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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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将军斗不停-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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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总有些责任要承担,有时瑜儿真羡慕玉画,其实你活得最明白,瑜儿没你的好命,所以说生在平常人家比那些看着风光的高门大户强多了。”
  吹熄了灯烛,玉画退出内室,借着透入窗棂的清辉,浣瑜隔着紫纱帷注视对面柜上的那条长漆盒,过了许久终于入眠。
  期盼中煎熬着,春分这一天终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1 章

  绯色飞鸾纹侧妃宽袖礼衣,外罩缂丝六禽绣纹霞帔,高挺的望仙髻镶嵌五色宝石錾金冠,腰侧脂玉环佩随着美人优雅莲步时而叮铃作响,袖下双手轻扣,肘间长幅烟罗纱披帛拖垂于地,经纬间透出甬道微闪的汉白玉条石。
  天边初升朝阳照着殿顶明黄琉璃金光泛泛,晨风袭来,大袖披帛飘飞如浪,如天女降临,踏上丹陛款款而来的浣瑜令候在殿门前的宫人都一时失了神。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与钱策相见的机会,她美好的模样能让他午夜梦回时惆怅一番,她亦是知足了。
  昨日皇帝高兴的通知她,太后突然转了性子,说想念晋王,待春分祭天典礼结束,她会等在齐家轩设酒宴招待晋王及一干重臣,准备为剑拔弩张的两个儿子合解合解。
  “太好了瑜儿,你一定要去,晋王已得了消息,有了太后召集,加上你在,他定不会拒绝,届时,将他一网打尽。”钱铭双手握拳激动的在御书房中来回走动,猛的停住转向她,眼睛带着如孩子般兴奋的光芒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瑜儿,你不要走了,到时,朕在四妃之上,设皇贵妃,朕会给你让全天下人艳羡的娇宠,好不好?”
  浣瑜轻轻扽了扽披帛,皇帝才注意到披帛被他不小心踩住了,忙尴尬的退后一步。
  她笑笑,但语气认真,“陛下答应过瑜儿,给瑜儿自由。”
  略有失望的皇帝凝了她一眼,挥了下袖,“罢,朕明白,只是心疼你去往那荒冷之处。”
  又说,“朕命人为了准备了侧妃大装,明天你穿着去齐家轩。”
  道谢后,浣瑜立起身,远去皇帝的背影,腰身似比往日挺直了些,脚步也有力起来。
  齐家轩内七扇髹金漆云龙大屏风前的蟠龙御座微闪金光,太后的位置与御座平行,位于左侧,右侧的另一席自然是为皇后留着,可她人还未至。
  太后危襟正坐,妆容庄重,见她到了门口,难得和蔼的说了声,“坐我下首罢,一会儿晋王陪着皇帝祭天回来,你也可以与他同席。”
  浣瑜忙快步入内,行了大礼,然后中规中矩的坐在下首,宫婢送上茶,婆媳两人一言不发的静静等候着。远远的已有礼乐声传来,祭天大典已然开始。
  皇宫最前端的瑞麟殿外,彩幡飞扬,大燕开国以来,这里向来作为祭天场所,已有骝驹、黄牛、羝羊各三只,摆于青铜祭坛之上,坛下的柴木堆已准备就绪。钱铭头戴流冕,手持镇圭,身着青色十二章祥纹礼服,立祭坛前,大声吟读祭天祷词。
  之后,礼部司卜将火把递于皇帝手边,他接过大力扬手一掷,轰,已洒过桐油的柴薪顿时火光一片,青烟冲天,同时礼乐齐鸣。近千名手持玉圭的朝臣,在礼官引导下,伏身跪拜,三次叩拜,完成祭天中最重要的一步。
  待典礼完成,初春晨风中立了半晌的人们全身已寒浸浸,只盼得可以早点离开。
  不想有执礼太监将长鞭一甩击在青砖地上,声音清冽,甩鞭是为了让百官安静守序,可此时却有些意味不明,毕竟祭天已近结束。
  果然皇帝并没有随龙辇离开的意思,他有话要讲。
  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借祭天仪式来宣布?
  百官面面相觑,等着下文。
  立于武官队列之首的晋王却目光一冷,依然肃然静立,但手中的玉圭抓得越发紧了。
  见对面几位新晋上来的齐家臣子似然于胸的表情,他立刻明白钱铭下面想要宣布什么了!
  果然,钱铭历数各朝储位之争,皆多因储君之位悬而未绝引发,因此决定立皇后所出的嫡长子钱瑛为太子。
  因池家臣子最近备受打压,池相被圈禁在府,谏官也多被齐家人顶替,此时在场的百官除了说皇帝圣明再无话可讲,早就得到消息的几位近臣更是大肆赞美太子的聪慧仁德,小小年纪已有未来的明君之仪。
  行为虽鲁莽,却无疑加重了自身的砝码,他不光为皇帝,儿子也立为太子,对皇后母家更加有利,且令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未来的行动难度更大。钱策闭了闭目,收敛目光,心思越发沉重。
  虽这次入宫,一切似乎一如从前,可他依然敏锐的嗅到一丝铁锈气息,这是多年行军得来的经验,禁宫四处早已埋伏好军队,可他必须来,多日没有音讯的母后要见他,还有瑜儿。。。。。。
  钱铭满意的上了舆辇,被华盖仪仗簇拥着远去。
  朝臣们列队鱼贯退出并为今天皇帝的作为议论纷纷。
  只有钱策及一些齐家重臣在内侍引领下,穿过层层宫门前往太后举行的宫宴。
  光禄大夫是皇后的幼弟齐洛,自信满满的瞟了眼走在最前的钱策,今日祭天,作为武官之首的太尉必须要佩刀入宫,只是再威风凛凛又如何,已失了左膀右臂,到底是一介武夫,头脑简单,皇帝与他的争端哪里是个女人能合解的了的,她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被姐姐欺负的大病一场了。
  暗中调动军队又如何,母亲,还有最爱的女人都压在皇帝手中,这点狠心都下不了,就别怪皇帝无情了。
  齐家轩内,皇帝皇后先后入席,他们瞟了眼太后,她并没有看向他们,钱铭有些心虚,母后竟一下子现出这样多的白发,皇后却不以为然,早干什么去了,才想明白谁是宫中的主人,也算学乖了,哼,当日公主中毒,乳母招供正是太后欲对她下手结果误伤了公主,若不是看在钱铭份上,她哪容她活到今天,她恨不得将于池家有关人都杀个干净。
  后到的钱策一众人,施礼后入座。看着堂下一干齐家子弟,皇后得意的舒了口气,瞟了眼下首的曾浣瑜,她正稍稍立起,向来到身边的钱策行妃礼。
  钱策接住她的手,坐到她身边,面色平静,似根本没注意到她身材的巨大变化。
  冷,彻骨的冷,浣瑜故作自然的坐下,一月多未见她的钱策竟没有只言片语,她甚至没有感到到他目光在她身上多作停留,但男人雄阔脊背散发的阴寒让立于身后伺候的玉画都战战兢兢了。
  皇后讥诮的弯了下唇角移开视线,对她受到的冷遇就差笑出声了。
  仿佛丝毫未意识到弟兄争权的紧要关头,太后如常询问了他王府中状况,世子最近长胖了没有,钱策一一答了,回问母后身体,怎么白发这么多了,到底是母子,此时太后眼圈微红,只说刚刚病愈已无妨。
  “皇帝,”太后突然转向身边的钱铭。座下各位也顿时安静了,想听听太后如何“合解”。
  “虽是过去的事了,各位也是家里人,我一个老太婆也不怕什么,就当给小辈们提个醒吧。记得那年皇帝八岁,策儿六岁,”回忆起年轻时,太后面上现出几丝沧桑,“何贵妃入宫,我已失宠,毕竟之前和先帝也算恩爱,受不了冷落,时常哀声叹气,那年生了病,好了后也茶饭不香,你们俩个跑到宫内的小厨房,为我蒸了碗蛋羹,年纪小,不懂火候,还不取宫人帮忙,结果蒸得老了不说,还咸得要命。”
  “我问你们,怎么想到给我做东西吃,记得皇帝说,母亲病了,以前儿臣一病,母后就让人蒸蛋羹给我吃,吃这个好吃又养胃。”
  “我又问策儿,”太后含笑看着次子,“晋王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钱策微笑摇头。
  “母后喜欢给孩子吃蛋羹,我却一次也没未见母后吃过,想来母后并不爱吃。我就同意皇兄作蛋羹,还故意多抓了几把盐放进去,母后吃了难吃的东西,就会怀念宫人送上的膳食多么美味了,定会多吃饭了。”
  “晋王儿时就比朕多几分心思。”皇帝一语双关的感慨道。
  “如果你们永远长不大多好,”太后摇头,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又扬起银壶,亲手为皇帝斟满,“吾儿能够得登大宝,不论哪一个成为至尊九五,为娘的心中都为他感到欣喜。”
  “希望皇帝与自己的弟弟和睦相处。我代晋王敬皇帝一杯。”
  钱铭双手接过,并没有喝,拱手向太后道谢,几名齐家臣子亦忙奉承太后对皇帝与晋王的爱重,钱策却坐在席中默不作声,并不应和,场合有几分尴尬。
  皇后递给涂一贤一个眼神,他忙一挥手,乐队开始奏乐,节奏曲调不像为普通歌舞准备,只有鼓点咚咚,直到两个带着狰狞面具的身穿裘衣的魁梧壮士上场,大家才知道,将上场的是角抵戏,殿内宽旷,加上参宴并不多,宫人们并不常见角抵表演,伺候同时也都瞪大了眼睛好奇观看。
  浣瑜也有些惊诧,文帝在时最不喜欢这些角力运动,总觉得过于粗野暴力,连她也是头一次在宫殿内看到,小产不久,她还没有恢复完全,强打精神撑着看了会儿,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角抵身材看着眼熟。
  尤其是他胳膊上的刺青,似虎又不是虎,是豹?电光火时间,钱铮的话于脑中响起,“柔然人喜刺青,尤其喜欢豹头、不论男女。。。。。。”
  那人背对着她这个方向,一头盘于头顶的乌亮长发让她顿时清醒了几分,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来不及了,这人突的扯下面具,从裘衣中抽出把短剑,真冲御座上的钱铭而去,动作迅猛,皇帝敏捷的揭起长案,一时竟挡住了刺来的利刃,坐在下首的钱策当仁不让,将浣瑜推到一边,大喊羽林军护驾,拨出腰中宝刀冲了上去,周围文官纵然是男子也乱成一团,连滚带爬的四处散开。
  “姑娘别发呆了,快跑啊,”玉画使劲扯着浣瑜,可她跟被吓呆了似的一动不动。
  将太后、皇后安置到后殿,钱铭竟在几名太监簇拥下返回,负手远远看着其他四个人:刺客、钱策、浣瑜和瑟瑟发抖的玉画。
  钱策招架的越发吃力,这个蛮人力大无比,绝不是普通武士,他步步后退,而对方干脆无需招式,随手拎起一条条沉重的乌木食案向他抛来,像抛石子一样容易,钱策的长刀在挥舞阻拦中已卷了刃,奇怪的是,这段时间虽不长,但足够殿外的羽林军赶到了,鼓点声停止了,却没有侍卫入殿帮忙。
  眼看钱策已被逼到殿角无路可退,“呼玲!”眼中噙泪,浣瑜痛呼一声。
  被引开了注意力,呼玲扭头看向她,鼓入殿内的寒风将她打斗中散下的长发吹的立起,铜铃样的圆眼盛满哀痛,“祸水!还我的霍布!”虽为突厥语,但浣瑜和钱策都听懂了。
  她转身向浣瑜方向一步步走去,浣瑜呆站在那儿依旧失了魂一般,似乎在等她过来,一旁的玉画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砰,呼玲被钱策趁机一腿绊倒在地,钱策明白,这是名力量足可以将殿前的石狮轻松举起的女大力士,战胜她只能取巧。
  大力士往往行动笨重,呼铃也是如此,未等她艰难的爬起身,一壶烈酒又扬了过来,眼睛被辣的睁不开,呼玲怒吼着手抓短剑如困兽般在殿内胡乱刺着。浣瑜泪流满面痛哭失声,被钱策紧紧抱住拖到安全地带。
  羽林军都统金吾将军林野终于带兵赶到,十多个士兵才将呼玲死死按住,“普通绳索捆不住她,拿牛筋绳过来!”钱策护着怀里的浣瑜吩咐道。
  “策,救她,救她,”浣瑜哽咽着摇着钱策的胳膊。
  松开她又拂开她的手,钱策眼神黯然没有应声,弑君是最无法回旋的罪行,没人救得了她了。
  殿侧传来一声惊呼,是涂一贤,“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钱铭衣襟满是鲜血,仰面倒下,被众宫人连忙接住,“人呐,传太医,皇帝吐血,快!”闻声皇后也从后殿奔出,瞧到不可置信的一幕,慌忙大喊着。
  浣瑜面色一白,猛咬住唇,钱策丢下她正欲过去看个究竟,锦棠已扑到在皇后脚下大哭,“娘娘,皇上他,已经薨逝了!”
  一个耳光扇过去,锦棠被打的顿时趴到地上,“住口,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皇后尖声痛斥道。
  搂住皇上的涂一贤面如死灰,木然看着皇后上前,蹲下身捧起皇帝的脸,颤微微将戴满錾金护甲的玉手掩到流着黑血的鼻息处,心怀侥幸等待着。
  终于她还是迟登登的立起身来,打量着满殿羽林军,和返回的齐家臣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向钱策一指,恶狠狠道,“抓住他,弑君之人,谋害亲兄,十恶不赦!”
  立刻林野带人将钱策包围起来,几十柄长剑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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