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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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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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你与严同年登船时,向他们船上的水手做了手势。可是你知不知道?在南方有那么几支船队,为了通信。我发明了一种旗语,让他们通过船只上的旗帜进行相互联络。你这只是一个小把戏。”说到这里,王画手上比划了几下,问道:“你的手势是不是这样的?”

  “然后又到了昨天早上,我让你与严同年下去,你本来已经站起来,可听到若如雪求见,不自觉地又坐了回去。人都有盲从心理,看到你坐下,连严同年也坐了下来。昨天晚上行刺若姑娘与你无关,包括汴州你们的一些人,同样不经过某个大人物的允许,是不敢向若姑娘下手的。当然,你们也发现了若姑娘心理在发生改变,恐怕也请示过某个大人物,但没有想到我动手这么快,当天就找到了若姑娘。就是敢动手,你们也会顾及我在她周围安排了人,引你们出洞。反而犹豫不决起来。因此,你们的人在商议,同时向某个大人物请示。所以昨晚的事确实与你无关。可是你离开郭府后没有多久,就将周永得到玉玦的事透露出去了。”

  安仁理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严挺之失望地摇着他的手问道:“安仁理,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画代答道:“原因很简单,他在陆小娘子心中地位很重。因此陆小娘子不敢告诉他事情真相,可他认为陆小娘子是背叛。而且又嫌她身体肮脏了,现在他是一个朝廷命官,又是名正言顺地考中进士,想找一个好一点的小娘子为妻,有什么困难的?因此他听到陆小娘子的故事后,已经在心里将她排除在外。正好听到我似乎给了陆小娘子一个改过的机会。所以有人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与安同年协商了一下,只要到我身边呆下来,向他们通风报信,以后会在仕途上扶持他一把。这个安排的原因也更简单,因为我必须要到汴州,这是最大的重灾区。如果我一开始到汴州,他们还想不起来。但经过滑州之案后,他们才知道我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担心我到汴州查出这一件陈年往事。有了他在我身边,等于安察了一个耳朵在我身边。可以随时安排调整。而安同年呢?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进士是靠陆小娘子出卖身体,求某些人替他扬名立腕考中的,以后仕途升迁困难了。现在有了这条捷径,为什么不走?况且也不要他杀人放火。于是答应下来。但是安同年,事情岂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周家两条命案,有可能那个女贼也被杀死了,还有可能丁柱四个徒弟生死未卜,虽然你未杀伯仁,可伯仁却是因你而死。同样难逃法网!安同年,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真相,或者我会从轻判决你。当然,你可以不说,那么我只好用严刑拷打了。让刑肯来看你有多硬气!来人啊,将他拖下去,紧密看押。”

  过来两个侍卫,也都是王画贴身侍卫,将安仁理拖了下去。

  王画又转过头来,看着若如雪,说道:“若姑娘,现在可以将昨天你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了吧?”

  众人都有些不忍,尽管王画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但昨天说与今天说,性质是两回事。现在不是她主动说出来立功,而是等于王画在让她招供了。

  若如雪看了大家一眼,神情也没有后悔,也没有坦然,却是十分地茫然。

  王画也不急,等了好半天,她才开口说道:“这件事也要从我在洛阳时开始说起。昨天我说过了,在洛阳我们母女过得很苦,母亲虽然织成手艺高明,可经常生病,为了养活我,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就包括原来收留她的那个阿郎,确实有其事发生,才让他夫人将我们母女撵出来的。后来我父亲找到了我们母女,我以为有好日子过了。但没有想到来到汴州后,母亲因为过去的生活,拒绝了他的好意。这只是推辞,可我的那个父亲居然半真半假地答应下来,安排了一件小店铺与一个小院子,就算了事了。这几年来,也不是我昨天所说的那样,我的父亲很少过问我们母女,不然不可能汴州的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的。因为只隔着一道墙,看到墙那边欢歌笑语,我时常想到这十几年来母亲的经历,我心中十分痛恨。”

  李红上官小婉与李裹儿都张大嘴巴,这完全地颠覆了昨天那个让人可歌可泣的故事。

  “所以我一直不敢嫁人,也因为如此,我母亲无人照料。直到前年,汴州的刺史大人纪处讷路过我的店铺,无意中看到我的美色。命人将我用了请我替他家夫人织成的名义,喊到他的府上,将我凌侮。一开始我十分地愤恨,可因为他的权势不敢声张。后来他多次凌侮我,慢慢地我就习惯了,也看开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

  说到这里她嘴角露出浓浓的讽刺之色。

  “不久后,我与邓家小郎君订了亲。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邓家小郎君似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开始对我冷淡起来。又隔了几天,我与纪处讷正在媾合,又正好让母亲撞到。她一怒之下,病倒了。这一病再没有康复,后来不久就去世了。但那时候我鬼迷了心窍,依然没有悔改,并且更恨父亲。又过了一段时间,邓家小郎君考中了进士,他写了一封信,信上是逼我到洛阳与他成亲。事实是那时候纪处讷还在汴州任上,如果我能丢下纪处讷,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大家更是啼笑皆非。这个真相与街坊上流传的,又再次颠覆了。

  “那时候我也曾动过心,还求过纪处讷放过我。可是纪处讷说了,我帮助他做完一件事,以后就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就是帮他找我父亲得到的那块玉玦,我说我没有这个能力。他说真不行,那就帮他确认一下,这块玉玦在不在我父亲手上。于是那天晚上,我去与父亲商议,用了邓家小郎君为借口商议的,却不是昨天我说的,是父亲喊我过去的。然后纪处讷带人强行闯进我父亲房间,这样我只好躲藏在屏风后面。纪处讷离开后,我故意询问纪处讷向他要什么东西。最后确认了半块玉玦就在我父亲手上。然后告诉了纪处讷。但在两天后,父亲找到我,确实是留下了一些黄金,而是眼神对我很关切。那时候我才有些后悔,想到自己是不是太偏激了。原来准备告诉他,让他小心一点,或者将这块玉玦交出来,毕竟钱好,命更好。父亲还问我要说什么。但我终于没有说出口。后来就是丁家的灭门案了。最可恨的是,当我责问纪处讷,这样做太过份了,纪处讷还不承认,说是另有人做下的。这时候我才后悔起来。那时候我已经举目无亲了。纪处讷离开汴州后,也丢下我不管不问。于是常常到丁宅哭泣,是谢罪。其实昨天我也准备向王学士禀报的,可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于是许多地方撒了谎。”

  说完了,哂然一笑。

  “既然这样,那么麻烦姑娘写下一份证供。”王画一边说着,一边将纸笔拿到她面前。

  若如雪也没有拒绝,她开始用笔在纸上写着,字迹未必很好看,但写得十分地工整。

  看到她写的字,李重俊忽然跑了出去,长出了一口气。

  王画也向刘顺、李裹儿,还有上官小婉示了一个意,让他们出来,看到李重俊的样子,王画问道:“太子,怎么了?”

  “太让我失望了。”

  “太子,不必失望,她生活在社会的低层,是一个小人物,就是有心,也无法抗拒我们的纪太府卿的。而且昨天我也没有说出另一件事,其实慧云法师喊我前去,应当他知道更多的消息,甚至都知道丁柱一家之死,与她有关。我不知道慧云是如何知道的,也许他暗中做了调查,但有一点,自丁家一案后,若如雪有些后悔,这是真实的。因此时常到慧云那间寺庙里向佛忏悔。有可能慧云正是趁她忏悔时,听出了蛛丝马迹。慧云看她有可能改邪归正,因此喊了我来,这是让她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昨天她这个机会却错过了。到了昨天时,她还想逃脱法网,所以才撒了谎话。”

  “那她为什么又要说出纪处讷的名字?”

  “道理很简单,一是恨,第二她也知道隐瞒不了。第三看我们的能量有多大,如果扳不到纪处讷,她只说了纪处讷询问一个东西,又能将纪处讷如何呢?而且她也没有签字画押,随时都可以翻供。不过有一点,丁柱一家未必就是纪处讷杀害的。尽管他有其他的人命案子在身。但我们还要办另一件事。”

  “什么事?”

  王画回过头,看着刘顺说道:“还记得前天我将玉玦交给了公主的侍卫雷湛吧?那是我与公主的一个配合,引蛇出洞。其实在我未来汴州之前,就做了调查,可知道的线索并不多,就是知道了线索,也没有证据。其中就有汴州的一些官员,恰好前天中午吃饭时,某个官员正好在座,因此消息迅速走漏。他们也防止万一,我将玉玦转移了,就那么一点大小东西,所以下手那么快。”

  “王学士,是谁?”刘顺脸色有些不自然。

  “刘刺史,这件案子中,你是清白的,虽然你也有一些小的瑕疵,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的来说,汴州官场比滑州要好。”王画宽慰道。

  然后又说道:“现在我们先去将杀害周永夫妇的凶手抓捕过来吧。至于是谁,你马上也就知道了。”

  说完,回过头,看了看客厅,那个清秀的小姑娘正趴在书桌上写供词。

  虽然知道她未必值得同情,然而看着她的模样,还是让人生出一丝怜悯。

  王画摇了一下头,大步走向前院。

  太阳终于升到柳梢,一丝炎热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似乎要扫去过去一夜留下来的阴冷黑暗。

  第五卷 香奴巴 第六十章 第二击

  第六十章 第二击

  李重俊跟在王画身后。问道:“王学士,依你之见,那个若如雪会执行什么样的刑罚?”

  王画反问道:“太子殿下,请问唐律中有那十恶?”

  李重俊答道:“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说完了,脸色也变了。十恶是唐朝最大的罪,犯了十恶,即使遇到大赦,也不在赦免之内。虽然若如雪没有杀人,但因为她,父亲一家被人谋害,这等于是帮凶,算是与恶逆沾上了边(殴及谋杀家中直系长辈亲人)。更在不孝(诅咒父母祖父母,有钱不供养,父母丧嫁娶作乐,诈称父母祖父母死等)之内。

  也就是说玉珊杀了人,还可以轻赦,但若如雪即使没有杀人,却是斩绞之刑。

  李重俊有些沮丧。

  同样是清秀,但与玉珊不同,玉珊在清秀中透着一丝阴沉,若如雪则是清秀中透着一丝超尘。或者直接说她死了心,一切都无所谓了。后来的所作所为有点偏激,也是苦难的生活所逼。

  所以李重俊对她的印象颇佳。

  王画笑了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但也未必,事情还有转机。”

  “什么转机?”李重俊好奇地问,但看到王画的嘴形,立即说:“算了,天机不可泄露。”

  王画哈哈一笑,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一会儿来到一个府邸,却正是司户河车机的府邸。

  王画对刘顺说道:“是不是很突然?”

  刘顺的脸色不太好,说道:“是有点突然,他平时很忠厚的一个官员。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在太府卿在汴州做刺史,他已经在汴州担任官职。”

  河车机迎了出来。

  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昭容,学士。不知几位贵客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态度极其谦和,但几个人都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画努了一下嘴,两个护卫过来,将他按在地上,五花大绑。王画自己却大步走入他的府中,院落不大,但很雅致,王画也没有作任何停留观看,在河车机大喊冤枉声中,来到他的房间。然后将书架推开。在书架后面又有一幅画,王画将画揭开,画后面墙壁上却有一个小铁箱。王画将这个小铁箱提了出来,又从河车机的腰间摘下一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钥匙将铁箱打开。

  立即一股光芒冲天而起,几乎将众人的眼睛都亮花。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看到这个铁箱里藏着许多珍宝,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珠宝不用细细看了,也可以看出来,个个都是名贵之极。

  但王画却没有顾这些珠宝,甚至也没有询问河车机如何得到这些珠宝的。他从中间找出来一个东西,正是那半块玉玦。

  王画说道:“河司户,我想你现在不用喊冤枉了吧。当然,你还可以否认,不过一会儿还有人证,对你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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