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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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谣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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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吃荷心糕吧,太甜了,我出去漱个口。”按门第来说,琅邪庾氏的嫡女嫁与桓安绝对只能说是下嫁而不是高攀。庾文君对桓安有意,庾亮也没有那么深的等级观念,何况又与桓安交好,便也乐见其成。
  桓安吃了一块糕点,什么也没说,又吃了一块,喝了口茶。“你这荷心糕,若是配上龙井,可能更好。这碧螺春,意蕴还不够。”庾文君虽是受了指教,但心里却更开心,他是在认真品尝,而不是敷衍自己。
  “好的,我记下了。”庾文君坐在原本哥哥坐的地方,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坐在桓安的一侧。以后他们成了亲,每天都要并肩而坐,同桌而食,同榻而眠。想着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脸已经彻底红了起来。
  两人又捡了些日常的话随意说说,只是一个清淡平静,一个字字斟酌,心中难平。
  桓安喝完茶,随意问,“你今天怎么不去花灯节?”
  总不能说是知道你要来,特意留在家里,只为了见你一面吧。“花灯节不过就是花神赛,放水灯,猜灯谜,这么些年,我年年去,也不见新意,索性呆在家里,免得去大街上和人抢道。”
  “你是不想出去凑这份热闹,这和我倒是像。”桓安细细品茶,闲散自得的样子,庾文君却因为他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心内又波涛汹涌了。要不就在今晚上,和他挑明了吧。本来他两的事,哥哥肯定也有暗示,桓安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他的态度,自己也好有所打算。
  “安大哥,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可好?”
  桓安想装糊涂,只是说道,“这么美味的东西当然好了,只是那不是苦了玉田,每天要帮你跑腿?”
  若换了以前,庾文君也许就是笑笑,可今天她似乎打算要说个清清楚楚了,“我是说,我可以——”
  “公子!”炼红闯入,朝庾文君微微一颔首,“庾小姐对不起,炼红有急事,不得不闯入。”庾文君微微一笑示意没事,也不急在一时,等她走了再说不迟。炼红在桓安耳边耳语两句,桓安只和庾文君说府中有急事,便要走,“炼红,回府。”炼红尴尬道,“二小姐出府了!”桓安一时气结,便冲了出去。
  “安大哥!”庾文君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一样,心内一恸,喊了出来。
  桓安停住了脚步,文君一时窘迫,只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注意自己的安危!”桓安微微一点头,便和炼红施了轻功,离开了庾府。不多会,庾亮也进了屋子,还未等文君发问,他便先说,“桓府二小姐遇刺,我带人去支援,此事诡异,你不要出门,一是为了安全,二是打点府内上下,免得敌人声东击西。”庾亮说完便急着出了门。庾文君让贴身丫鬟茯苓吩咐下去全府戒严,折腾了一通,开始担心起来。这个桓府二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桓安已经三番四次被她的事情纠缠,还受过伤,自己必然要去见识一下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二小姐。现在只盼望哥哥和安大哥依旧平安就好。
  

  ☆、第十一章 患难与共

  “谣姐姐啊,怎么每次我们相遇都要遭遇追杀呀!”宋铭死命抱着受伤的司马裒,坐在血泊里,惊恐未定地朝着一边的莫谣说道。绿萝要护着王洛成,又要和一群黑衣人纠缠,已受了几处伤,渐渐露出败相来。还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帮手,看来打久了也不会是对手,只是和王洛成一起护着莫谣三人。
  莫谣并不吱声,低头细细查看着司马裒的伤势,他为她和宋铭挡了致命的一箭,箭虽然偏了,中了肩部,可是肩上有剧毒,黑血已经留了出来,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莫谣掏出腰间一直佩带着的荷包,为了救命,也顾不了许多了,便把冰心丸给他塞了进去,一边低头用嘴吸着毒血。
  “你忍忍。”
  司马裒额头渗着汗,看着莫谣一口口为自己吸毒。
  不顾自己安危救我的,居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妮子。
  没有多久,绿萝惊呼一声快走,剑已被打落,黑衣人人多势众,眼见着这边的几个帮手已经招架不住。一个黑衣人一剑朝着被打伤的绿萝刺了过去,王洛成身在远处,挥剑砍伤了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朝着绿萝的方向奔过去,可惜距离太远。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镖挡开了黑衣人的剑。
  “临风!”莫谣只知道临风擅长乐器,不知道他居然有这么高的武艺,应该和绿萝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临风一身素衣,有如谪人,连着飞出几只飞镖,挡开了黑衣人。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慢慢杀出了一条血路,交代如若带他们走。如若走到莫谣身边,混乱之际,莫谣等人并没有认出来她,她也没有像宋铭一样看到莫谣身上戴着的铃铛串,正领着他们走出去时。黑衣人突然方向一转,不再恋战,悉数朝莫谣这边袭来。因为带着受伤的司马裒,即便有几个帮手的保护,但是他们行动依旧不变,还没有彻底脱离圈子,就被黑衣人赶上了。只是时间这么一拖,庾亮带领的人和桓安等人都已经赶到。打乱了黑衣人的阵脚,因为庾亮带了大批人马,黑衣人寡不敌众,且打且退。见没有办法再接近莫谣,便打了个虚招逃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桓安从一边急忙跑过来,打量莫谣的伤势。莫谣已经顾不得和他闹脾气,只摇了摇头,“裒哥哥中箭了。”桓安这才注意到宋铭和王洛成护着的司马裒,大为诧异,这事临风来帮忙是情理之中,但是居然连王洛成和司马裒也牵扯了进来,司马睿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桓府的人死于非命,这事情就变得很难办了。见桓安异乎寻常的担忧,还有王洛成的表情,莫谣便猜出了几分,氏族大户关系本就是错综复杂,他们可能是认识的,急解释道,“我给他吃了救命的药,应该不会伤及性命。”沉默了一会,见桓安还是没有吱声,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桓安盯着莫谣看了半天,终究是泄了口气,掏出绢帕,替莫谣擦去嘴角的血。
  庾亮正在街尾调遣部下,只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隔了这么远几乎都要听不见,可是他却听见了,那是他日思夜想,不能释怀的声音。
  “临风,你怎么样?”如若扶起临风,他刚刚运用了几乎所有的内力,此时一下泄下来,气血有些不畅,直捂着胸口。
  他回头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瘦了,高了,变得娇媚动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见义勇为,开朗勇敢的农家女了,可他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不管再怎么变化,那个曾经日日夜夜照顾她两个月,那个和他相知相守三年的少女,他怎么都不会忘记。
  如若迎着他的目光,呆滞地站着,许久许久,久的忘记了扶着的临风,久的好像,一瞬间就是地老天荒。当初自己费尽一切力气都见不到的人,如今居然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临风淡淡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庾亮,突然明白了,原来就是他。顿时心中升起一种不祥之感,她执着三年,他枯守三年。她心中放不下他,他也不在乎,相信时间可以磨平一切,只是现在他看到她的表情时,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了。他即便拥有了她的人,她的心也不会属于她。可惜他满目的风霜,如若看不见,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远处站在巷尾的那个男子。
  “姑娘,扶临风去桓府吧!”桓安等人已经走在了前面,回头看到如若他们还呆滞地站在原地,出声说道。
  如梦初醒般,她低下了头,不再看他,迎着临风担忧复杂的眼光,轻轻说道,“我们走吧。”
  临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好。”
  庾亮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紧张,没有担忧,没有愤怒,没有一丝情感,只是这样看着自己,然后扶着别的男人离开。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日日想着她,她为了苟活逢迎那些匪寇,他相信只是缓兵之计,等着她来解释,却收到了她与自己恩断义绝的消息。她还为了钱拿他们的关系来威胁他的父。却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拿着钱就消失了,如今却又出现在了建康,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她对他根本不屑一顾,他何必做这些事,就因为他觉得是那些匪寇破坏了一切,不是她甘愿的,他三年来剿尽天下匪徒,受了多少伤,多少苦,她可知道?他也曾自暴自弃,搞出很多荒唐事,以为她多少会难过或者愤怒,如今回来了,他也找到她了,可是一切,她似乎都已经不在乎了,凭什么,明明是她伤害了他,他受尽磨难,她却可以活的这么开心!
  想到这里,一时气结,他感觉心要被掏出来般痛,身体支撑不住就要倒下去,勉强着用剑撑住了身体,身边的侍从忙扶着他,“大人!”
  “暗夜,没事,只是些内伤。让下人去桓府通知一声,扶我回去吧。”他盯着如若消失的方向,慢慢握紧了拳头。
  

  ☆、第十二章 花前月下

为了方便照料,众人都回了桓府。这自然是桓安的意思,司马裒为了莫谣之事受了重伤,自己自然是要负责,桓府有最好的大夫,最好是能快点好起来,司马府不要追究,否则这事情确实有些棘手。莫谣才来建康,却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临风是桓安的挚友,如若随着临风,自然也来了。侍女们毫无慌张之色,忙进忙出,却是井然有序,似乎是总有所准备。好一阵子后,桓府才慢慢平静下来。除了司马裒,大家受伤都不是很严重,清洗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包扎一下便可以了。虽然他服了冰心丸,此刻依旧是昏迷。桓安特意叫来了相如为司马裒诊治,其他人都在花厅喝茶休息,宋铭和莫谣却说一定要守在司马裒身边。王洛成面有不快,但司马裒危在旦夕,他当然不好顾虑别的什么。
  相如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大叔,莫谣本不以为然,看了他施针的手法才暗暗称奇,自己虽然是阿木师傅手把手的教,可是要找准这些穴位,又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却是要下好大一番功夫。相如却是拿起针就布施下去,仔细看来,没有一处错误。不过相如的针法比阿木师傅的要稳重保守的多,这样减少失误,却也不甚能立马见效。莫谣想出声,看了看一旁一脸严肃的桓安,觉得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毕竟是一条人命,自然保险些好,再说有冰心丸护住他的心脉,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只说道,“我在花神赛上遇到了他们,本来只是一面之交,却在巷口遭遇打劫的,然后他们就出手帮了我。这个司马哥哥是为我挡了一箭,才如此的。”
  “哼,打劫?”桓安见相如收了针,朝他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招招致命。”
  莫谣疑惑,看着桓安,他却看着自己说,“没什么,你以后不要轻易出门。”
  莫谣点点头,因着青姐姐对她灌输的想法,她对桓安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不过他前后额反差倒是让自己一头雾水,桓安很少说让她听不懂的话,按照她的理解来说,所有人一说让自己听不懂的话时,要么就是有事情要瞒着她,大事要发生,要么就是她干了什么错事,桓安准备要发作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桓安抬起头说道,“去花厅呆着,别妨碍司马裒休息。”便催促着莫谣出了门,言语是从未有过的严苛,莫谣退出来又听的他吩咐守在门外的炼红:“派人快马通知司马将军此事。”“是。”炼红正要离去,桓安又说道,“等等,告知司马将军,司马裒已无大碍,修养些日子即可。”炼红才离去。
  “你还穿着这身衣服,想干什么?”桓安撂下一句话,从自己身边走出。莫谣看着自己的穿着,啊,本来以为可以成功离开,特意换了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他发现自己要逃跑,害的他和青姐姐没有见面的机会,肯定招惹他不开心了。
  莫谣在伺候桓安起居的丫鬟山药的服侍下换了行头,一件蓝丝带缀花百褶裙,亮丽跳脱,更显得自己活泼可爱了。山药这个丫头,不像炼红一直跟在桓安身边,脾气倒是很大,跟了桓安,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桓安,桓安吩咐了要给莫谣换身衣服,直接就把她拉到厢房把衣服扒了,吓坏了她。来桓府快一个月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丫头们就够让莫谣受得了。再加上一个阴晴不定的桓安,这日子真的苦不堪言。不过今日因刺客一事,结识了王洛成和司马裒两个拔刀相助的好友,要是以后有他们为伴,说不定能多点乐趣。
  花厅
  那个巨大的树墩桌边,坐满了人,临风正坐着调息,享用着如若给他端上的通气的药汤,宋铭则坐在王洛成身边,正被王洛成缠着问东问西,小脸儿忽红忽白的。绿萝受了伤,半躺在一边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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