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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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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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床上的安清绾上身穿着一身红缎掐花对襟外裳,下身着一条大红色的金彩绣绫裙,而那张倾城容颜却在一夜之间变得血肉模糊。

    “鬼啊——”

    宫人们连滚带爬地跑到凝玉轩外。

    在耳房休息的江温尔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缓缓睁开眼睛:“忆秋,外面怎么了?”

    忆秋还没来得及回答,问玉便一脸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子,不好了,凝玉轩闹鬼了!”

    江温尔神色一变,忙从床上坐起身来,她本是暂时在这里休息的,便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

    凝玉轩外面,慕容璟烨正面色凝重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说,安嫔的脸,到底是谁划花的?还有那衣裳,是谁换的?”

    那些宫人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奴才(奴婢)不知。”

    为首的依云哭着道:“奴婢昨夜明明为主子换了一身干净的云锦广绫合欢宫装,可是……可是这一大早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旁的关雎鸠忽然用帕子捂住嘴,满脸惊恐道:“该不会是安嫔的鬼魂……臣妾听说,一个人若是死得冤,怨气太重,便会化成着红衣的厉鬼来找那害了她的人索命。”

    关雎鸠的话,听得众人身形一震,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寒。

    唐泠勉强扯了扯嘴角道:“贤……贤妃娘娘……您可别吓唬皇上……”

    关雎鸠冷哼一声道:“本宫可没有吓唬皇上,这可是那些个老人们说得,皇上您不信可以去找几个老人们问问。”

    慕容璟烨朝她摆摆手道:“贤妃,别说了。”

    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对着吴广祥吩咐道:“命人去请几个会作法的法师来吧。”

    说完,慕容璟烨便离开了。

    在那人群中,秦宛昀微微发着抖,暮春时节,愣是有豆大的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待到安清绾入了棺,众嫔妃便相继离去了。直到最后,只余下黎落和秦宛昀。

    江温尔走上前去,执起帕子为秦宛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宛昀妹妹是觉得热吗?”

    秦宛昀一边发着抖,一边道:“没……没有……臣妾是被贤妃刚刚那些话吓着了。”

    黎落伸手握住秦宛昀的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倒不如明哲保身罢了。

    秦宛昀猛地将手收回来,朝着黎落和江温尔道:“两位姐姐,妹妹今日有些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待黎落和江温尔同意,她便扶着翠云的手匆匆离开了漱玉宫。

    黎落望着秦宛昀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喃喃道:“今儿个宛昀怎么有些反常?”

    一旁的江温尔冷哼一声道:“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言罢,江温尔便转身走进了凝玉轩。

    漱玉宫正殿,一向从容淡定的唐泠竟有些坐立不安。

    宛翠上前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主子您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唐泠接过茶杯,捂在手中,有些心神不定。

    安清绾一身红衣的模样,就像长在她脑海里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外面夜风徐徐,吹着浅粉色的窗绫微微摆动,一只野猫忽然跳上窗户,打翻了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紫藤花。

    花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唐泠身子一抖,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温热的茶水沾湿了她浅紫色望仙裙的裙摆。

    “宛翠,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唐泠下意识地躲到椅子后面,满脸恐惧地望向窗外。

    “主子,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

    宛翠上前安慰道。

    唐泠摇摇头:“不……不……是她在哭……明明是她在哭,她来向本宫索命了。”

    “主子,不是,主子,根本就没人。”

    宛翠蹲下身去,搂住她。

    唐泠蜷在地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宛翠,本宫杀人了。本宫杀人了。”

    宛翠紧紧搂住怀中惊恐不安的唐泠,心疼道:“主子,安嫔不是您杀的,是宛贵人,宛贵人才是杀安嫔的凶手!”

    唐泠扬起头望着她:“是……宛贵人……对!是宛贵人!跟本宫无关!”

    宛翠将唐泠搀扶起来,扶着她进了内寝:“主子,您今日受惊了,好好睡一晚,明天什么事都没有了。”

    唐泠点点头,手却一直揪着宛翠的衣角不肯松手。

    “宛翠,今夜你陪本宫睡吧。”

    “主子,您是主子,奴婢怎么能跟您一起睡呢?”宛翠轻轻拍了拍她,“奴婢就守在外面,您有什么事喊一声,奴婢便会进来。”

    唐泠这才点点头,松开了宛翠的衣角。

    因着江温尔和黎落都在凝玉轩守夜,慕容璟烨又怕黎落身子受不住,夜里便去了碎玉轩。

    碎玉轩和凝玉轩都在漱玉宫,万一黎落身子不适,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碎玉轩中,慕子衿正坐在桌边就着微弱的烛光刺绣。自从琉璃去世之后,她便渐渐地不问后宫之事,多数时候便是窝在碎玉轩中靠刺绣消磨时光。

    听见宫人禀报皇上来了,慕子衿的手不觉一抖,一不小心,针便扎到了手指。

    “呀!”她轻呼一声,却被门外的慕容璟烨听了个正着。

    慕容璟烨推开门,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关心道:“怎么了?”

    慕子衿忙将手缩回来,藏到身后,又想着不妥,便又手忙脚乱地朝慕容璟烨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伸手将她扶起来,又拉着她在桌边坐下。

    慕子衿绣了一半的刺绣正搁在桌子上。

    上面绣得是双龙戏珠,双龙已经绣得差不多了,隐隐就剩下一颗珠子。

    慕容璟烨将它拿起来端详半天,才道:“这是送给朕的吧?”

    还未等慕子衿回答,守在一边的安儿便接过话茬道:“皇上,主子绣了好多东西,荷包,寝袍,都在那搁着,皇上不来,她也不肯派人送到太和宫。”

    “安儿!”

    慕子衿轻轻喝了一声,安儿便住了嘴。

    她又朝着慕容璟烨道:“皇上,您别听安儿胡说。”

    慕容璟烨盯着她,然后捻起她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是她胡说还是你胡说?”

    慕子衿低着头,不言语。

    “朕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不似现在这般,把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慕子衿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道:“在这后宫之中,直爽的人终归容易惹祸上身。”

    慕容璟烨知道她说得是安清绾。安清绾虽然性子冷淡,但也是个直性子,不像别人那样总有些弯弯肠子。

    慕容璟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在这后宫之中,唯有你与世无争,在这碎玉轩一片小天地里过日子。”

    慕子衿便道:“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所有的人都在拼了命地往高处走,可是越是高处的人,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皇后娘娘是,安嫔娘娘也是,与其那样,倒不如明哲保身罢了。”

    她并没有因为身边所坐的人是皇上便时刻小心翼翼的,相反,她只把身边这个男子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慕容璟烨诧异于她竟这般直言不讳地将心中所想告诉了自己。别的女子,在他面前,不是奉承他,便是讨好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能像这般跟自己推心置腹地聊一会儿天了。

    慕容璟烨转脸望向窗外,轻声道:“长公主常年居禧祥宫中,总是希望有个人过去陪她说说话,朕平日里忙于政务,无暇分身,今后,你便替朕多去陪陪长公主吧。”

    慕子衿知道他言外之意便是引导自己去寻长公主做靠山,不觉心中一暖,当即起身谢恩:“多谢皇上厚爱,臣妾定不负皇上期望。”

    慕容璟烨又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以后为朕绣了东西,可不准再藏着掖着。那尚衣宫的绣娘的绣工比起你可差远了。”

    慕子衿闻言,眼睛一酸,低着头道了声“是”。

    安清绾是在三日后出殡的。

    据说那日,安清绾的棺材刚抬出凝玉轩的门口,那棺材下边便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虽说是白天,可是这景象却是分外诡异。

    抬棺材的宫人忙将棺材放下,后退几步,大喊一声:“鬼啊——”

    守在漱玉宫外的人闻见声音,纷纷走进院中,却见那棺材底下的火焰正慢慢灭掉。

    人群中的唐泠和秦宛昀身子一软,若不是身边的宫人扶着,两人就要摔在地上。

    江温尔站在秦宛昀身边,见秦宛昀这样,只觉得心中的猜测更坚定了些。

    宫人们硬着头皮将安清绾的棺材抬出漱玉宫。

    宫外,吴广祥拿着圣旨候在那里,待棺材被抬出来,他才将手中的浮尘搭在手腕上,展开手中的圣旨:“圣旨道——”

    众人便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氏清绾,毓出名门,娴静宽厚,芳心惠质,特封为妃,赐号‘静’。”

    宣罢,吴广祥将手中的圣旨合上,交到依云手中:“依云姑娘,这圣旨你便代静妃娘娘领了罢。”

    依云哽咽着直起身子,接过圣旨高呼:“奴婢依云替静妃娘娘叩谢皇恩。”

    说着,便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棺材后面跪着的众人,比安清绾位份低的,皆高声道:“望静妃娘娘一路走好!”

    传完圣旨,吴广祥便退到了一边。

    司礼监站在漱玉宫的门口高声道:“起——”

    宫人们便抬着安清绾的棺材朝宫外走去。

    依着宁国宫规,宫妃入葬,除宫人外,其余人一律不得跟出宫。

    江温尔与黎落相互搀扶着站在宫门口,泪眼婆娑地望着送葬的队伍渐渐走远。

    夜里,江温尔去了一趟琅泽轩。

    秦宛昀正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听翠云报江嫔来了,她便故作镇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内堂。

    “江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说罢,她又吩咐翠玉去端壶茶进来。

    “不必了。”江温尔淡声道,“本宫过来,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江温尔第一次在秦宛昀面前自称“本宫”。秦宛昀闻言,眼皮一跳,直觉告诉她,江温尔今夜前来,是为着安清绾一事来的。

    秦宛昀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走到江温尔身边扶住她的走道:“江姐姐,有什么事先坐下来说。”

    江温尔却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宛昀,你还是……我们的宛昀妹妹吗?”

    秦宛昀故作痛心疾首地后退一步,捂着胸口道:“江姐姐何故这样问?”

    江温尔掐着衣袖,定下心来:“我亲眼看见你送了清绾那个荷包。”

    秦宛昀面上浮起一抹异色:“荷包?那荷包怎么了?难道是……我那荷包害了安姐姐性命?”

    说罢,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秦宛昀眼中涌出来。

    她“扑通”一声对着门口跪倒在地:“安姐姐,宛昀不该骗你。那荷包不是宛昀亲手缝的,宛昀根本就不会刺绣。”

    说罢,她捂着脸“呜呜”地哭出了声。

    “什……什么?”

    江温尔闻言,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肩头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秦宛昀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几个月前,我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看见纯贵人衣服上的花样很特别,便问她是由哪个绣娘绣的,她的丫鬟便告诉我,是纯贵人自己绣的。许是那纯贵人见我喜欢,第二日便派人送来了一个荷包,说是放了茯苓和柏子仁儿,有安神醒脑的功效,我想着也许对安姐姐的病有帮助,便送给了安姐姐。不料却因此害了她……”

    说罢,秦宛昀又哭了起来。

    “那你为何告诉清绾,那是你自己绣得荷包?”

 第一百六十二章、原来,是她……

    秦宛昀低下头道:“我以前贪玩,便没有好好学做女红。江姐姐你也知道,在咱们大宁,女子不会做女红,会被人笑话的,所以我才……”

    江温尔忙将她扶起来道:“傻妹妹!你是被那纯贵人利用了!”

    秦宛昀见江温尔信了自己的说辞,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松了些,她面上却是故作悲伤的问:“果真是那荷包有问题?”

    江温尔点点头道:“那荷包里放着丹砂,程太医说,就是那丹砂要了清绾的性命。”

    秦宛昀闻言,眼中再次积满了泪水,她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恨道:“我怎么就这么蠢,那纯贵人明明是想害我,却阴差阳错地害了安姐姐,都怪我!都怪我!”

    江温尔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这都是命啊!你又不知道那荷包里放着什么。”

    秦宛昀抽泣道:“我应该再送给安姐姐之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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