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医生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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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医生活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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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逼近我的胸膛。 网
    躲无可躲,我一身都是冷汗,身子扭着,想避过这夺命的一击,但这样的势头之下,情况变幻的速度连脑子都跟不上,刚一侧身,白头狐狸的尖爪噗的一声,正正刺在胸口上。我能感觉到尖利的爪子刺透皮肉传来的痛感,但在这瞬息即逝的状态中,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我甚至能预感出,下一秒钟,刀子一样的利爪会刺穿我的心脏。
    当
    就在这濒死的瞬间,我感觉胸口有一块骨头硌住了白头狐狸的爪子,骨头很硬,硬生生挡住了利爪。
    吱
    白头狐狸失声尖叫了一下,和触到了火红的炭块一样,已经刺进我皮肉里的爪子闪电般的缩了回来,紧跟着,它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儿,在地上飞快的滚动着,嘭的撞到了墙角。
    我万万没有想到能从绝死的困境中侥幸逃过一劫,头上身上都是汗水。胸口前被利爪刺破的皮肉渗出了血迹,不过没有伤到筋骨内脏。我一躲过绝杀,就马上产生了反击的念头,我的功夫没练到家,可白头狐狸已经露面,面对面的拼死搏斗,无论斗不斗的过对方,至少不会那么憋屈。
    更何况,我急需知道老狐狸的底细。
    我反手拿了刀,但是一瞥白头狐狸,这家伙缩在墙角,脑袋埋到胸口,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我吃了亏,对它的任何举动都非常警惕,怕它再耍什么花样,可转眼之间,我看到白头狐狸捂着自己的爪子,疼的站都站不住。
    “你你胸口是是什么东西”白头狐狸的爪子好像折断了,皮毛受了创伤,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血。这玩意儿估计活了不少年头,模模糊糊的能说人话,它缩在墙角望着我,眼神中除了嫉恨,还有隐隐的畏惧。
    “我问你谁告诉你石嘴沟还有兽首扳指的事的”我看到白头狐狸畏惧而且受了伤,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拿刀逼过去,先制住它:“说实话,给你留条命”
    我进一步,白头狐狸就退一步,说实话,这是它的地头,我毕竟情况不熟,不敢冲的太猛。但是进进退退之间,我察觉出白头狐狸的确是怕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子把它坑的太疼。
    “你的剥皮庙就这么大,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我冷笑了一声,感觉白头狐狸已经无路可走。
    “陆家的崽子不要得意”白头狐狸的嗓音浑浊嘶哑,恨恨道:“山里的仙家多的是,别以为没人能制的了你”
    我怕夜长梦多,也不想再跟它废话,至少要取得了先机再说,所以拿刀又逼近了两步。在我看来,白头狐狸被逼入了死角,无处可逃,制服它只是片刻的事儿。
    但就在我将要逼到老狐狸跟前的时候,头上那几具倒挂着的尸体一起脱落,横七竖八掉了一地,尸体烂哄哄的,光那股臭味就让人受不了,而且还得谨防其中藏着什么阴招。无奈之下,我只能起身闪躲,这一躲,墙角的白头狐狸用另只还没受伤的爪子飞快的在旁边扒拉了几下,薄薄的土层扒开之后,露出一个比海碗口稍大点的洞。
    嗖
    白头狐狸转头就钻了进去,等我避开几具尸体赶到墙角的时候,它已经彻底消失在小洞里。洞口太小,我钻不进,急的甩手,匆匆一想,赶紧顺着墙朝上面爬。
    上下两层洞,十多丈深,爬上来费了老劲。老狐狸肯定是借暗道逃出了白云观,我一心想要找到它,从三清像座底的洞口爬出来之后,我抬脚就冲出三清殿。
    出了殿门,我愣了愣,绑在老松树上的瘦子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两截被磨断的绳子。我孤身进了三清殿,外头没人看管瘦子,估计被这货趁机逃走了。瘦子只是个小角色,我浑没在意,一心想找到白头狐狸,随后就在白云观四周仔细查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认真的查看,我果然在后墙找到一处残留的血渍。血渍很新,留下的时间绝不会太长,白头狐狸应该就是从这儿逃走的,血渍接连不断,我二话不说,一路跟下去。
    按照白头狐狸逃走的方向来看,它是一路朝东走的,我不知道它会逃到什么地方去。一口气跟出去有三四里地,血渍消失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好在山间的路往往只有一条,我就顺着唯一的路,一直朝前追。
    这一追下去就好像没有尽头了,路程一远,地上的血渍连同最细小的痕迹都一起消失,根本看不出白头狐狸逃到了哪儿。那个时候,我还小,却很倔,越是找不到它,就越硬着头皮坚持。一鼓作气急走了二三十里山路,依旧一无所获。
    我隐约意识到,白头狐狸是个不能轻视的关键,它知道兽首扳指的事,如果抓不住它,还会引来更多的祸患。
    路一直向着东边,我想起了米婆交代的话,她要我朝东走。虽然追击白头狐狸未果,但还是按着米婆交代的方向走着。
    接连走了三四天,我始终没有松懈,赶路赶的很急,白头狐狸一条爪子受了伤,我就巴着它伤重难支,会突然出现在前路上。当时从小岭坡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行李,三四天之间,靠着野果子果腹,渐渐有些撑不住了。不过静心回想一下,以前五叔告诉过我,这边有个叫方家峪的村子,估摸着已经不远了。
    又走了十多里,果然远远望见了小村,我就想过去跟人换点干粮。刚刚靠近方家峪的时候,眼神无意中一瞥,意外的看到路边一堆荆条间,挂着一缕细白的毛。这缕毛比人的头发还细,绒绒的,一下子就让我联想到了白头狐狸,老狐狸必然慌不择路的从这里经过过。
    我拔腿就朝村里走,那时候的山里人,大半是相当淳朴的,而且我操着一口本地口音,进村之后说明来意,立即有人给装了一袋子杂粮馍馍。我找人拐弯抹角的问了问,这几天村子很平静,没发生过什么事。白头狐狸应该就是路过,没有在村里逗留。
    在村里讨了干粮,天就擦黑了,村里人留我住一宿,我好容易发现一点线索,不肯罢手,谢过村民,随后又追了下去。
    马不停蹄的跑了有十几里路,天完全黑透,好在天气晴朗,头顶的星光月光亮亮堂堂。前面的路被两座山隔断了,必须要沿着山脚绕过大山。
    我从山前绕到山背,一贴近山背,半空一片云飘动着,遮挡了月光,周围顿时黑漆漆的,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我生怕白头狐狸躲在附近耍什么花枪,所以加倍警惕,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凝神感应。
    走了不远,云开月现,视野清晰的一瞬间,我顿时看见挨着山脚的地方,一溜儿蹲着几十个人。
    都是男人,有老有少,几十个人蹲在那儿,无声无息,一起望着我,看的我心里微微发毛。


第二十九章 意外收获
    虽然山脚下一溜几十个人一言不发,但仅从他们的衣着外貌上,还是能看出,这些应该都是普通的庄稼人。山里地薄,日子过的苦,家里头的男人常年累月劳作,才能勉强混个温饱。这几十个人破衣烂衫,脸都被晒的黝黑。
    我害怕白头狐狸设伏,同时又有点担心从白云观逃走的瘦子回去引来山刺,不过看清楚这几十个人的长相后,心就踏实了。山里人大多数是老实巴交的,没有害人的心。只不过在这深更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几十个人一溜蹲着,那场景总是显得有点不对劲。
    “老哥。”我朝着一个满脸皱纹,叼旱烟袋的老汉问道:“你们是哪儿的是方家峪的”
    我想着这附近几十里,只有方家峪一个村子,这些人大概是村里的人。叼着旱烟袋的老汉没回话,跟木头似的,两只眼睛呆滞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感觉到山背间的阴气,阴气有些重。但山背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地方,阴气本来就比别处浓,山里的巫婆神汉有时需要做泥偶,都会到山背这边来取“背阴土”。这股莫名其妙的阴气让我很不安,我只想抓住白头狐狸,不想招惹其它麻烦,看到眼前这一幕,就打算绕路离开。
    就在我迈步的同时,脊背一阵发凉,因为我感觉到,背后突然多了个人。
    紧跟着,身上装干粮的小包袱一下被人拉住了,使劲的扯,我没防备,差点就被扯倒。我跟着五叔从小练功夫,反应还是快的,一侧身恢复身体平衡,同时唰的转过头。
    等我转过头,头皮顿时紧了一圈。
    我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小孩儿,四五岁的样子,赤着上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脸上也没什么肉,因为瘦的不像样,眼睛就显得异样的大。两个小孩儿双手死死拉着我的小包袱,抿着薄薄的嘴唇,想把包袱抢走。
    我先是一惊,两个小孩儿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跑到我身后硬夺我的东西,我却无所察觉。但他们抢的是干粮袋子,无甚大碍。
    可再转眼一看,两个小孩儿的大眼睛里,完全没有少年人那种纯净的灵动,满满都是死气,与此同时,我看见他们的肚皮上,各有几个血窟窿。好像是被刀子捅了之后留下的伤,伤势很重,几个血窟窿都是透心凉。
    “放手”我低喝了一声,看到这儿,不用多说我也知道,这两个孩子不是活人,是人死之后留下的一道“念”,也就是俗称的脏东西。陆家最擅长对付这种脏东西,我随手从身上抓了把血米,兜头撒过去。
    哇
    两个小孩儿明显没有什么道行,被血米一撒,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的逃到山脚几十个蹲着的人身后,猫腰躲了起来。
    “你们是一伙儿的。”我眯着眼睛,越看越清楚,除了那两个皮包骨头的小孩儿之外,剩下几十个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都死气沉沉,眼睛里没有半分活气。
    我不愿招惹麻烦,但受到威胁的时候绝不会束手就擒。我抓了一大把血米,又挑起狗头灯,陆家独有的辟邪符箓在灯盏上隐隐发光。狗头灯压制一般的邪祟非常有效,山脚那几十个死鬼没有什么大本事,狗头灯一亮,全都蔫了。
    噗通噗通
    叼着旱烟袋的老汉突然就跪在地上,周围那些“人”也跟着跪了一地。我只当他们怕狗头灯,心里有了把握,把灯举的更高,想占据绝对的主动。
    “小兄弟”旱烟袋老汉跪在地上,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哀求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死了归不了家的,放我们走吧”
    “小兄弟,求求你,求求你”
    “放我们回家吧”
    旱烟袋老汉一开口,其它“人”都七嘴八舌的哀求起来,说实话,我是山里人,对那些辛苦劳作的庄稼汉有种与生俱来的同情,但鬼和人是不一样的,人说话的时候,还能从他表情眼神里分辨话的真伪,从鬼身上就辨别不出。这些“人”哀求的凄惨,我心里软,一时间却又不敢全信,在原地犹豫起来。
    旱烟袋老汉年纪最大,好像是个领头的,他惧怕狗头灯,不敢靠近,就在那边跟我解释。他说他们这帮人有方家峪的,还有三阳坡的,都是附近百八十里内山村里的人。
    “咱们死在这儿有六七年了,被法物压着,脱不了身”旱烟袋老汉朝身边不远的地方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土层里隐约埋着几根木桩,碗口那么粗,露出地面有三寸高,被土屑杂草覆盖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木桩是柏木,断面雕着几个青面獠牙的鬼头,用清漆涂过,十年八年之内是烂不掉的。
    “五仙观的五鬼桩”我皱皱眉头,五仙观是解放前横行山区的一个邪庙,聚集一帮心术不正又恶贯满盈的神汉,抗战的时候投靠过日本人,做了不少恶事,名声臭的要死,提起来就让人牙根发痒。抗战胜利,五仙观马上遭到围剿,除了寥寥几个侥幸落网的,剩下的全被枪毙。
    看到地里埋的五鬼桩,我恍然大悟,这些人被五鬼桩压着,死了之后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再过几年,执念变淡,就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我就觉得这帮人很可怜,心里的抵触顿时少了很多。
    这帮人跪着不动,旱烟袋老汉直起身子,把事情讲了讲。这个事儿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鬼子还没投降,山区里的游击队和根据地很多,老百姓巴望早点打走鬼子,明里暗里很帮着游击队,因此,很多山里的村子都受过鬼子残酷的报复和围剿。旱烟袋老汉是方家峪的人,七八年前,一队日本鬼子在伪军的配合下,到山里招人,说良乡那边修炮楼,需要民夫,修炮楼的每天有白面馍馍吃。
    那时候的人恨死了鬼子,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这碗饭,任凭翻译说的天花乱坠,一个应征的都没有。最后,鬼子强行从村里掳走了四五十个男人。
    这些人被抓走之后,才知道除了方家峪,还有几个村子各被抓了不少人,被抓的民夫全部集中在一起,而且根本不是去良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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