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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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天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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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珍擦干眼泪,看着贤妃,道:“你真的确定,那是赤焰掌?”

    贤妃点了点头,佩服皇后的心智,说道:“我父亲当年随太上皇征战赤焰国的时候,也曾被赤焰国的国主打过一掌,浑身如火烧一般,掌印也是如此,幸好有位神医给了他药方,他才能得以保命,不过他老人家现在还时不时发作,要用那药才能好。”

    正说着,荳官拿了药来,贤妃立刻给文渊服下,果然,文渊的体温渐渐下降了一些。

    一珍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然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贤妃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佩服有胆识和智慧的女人,而皇后你就是这样的女人,我父亲常说,皇上有你的辅助,的确是梁国之福。就拿这次治水来说,就连我父亲都没有那样的魄力和智谋,那么快就控制了局面,大胆的提拔新人。虽然有人说那是为了保相,但我父亲明白,那不过是娘娘你知人善任罢了。”她言语间的钦佩,是装不出来的。

    一珍苦笑一声,又看了看兰儿的尸体,对王富贵说道:“兰儿的尸体,尽快处理掉,本宫不想让别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王富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娘娘,您不想让别人知道,兰儿姑娘死的冤枉啊!”

    一珍冷笑道:“你以为说了就有用吗?谁会相信?安若怡会武功,谁会相信!”

    众人不语,贤妃看着文渊,说:“至少,还有一个活口。”

    等到文渊醒了,也许他所说出的话,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珍摇头,无奈的说:“可惜,他曾是庾相的人。”

    皇上对庾相积怨太深,对怀苏更是如此,何况文渊是怀苏的伴读,若不是治水有功,他早就随怀苏一同流放了,他说的话,皇上未必就会相信啊!

    “这么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贤妃皱眉问道。

    一珍握紧双拳,眼中含泪,目光如毒,咬着牙说道:“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找出她的秘密,我一定会给兰儿报仇!”

    夜色清明,初夏的夜晚,朦胧、静谧、美好,凉飕飕的晚风拂过还未开花的荷叶,摇曳着湖面碧波涟漪。如鼓点的蛙声,如琴弦的虫吟。

    有人却在这样悠远的夜离去……

    采叶耐心的帮兰儿擦拭着身子,她已不再流泪,面容和眼神都异常的坚强。她一边擦拭着兰儿渐渐冰冷的尸体,一边说:“从齐国来的这么多人,亲近的就我们几个,雪女走了,你也死了,就剩下我和阿罗。你常说和我不一样,没从小跟着主子,可是心却是一样的,一样的对主子忠心耿耿!你常故意闹出些笑话来让主子开心,我们常逗你,你也不恼……雪女走了,你比我们都难受,你说她常照顾着你……如今,也不等她见你一面就……你放心,你的仇,我们都会帮你报的!”

    小连子和小路子走上前来,泣道:“姐姐放开些手把,奴才们要把兰儿姐姐的尸体运出宫去,找间庙安起来,不然,只能扔到乱葬岗去。”

    采叶点点头,又看了兰儿一眼,这才别过头,不忍再看。

    文渊还没有醒,但贤妃说他的伤势稳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桓知秋来看过,吃了一惊,他说从未见过这样的伤,诊脉之后,开了一些药方匆匆离去,说是要查些典籍才能对症下药。

    第二天在朝堂上,邢风任命了原参知政事谭大人为右相,中书令为左相。原本以为庾相一走,枢密使陆大人胜券在握,谁知道竟让谭大人沾了光。

    陆大人和惠妃不免有所抱怨,而一珍却淡然处之,因为旁人都不知道,其实谭大人早就在暗中成为皇后一派了。伴随着谭担任的暗中支持,贤妃和淑妃也慢慢向皇后靠拢,后宫的形势,渐渐就要被皇后控制。

    安若怡觉察到这一点,但她并不急躁,反而很是悠闲,仿佛胜券在握,只等致命一击击中,便可永远除去心腹大患似的。

    文渊在秘密调养期间,渐渐好转,在他清醒的时候,他知道了兰儿的死讯,并不十分惊讶,只是悲痛的说:“她是为了救我……”

    然后,他断断续续的说出那天晚上再关雎宫无意间得知的秘密,而这秘密被一珍听到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脚下不稳,差点摔倒。文渊痛心疾首的说出那些话,众人无不惊异,而一珍,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愤怒,愤怒到足以立刻就想去杀了邢风

奸计(三)

    “原来从一开始,皇上就没有打算让皇后怀孕,所以才命人在皇后床上的香包里,放入麝香。桓院判就是皇上的人,从皇后的饮食中得知,皇后已经怀孕,而她自己却不知道,所以假借冯昭仪的事,让皇后接触麝香,如果不是桓知秋出手相救,此胎恐怕就保不住了。其实在皇后日常服用的保胎药里,桓院判授命加入一种药材,这种药材看上去是补身子的,但是长期服用,药性就会留在身体里,当遇到一种食材,两者就会相冲,毒性爆发的十分猛烈。若不是桓知秋,皇后很可能一尸两命。而那种食材,就是如太妃那晚请客时,里面的一道菜。如太妃,除了皇帝,还能被谁指使?皇上一心不想皇后平安生下孩子,不想让小皇子成为太子,甚至……想除去皇后……”

    文渊一口气说出这些,喘了会儿气,又说道:“这些,都是我和兰儿无意间听到安贵妃和她的亲信墨纹所说的话,甚至还有如太妃……”

    一珍静静的听完,虽然表面上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她的心里,仿佛有一把钢刀,在狠狠剜着她的心,一边流血,还一边撒盐。

    “本宫不明白的是,就算你和兰儿知道这些,不至于被她杀人灭口!”激怒之下的她,还是有些清醒的,很快就认识到事情的不对。

    “因为,”文渊深吸一口气,“安若怡的身份……非常的可疑,宫中藏着一名高手,这名高手,对此提到了……赤焰国,并且,称呼她为……少主!”

    “是这个高手打伤你的还是安若怡?”

    “那个高手发现了我们,安若怡命令他下了狠手,兰儿替我挡了一掌……我真是没用……”说到这里,他又恼恨的抽泣起来。

    一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强的说道:“没事的,兰儿希望你活着,她宁愿舍掉自己的命也希望你活着……你不要辜负她……不要。”

    文渊点了点头,看着皇后苍白的脸,知道她心里受不了。但是,事实总有公布于世的那天,早一天知道,也能早一点了结。

    “从今以后,本宫,和邢风势不两立!”一珍握紧拳头,指甲陷进了皮肉里,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她在心中反复的呐喊着:邢风,你欠我一条命!你欠我的!

    寂静的初夏早晨,文渊的伤势好转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心存报仇的愿望,所以他恢复的特别快。

    晨昏定省时,安若怡好像没事人似的过来请安,她挺着个大肚子,脸上依旧是那淡然的微笑,对谁都和蔼客气的模样儿。

    水灵灵和甜儿不知情由的和她说笑着,而其他人则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皇后似笑非笑的坐着,心里却有种难以克制的怒火,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抽出悬挂在那里的龙泉宝剑,一剑结果了这贱人!

    “怎么瞧着皇后妹妹的脸色不大好呢?是不是最近太操劳了?对了,听说您的七弟和皎月时常到宫外去玩耍,如太妃常和我说,好好的一个公主,可不要让随便的男孩子带坏了才好,皇后,您该提醒您的七弟一声才是呀!”安若怡笑着说道。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扯,亦笑道:“是么?本宫到觉得没什么,旁人能带的什么?不过做母亲的教的不好,到是会养出坏胚子来!话说回来,皎月也大了,是该给她寻个人家,及笄了就该送她出宫去!老这么胡闹算什么?姐姐你说呢?”

    安若怡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我哪儿好说什么,如太妃才是皎月的生母,该问问她的意思才是。”

    一珍恼怒如太妃做了邢风的帮凶,差点害了自己和腹中的胎儿,此时想着,是否也要让如太妃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但又想着,皎月毕竟无辜,何况萧衍又那么喜爱她。果真是两难,不仅蹙起了眉头。

    闲话说了些,众人就要告辞,一珍留下安若怡,说是有话要说。

    安若怡满不在乎的坐着,懒洋洋的说道:“皇后该不会又有什么难听的话要说吧?臣妾怀着孩子,可经不起……”她只管低着头浅笑,殊不知一珍迅速拔下墙上的宝剑,直指她的心房。

    她立马被吓得花容失色,定定的看着一珍手中宝剑的剑尖,距离她的心房只有一寸的距离。

    一珍在逼她出手,这个世界上最伪善奸诈的女人!一珍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以操控人的生死,可以预知人的想法,可是……和这个女人相比,她真是小巫见大巫,她真觉得自己太笨了!

    安若怡又露出她那楚楚可怜的嘴脸,眼中含泪,凄楚的望着一珍:“珍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你怎么能这么……”

    “住嘴!”一珍大吼一声,喝道:“你这个贱人,这里没有别人,不用装成这副模样!我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的很清楚,你还兰儿的命来!”

    安若怡的脸色僵持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很轻蔑的推开那柄剑,笑道:“就算你知道兰儿是我杀的,又能怎样?难道你真要杀了我不成?在这儿吗?好呀,你刺呀!对着这儿,刺下去呀!”

    “贱人!”一珍暴怒,挥手一劈,正要劈在安若怡的肚子上。

    门外站着邢风,他刚刚到,没有听到安若怡的话,只看到一珍的剑就要刺到若怡的肚子了。

    “住手!”他喝了一声,快步走过去,挡在若怡身前。

    “风哥哥……”安若怡哭了一声,紧紧抱住邢风的身躯。

    邢风连忙抱住她,柔声安慰着。

    一珍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真想放声大笑,她的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这世界上,最狼狈的就是现在的她了。

    “皇后,若怡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她?即便她真的做错了,你也不能……你可是皇后,凡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邢风很不满的看着一珍,但看到她悲伤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一珍冷笑着,说道:“皇上,您知道兰儿死了吗?”

    邢风怔住,皱眉道:“朕听说了,这好端端的,兰儿怎么会死呢?”

    一珍指着安若怡,怒道:“兰儿怎么会死,你最好问她!”

    安若怡无辜的看着邢风,饱含泪水的眼睛诉说着不解。

    邢风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后,朕知道,兰儿是你从齐国带来的,她死了你心里很难受,但是,这和若怡无关呀!”

    “无关吗?哈哈!人就死在她的关雎宫里,能说无关吗?”一珍真的想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这……这……”邢风无奈的看着他所爱的两个女人,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只能放软了口气,对一珍说道:“珍儿,不管此事和若怡有没有关系,你都不要怪她好吗?就当,是朕欠你的,好吗?”

    “哈哈哈哈……”一珍笑的前仰后合,泪水肆意的流淌在脸上。

    邢风和安若怡不解的望着她,她笑够了,哭够了,噙着泪对邢风说道:“皇上,我只怕,到时候您欠我的太多,这辈子都还不了!”

废后(一)

    钱太医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他刚刚给贵妃把脉,本来按照平时的说法,贵妃和胎儿一切安好。可是,贵妃不知怎的,忽然说她肚子有点儿疼,感觉到胎动有些不正常。

    她这么一说,钱太医就汗如雨下了,因为那平稳的脉象,分明在告诉他,贵妃没有事,甚至在告诉他:贵妃没有怀孕!

    他紧张,他在流汗,他害怕了,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答应这个女人作假,那可是欺君之罪呀!

    “娘娘的脉象平和,应该,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可能是积夏之症,无须用药,臣,臣觉得还是喝点安神汤吧?”钱太医哆哆嗦嗦的说了这些,准备起身去准备安神汤。

    “慢着,”贵妃轻巧的叫了一声,语气平淡,柔柔弱弱的。“钱太医的两个儿子如今听说可出息了,医术已经能和杏林桓家相媲美,现在没人敢看不起他们了,真是孺子可教。”

    “这多亏了娘娘提携。”他不明白,这时候怎么忽然扯上了他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做父母的不管牺牲多大,都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你说是不是啊,钱太医?”

    钱太医的腿抖如筛糠,脑门上的汗滴滴的往下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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