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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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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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上,我……我其实本想那日向你表露……”
  这出戏演得倒是深情,只是云平将司空袭倾的脸转移到面前的身子上,便只觉得胃中一阵作呕。她迎着笑,再次牵上了君染楚的手。
  司空公子有意,我怎可不陪着你玩到最后?
  松营本是小县,平日里街上人并不多。可在每年一度的春夏灯会上,总是人满为患。无论是街边的乞丐,又或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大家都会聚在城隍庙前那条街上,祈求着今年的一帆风顺。
  因今年帝君临位大喜,李乾月大赦天下,故此今年的春夏灯会更显得隆重。松营周边县城中的人也有不少赶来此处,想要一沾这喜气。
  历来在春秋灯会上放天灯,刻吉石,提灯笼,皆是必不可少的习俗。加以在城隍庙上香祈福,一年便可平平顺顺。
  每年的这一天,当地官府和商贾都会开仓放粮,以救济百姓。鲜卑王族也会授意使者祝贺全县大喜,另给每家鲜卑商户补了银子,让他们免费接待当晚所有客人。
  ……
  挽起柔云发髻,插上一支白银灵扇步摇。云平重新看向铜镜时,却见着身后正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单不瞅那张脸,他竟是那样动人。只可惜此生那人注定要与自己作对,倒也罢了。
  抿嘴笑了笑,云平盯着铜镜中的身影笑道:“你进来竟也不告诉我?”
  上前几步,君染楚站在云平身后,轻轻将双手搭在云平的双肩上,低头看向铜镜中云平的脸,“在天下间四处漂泊多年,忽然间我在松营停下了一个月,不免有些感触。云平,你会待我好吗?”
  指尖缓缓触上君染楚的手背,云平只是笑着没有言语。
  忽然间感受到那只手的轻微颤动,云平侧脸抬头看向君染楚,忙不迭道:“修桓已经拉着乌笛出去了吗?”
  “天色还未暗,她们就急着出去赴会了。如今外面的焰火都已然放了起来,咱们也该起行了。”君染楚的声音越发温柔,他顿了顿,指着衣柜道:“我喜欢看你穿那套我送你的云锦长袍,今晚为了我,可以穿上它吗?”
  “那你先去门口等我一下,我这就换衣服。”说完,云平便起身去衣柜取衣服。
  点点头,君染楚转身走出了房间。
  云平旧日在京中时便喜着云锦,今日司空袭倾忽然让云平穿旧日同样款式的衣服外出,想来又是有什么伎俩在等着云平了。
  云平脑中一闪而过,忽然想起了当日因自己被贬官到松营的崔尹。
  今日灯会,知县必然在那街上!倘若崔尹见到自己,必然会上报李乾月……
  过了片刻,屋门被缓缓拉开。
  云平穿着云锦长袍走出房间,面色极为凝重,且沉默不语。
  抬头瞧着被焰火点亮的天际,她心中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三十章 同心之石

  君染楚站在大门前欣赏着焰火,忽然间听见声响,便透过门缝瞧进院中。见着云平今日的模样,他竟觉得昔日里那个冷血的女人又回来了,不由得为之一震。
  这些日子的柔情,究竟是她的真心,还是做作?
  云平缓缓来到门前,却隔着门缝见着君染楚正看着她。
  君染楚一把拉开门,轻轻握上云平的手,眸中尽是爱意,“平儿……”
  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云平打了个冷战,别过身去,“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别唤了。染楚,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去吧。”
  面对着君染楚深情款款的戏码,云平越发觉得恶心,且浑身都很不适。
  两人手挽手走在街上,因皆是一袭白衣,二者面容又生得不俗,倒也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如此一对佳人,竟是这样般配。
  时不时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开,彩色的光映在二人脸上,四下尽是阵阵温馨。
  “对不起,借过一下……”一个鲜卑女子从人群中匆匆挤过。
  人群之后,无数的鲜卑人齐齐追来,借着人多,他们倒也不大显眼。
  “对不起,借过……平姑娘,你最好了,快快快借我躲一下!”鲜卑女子一把拽过君染楚的另一只手,躲在了君染楚的身后,假意依偎,又连连向云平使眼色。
  得到了会意,云平松开君染楚,向前张望了一番,果然有许多鲜卑男子正追来。
  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云平袖中已然备下了迷情香。
  人群中忽然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挡在云平身前,煞是欣喜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愣了愣,云平见人群中的一众鲜卑男子都站在了眼前男子的身后,便收回迷情香,尴尬地问道:“我们……认识?”
  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递与云平,“那一日就是在街上,你无意间撞到了我,还与我交谈了一番。你走得匆忙,竟掉了东西也不晓得。我便留下,日日都想着亲手还给你。”
  云平接着四周灯笼的光打量起这男子,见他穿着鲜卑衣服,忽然想起了那日路遇的鲜卑男子。
  收起香囊,云平便向他福身见礼,“多谢公子替我留下此物。”
  微微一怔,男子连忙向她行鲜卑抱臂礼,“只是小事罢了。不知姑娘名姓?我乃鲜卑拓跋部拓跋赫邪。”
  乍听那名号,云平的浅笑便僵在了脸上。她稍稍定神,想起还有个司空袭倾要对付,便答道:“我姓李,名云平。拓跋公子相貌不凡,我这番见到公子,亦是心喜。”
  故意假装不知他是拓跋赫邪,云平故作平静地转身指着远处君染楚道:“那位是我的友人,君公子。与他牵手的是君公子的妻主,乌笛姑娘。”
  云平私下留意拓跋赫邪的神情,果真拓跋赫邪满目的吃惊。
  想来乌笛和这厮倒可能是一对儿了……
  连忙冲上前去,拓跋赫邪一把抓起乌笛的胳膊,瞪着眼睛怒吼道:“臭丫头,你究竟要做什么!”
  乌笛眼眶中盈满了泪,紧咬着嘴唇道:“我不做什么,不过我想要问可汗想要做什么!”
  “够了!你跟我回鲜卑,不要在这里闹了。平白就这么在外娶一个男子,你想要让母汗死不瞑目吗?”拓跋赫邪满脸的怒火仿佛比焰火还要燃得烈些。
  忽然间拓跋赫邪转眸看向君染楚,咬牙切齿便道:“你有胆做她的夫君,就理应有胆与我决斗!”
  一时竟觉得好笑,君染楚连连摆头道:“也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们不过是拉着手,你竟就误会我和她是一起的。”
  话末,却已让拓跋赫邪怒火燃得更猛烈了。
  这一幕逗得云平险些笑出来,就算拓跋赫邪没有伤司空袭倾,倒是接着拓跋赫邪的口骂上几句那个“君染楚”倒也值了。
  一把揪起君染楚的衣襟,拓跋赫邪死死咬着牙,“你们楚人,不也说过‘女男手手不亲’吗?既然‘手手不亲’,为何要拉乌笛的手?”
  “首先,你要搞清,是你女人主动拉我的手。其次,我们楚人没说什么‘手手’,而是说‘授受’。没文化,就不要出来班门弄斧!”一把点上拓跋赫邪虎口的穴道,拓跋吃痛地松开了手。
  君染楚笑着将脸贴近拓跋赫邪,低声道:“今日我若想杀你,自是易如反掌。只是若你消停一下,收起你那徒有蛮力的拳头,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一马。鲜卑人!”
  听了这话,拓跋赫邪再次扬起拳头,“你……”
  一把搭上拓跋赫邪的肩头,君染楚大笑着道:“一场误会,误会罢了。乌笛,你和这位兄台莫非是一对佳人?”
  “什么啊,他是我兄长!我才看不上这么丑的男人呢!”说完,乌笛转身便要离去。
  拓跋赫邪见状连忙跟了过去,也顾不得再与君染楚争执了。
  鲜卑的随从们纷纷紧随而去,个个却神色紧张。
  云平穿过人群来到君染楚身侧,抬头见他眸中像是有心事,云平便伸手将君染楚凌乱的衣襟仔细打理了一番。
  君染楚忽然间抓上云平的手,低头浅笑道:“我没事。”
  “罢了罢了,你瞧,那边有卖同心石链,咱们去瞧瞧。”云平指指路边的摊子,便牵着他向路边走去。
  这场一见情深的戏已然演了一个多月,云平倒是开始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只是她仍不晓得司空袭倾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多久,难道他根本没有其他事可做吗?
  君染楚俯身见有不少人在摊子旁刻石头,便问道摊主,“我是外地来的,不大清楚。请问这石头……”
  “没事,松营本就外地人居多。这石头名唤‘同心石’。公子和您妻主各自在两块石头上刻下自己名字,然后由我穿成石链。你们拿去城隍庙将两条链子一同开光,日后各自戴着自己的那条,保准你们一辈子恩恩爱爱,和和顺顺。”顿顿,摊主又道:“不贵,一条十文钱。”
  云平直接将铜钱递给摊主,“借您吉言了。”
  君染楚取来两把刻刀和同心石,笑着便道:“我们去那边刻名字。”
  ……
  来到城隍庙中,虽然里面人满为患,倒也不大损二人的心情。
  君染楚拿着两条石链去庙祝那里询问如何开光,云平便站在殿内上默默上了柱香。
  想起曾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云平仍觉有寒意,便重新上了香,又跪倒在地默默祈求上苍宽恕自己身上的罪孽。
  “庙祝说要把链子拿黄布盖着,在城隍庙里供一盏茶的时间。期间不可以掀起那块布,否则就是对天的不敬。”君染楚来到云平身边说着,却见云平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你是在拜神吗?”
  云平点点头,“我还想多跪一会儿,只觉得自己愧对于天。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且帮我去买盏天灯来吧。”
  一听这话,君染楚很爽快便答应了,随后转身离去。
  她倒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罢,让这厮好生跪着,且当是替我司空家所有人恕罪!
  君染楚大步走出庙门,喜意涌上心头,倒也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等着君染楚走远,云平缓缓起身,穿过人群来到了庙祝身边的长凳旁坐下。
  今日的天灯哪里是能轻易买到的,大家都急着买天灯,全县制天灯的人家只有一户。想来等他回来,一炷香的时间都是要过去了呢。
  云平稍稍歇了歇,见着上香的信女信男,倒觉得甚是宽慰。至少,他们都还是幸福的。
  过了半晌,庙祝将盛着石链的托盘推到云平面前,“同心石已然开光,小姐。”
  云平回过神来,轻轻掀开黄布,乍一时竟见着君染楚那块同心石刻着的……用熟悉的字迹写下的熟悉的名字!
  司空袭倾。
  连忙将黄布重新盖上,云平从袖中掏出些银子递给庙祝,“有劳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捐的香火钱吧。”
  笑着接过银子,庙祝连连道谢。
  恰好君染楚进门,他额角尽是细密的汗珠,喘着气道:“天灯都被人买走了,我真真白跑一趟。”
  “没事,刚好时间到了,同心石得了开光。我刚才捐了香油钱,你快来取了你的吧!”云平将盖着黄布的托盘推到君染楚面前。“我再去上一柱香,你帮我收好我的。”
  见云平似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石链,君染楚只觉得这次玩火还是有价值的。玩弄这个女人,果真如此有趣。自己亦然不信什么同心石,今日就算刻下自己的名字又何妨。
  重新上了香,云平留足时间给君染楚收起石链。
  也不知那厮打的什么主意,他竟刻上自己真名。不过这样也罢,本一块破石头,并没什么灵性,都是大家逢场作戏罢了。
  ……
  侧卧在软榻之上,莫明空捧着手中的前朝政,一面看一面叹息,只觉得全身都乏了。可一时间,他竟也不愿去歇息。
  庞七询端来一碗乌鸡汤,见莫明空仍在看书,便小声道:“主子您的病还没好干净,可要惜着自己的身子啊。”
  将书且搁在一旁,莫明空看向庞七询,稍稍吐出一口气,“罢了罢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陛下虽面上有意让本君理政,可暗里还不是百般防着本君。本君倒也不必拿自己的身子,在人前图一个虚名。”
  连忙将乌鸡汤呈上,庞七询笑道:“主子豁达,有些事急不得,要从长计议才可。”
  莫明空端起乌鸡汤,低头嗅了嗅,便将碗搁下,“还是不吃这油腻的东西了。七询,本君想去院子里坐一会儿。”
  将碗递给一旁的伺人,庞七询凑上去小声道:“方才路上有人来信,说见着皇贵君的肩舆正往咱们容华殿……”
  “他的女儿被囚禁,惹陛下大怒,他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来与本君叫嚣,既然今日想要让本君送他最后一程,本君成全他便是了。”莫明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重新拿起了塌边的书,翻了翻页。
  庞七询会意,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不出片刻,听闻门外伺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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