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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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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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宋青扇窘迫地笑了笑,试着转开话题,“不过小老头,你怎么成了留仙居的酿酒师了,当年朝鹤楼大价钱请你你都不干。”
  万俟信也没有多纠结,只是喝着酒,大笑,“年纪大了,做什么事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哪里需要原因。”
  似乎是觉得万俟信说的有道理,宋青扇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十一姑娘怎么不在园子里,我可专门给她送了百花酿。”万俟信有些疑惑,准确的说来,昨天没看到十一姑娘和宋青扇一起来留仙居,他就很疑惑了。
  宋青扇叹了口气,颇为惆怅,“出了些事情,说来话长。”
  等这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坛中的酒也见了底,宋青扇也丝毫不见外,马上开封了另一坛。
  “诶欸欸,这是留给十一姑娘的,不能……”万俟信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酒就已经进了宋青扇的嘴里,喝了一口还砸吧砸吧嘴,摇头晃脑,“行啊小老头,我们朋友一场,你倒是把好酒留给了女人。”
  “不是所有人都和宋青扇一样只惦记女人的,”万俟信没好气地呛声,哎,看来欠十一姑娘的酒只能下次再还了,只是现在天也冷了,去哪里找百花……
  “诶,诶!”宋青扇拿手在万俟信的眼前晃了晃,嘟囔着,“不会就喝了口酒就把你喝傻了吧。”
  万俟信白了一眼,“呸,破扇子就是不会说话,你才傻了呢。”
  “我没傻,就是有些好奇,”宋青扇抱着酒坛站了起来,有模有样地皱着眉头,“怎么十一姑娘出了事儿,没一个人着急的?岳如柏也是,水迎风也是,连你也是这样。”
  “那是因为啊,”万俟信眯了眯眼,一下子抢过那坛百花酿也喝了一大口,“就算是你宋青扇出了事,十一姑娘也不会有事儿!”
  宋青扇不服气地嘁了一声,表达了内心的不满,“怎么说?”
  “善人终有善报,”万俟信叹了口气,装做一副担心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倒是一天只做混账事的宋青扇,要当心哦。”
  宋青扇撇了撇嘴,瞅准时机又抢回了酒坛子,死死抱在胸口,生怕又被抢了去,嘴里还嚷嚷着,“善人还不是得我这个只做混账事的人去救。”
  瞎扯够了,酒也喝够了,宋青扇和万俟信都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
  “破扇子,你叹什么气?”
  “小老头,你又叹什么气?”
  “我在想着去哪里集齐百花再酿一坛酒。”
  “哎,我在想要从哪里着手救人。”
  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皱着眉头都在绞尽脑汁想着什么,突然两人神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只见一把匕首飞速地划破窗纱直向堂中飞来。
  万俟信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一个踏步上前,双指夹住闪着寒光的匕首,大嚷着,“哪儿来的龟孙子,你爷爷我在这儿也敢放暗器,不想活了是吧!”说着,正打算施展轻功追出去,却硬是被宋青扇拦下了。
  “别追了,追回个孙子来你还得养着他,多费劲。”
  万俟信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回过头去看被自己接住的暗器,是一把短匕首,上面还附着一张绯色的请帖。
  三日后,万客来,话旧事。
  “看来我有着手点了。”
  万俟信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说得上是有些沮丧,“恭喜你了,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青扇拍了拍万俟信的肩,洋洋得意,“你的事儿还不简单?十一姑娘的园子里有的是花,怎么也凑得齐你的百花酿了。”
  “也对也对,”万俟信点了点头,可是突然又变了脸色,“不对不对,我酿这酒本就是为了还十一姑娘的人情,可摘了她园子里的花,不是又欠了个人情?”
  万俟信还想再与宋青扇讨论讨论,转身却发现,身后的酒鬼早就抱着他那坛百花酿消失无踪了。
  “破扇子就是破扇子,果然整天只做混账事。”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8

  ☆、宾客齐来

  在春园的几天都很是平静,可惜这平静终究持续不到最后一天。
  宋青扇推开“惊蛰”间房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焦虑,但马上,他便舒了口气。
  倒是灵秀,哼着曲子,看见这幅模样的宋青扇,她有些愣住了,“宋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没事就好,”宋青扇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静静坐着。
  灵秀虽心中有疑问,但也没有急着问,只轻轻地哼着曲,执笔在纸上涂改着词句。
  直到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宋青扇才打开他的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说道,“刚刚小楼被人闯了进来。”
  “小楼?”灵秀问了一句,大概就是园中那唯一的楼吧,只是,为什么有人闯去那里?
  “嗯,”宋青扇点了点头,“那里是十一姑娘的住处,也是她的书房,敞开门的,正是书房。”
  有人闯去了书房,灵秀刚想问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在留仙居他们说过的话,“为了,江湖册?”
  “不错,”宋青扇点了点头,“书房没有被翻找过,可见是十一姑娘告诉了他们确切的位置。”
  灵秀还有些不明白,刚想问出口,却被人打断了。
  岳如柏进来的时候还气喘的厉害,“跟丢了。”他直接对着宋青扇说,还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宋青扇沉默片刻,只是笑了笑,“跟丢了也无妨,反正,也快知道了。”
  “你怎么没叫水迎风去,”岳如柏也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他要是追了上去,肯定能追到。”
  “他要是追了上去,那人就必死无疑了。”宋青扇笑道,“更何况,这是他雷打不动的练剑时辰,我哪敢去搅扰他?”
  “在春园练剑?”岳如柏有些讶异,随即又笑了笑,“也对,他是水迎风,在哪儿都敢练剑。”
  “非也非也,”宋青扇忍着笑,道,“要说有什么地方水迎风不会在那里练剑,那就只有春园了。”
  看着岳如柏的不解,他道,“世上最不能惹的,就是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十一姑娘的春园,是不允许人拿来练剑的,这个传统,连水迎风都不会打破,因为他欠十一姑娘人情,很多很多人情。
  “那他去哪了?”岳如柏问道,“晚些时候就该去万客来了。”
  “急什么,”宋青扇倒了杯茶,“他去了留仙居,有万俟老头陪着他,又能练剑还能喝酒,他可惬意多了。”
  “论惬意,谁能比宋青扇还惬意。”忽而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待走近,才发现是一个老者,须发都有些斑白,可从走路的样子可见其身子骨仍然健朗。
  宋青扇起身作了个揖,笑道,“原来是谢老板,真是许久不见。”
  谢恭只是笑道,“还不是你折扇客太忙,竟也没时间来看看我这老头。”
  宋青扇只是笑了笑不多话,本想和人出去说话以免扰了灵秀的清净,转而发现灵秀早就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宋青扇不禁莞尔。
  “谢老板怎么来了春园?”宋青扇问道。
  “自然不是来找你的,”此话一出,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待笑完,谢恭才正色道,“我是来寻十一姑娘的。”
  “谢老板恐怕要失望了,十一姑娘不在。”宋青扇轻笑,说道。
  却不想谢恭的笑脸骤然变了,神色严肃,嘴里嘟囔着什么,还一个劲儿摇头。
  “怎么?”
  谢恭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几日前曾来见过十一姑娘,烦她告诉我一件事儿,可她却让晚些时候再来,等我晚来的时候她已不在园中,我等到今日,实在不能等了,她竟然还不在园中?”
  宋青扇皱了皱眉,问道,“谢老板想问的是什么事?在下或许知道。”
  谢恭犹豫了一下,似乎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绯色请帖,叹了口气,“就是这件事。”
  “我想知道,这请帖究竟是谁发来的。”
  “十一姑娘知道是谁么?”岳如柏问道,总觉得有些奇怪。
  谢恭只是摇了摇头,“她并没告诉我。”
  “不论是谁,今晚总该知道了。”宋青扇嘴边牵起一个笑,一个岳如柏格外熟悉的笑容。
  “二位也要一同去?”谢恭问了问,似有欣喜,看到两个人都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又轻松了几分,“那我要去告诉老王,有你们二位,也算是安全点。”
  “王老板也收到帖子了?”宋青扇好奇道。
  “是啊,”谢恭点了点头,“那我先告辞了,晚些时候再见。”
  “慢走。”
  宋青扇坐下后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岳如柏也只是一直喝着杯里的茶水,倒是灵秀,这个时候偷偷探了探头,似乎是在打量什么。
  “他走了,出来吧。”宋青扇并没有回头,却似乎是知道灵秀的动作,轻声道,“你刚刚其实不必走开的。”
  灵秀暗自吐了吐舌头,“有我在肯定会让谢老板不自在的,毕竟我是外人。”
  宋青扇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支起一只手斜靠在桌子上,“灵秀姑娘的新曲可是写好了?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听一曲?”
  灵秀笑出了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也坐到了桌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
  青山隐,水苍茫,
  孤客登孤楼,无由惹闲愁。
  回首时,思意难,
  客女唱客曲,凭谁知旧舞。
  总不过天地一片白云间,处处见故城。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9

  ☆、百里旧事

  依旧是沿着上次的那条密道通往万客来,只不过这一次,宋青扇身边的倒不是水迎风,而是岳如柏和灵秀。
  岳如柏早已经开始抱怨着水迎风怎么还不来,倒是宋青扇摇了摇头,“岳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唠叨了。”
  “岳公子从今日出春园开始,就变得话多了。”灵秀这几天待久了,也变得随性了很多。倒是岳如柏,被二人打趣之后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这一次万客来倒不似上回那般设了赌局唱着小曲,只是简单地备了桌椅和茶水。
  “破扇子,你身边红颜倒没少过啊,”突然有人大笑几声走近,“上回的琉方姑娘哪去了?”
  来人正是万俟信,他手中自备了坛好酒,也不管宋青扇微窘的脸色,自顾自打趣道。
  “咳,”宋青扇看了眼在偷笑的灵秀,道,“我和琉方姑娘可没什么,小老头别瞎说。”而万俟信那满脸的揶揄之色更是让宋青扇无力,完了,是解释不清楚了。琉方姑娘他不过见了一次,还是因为她找的他,就是见了琉方,他才得到了这么一张请帖,才卷入这件事的,真是冤枉啊。
  “咦,”万俟信突然盯着灵秀不放,“这小丫头看着眼熟啊。”
  闻言,灵秀笑了笑,“小女灵秀,也是在留仙居唱小曲的,不曾想您竟然记得。”她为了生计,不得不在好几家酒楼茶馆唱小曲,只是说话时落落大方,也不见有什么扭捏的神态,倒是更让人喜欢。
  “哈哈,老头我别的不好,就鼻子和脑子好使,”万俟信笑了笑,“记得你不奇怪,不奇怪。”
  “看,”岳如柏突然凑过来指了指台上,神色有些凝重,“该是要开始了。”
  原本请来暖场在台上唱着戏的人已经瑟瑟地退到一边,一个身着玄衣带着面具的人走到了中间,轻轻拍了拍手掌,忽而四周就出现了许多和他穿着一样的人站着。
  “今日各位赏光来此,在下不甚感激。”沉沉的声音响起,眸光透过面具扫了扫四下,竟是突然带起笑意,“想必大家都知道当年百里城一案罢。”
  “什么百里城一案,不过是你爹血洗全族再无能自尽罢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做声,“想不到百里长安的儿子也不过是鼠辈,竟……”
  话音未落,那人却倒了下去,一剑封喉,却没有人看到出手的人是谁。
  “该死。”
  “我父亲本就是被冤死,死后还被你们这些不明真相的人泼脏水,你们说是不是该死。”
  “悠悠众口难堵,难道少侠就不知道么。”谢恭依旧是那副样子,脸上有些痛惜,“百里长安误入歧途本就可惜,少侠不要一错再错。”
  “误入歧途?”男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分明是被人陷害。”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旧书,狂乱地翻至一页,“江湖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有两个人血洗百里城,并陷害给我父亲,而这两个人……”
  男子轻轻笑出了声,手指前方,“就是你们王谢二人。”
  话音刚落,又是一剑封喉。
  谢恭只觉得剑光一闪迷了眼睛,等再能看见眼前景物时,却觉得脸上一片温热,偏过头,就看到身边倒下去的好友的尸体。
  “王兄,你,你……”谢恭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闪,只是并没有如同预料中那般丧了性命,离喉间只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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