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不是这一处在放,其他几处同样也在放。
但是士兵小心翼翼地顶着盾牌,抬着梯子,来到城墙下,城中静悄悄一片。可越是这样,士兵越是小心,事情反常必有妖。将梯子架好,很小心地登上梯子,慢慢爬上了城头。一个个哑然,城中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屋。士兵有的在城头上大喊,有的从闾墙走下城中,打开城门。
连夜撤了?
既然撤了,那么我们就进攻吧。军队再次向西开拨,来到六十里外的绥戎城,依然是一座空城。于是再次开拨,来到了临蕃城下,依然是一座空城。这时候柯赞热犯一个错误,因为坌达延的惨败,然后到自己,前锋再次大败,军队不敢分散,就是这样,一路小心翼翼的。否则派一支急行军,还能赶上撤退的百姓。
然后再次犯下一个错误,因为王画喜欢打夜战,所以看到天色已晚,在临蕃城下扎营休息。
第二天他带领大军到了鄯城。
在这里,他终于遇到了抵抗。因为地形的原因,这回可以转到南门向鄯城进攻了。即使对方放辣椒面,危害也不是很大。一开始依然是正规的攻防,双方拼得很惨烈,时不时有吐蕃士兵登上城头,可迅速被对方凶悍的士兵击毙。
柯赞热来到南门外的一处山顶上,正好能看到城中的情形。城中有许多士兵,同时还有许多百姓,正在向湟水北岸撤离。因为带着许多辎重,场面十分混乱,血营还分出了许多士兵在维持着秩序。
看到这情形,柯赞热心里只能说有钱好啊。看到没有,正因为有钱,王画以一人之力,几乎将这么多百姓全部养活。不但一个百姓不放过,而且城中的房屋也重新修葺过。暂新的白茅屋顶,墙壁也是用粗大的树木为柱,排着竹子,涂上黄泥巴,看上去十分地养眼。还有不少干脆用木板为墙壁,涂上红绿生漆,就象唐朝内陆的大城市那些漂亮的房子一样。
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的疑点,他才走下山顶。
大手一挥,加强进攻。
可这一回城头上血字营的士兵更损人,在城里熬上一锅锅滚油,从城头上浇了下来。
未必致命,但痛楚发出的喊声叫,以及脸上烫得乌黑青肿一片凄惨的样子,让吐蕃士兵士气猛然下跌。
柯赞热气得再次骂娘,然后让士兵举着盾牌,再次来到城墙下。这一回城头上还在浇东西,但浇的不是滚油。而是从城中收集过来的大小便,一时间臭气薰天。尽管吐蕃士兵不大卫生,肯定对这个东西不感冒的。
就是盾牌挡着,可总得走路吧,可这到处是大小便,怎么走?这一犹豫不决,城头上石头檑木象下雨一样砸下来。一次进攻再次被挫败。
柯赞热气得发哼,但这东西确实让人很恶心。
王画赞扬他也有赞扬的道理,灵机一变,你不是弄这些肮脏的东西下来吗。于是让士兵挖泥巴,一人带一些泥巴,一路走,一路往地面上撒,看你城中的小大便多,还是城外的泥巴多。
果然还是泥巴多,最后城中士兵也无辄了。但花样又出来了,往外扔茅草,开始吐蕃士兵也没有注意。一个个涌到城墙下,因为这一次城上防御稍微松一点,涌到城下的士兵很多。
柯赞热知道对方不是无的放矢,他正在想对方又使出什么新的花样,城头上射下许多火箭。火箭也未必比强弩杀伤力大。但也不是为了杀伤的,而是使城下的茅草点燃的,不但是茅草,而且茅草上还沾了许多热锅熬过的菜油,百分之百没有一点儿水份。一下子城墙下面起了一片火海。如果是铁甲还好一点,关健许多吐蕃士兵身上穿的是皮甲。这一烧,整成了一个个火人,在城下发出狼一样的喊叫。
这没有办法再进攻了。
火烧也有办法,大不了士兵带水往茅草上浇。就是城头上放火箭,火势也不大,可也不又举着盾牌,又拿着泥巴,又带着水,还拿着武器,带着攻城的器械,当真士兵是千手观音。
正好天色已晚,柯赞热下令鸣金收兵。
听到收兵,一个个吐蕃士兵欢声雷动。这让柯赞热忧上心头,这还没有正式开战,八州之境八万七千正规军,可不是吃素的。今天从山顶上看,城中也不过一万人,甚至都不到。如果是几万正规血营士兵出动,这个仗还怎么打?
第七卷 盛放 第三十章 拉骚
第三十章 拉骚
天黑了下来,柯赞热正在与众人商议。
有题必有解,虽然对方战术很猥琐,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在各人的出谋划策下,一个个对付的办法想了出来。那个火烧,也不是无解,南门的地势本来就比较高,可以在这个地基上修建一些小塘堤,里面让士兵担上水,在血营扔干茅草时掘开一个个小堤河,让水流蔓延下去,打湿了茅草,此题化解。
至于滚油与大小便,那都是很古老的守城方法。滚油可以戴着头盔,尽量不仰起头,使面部向上,再配上盾牌,纵使受伤,问题也不大。大小便很恶心,但对人没有伤害,可以用重赏,激励士兵的士气。忍受这种肮脏的金银汤。
另外,更多的主意想了出来。比如掘地道攻城,这种方法偏巧,一旦偏巧,柯赞热就没有信心。而且也不是万能良药,只要对方在墙脚下挖一道壕沟,挖再多的地道也没有作用。
但另一个提议却被柯赞热接受。堆土山,现在血营所仗持的就是城墙,而且自己所仗持的就是士兵数量多。堆土山正好将自己人多的特点发挥上了,并且在城外,是自己一方所掌控的。
于是下令士兵筑塘堤,提水,堆土山。
但这时候鄯城城头上响起一片丝竹声,柯赞热走出大帐,看到城头上亮起许多灯笼,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头上的情形。
王君绰与郭知运两个人不认识,但可以通过盔甲知道他们是血营中重要的将领。
两个人坐在城头上城门那片区域,有些开阔,两个人喝着酒,边上还有十几个胡姬吹拉弹唱,边上站着一大排血营士兵看热闹。
太嚣张了,柯赞热觉得心口一热。
他差一点不顾后果,下令连夜攻城。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一会儿一个赤身裸体的吐蕃大汉被带了上来,柯赞热揉了揉眼睛,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正是他手下爱将茶烛热。
这时候虽然是春末,可是夜晚还有些凉意,但茶烛热不是感到寒冷,他感到的只是强烈的羞侮。看到他这副熊样,所有士兵以及那十几个胡姬都大笑起来。可是羞侮并没有停止,两个士兵将他按在地上。王君绰嘴一努,三个胡姬会意,手中拿着一个皮鞭,一边抽茶烛热,一边跳舞。
这更引起城头上血营士兵放肆的笑声。
王君绰与郭知运只是微笑,他们在想王画与朱仝还有莫贺干几天前的对话。
王画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姓。克己之短,扬己之长。我们来看看这个柯赞热有什么优点?”
这一战柯赞热虽败犹荣,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细卵石河大败,可换作他人,有可能全军皆墨,连自己也逃不出去。
因此朱仝说道:“他反应很快。”
莫贺干也跟着补充道:“行事稳妥,如果不是稳妥,那一天晚上他为了通风报信,出动全军,有可能石城堡就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很勇敢,明知我们可以夺下石城堡,但依然坚守不降。而且他听到我们血营攻打石城堡,立即从大非川赶到石城堡驻守。”
这是最后一次布置时,王画与朱仝、莫贺干三人的交谈,实际是这是给诸位将士启迪,让他们学会思考。象羊肠岭战役固然可歌可泣,可损耗太巨大了。而且这一次也不能采取这种激烈的战术,对方敌人数量是自己的数倍,损耗不起。
王画又问道:“有长就有短,那他有什么缺点?”
“有,因为上次大败,他感到耻辱,而且因为新近得到吐蕃的宠幸,他需要证明自己。虽然战意旺盛,可有可能把握不了分寸,盲目开战。”朱仝说道。
莫贺干接着补充:“还有,虽然反应快,可并不是一个睿智的将领。细卵石河之战,可能说事起仓促。在我们围住石城堡时,外面得不到实际的情况,可他身在局中,应当知道真实的情形。但直到营督说出真相后,他才知道我们是围点打援。有可能他只顾忌到石城堡能不能守住,这也说明了他缺少深谋远略,还有眼光狭隘。”
这些将领一个个都不是傻子,越听眼睛越亮。
王画最后再次补充:“不只如此,他与我一样,以前没有指挥过如此庞大的军队,可是我有各位为我补漏拾遗,但他却很难找到象在座各位的将领与谋臣。因此,君绰与知运、王晙、公孙大叔,你们这一战,务必记住,要激怒柯赞热。这样才能使他进入鄯城时,来不及思考。否则以他的稳妥,我们这个计策多半还会落空。”
至于怎样激怒柯赞热,使他失去冷静,王画没有做具体安排,战场瞬息万变,王画只能给他们布置一些大的方针,细节还靠各将自己把握。
这时候萧嵩问道:“那么悉诺逻呢?”
这一次做了一个大换防,哥舒翰实际上调到兰州去了,从河州到廓州只有萧嵩的天字师与李楷洛的人字师。这是考虑到萧嵩感情的。包括他前来八州的犹豫不决,毕竟还有一个家族,会容易被人抓住话柄。而且萧家也不象太原王家那样与王画绑捆得很深。
于是让他对付吐蕃人,这样心中少了一份抵触。
王画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是一头狡猾的狐狸,可也是一头凶狠的狐狸。他外表猖狂,实际上很小心。但也不是没有缺陷,这种性格使他多疑,如果没有把握,他就不会发动进攻。因此,可以吓他一吓。当然,要吓得巧妙一点。”
虽然这样说,但王画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难缠的人。当然,他远远没有达到他前辈论钦陵的高度。
说完了,才安排各自的任务。
这是疯狂的一战,集中了运动战、游击战、埋伏战、狙击战、攻防战,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战术。几乎能想到的战略战术,都让王画安排出来。
现在郭知运与王君绰一边看着茶烛热在地上被几个胡姬抽得呦呦嚎叫,一边在注视着对方的动静。
柯赞热被气得七窍生烟,但他还在冷静在思考着。可是他手下各将早就目眦欲裂,请求出战。柯赞热知道不能阻止,如果阻止,士气将会大跌。但到了夜晚,他不得不更小心了,一边派出士兵攻城,一边派出斥候到四周打探。
正如王画所说,柯赞热很稳重。而且他的反应勇敢,也让王画欣赏,可他只是一个将才,并不是一个帅才,虽然坌达延贪婪,可作为帅才,都远远超过了柯赞热。
所以在将士热血沸腾之下,他发动了这次攻城,但携带了大量盾牌,甚至吩咐过当敌方扔茅草时,立即撤退。
眼看士兵一个个接近城墙下面,突然间,城头上所有火把与灯笼全部熄灭,只剩下满天的星光在眨着神秘的眼睛。
但这对吐蕃士兵影响不大,短暂的失明,让他们有些恍惚,同样守在城头上的士兵,也处于短暂的失明状态。柯赞热命令手下在后方点燃了火把,虽然城头上视线没有刚才清楚,但足可以支持士兵发动进攻。
就在这时候,城头上的士兵举起了一个管子,离得远,看不清楚,但看到管子里喷出白花花的东西。
柯赞热心想不好,可没有下令,就听到自己手下再次传出凄楚的嚎叫声。
这是简易的高压水管,但喷出来的不是普通的水。将水烧开了,绊入生石灰,成了滚开的石灰水。而且因为水管的射程更远,幅射的范围更加广泛。即使有盾牌举在手里,也有石灰水淋在了脖子里面。开火的温度再加石灰水的腐蚀性,对每一个士兵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柯赞热立即下令撤兵。
牺牲的战士并不多,可这样一来,无数士兵受伤。因为痛疼,即使回到营帐,还在继续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虽然士兵众多,可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八万多士兵,人数太多了,有可能郭知运与王君绰此时带着城中的守军杀出来,一下子就将柯赞热的军队击溃。
这一次柯赞热老实了。继续修塘堤,土山。可是这个石灰水又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城头上灯火再次通明,但表演的胡姬更多,在演戏,演的正是细卵石河柯赞热大败的场面,几十个胡姬有的扮成了吐蕃人,有的扮成了血营士兵。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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