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点了灯一样清楚。”
是心里话了,可李隆基头顶上就象一把把小刀子在刮,头皮儿麻麻的。虽然他气度不凡,但也开始失了神。
但这才是一个开始。
“世子,你说私事,好,我先说私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让我感到愧疚的人,那就是小郡主。可没有办法,也许你不知道。我对小郡主说过,我会想办法。甚至将小郡主与公主一起娶进门来。”
“你,你,你,”李隆基被雷得外焦里嫩,耳朵儿嗡嗡作响。
他还真敢想!
“世子,你认为是不可能,对吧。王家小娘子,恐怕也有人认为不可能,可经过这一年多后,太原王家有没有反对的人了?”
虽然这好象也不现实,可王画确确实实将它变成了现实。李隆基也无话好话。不过他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一年多太原王家得到多少好处?外界有很多说法,因为有可能他们出的资本最大(还是忽视了王画手中的资金),分配后数目不会少。不然那一百万缗钱轻飘飘就砸了出来,居然若大的家族,没有一个弟子反对此事。
但到底是多少呢?五百万,六百万,或者是七百万?还真没有往上想过。实际上前后得利,包括王画送出的买人钱,总共加起来都超过千万缗。不然那有这么好事?要知道在七姓十家中,太原王家是家底最穷的一个。
可李隆基在想另一件事,如果这么多钱送到自己家中,父王会不会默认李持盈与王画不明不白的关系?婚礼是不可能举办的,父王丢不起这个脸,皇上也不会同意。但如果象王涵那样,不明不白生活在王画家中,也就没有人追究了。那么父王会不会同意呢?
这恐怕对父王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我想法是错的,最后郡主不同意,公主也不同意。于是无奈之下,只好两个人都不理睬,让她们自己做一个选择。这也是写退亲书的缘故。不过那也是无奈之下,我故意逼迫她们也向我妥协一下。不然当时局面,我很为难。”
“那你不怕我父王找你麻烦?”
“不会,那时你父王正在避武三思的风头,需要我。所以不会立即发难。而且这是私事,与你父王无关,主要得小郡主同意。其实前后经过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的是裹儿,对小郡主只是当作一个妹妹看待,毕竟她岁数太小了。但她的一往情深,让我也无从选择。为了她,我只好稍稍牺牲裹儿的幸福。你说我这样做,有没有辜负郡主?就是当初与小郡主的亲事,也是太后下旨逼迫的,这个前后同样你也很清楚。其实太后退位,这个婚约已经成了一旨空文。但我怜惜小郡主,没有真正将她放弃。世子,你说我有没有辜负小郡主?当然。最后小郡主也不想居于公主之下,自动离开。我也没有办法。难不成让我放弃裹儿,选择小郡主?如果我是那样负情负义的人,小郡主嫁给我会有没有幸福?你还会看重看不重?但就是这样,我对小郡主一直愧疚在心,就是到现在,我都不敢打听她的消息。”
李隆基现在头也有些晕,虽然站在他的角度,维护妹妹。可换在王画角度,同样不好选择。
“但这是私事。无论我与小郡主如何,我没有带到公事当中。虽然明知道你父王对我反感,虽然更知道太平公主殿下,恨不能希望我早死早了。但我一直没有对你父王做过任何有敌意的动作。与小郡主无关,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
“正是,因为你,不但因为你的个人,而且若干年后,如果我不推动,你的事,你对我的情义,那就不是私事了,十有八九化作公事。”
“休得胡说,”王画虽然没有点明,但李隆基再次吓了一跳。
“世子,我说过,今天我们说的是亮话,不必遮掩,就是你不承认,我心中也有数。你承认了,我也不会说出去,因为我也没有证据证人。说了别人也不能相信。且听我将话说完。一开始我在青山沟,是什么想法?不瞒你说,我对政治真的很不感兴趣,朝堂上争争吵吵的,比泼妇的嘴脸还要丑陋。而且看透了,外表很风光,实际上很危险。这几十年来,能得善终的大臣有多少?所以我选择制器,谋一些财富,过一个富足的田舍翁生活,足矣。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裹儿喜欢我,我也答应了裹儿。想迎娶裹儿很困难,特别是太后将裹儿下嫁给了武崇训,就更困难了。不过还好,能等得起。而且太后有意无意的安排,最后我只好踏上仕途这条道路。但那时候的想法,谁做天下之主,与我无关,我只想与裹儿有一个快快乐乐的生活就行了。”
“但不是这样。卷入这个漩涡想拨出来,万万不能。”说到这里,王画叹了一口气,这有一个现成的比喻,就象《逍傲江湖》里刘正风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一样。
“你说你父王没有向我动手不错。但我何尝对你父王动过手。包括相王与五王之谋,我早就预料到了。如果我动了手,你说我没有今天这地步。那么我问你,如果我提前几个月强烈向太后证实此事。或者通知张易之兄弟,你们全家现在什么下场?”
李隆基口干舌燥,嘴张了张问:“那你又为什么兵发洛阳?”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王画玩味地问:“也许你会想我乘机得到裹儿。那是一个原因,但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主要是后面的局势,陛下即位后,五王是什么人?要么与你父王交好,要么与公主交好,陛下会不会放心?那么为了维持朝堂平衡,必须要扶持一个大臣掣肘五王。除了武三思会是谁?但武三思与五王能水火相融么?朝堂必然再起风云。还有一个致命因素,皇后的雄心一点也不亚于你,不亚于你的父王,不亚于太平公主殿下。”
好吧,更是心里话了。
李隆基听得都快六神无主了。
“这才是我真正发兵目标,五王虽然品性大多不坏,不然我也不会为他们送行,逼死周利用,替他们报仇。这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们各扶主子,没有凝聚力。所以我发兵,就象今天这时局。但我发兵成功后,会立即让五王退隐朝堂,然后诛杀武三思等人,将这些不利因素扼杀在萌芽当中,也不会让皇后产生什么过份的想法。真正扶助陛下打造一个盛世大唐。记好了,不为我,而是为天下百姓,也为你们李室皇族。一旦政权一过渡完毕,朝堂稳定下来,我立即会携裹儿隐居,撒手不管。毕竟功高震主,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隆基听到这里,哭笑不得。
现在事情闹到这地步,他也不好意思说你扶助我吧,我不会反感你功高震主的。
但心中十分震赅,这是什么样的预知能力,可怕!既然有了这样的预知能力,算到粮价之事,合情合理,一点也不妖异。
可惜父王当时一念之差,放过了这个人才。
“可是天津桥上那一刀一箭,使我功败垂成。后来皇后渐渐掌权,我已经无回天之力。更不敢,也不会以一个臣子身份谋反。在这时候我只好观望。而且如果我不插手,必然再会产生新的变化,最后荣掌天下的,也只有相王与你,还有太平公主。”
“你这样诬蔑。”
“错,一点儿也不诬蔑。无论皇上还是皇后,远远不是你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尽管他们现在拥有天下最显赫的权势。但你们得手后,相王虽然睿智过人,可行事低调,必然将权利落在你与太平公主手上,然后再次展开厮杀。”
听到这里,李隆基快疯了。
“不用怀疑,就象在扳倒张氏兄弟一样,你们与陛下一道联手。到了那时候,你不动手,太平公主也要动手。而且相王很聪明,在选择皇太子时,不会将政权交给忠厚的大世子二世子,只能交给你。可是自从太后过后,一生有功有过,最大的过错是杀了许多宗室弟子与大臣,因此天下害怕女主。所以最后的胜利者还会是你。而那个结果,我也不反对。毕竟你多次说过沉酒之交,虽然我没有回应什么,但心里面很暖和。相信你即位后,我会同样有一个好下场的。因此,这段时间我只是关注着局势发展,怎样保住裹儿的性命,还有自己的安全。顺便替天下百姓做点好事,尽事一个官员的最根本的本职。对朝争,我一直没有参与。”
王画将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反正现在撕破了脸皮,也让李隆基输得心服口服,不然好象自己对不起他似的。他还不能说出去,在这档口上,他不说还好,越说越有人怀疑他故意描黑,甚至造谣,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顶多关上门来,与李旦、太平商议一下,然后捶胸顿足。
但最关健的不能说。一是手中的真实力量与财富。二是武三思之死,其中有谶言、空中的人像以及促成李重俊谋反再救走李重俊,这都是统治者的大忌。
而且王画在十九句真话中掩藏了一句假话。
不是他不想让李旦父子死,王申张质铲草不除根的祸患,记忆犹新,王画不会犯这个致命错误。这几人智慧力量,在唐朝来说,整个就是一个超级猛兽。只要稍一喘过气来,又是一个庞大的敌人重新站了起来。
但不能急,王画在安排这个计划就想到过这个后果。宗楚客没有办法将李旦父子扳倒,可自己能给他们强力的一推,彻底将他们推到悬崖下,而这正是韦氏最需要的。
不过时间没有到。这要等到自己守孝期满,与李裹儿完婚,然后才能借建造新府时,引过来更多的手下,就象后来李隆基做的那样。不过王画规模更庞大,有可能达到数千人,这些人除了在自己府上,还要散落在洛阳长安各处。然后才是真正动手的时候。
提前动手,有可能造成一个后果,韦氏认为没有天然敌人,也能提前对李显喂那个小丸子。那么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到时候措手不及,就是举事,也象李重俊那样。如果不举事,空让韦氏安顿下来,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个机会。
当然,有可能李显死于疾病,那样日期不变是最好。至于是不是暴病而亡,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显中年而死,这个让人不能不产生怀疑的恰当借口与理由。
但后者可能性极小。因为李隆基那次政变反应时间太快了,显然提前就安排布置的。
这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别看自己现在消息来源广泛,可宫城中还是一块禁地。但对于李旦、太平公主来说,宫中却不是禁地,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许多内幕消息,做出准确的判断。
因此,这些话也起一些麻痹作用。现在可以让李旦反扑,但不能让他与太平公主两人对自己鱼死网破。
王画继续说道:“但是你砸了我的店铺,损失问题不大,甚至只要小郡主开心,我还会让她砸上两个三个玩玩。”
这个能砸着玩么?一砸就是几万缗钱没有了。可听到王画这个冷笑话时,李隆基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了。今天王画带给他太多震惊。
“如果世子真当我是沉酒之交,我同样也会腾出两三个店铺让你砸着玩。但你不是砸掉一些财产,而是砸掉我们的友谊。如果按照正常局势发展,你以后登基,现在都对我这么仇恨了。以后我还能有活路么?可到现在我依然对你们没有杀心。不过有一点,我不会让你们登上大顶的。就是陛下有恙,我也会尽力扶助陛下的几位皇子的。所以我必须打破你到潞州,你有可能的安排。”
说到这里,王画突然停了下来,问:“世子,你可知道为什么太后临薨前,向我提出那个奇怪的要求?”
对于这个古怪的守孝要求,李旦猜出一部分,王画钦州之行,又验证了一部分。
但李隆基没有回答。
王画也没有指望李隆基回答,他替李隆基做了回答,但也只说了有可能让李旦猜出来的那部分。
王画又想起了老武的雄才大略。不能不说,李隆基是一个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有盛世大唐的出现。但不能将功劳归于他一个人头上,有一个皇帝与李隆基前期政治很相似,乾隆。但没有康熙与雍正打下的老底,也不可能有乾隆盛世的出现。李隆基亦是如此,虽然朝堂上争得很伤很痛,民间没有造成多大破坏。争了这么多年了,大家也不想争了,这也是一个拨乱反正的时光。所以李隆基稍做修理,国泰民安,盛世理所当然就出现了。
但与老武,李隆基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相比。如果不是老武在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统治地位上用了太多的心思,她完全可以走得更远。李隆基到了晚年,变得很昏庸,说句不好听,连现在的李显都不如。但老武真正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