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王画才明白,敢情历史上不是李裹儿一个人在卖官,整体儿腐败,最后因为李裹儿是公主,有可能卖的官最多,于是让罪名加在她一个人头上。
但收了这么多钱干什么用的?花是无论如何花不完了,这就是用来兴建府邸的。
不过还好,李裹儿手上还有五十万缗钱没有用,王画看到这个风头后,又送了五十万缗钱给她用。李裹儿多少也卷进这股奢夸风中,但没有出现捂着李显眼睛盖玉玺授官的情况。
可李裹儿还是买田宅无数,规模庞大无比,又仿照华山的样子堆石造山,仿照天河的样子挖湖引水入池,湖泊面积与皇宫的昆明池相差无几。还好,因为手里有钱,王画不断督促,所有田地都是公平地用钱买来的。
就是这样,一百万就象打了一个水漂,很快就用得差不多。
王画劝戒了几次,李裹儿这回不听了,我怎么着也是大唐第一公主,不能连上官小婉的母亲待遇还不如。所以说环境害人。但在王画劝说下,李裹儿稍稍收敛了一些。
不但兴修私宅,还广修寺庙。换去年不敢,现在有几座铜矿每天大量产出铜,于是大胆挥霍。
这股风气蔓延开来,许多清流大臣看不下去了,清源县一个小小的县尉都开始上书,上古贤君都是靠他们勤俭节约与仁义道功垂万古的,两晋与刘宋却因为各朝兴修佛家寺塔,死丧祸乱接连不断。希望陛下抽回这些资财,使它用于边境军务上,从而使战火停息,百姓富足。但没有敢点名道姓说各个权贵大修土木之事,毕竟官职太小了。
但疏上后,李显根本就没有审阅。
辛替否也上书,他是左拾遗,官职同样不大,可这个官职本身相当于监察机构中的官员,主要就是挑皇帝毛病的,因此上疏更大胆些。直接点明李显赏赐无度,用钱或者装神弄官谋官,还说了陛下为怜爱几个子女而招致三种怨恨,将会使得戍守边疆的将士们不愿为朝廷尽力,在朝为官的人不愿意为陛下尽忠,人心既已涣散,只剩下几个自己所宠爱的人,陛下还能依靠什么来治理国家呢!
这篇疏奏更加激烈,但李显再一次没有审阅。
不过老好人有老好人的好处,不象杨广,直接拉出去剁了头。不问也没有怪罪。
看到这个趋势蔓延下去,王画有些发急,李裹儿用钱不怕,能供养得起。不过这个风气不大好。还有上官小婉,又让李裹儿将上官小婉一道喊来。因为武三思弄的那个榜文,现在王画都不敢与上官小婉直接见面。只有与李裹儿一道前来,才不会让人说闲话。当然上官小婉不会很在乎,反正李显也不管。
宫中的风气在韦氏带领下,整个都乱了。
见了面后,王画直接对上官小婉说道:“上官昭容,我也知道你现在很得皇上与皇后欢心。但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这是事物常理。可昭容站在权力的顶峰,被人称为内宫宰相,现在却不知收敛。一是卖官卖爵,不符合朝廷法度,二是奢华无度。这样下去,很不好。”
说完了,抽出五十万缗钱给了上官小婉。
上官小婉看了看王画,又看了看桌面上厚厚一叠飞钱,过了半天笑笑说道:“多谢二郎赐教了。不过二郎给了这么多飞钱,是什么用意呢?师出何名?盟约,好象以二郎现在地位,也没有人动弹得了吧。况且还有公主殿下的庇护。或者对我有什么企图?”
我有什么企图?只是希望你一身才气,最后不要因为你这些行为,导致不好的下场。但这话儿不敢说出来。现在上官小婉红极一时,虽然她对韦氏产生戒意,但因为她伪装得当,韦氏居然不知道。
当然了,韦氏的智商也不象老武,而且上官小婉屈意奉诚,很讨她欢心。
王画没有回答。
但上官小婉居然也真的将钱收了下来。临走时,还冲着王画带着媚意一笑。
这一笑充满了无限风情,一点看不出来人到中年的样子。
确实有些人是一个不老传说,比如后世的张曼玉,岁数越大,女人味却越重了。相反年轻时,小眼睛,青涩的样子,却不吸引人。
只不过不是她一个人是不老传说,韦氏与太平公主同样岁数越大,越是充满风情。不这样,李显也不会对韦氏言听计从的。这不但是从心理上亏歉韦氏,身体上李显对韦氏也十分迷恋。
上官小婉离开后,李裹儿愤愤不平地责问王画。不但给了上官小婉巨款,上官小婉话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味道,李裹儿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王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昭容对你,对我一直没有敌意,就是在汴州与滑州,她还帮了大忙,人是要学会感恩的。况且钱好还是人好?”
搪塞了过去。
但上官小婉没有让王画太失望,后来渐渐有所收敛。连带着李裹儿同时也开始收敛起来。不然怎么办?比拼下去,王画散钱,给她,还给上官小婉这个狐狸精,拼到最后还是王画的钱。
她心痛王画的钱,王画也是无奈,劝不好了,只好割一点小肉了。
对付李旦父子,正是从这个事件中打开的。
第六卷 黑牡丹 第八十一章 再坑一次
第八十一章 再坑一次
这些人在大修土木。太平公主同样不甘落后。
但王画知道太平公主同样喜欢奢侈是一回事,这一回攀比,却有她的用意。她是想学王煎伐楚前多求良田屋宅园地,安秦始皇的心,不然秦始皇不放心将举国之兵交给他,没有足够的兵力,也对付不了项羽牛哄哄的祖父项燕。
不过太平公主用意却是我安于享乐了,请李显不要对她怀疑,与讨伐并无半点关系。
但有一点,因为太平公主曾经要胁过王画,李裹儿知道后愤愤不平,她怕王画责怪她。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树立朋党,攻击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有些恼羞成怒,在武则天手上她就积累了大量的实力,也用朋党攻击李裹儿。两人成了水火不融之势。就连宗楚客也乘机拍李裹儿的马屁,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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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裹儿做得巧妙,王画没有办法阻止。正好利用了这件事。于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天,宗楚客府上的一名门客在街上与太平公主府中一个下人冲撞了一下。两个人争执起来,当然这一原因,也是太平公主与宗楚客不和导致的。太平公主下人先动的手,不过体单力弱,吃了不小的亏。回到府中后,在太平公主面前痛哭流啼,太平公主一听就火了。
打狗也看主人面子,我是避让哥哥与嫂子,不是怕你一个大臣。王画多牛,让侄子砸了店面,只说了一些恼恨的话,然后就算了。况且你这个媚臣。亲自命令管家将宗楚客府上这个门客捉住,打得面目皆非,放了回来。
这两家开打,长安城的官员根本就不敢过问。
但不久就有一件事发作了。
本来李重俊谋反时,是苏珦审理此案的,当时罪犯在拷打之下,牵扯上了李旦与太平公主。或者本身他们就有推波助澜的成份在里面。只是苏秘密地为李旦申辨,李显也是一个老好人,就没有再追究此事。
但没有想到,事隔两年多后,此案又翻了出来。
冉祖雍再次上书,说当年为什么李重俊能逃出生天。这都过了几年了,就是逃到海外,也有一个音信吧?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这是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在庇护着李重俊。
这是李显心中永远的一个隐痛,去年说是老魏做下的。但老魏现在闲赋在家,手中也没有职权了,可李重俊还没有现身,剩下是谁做下的,呼之欲出。不是王画,也没有人怀疑王画,那一天晚上他呆在洛阳没有出城,而且兵变前,李重俊似乎贪了王画许多功劳,连声感谢的话都没有。
这只有李旦与太平公主了。
王画哭笑不得,太平公主这个下人是王画的手下,也不对,应当是沐孜李这个教主的手下,是王画有意安排一着妙棋,挑起太平公主与宗楚客矛盾的。
他知道宗楚客肯定会报复,毕竟这时候宗楚客已经是一个伪版武三思。如果不是畏惧李裹儿,就是自己肆无忌惮,他都有可能对自己发难。
但就没有想到,他竟然将李重俊再次翻了出来。看到自己营救出李重俊后,成了一张百搭牌。先是对付老魏,后又用来对付太平公主与李旦。
宗楚客其他党羽再次将当年的案件重新翻出,当时就有李重俊手下招供太平公主与李旦参与其中,请李显立即将两人抓捕审讯,交出李重俊下落。
看到李显再一次心动,萧至忠急得流泪而泣,伏在地上说:“陛下富贵已极,拥有天下,却不能容纳一弟一妹,难道还要让人罗织罪名,把他们陷害至死吗?当初相王做皇太子时,曾坚决要求太后允许将天下交给陛下,为此多日吃不下饭,这是海内外臣民皆知的事。难道仅凭几个大臣的话,就怀疑相王与太平公主吗?”
李显再次意解,不过几天后,却将相王几个儿子分别做了调动,例如李隆基贬到潞州做了别驾。
这是李显想削弱李旦的力量。本来也无所谓,几个儿子调动的地方离京城也不大远,现在京城风云涌动,不如调到地方安全。就象王画,在钦州呼风唤雨,可到了京城后呢?几乎不发一言,可就是这样,差点还让宗楚客攀了进去。要不是王画有时不按理出牌,武力值出众,还有李裹儿的袒护,现在都在风雨飘摇中。
但这时候王画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仁慈,对陛下处执臣也非常赞成。兄弟之间。本来就要和平相处,不然怎么为天下百姓做一个榜样呢?但有一个,陛下处理错了。”
王画这几个月在朝堂上几乎就没有发过言,更况且在这个关健的大事之中。只是大臣们都十分不解,不知王画说的什么意思。
对王画避晦,李显是十分开心,就怕王画搞事,当然对今天王画金口一开,李显同样奇怪,想都没有想问道:“那一个人处理错了?”
“昔日曹操派刘备追击袁术,郭嘉与程昱闻听此事,立即说刘备不可纵。曹操反应过来,说了一个字,悔!但又说了一句追之不及。虽然是有可能追之不及,但与曹操本身多少还有点轻视了刘备有关,尽管他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可陛下能不能想一下,如果曹操不放走刘备,历史会有什么走向?”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深远。
但有一点,如果不是刘备与孙权联手,就不会有曹操的赤壁之败,后来又有汉中之败。
李显脸色一沉,问道:“王卿,你说得是谁?”
王画没有直接回答。又说道:“陛下,京畿繁华之地,固是重要,可也是众目睽睽。太子一事之后,陛下重视了羽林禁卫,应当平安无事。但如果外放,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贬职,可对一些人来说,是龙入青云,鱼跃深渊。就象臣不才,到了钦州。那是什么地方,陛下可以回答臣吗?”
李显虽然沉重,可听到王画有些骄傲的话后,笑了起来,说:“那是偏远的蛮夷之地。”
“不错,是偏远的蛮夷之地。就是宁家治理多年,臣当初到了钦州城后,看到州城,也是目不忍睹,连手下的人都为之一呆。但一年后是什么样子?这是因为偏远,远离朝廷,臣可以放手而为。如果放在京城呢?臣那么多逾制的事,我相信即使臣有勇气去做,也会有许多大臣进谏。最后考虑陛下的意见,臣只能放弃。但臣永远只是臣,不是宗室弟子,就是臣有谋反的心思,也没有号召力。如果换作一个有能力的宗室弟子呢?”
这回终于听明白了,王画直指李旦的几个儿子,不过还没有指出那一个儿子。
这时候王画又岔开话题,再次问道:“陛下,相不相信臣的眼力?”
李显点了一下头。
王画在血字营用的将士,那是证明了他对武将的眼力,就是在朝堂中推许大宋、张嘉贞等少数大臣,以及在滑州赈灾时,除了朝廷塞进去的钦差外,他使用的人选,无一不证明了他用人的能力。
不但在用人上面,在用事上面也有眼力,不然不可能看出粮食危机与钱危机。
可正是这个眼力,让李显感到忌惮。还好,王画收敛,有自知之明,主动避让,李显也感到出了大事时离不开王画,因此对王画在忌惮中又带着好感。
“既然陛下相信臣的眼力,恕臣斗胆说上一句。在诸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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