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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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花-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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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同岁,今年刚大学毕业,一身名牌衣,稍胖,有程亮的发型,多少有点紧凑的五官,不难看也不好看,是众多公子哥儿中的一员。李珂就是这么感觉的。就是他言谈些许浮夸,李珂都能体谅,这么年轻的副总,你总得让他嘚瑟。
  他们在姨妈家见得面。姨妈说你俩找个地方喝个茶咖啡什么的聊聊天,李珂想拒绝说在家里就好,赵一斌却很痛快,站起来拉着李珂就走。李珂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店,赵一斌看上去却很熟悉和前台打招呼,很快安排下一个小包间,没想到还有西餐,他们要了两份牛排,两杯果汁。
  赵一斌开口:“我之前谈过一些女朋友,我爸不同意,他认准了非要我找个政府机关上班的,我也没办法。”他耸肩,故作无可奈何状。
  “赵一斌,”李珂接他的话,“如果上班的就是没有你喜欢的那种,莫非你也从了你爹!”
  赵一斌一愣,笑道:“你说话抬杠啊!不断地相亲啊,总会有对上的那个吧!”
  “也是,撒网总有鱼的。”李珂低着头把插好的肉塞进嘴里。
  赵一斌大笑:“知道吧,我之前就认识你。高中时,你比我高一届,天天扎着个大马尾走起路来晃悠的让人眼晕。”
  李珂抬头瞪眼:“真的吗?认识我?不会那时看上我了吧?”
  赵一斌正喝着果汁,然后笑喷:“李珂,你是千娇百媚啊还是倾国倾城?我凭什么看上你?”
  两人这一掐,倒让李珂放松下来。大笑:“最好你别看上我,我求之不得!”
  赵一斌张着嘴:“李珂,你这是啥话?你不是来相亲的,你是来搅局的?”
  李珂说:“赵大副总,我哪敢!我是觉得你那赵夫人怎么着也得是西施的肩貂蝉的眼玉环的嘴昭君的腰,不沉鱼落雁也得闭月羞花啊!我,区区平凡小女子,怎能有非分之想!” 
  赵一斌停下手里的刀叉,往后仰在沙发背上:“你这那是区区小女子?活活是个铁嘴铜牙纪晓岚啊!”
  然后,俩人碰杯。接下来,气氛轻松活跃了许多。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包间。路过大厅,大厅里人声喧哗,一些散桌上坐满了吃饭的客人。拐角处是卫生间,赵一斌让李珂稍等他一下,进了卫生间。李珂往墙边一靠抬头看吊灯装饰。从卫生间出来一个人,不是赵一斌——是上官伟。
  他们都一惊,没想到在这碰到。上官伟甩着刚洗的手过来,李珂开始心跳加速,上官伟脸红通通的,看上去喝了酒。“李珂,在这吃饭?”他路过她时停下。“嗯,是。我——”李珂不知说什么。
  “走了,李珂。”赵一斌出来了,喊她。
  “我——”她还是不知该说什么,“我先走了!”李珂匆匆望了上官伟一眼,转身跟赵一斌一前一后离开。
  上官伟收回望着他们的目光,进了个包间。包间内是云镇的书记、镇长和另外几个班子成员,大家都聚在一起给上官伟送行,碍于情面,他还真多喝了几杯。司机小王送他回家时,他在门前的花池里吐得翻江倒海,肠子都快出来了。
  之后几天,李珂一直寻思着给上官伟发个短信,解释一下那天晚上她和赵一斌在一起之事,但又觉得这种事越解释越麻烦,干脆沉默。上官伟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估计新到岗位忙得不可开交。赵一斌倒是给她打过两次电话约她下班吃饭,她都以需住在乡里值班为由拒绝。母亲和姨妈都逼着问她对赵一斌的感觉,她含糊其辞说还不错。母亲和姨妈都很高兴,觉得有戏。李珂知道她们误会了“还不错”的意思,但也没解释,她觉得如果说对赵一斌不满意,母亲和姨妈就会连珠炮的再让她见什么张一斌、李一斌的,她受得了?不过,拿人家赵一斌做挡箭牌好像有点不仁义,李珂想。
  于是,当赵一斌第三次打电话来时,她故作娇滴滴地说:“赵大副总,咱俩一见面就是那种不对付的人,所以你还是调整方向主攻下一位呗!别浪费时间和我吃啥饭了!再也不见哩!”她正要放下电话,办公室门响了,赵一斌推门进来。李珂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咋来了?”
  赵一斌不请自坐,翘着二郎腿,玩弄着车钥匙:“李大小姐,镇政府是你家的,?不能来啊!”
  “不,不是——你当然能来,可——”李珂不知如何措辞。
  “可什么可,知道你叫李珂!”赵一斌站起来,围着办公室转了圈,“我说,这政府办公室也够艰苦的,怎么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打扮!”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政府,怎能像你们资本家一样,不管工人疾苦,倒先把自己的窝侍弄光鲜亮丽的。”李珂坐下反唇相讥。
  赵一斌笑:“你这小妮子吃枪药了吧?来者皆是客,这就是你们政府同志的待客之道?”赵一斌一脸坏笑看李珂。
  李珂起身用纸杯子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请喝!小心别烫着,到时别怪政府干部没有安全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拥抱

  那天,李珂不得已跟着赵一斌的车回城里,否则他就不走。但没有跟他去吃饭,说要去看一个病号同事。母亲得知是赵一斌接她回来的十分欢喜,说人家到门上了就该请人家来坐坐。李珂没言语低头吃饭。干爸回来了,母亲去照应干爸,她吃过饭便走了出来。
  她想给上官伟打电话,拿出手机又放进了包里。她有点怨气,这好几天了他怎么忙也得和她联系下啊。越这样想,就想绷着劲等他先和她联系。才七点多钟,她打算去看看方凯,她拦了辆车,七八分钟的车程便到了他家胡同门口。她往里走,却发现有辆熟悉的车在方凯家门口——是上官伟的,她有些纳闷,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她敲门,方凯的母亲开门,热情地招呼她进来。方母说小时候认得李珂,这多年不见了,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还说方凯的三姐和三姐夫来看方凯了,正在他屋里说话呢。又说那天谢谢她给方凯送药来!
  李珂客气着说:“阿姨,我和方凯是同学,现在又是同事,他在单位老照顾我,我给他送药是应该的,你别客气!”
  李珂在客厅沙发上刚坐下,方凯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出来了,他旁边还有两个人,竟然是上官伟和方玉娟。
  李珂愣了,立即站起来:“上官书记——方姐,你也来了!”
  一向寡言沉稳的上官伟多少有些尴尬,李珂敏锐地感觉到这点,却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听说方凯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上官伟说。
  “这个方凯,独自在家受伤也不给我打电话,我是医生啊,你不找我找谁啊!这不,我们刚才吃饭说起这事,就一商量过来看看了……”方玉娟搭话。
  李珂明白了方母说的“三姐、三姐夫”原来指他们。上官伟听方玉娟一说,脸立刻变了色,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珂一眼,李珂根本都不看他,热情地问方凯的伤情,方凯看得出李珂的情绪有些波动。
  方玉娟说:“上官,要不我们先走吧,让他们同学拉拉呱。”上官伟没应声,但开始往外走。方母热情地去送。
  方凯看了李珂一眼,李珂的脸煞白。“咋了,这幅表情!”方凯摆手让她坐:“看情况是我三姐看上上官书记了,穷追不舍,都去过人家了。”
  李珂紧盯着方凯,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三姐、三姐夫?”方凯一脸无辜:“我也不清楚,什么三姐、三姐夫,你别听我妈瞎说!”
  方母回来了,笑如展开的菊花,招呼李珂吃瓜子。方凯说:“妈,你去房间吧,我们聊点工作上的事。”方母忙站起身:“好、好,你们聊。李珂,来阿姨这儿别客气!”
  他们都看着方母进了房间,回过头来,竟也不知说什么。李珂满脸惆怅。方凯一副深思状:“你也别多想,上官书记不是那种轻浮的人,说和你好又和别人有挂扯——我三姐是个心思重的人,感情上一直孤独,碰见个中意的了,肯定是用心了!”
  “那是你三姐的事,可上官伟就这么积极配合吗?一次也不联系我,竟然和她去吃饭!”李珂有点气恼,心底隐隐的痛泛上来。方凯不再言语,让李珂帮她把水端过来,一口气喝干了杯子。
  李珂回家,心里堵着一团棉套般呼吸难以通畅。她走到胡同口张望来往车辆,准备打车。这才发现胡同拐角处一硕大的白杨树下,上官伟的车停在那儿,他倚着车门在抽烟。来回的灯光闪在他脸上,枝干婆娑的树影映在他脸上,指尖的烟火忽明忽暗在他脸上,跃动,他茕茕孑立在那儿,似一副沉静的画,却幽深、悠远,让人梦幻。李珂心一下子疼了,抛下了一切的矜持、赌气、猜疑、困惑,朝他走去——
  上官伟转头看到了她,扔掉了手里的烟,不动,等待她像只鸟儿般扑来。
  还有一步之遥时,李珂停住脚步,还没能容得她多想,他有力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揽了过去,揽进了他的胸膛里。李珂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似乎满腹的委屈都化作涩涩的泪水混搅着他的汗液淌了出来。他结实的胳膊拖着她的腰,他们紧紧拥抱,谁也没有言语。 
  上官伟送她回家。车开的极其慢,对于两个人来说似乎期待时间就此停止,停止在彼此存在心无旁骛的此刻。“李珂,方玉娟的事你不要多想,我会慢慢处理好的。倒是你,别和你妈置气,你要理解她——我想,无论让谁看我们俩在一起都会觉的你可吃了大亏!”快到李珂家时,上官伟对她说。李珂歪过头,深情地看他:“爱情又不是贸易,什么吃亏赚便宜的,你俗不俗!”上官伟笑:“我俗——你不俗就行!”他停了下又说:“但,我怕你太苦了自己!”“你只要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就行,这几天你也不联系我,我怕打扰你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可我心煎熬啊!”李珂嘟囔。
  “多少次都想和你联系,但焦头烂额的,不知说什么?再就是怕你正在约会着,不是打扰你吗?”上官伟幽幽地说。
  “约会?”李珂大笑,“哈哈,我们的上官书记也会吃醋啊!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他呢?”上官伟转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摸了她的头,“傻瓜,我是不在乎他,可我在乎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游虫

  小区门口,李珂下车后才看清母亲站在路灯下等她,这才看到手机上有母亲的未接电话。她心里咯噔了下,见上官伟车已经开走,定了下神走向母亲,说是同事送她过来的,他们一起去看方凯来。母亲诧异地看了看驶离的车,又看了眼李珂,李珂避开母亲的直视挽着她的胳膊回家,才觉得母亲似乎比以往更瘦了些。
  此时,开着车的上官伟思绪很复杂。李珂是他心底的一汪春水,融解他内心的坚冰,洗去他心的茧壳,给予他生命的激情。但,他怎么努力才能真正拥有她呢?
  是的,他要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必须和方玉娟说清楚,他心有所属。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感情能让她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这在方玉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些日子,她和田芳走得特别近。她不但在田芳的怂恿下又去了上官伟的家,还在上官伟调任一事助燃了一把。其实,县里为加大项目建设力度,成立项目办选代理主任一事,在上官伟还在北京时就已经开始,上官伟在李金强的力荐下成为三个人选之一,这些消息都是从田芳哪里听来的。方玉娟上了心,想起父亲和前县委书记关系很好,父亲曾亲自主刀救过他母亲的命,现已在市里任职,但过年节时还有来往。便向父亲开口让市领导帮忙说说话,父亲起初不肯,说我们的友谊很深刻,很纯洁,这不是徇私情吗?再说你们这不还没确立关系吗?谁知,方玉娟一下子翻了脸:“我就不是你们生的,你们看不得我好!”说完便开始哭唧唧的,老母亲过来赶快打圆场:“老方,你就打个电话,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何苦让闺女伤心呢!”
  最终上官伟顺利调任项目办代理主任,由副科提拔为正科。不能说是因为方父给老友打电话的缘故,可这又撇不清的。田芳在上官伟面前就声严厉色地说过:“上官啊,你这次升迁可得感谢人家玉娟,是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软了他爹的心,才给你求来的。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上官伟一听,着实不是滋味,也有点说不清楚。但有一点确定:李金强书记真是为了他的进步操了很多心。他从心眼里感谢他们一家,所以田芳说话,上官伟只能点头。
  那天,方玉娟给他打电话,上官伟便约了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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