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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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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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山下的小镇上,司空袭倾替众人安排了客栈,便去寻雀儿。雀儿却如同木偶一般,仿佛灵魂早已被人抽空。
  避开雀儿有了些日子,云平一直不曾露面。
  由李珠那里打听到雀儿的情况,倒是惹得云平心虚尽乱。明明只和雀儿隔了一个房间,她却日日不敢走出房门,生怕见着雀儿徒生尴尬。
  晌午,夜里迟迟睡下的云平忽闻走廊里一阵吵闹。
  推开客房的窗子,见着走廊里汪好妹肿着眼睛,其他几个人四处走动着,面上尽是焦急。云平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李珠急匆匆赶了过来。
  “狗子,帮主一大早就留了个条子,然后出走了!这可怎么办啊!”李珠见云平睡醒,便连忙道。“我们都以为是帮主想多睡一会儿,谁晓得她竟……”
  雀儿走了?
  云平的睡意顿然全无。她连忙穿好衣裳来到走廊里,又见司空袭倾正站在雀儿房里,她便径自进了那屋子里。
  正当云平准备询问雀儿留下什么时,窗口忽然闪进一片银光。猛地将司空袭倾拉开,云平冒了一身冷汗,定睛看去,一片银色的玄铁叶将一条发带钉在了窗框上,上面还有一张字条。
  险些被玄铁叶所伤,司空袭倾刚缓过神,却又见着了雀儿的发带,神经再一次地紧绷了起来。
  拔下玄铁叶,云平看看窗外,不禁冷笑道:“我们在黄宅一闹,终是露了踪迹。”
  “安母狗想要约你喝酒,你去吗?”司空袭倾看着安流火写的字条,倒是玩味道。
  略一皱眉,云平叹了口气,拍了下司空袭倾的肩膀,“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瞒你了。安流火其实是我的亲妹妹云安,屡次没有杀她,便是我仅存的一丝仁慈在作祟。‘母狗’这名字,你还是别送给她为好。”
  闻声,司空袭倾大笑了出来,“狗皇帝倒是做得极其妙哉,用一个官位来让你们姐妹反目成仇。”
  “以前是她误会我杀了她夫君,如今她为了向陛下邀功对我赶尽杀绝。也罢,就算不是为了雀儿,如今我倒真也想与她喝一杯酒。”云平将字条收了起来,转而看向司空袭倾。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四十七章 营救雀儿

  静默地坐在铜镜前,指尖缓缓触上面颊。云平轻轻撕开那张假脸,心情竟格外沉重。她拿起桌上的梳子稍稍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随后缓缓起身。
  见云平仍穿着乞丐的衣服,李珠坐在桌前直看得胃里抽寒气。
  正欲出门,云平却被司空袭倾一把拉上。
  司空袭倾皱眉打量着她,坏笑着扯了扯她那带着补丁的粗麻衣角,“你这番出去,是和安母狗要人,还是跟安母狗要饭啊?”
  白了他一眼,云平挪开他的手,“她既然想看到我落魄的模样,我给她看便是了。又不是去争哪家的公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
  “狗……平小姐,要不要带姐妹们一块儿去。你一个人,不安全。”李珠连忙走过来,紧张地询问道。
  云平摆摆手,只言道:“祸终究是我招来的,连累你们了。珠姐,你们暂且跟着袭倾他在这里待着,明早我便带雀儿回来……”
  “可是……可是……”李珠左右为难着,又看看走廊中站着的其他姐妹。
  “妻主她对付那个安母狗绰绰有余,你们且安心吧。若是你们跟去,只会惹得妻主她分心,还是算了吧。”司空袭倾迎上去温和地拉开了李珠,便又笑道:“妻主,祝你活着回来,快去吧。”
  你倒是巴不得我快些死掉……
  云平二话不说便踏门而出,几乎也懒得再跟司空袭倾斗嘴了。
  ……
  胜业酒楼雅间——
  浓郁的酒香隐隐由杯口散来,单这一杯酒,已然被搁置了半个时辰。
  一手扣着桌面,一手捏着另一只酒杯,安流火慵懒地眨了眨眼,举手投足间尽是疲倦之意。她如今,只是在赌云平最后一点的良心。但这样的一个小乞丐,似乎换做以前的云平,她是断然不会在乎的。今日她会不会来,竟也是个未知。
  杯酒间,安流火不知不觉已然泪眼朦胧。方才小憩了片刻,昔日里自己夫君的音容笑貌再次现于梦中。这么些年自己屈居于那人之下,竟让夫君未曾过上过一天的惬意日子。纵使夫君不是她杀的,如今的她,对自己仍是个威胁!
  陛下要留她的活口,想来并不简单。毕竟她是由陛下亲自□□出来的,她的身子也比旁人金贵些。当年陛下杀她或许只是一时之气,他日云平东山再起,便是自己的大祸。如今,只怕要先他人一步将这厮……远送一程了。
  安流火恍惚间,听见门外有些吵闹。
  因今日她独自前往,身边未带手下,故她便亲自起身去拉开了门。
  见着一副乞丐模样的云平正被店小二拉扯着,安流火心中不乏喜意。她向着小二摆了摆手,便迎着云平进了屋。
  “云大人,请入席,不必拘谨。”安流火率先落座,瞅着云平的衣着便觉得好笑。
  瞥了眼桌上倒好的酒,云平索性直接厉声道:“你把人交出来,我没工夫与你耗。”
  闻此言,安流火不由得笑出了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跟谁说话呢?云平,你还以为你是我的主子吗?本大人公务繁忙,倒也没工夫与你这乞丐多言。”她给自己斟了杯酒,眸光掠过云平的面庞,嘴角再次勾起,“云平,你也知道,你这条命,我终是要定了。”
  “命可以给你,只要你有本事自己来取。”冷哼一声,云平已然不耐烦了。
  将杯口抵上唇边,安流火盯着她,“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始终是你的手下败将。只是当今大楚天下间,想要取你这条命的人不可计数,我倒也不急着那么一时半会儿。你晓得吗?你的夫君回宫之后,陛下得知你没死,便将你的夫君贬为了伺君,还打入了冷宫。瞧瞧那封号‘彘’,陛下竟将莫家的少爷比作畜生……”
  “流火,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多吗?”云平的怒气燃上心头,但终究没有爆发。
  明空,纵使我救你一命,却仍是害苦了你。
  见到云平面色如土灰,安流火心中暗自得意,转而又道:“罢了罢了,今日只是想与你闲话家常。若不是绑了那小乞丐来,你倒也不会来见我。那个小乞丐就在屏风后面捆着,你带她走吧。”
  瞪了安流火一眼,云平快步冲到屏风后面,果真见着了被捆起来的雀儿。将那绳子解开,云平一手扯出塞在雀儿口中的布团,便将雀儿打横抱了起来。
  “救……救我……”雀儿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却紧紧地偎依着云平。
  懒得再看安流火一眼,云平边走便道:“咱们的帐,迟早会算清。我倒是劝你不要惹是生非,既然得了官位,便安分守己些!”
  见云平大步出了门,安流火倒也无怒色,一手将方才给云平倒的那杯酒也喝了下。
  云平,在松营还有人等着你回来。
  ……
  走在街上,云平见怀里的雀儿不住地发抖,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唯恐被人跟踪,云平不曾停下脚步,只是抽出手摸了摸雀儿的额头。
  她浑身都在发热,额头烫得厉害,且一直在打冷战。
  恰好见路边有医馆,云平便匆忙抱着雀儿进了屋,二话不说将一锭银子给了大夫,随后将雀儿放在了医馆内的软塌上。
  大夫走过来正欲询问,却见云平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雀儿的身子,转而云平侧首道:“只是借用一下这里,劳烦准备些银翘散。”
  未等大夫开口,云平率先将指尖搭上了雀儿的脉门,又捏开她的嘴查看了一番舌苔。觉得十分不妥,云平便俯身问道:“你嗓子痛吗?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
  “救……救我……娘……娘你不要走……”口中碎碎念着,雀儿紧闭着双眼,一只小手却拽上了云平的衣袖。
  惊讶地盯着雀儿,云平本欲扯开她的手,可竟一时不忍,只得转头看向了大夫,“还是你来吧,大夫,麻烦你了。”
  “做娘亲的,最见不得自己孩子生病。姑娘也是行医之人,如今要给自己女儿治病,定然会有些差池。我行医数十年,姑娘且放心,将这女娃交给我罢!”连连叹气,大夫坐在软踏边开始替雀儿诊断,转而又叫来医馆里的学童去抓药。
  本想辩解,可不知怎的,云平竟也没了言语的意思。
  她静静看着雀儿,只觉得心中的某块地方被触动。又记起幼时独自一人孤苦无依,转而竟又想起了昔日里高灵喂自己喝药的场景。
  一时间百感交集,云平只得长长舒了口气,柔声应道:“我不走,你放心吧。”
  闻声,雀儿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后便平和地睡了过去。
  “是受了惊吓,倒也不必那一副银翘散了。我让人冲些珍珠末给她安神,她染了风寒,需要好生调养。”大夫见二人都穿得破破烂烂,心一软,便将银锭子递还给云平,皱眉道:“你赚钱也不容易,还是算了罢。”
  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没有接过银子,只是道:“比起我,你倒也更不容易。若是你真怀有仁心,这银子便当作我替别人付的。将来有穷人家寻你来看病,你便莫要受银钱了。可好?”
  “既然姑娘意在如此,我便也不作多言了。”收下银子,大夫起身向柜台走去。
  过了半个多时辰,雀儿睡醒后见着陌生的一切,很是惶恐。大夫亲自端着药碗凑了过去,随后便坐下身子给她喂药。
  医馆里此时没其他病人,倒是显得坐在窗边看医书的云平很是显眼。雀儿一眼见着云平身上那熟悉的衣着,便大惊道:“你是狗子!”
  原本为等雀儿睡醒翻书打发时间,云平听闻这声音,忙不迭转头望着雀儿,稍稍松了口气。搁下书,云平转身缓缓向雀儿移步。
  在软榻前站定,云平摸了摸雀儿的额头,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精神了。”
  “我就知道袭倾哥哥不会瞧得上你那张脸,原来你也是易容过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雀儿连连捶着软塌,眼眶已然红润。
  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云平本就对这小丫头没什么好感,见她这么大吵大闹,心中顿时便怒火三丈。
  见云平眸中尽是凶色,大夫连忙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闹一闹也是应该的。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一把揪起雀儿的衣领,云平死盯着她的双眸,惹得周围尽是寒意。
  被吓得不轻,雀儿怔然望着云平,嘴角一点点向下瞥,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阴沉地俯下头,云平缓缓道:“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分量。容不得我言语第二次。这里没有人是你的伺人,这里也没有人有必要去容忍你的聒噪。”
  “你……你……”雀儿被云平这模样吓得挤不出一个字来。
  松开雀儿,云平接过药碗,随手便将药碗递给了雀儿,“喝完,跟我回客栈。若是再闹,我没有司空那样的性子与你耗,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见状,雀儿连忙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地吞起了苦涩的药汁。
  大夫直赞叹云平对付孩子的方法,又见有病人进屋,她便又迎了过去。
  从雀儿手里拿走空碗,云平且将其搁在一旁,转而看向大夫,“我且将抓好的药带走便罢,日后不会再来了,你且安心。”
  大夫点点头,只是笑了笑,便迎着另一个病人来到了桌边。
  可怜巴巴地坐在软塌上,雀儿望着云平,吓得半晌也没敢吭声,宛如待宰的羊羔。
  起了身,云平弯腰将雀儿重新打横抱起,平静地道:“你身子不好,不必下地走路了。”
  本以为云平会继续凶自己,听见这番话,雀儿连忙点点头,重新将身子偎依在了云平的身上,“你身上的香气,很像我娘亲。”
  云平没有理睬她,只是走到柜台前取了包好的药,便大步出了医馆。
  走在街上,虽天气渐冷,身上总是包裹着寒意,但贴着云平的身子,雀儿并未感到一丝寒冷。裹着云平的外衫,雀儿憋了一堆话想要说,可抬头见云平面色沉重,她倒也哑了口,只得跟小兔似得乖乖缩在云平的怀里。
  回到客栈里,云平与雀儿刚上二楼,众人便齐齐围了上来。
  见雀儿无恙,众人都安了心。
  云平将雀儿搁在房间之后,便脚步沉重地出了屋。也不与众人说话,她径自下了楼,仿佛周遭一切于己无由。
  挑了一楼大厅角落里的一个位子,云平要来两坛酒,便独自静默着,不再言语。
  脑海中,尽是莫明空失势后的悲凉画面。宫中的男人哪里有省事的主,若是此番明空落难,也不知有多少人要借此而上。过去得李乾月庇护,明空才可以身居高位。如今李乾月对明空抱有疑心,他的日子又怎会好过……是我,都是我,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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