫“听涛居”的园子。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三个字,实在想不出这是个什么地方。徐端敏进了大门后则熟门熟路地领了我进去。园子里景色错落有致,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可见其主人也是风雅之人。等来到小湖边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几个人影。徐端敏这才笑嘻嘻地问我:“姐姐你猜,那亭子里都有谁?”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二哥和季寅都在哟!”
  好吧,果然。
  “繁青姑娘也在呢。噢,对了,姐姐你知道繁青姑娘吗?”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要说繁青姑娘,得先从这听涛居说起。”她刚说到这句,我们就走到了亭子那里。帘前的小婢见我们来了,掀帘请我们进去。亭子里坐着两男一女,便是徐延明,姜煜和繁青了。他们仨起身相迎。我们也还了礼。总算这时候徐端敏想起来了这几日所学,很好地学以致用。姜煜啧啧两声,“从前只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是男子。今日一见,敏儿你也叫我刮目相看啊。”徐端敏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不过我猜她内心里早已欢呼雀跃了。我跟着坐下的时候,正迎上徐延明温暖而充满笑意的目光。
  姜煜先是仔细打量了徐端敏一番,然后又把我上上下下看了看。赞叹道:“瑞姑娘,果然厉害!明哥,你也果然很有眼光啊!瑞姑娘这么厉害的人物也叫你发现了。”
  徐端敏自然是羞涩而又略有些骄傲地谦虚了一把。那位繁青姑娘噙着笑,为我和徐端敏倒了茶。她倒茶的时候,我观察着她。裙子以檀色为主,这个颜色本身略有些暗沉,但她皮肤白皙,既弥补了颜色的缺陷,相比于亮丽的同色系的粉色或桃色而言又显得整个人成熟而稳重。单是如此的话,她未免又有些老气。可她又在发髻上点缀了一枚蝶落花的流苏簪子,虽简单却俏皮,很好地压制了裙子的老气感。
  她感觉到我的观察,却并无半点不喜,只是微笑以对。偶尔也看看两边的徐延明和姜煜,顾盼流转之间,柔情万种。
  “敏儿,方才你不是要给我介绍繁青姑娘吗?”
  徐端敏这才又想起来。繁青却轻轻一笑,接过话头:“坐了这半天了也没向瑞姑娘介绍自己,繁青着实失礼。小女子繁青,听涛居正是寒舍。先前听季寅小弟说了瑞秋姑娘不少事,一直对瑞秋姑娘很是好奇。”
  我于是谦让了几句,又夸了这园子几句。徐端敏似是见不过我们这么客客气气推推让让的说话方式,急忙说:“姐姐你可别小看了繁青姑娘。繁青姑娘可是我最崇敬的女子之一了。”
  繁青还没开口,徐延明先说了:“敏儿,你再夸她,她以后就更要无法无天了。”
  姜煜连忙点头。繁青则是娇嗔了一句,眼眸含笑地瞪了徐延明一眼。
  “好啦。你们四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我听得都糊涂死了。”直觉告诉我,繁青的身份和经历并不简单。当着人家的面,大概他们也不方便介绍的太细。于是我转移了话题。“今儿你们是约好了的吧?敏儿故意跟夫人告了假要出来,你们也早都准备好在这里等我们了吧?”
  “是啦是啦。娘不喜欢我见二哥,繁青姑娘这里又这么有意思,所以我们其实每月都会在这里小聚一次啦。”
  我说怎么在徐府的时候没觉得徐延明和徐端敏有什么接触,原来是早已转移到了地下啊。
  五人又笑谈了一会。本来他们四个每月聚在这里都是打打麻将的。但是今天因为有五个人,玩不了麻将。繁青便提议把她家的小婢,徐端敏的婢女以及春儿加进来,大家一起玩狼人杀。
  听到这里,我哑然失笑。狼人杀是我在宫里无聊的时候带领妃嫔公主们玩儿的游戏。只不过把警察换成了捕快,守卫变成了侍卫等等。大概是大家都觉得好玩,于是这个游戏便渐渐从宫里流传到了宫外。春儿听到说要玩狼人杀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第五局结束的时候,徐端敏气呼呼地说:“好了好了。不玩了!”
  姜煜也立马举起双手,接口:“我赞成!”
  我看到我对面的繁青迅速地扫视了一眼桌上几人的神色,然后也很快地反应过来:“玩了这么久了,也累了吧。蓉儿,上点心。”
  徐端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繁青姐姐最懂我了!”
  徐延明也笑了:“懂你什么?你这丫头每次玩儿狼人杀都输。季寅也是,比敏丫头好不到哪儿去。”
  姜煜立即咋呼起来:“呵!我又不会像明哥你一样睁眼说瞎话,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再说了,这狼人杀本来就是闺房游戏,我一个大男人玩儿那么好干吗?倒是明哥你……”他坏笑着,“倒是很通此道嘛。”
  我一想到唇红齿白的姜煜说自己是大男人,还笑话高大冷峻的徐延明娘气,就乐不可支。姜煜一见我笑,又指着我:“倒没看出来瑞姑娘竟也玩儿的这么好。五局中竟胜了三局。我明哥还只是撇清自己不是狼人,瑞姑娘却机智地把祸水东引,哄着他们都怀疑我。妙哉妙哉。我看那传说中聪慧过人的卧龙先生也不过如此吧。”
  他说的是方才那局,我本是狼人,却故意把第一轮中唯一指证姜煜的繁青给绑了。噢,对了,解释一下,因为这里还是挺忌讳说死的,我便把规则里的杀死平民变成了绑走平民。然后我又在第二轮中故意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仿佛刚才繁青指证了姜煜是狼人。于是引得不明真相的大家纷纷指证了姜煜,导致他出局。
  我谦虚了一句:“不过是小技巧而已。”
  “诶诶,虽是小技巧,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这一点啊。我今儿才觉得这普普通通一游戏中竟有如此精妙的门道。”姜煜语气中充满了赞叹,目光浓烈如有一团火簇般。我慌忙别过脸不去看他。
  “是啊。小游戏里却有大智慧。说起来,惠安皇后才是最不简单的。只可惜一代名后却如此早逝。”徐延明感叹道。
  “最伤心的还是皇上吧。痛失爱妻啊。”姜煜摇了摇头。
  繁青的丫头蓉儿端上来了些点心和小食。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繁青这才适时而热情地请我们品尝。而我身旁本来欢喜而闹腾着的徐端敏却只是沉默地吃着东西。我有些不安,想着她也许也看到了刚才姜煜的神情。
  徐延明似乎是觉察到了我和徐端敏之间的不对劲,请了繁青弹琴一曲。
  一曲之后,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几个各自告辞。徐延明并没有和我们一道回徐家。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一下,麻将应该是不早于明朝才出现的。
  其实我很不会玩狼人杀这些的,老是输。。

  ☆、裂痕

  在回去的马车上,徐端敏沉默了很久。进城后她才开口:“姐姐不是想知道繁青姑娘吗?”
  “是啊,很好奇。不过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你都去过啦。她从前也是官家小姐,可是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入了乐籍。可是她从小便是益州有名的才女,诗乐俱通,性子好,模样也好,便得了姜大人青睐,特意为她置了宅子,却没给她脱了乐籍。她自比从前的薛涛,便给宅子取了听涛居的名字。听涛居清静,环境也好,四方有些头脸的人都喜欢去那里坐坐,繁青也都能把大家招待的很好。”
  原来是类似于雅妓的身份。难怪徐端敏不敢公然去听涛居,反而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虽然城中女子大多自恃身份不愿去听涛居。可我喜欢那里,第一次跟着二哥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里很放松也很好玩。”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孙弈秋和袁子珣几乎算是青梅竹马,等我穿来的时候他们俩已经互通心意了。这也直接导致,在我确定对袁子珣的感觉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我是他们的第三者。抢了孙弈秋的爱人,也不清楚袁子珣究竟爱的是孙弈秋还是我。这里也并不鼓励女子久居内院。未出阁的姑娘和已经嫁做□□的夫人都可自由出门上街,只是身份地位较高的或者比较传统保守的一般会戴上面纱。但就算如此,这里也毕竟是古代。不限制女人的出门自由不代表也能接受女人过多在外抛头露面,这也是我根本没考虑过开店做生意的原因。而繁青这样的雅妓,虽然不至于备受歧视,甚至在男人中有一定的认可度,但也不够资格与正经的女子平起平坐。
  “姐姐你不会告诉娘我们今天来了听涛居吧?”徐端敏幽幽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与我有了嫌隙。她一开始既然明目张胆地带了我来,必然是因为信任。现在却问出这样的话,想必是把姜煜的表现放在了心上。
  我只是回答道:“当然不会。”便没有多说其他。
  其实我理应跟她解释,撇清自己和姜煜的关系,本来我和他也只见过几面而已。可我就是不愿意。
  回房之后,春儿也小声嘟囔了几句。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在试图理清自己的情绪。
  我与徐端敏认识不过□□天而已,虽然这□□天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她也与我分享了她的秘密,可毕竟时间太短,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也没有那么牢固。她之前对我的信任,一部分是因为徐延明,一部分是因为我与她之前接触过的人都不太相同,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可是现在在她眼里,威胁已经产生。她会那么轻易动摇完全情有可原。而且她至少表现了出来,没有表面无事暗地里却记得清清楚楚,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对我而言,我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姑娘。她真实而活泼,没有心机,但也不笨。我在徐府的这段时间里觉得心里很平和,也有一种小幸福的温暖。我才真正坚信离开袁子珣,远离长安是很正确的选择。无疑,这些美好都是她这个人,以及我们之间融洽的相处带来的。可是一旦这种和平友好的相处模式被破坏,理想的生活也就不复存在。就算我单方面地试图去弥补,我也不认为能从根本上回到从前。我再怎么澄清自己,也无法阻止姜煜的行为。
  再加上,我虽欣赏她,却也并非无她不可。事实上,我与她和徐延明也并没有特别的亲近感。我在口头上叫敏儿和西龄,西龄是徐延明的字,但我在心里依然完整地称呼他们徐端敏和徐延明。如果维持从前的感觉的代价是在此之后不停地去修补,不停地澄清辩白,那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要一段平静的生活罢了。
  次日上午,我如往常一般教着徐端敏,她也如往常一样认真地学着。
  下午没有太阳,在院子里坐着冷飕飕的,我们于是把场地转移到了室内。徐端敏做着刺绣,我则拿了一本闲书坐在不远处。我看她一会拿起花绷子,一会又放下,一会看看我,一会又低着头,显然是怀着心事。我干脆放下了书。
  “敏儿,有什么想说吗?”
  她闻言,终于不再犹豫,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她神色很紧张的样子,紧紧咬着下唇,然后问我:“姐姐……你……喜欢季寅吗?”
  “我很欣赏姜小兄弟的性子。”
  她一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大概是在琢磨我这句没有明确说明是或否的回答。
  “别皱眉了。女孩子皱眉多了不好。”我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褶,然后平静地直视她,“我现在一点都不想那些风花雪月。所以无论是季寅还是你二哥,对我来说,都只是萍水相逢的友人罢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圈红红的,嗫嚅着说:“我知道了。都是我,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罢她就过来拉我的手。
  她着实是一朵正盛放着的牡丹,嬉笑时明艳娇媚,哀伤时也叫人垂怜。
  “什么小人君子的。孔夫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可见我们都不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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