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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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矢吗?-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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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一起,沈奕自己先莫名红了脸,偷眼看她,她还那副古怪的模样盯着他看,好似看着又好似只是在想心事。从刚才起,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眸中隐约浮动的情绪,令他有些心慌气短,他默默调了调眼,移开眸子,“女人,你,想什么呢?你再这么看着我迟早是要出事的。”
然而下一刻,她的动作令他惊掉下巴,她的面上根本没有被调戏的羞涩,而是一本正经地冲他道:“沈奕,我在想,你英雄救美我应当有所表示。”配合着她说的话,她拉起了他的手下一刻便往自己面上捂。
龙公子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用眼神起哄——你小子可以啊,不是说被嫌弃了吗?这看着不像啊。
沈奕盯着触向她脸的自己的手,一双眼睁大、睁大、再睁大,受宠若惊。虽说隔着微干的泥泽,触感并不太好,但这一点不妨碍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犹如万马奔腾过江河,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移着眸,对上她的眼,见她望向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期待,“沈奕,你小时候有没有也发了什么奇怪的誓?”
沈奕:“…………?”
…………


第56章 娘娘的守宫砂(十四)

沈奕有些懵,这是……什么新型测试题么?他当真认真想了想,然后在猛地想到什么后,脸色随即变了变。奇怪的誓还真有,那简直就是他的人生污点,别想他会说出口。
但他不说自有闲人替他说,龙公子摇着扇子将脑袋架在两人之间,眯眼笑,“阿奕儿时曾发过誓,将来一定会嫁给我。”
沈奕根根寒毛倒竖,那不忍直视的往事啊……他一面舞着胳膊要去堵龙公子的嘴,一面回头正要向穆子湄解释,可龙公子突然面上一肃,推了推沈奕示意远处有人来了。
看来是皇上的人也找来了。
抓着他的手不知何时放下的,穆子湄看着自己的手心,面上神情看着有些迷茫。看得沈奕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眼下,来的人马渐渐逼近,有什么话晚些找机会再与她解释吧。
拉着龙公子远远避在了一颗树后。两人睁大了眼睛呆在暗中观察。
龙公子不时对着沈奕瞄上一眼。简直服了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拿扇柄敲他,“阿奕,你怎么想的,怎么不将她一块带走?”
沈奕挺委屈,这他当然也想啊,可是,“她之前说过不愿意,我想我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你是不是傻,女人心海底针,一会儿一个样,方才那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龙公子果然没能忍住,拎着扇柄冲他脑门轻轻一敲,“那小美人对你明显上心了。”
沈奕捂着脑门呆了一瞬,随后身子一侧抬起步子就要往回冲,被龙公子一把抡住了胳膊,有些哭笑不得,“干嘛去?”
沈奕眉毛一竖,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回去将湄儿抢回来啊!”
龙公子抚着额头,一把架住了他的肩膀,“不是大哥小瞧人……阿奕,你能不能别犯傻。”
当着皇上的面抢皇上的女人,这是做好了准备带着姑娘亡命天涯?
纷杂的脚步有些混乱,莲蓉带着哭腔的一声娘娘含在嘴里,还没出口就慌忙捂上。突然的安静过后,只一个脚步,向穆子湄靠近。锦衣的贵公子,半边身子隐有水渍,他负手而立,垂眸望向呆坐树旁的脏姑娘。
穆子湄茫茫然抬眸,望进他眼里的那汪深潭,那汪深潭之下有风云暗涌,他的眸中似有星火迸溅,像是有两种愿望在天人交战。
失踪了一夜的穆昭仪,再寻回时,表情有些痴傻,谁问都不大搭理。当天皇上便下令摆驾回宫。
都说穆修仪夜间贪凉,于林间闲逛,夜路难行,绊了,磕了,摔破了脑袋。众宫妃大喜,这回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一个傻子,纵是从前再得宠也掀不起风浪啊。
回到皇宫的穆子湄一直不肯开口说话,时时刻刻处于神游状态,饭吃着吃着,叼着筷子便开始发呆;御花园逛着逛着,盯着一朵花苞便开始发呆;倚栏靠着靠着,望着天际便开始发呆……任何一个地点与时间都无法对她的愣神构成阻碍。
那紧蹙的眉,微抿的嘴,眸子里的光影变换,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都要觉得她一定是在思考着一个极为有深度的问题。
“莲蓉。”
穆子湄突然冲莲蓉招招手,莲蓉手中的玉盏噗地掉在绒毯上,鼓溜溜滚在了桌角边上。当场就要眼泪掉下来。
“娘……娘娘……?!”她就知道娘娘才没变傻。
穆子湄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冲莲蓉招了招手,“过来,娘娘问你件事。”
莲蓉立刻点头如捣蒜。
穆子湄纠结着五观组织着语言,“……我原本有一盏造型精美的青铜杯,铸造那块杯盏的青铜很难得,再寻不出第二块了。因为年代久远杯身上有一些显而易见的刻痕,但我依旧非常喜爱且珍惜,打算珍藏一辈子。只是有一回不慎将它打碎了。于是我费劲心思寻到最好的工匠将破碎的青铜回炉重造。然而问题是,重新铸造的青铜杯与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那些刻痕也再找不见。”
莲蓉觉得奇怪,忽略娘娘的青铜杯为何这样易碎后,忍不住提醒一句,“娘娘可以绘下从前的那盏青铜杯,让工匠比照着铸造啊。”
“…………”穆子湄摆摆手表示这些都不是重点,“与这些都无关,总之出于某种原因,就是雕磨不出原本的样子。”
莲蓉歪着脑袋想了想明白了,娘娘大概画技不是太好,还原不了那青铜杯原本的模样。可娘娘到底想问什么啊?
“虽说没了刻痕,造型也与从前不一样了,但它们又确确实实是同一样东西。”穆子湄盯着莲蓉无比认真道:“莲蓉,你觉得娘娘我该继续拿着重新铸造的青铜杯当做心头好吗?”
莲蓉不太确定,“既然娘娘都说了它们是同一样东西,奴婢觉得应当可以的吧。”
穆子湄依旧纠结,“可新的那盏青铜杯崭新得没有一点曾经的痕迹,甚至没有共同的回忆。端着它看时会觉得熟悉,但细看之下又找不出与曾经的一处相似,总觉得不太对。”
莲蓉有些懵,为什么一个青铜杯也会有记忆?“是因为新青铜杯的造型娘娘不喜欢?那娘娘喜欢原本的那盏青铜杯是因为它的造型别致,还是因为它身上的刻痕?还是因为它是青铜铸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穆子湄感觉自己更乱了,心烦地挥挥手,又挠挠头,“不是……不是这么说的,大概是我比喻得不够恰当。”
“那,”莲蓉拧着眉毛也跟着挠了挠头,继续认真思考道:“会不会是工匠,偷偷加了新料,又或是根本没用娘娘送去碎杯,所以娘娘才觉得不对?”
穆子湄愣了一瞬,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莲蓉搓了搓手看着娘娘提在胸前的手又有些愧疚,“娘娘,都是奴婢没用,出去打个水也能睡着,否则一定能早点发现娘娘不见了。”
穆子湄安慰了两句,表示了不在意。那晚的事她谁也没说,因为她挺肯定皇上大概知道,但又是一样的不作为。他大概也挺盼着自己死,却又极为矛盾。
有些事她算是捋清楚了,回皇宫的第一夜,她便在房中寻到了一个木匣子。
匣子里有一封信,信中皆是密语,但她却看得懂,信中的内容是绝不能让向邻国展示的机密。而信纸的折痕与笔触也隐约可见原主曾经的犹豫。
莲蓉见自家娘娘又一言不合地开始发呆,默默然正要退下去。
穆子湄却突然想起了麻烦事,招手将莲蓉叫住。太后的寿宴似乎将至,宫妃个个都得献艺,早上还有小太监来询问凤霞殿的主子打算出个什么节目,好收录完整提交上去。
想来想去自己其实还真没什么才艺,不过凭着之前两个身份的便利,她不但能舞还能武,虽然没有恒娘的缥缈灵动,没有莫长妗的深厚内力。但来一段剑舞打发了事,还是相当容易的。
“莲蓉,太后寿宴献艺的名单上有舞剑的吗?”
莲蓉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摇了摇头,“应当没有。”
“那现在有了。”
…………


第57章 娘娘的守宫砂(十五)

御书房内,皇上摈退左右,唯独留下了穆昭仪侍奉左右。
穆子湄跪坐于绒毯上,案几前。一面牵起广袖研墨,一面忍不住偷偷瞧向近在咫尺的年轻帝王。
案几上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奏折,小山一般。燕漓陌一脸专注提笔伏案而书,落笔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时而双眉微蹙,轻柔眉心;时而眼角微扬,勾唇展颜。
他将她叫来,问了几句太后寿宴上的事后,便没再与她多说一句话,只是命她为他研墨。这简单的动作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她的手歇歇停停倒没什么,就是腿已有些发麻了。勾了勾脚趾头,顿时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腿上蒙头乱闯,有种难耐的酸嘛。
“累了?”燕漓陌搁了笔,抬眸看来,隐约带着宠溺的轻笑,“累了便去一旁歇歇。”
她绷着一个动作,等待腿上的酸麻平息,仰头朝他看去,与他眸光相对。他看向她的眼神果然很奇怪,那隐现的杀心仿似隔着浓雾包囊于柔情无限之下,这两种情绪交织缠绕,似乎早已难解难分。
正此时,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一路小跑而来,在经由她身旁时,悄悄瞥向她的那一眼有些复杂难言。
跪伏于皇上身旁,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不时抬眼朝她看来。燕漓陌了然,摆手说无妨。
虽说太岁爷已发了话,他还是觉得这话当着穆昭仪的面说出来有些糟糕。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扯着尖细的嗓子道:“太医确诊,贤妃娘娘有喜……”
对于子息单薄的一国帝王而言,这本应当是件好事才对,可燕漓陌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随即起身挥袍,大步而前,脸色莫名地阴郁。留下不知是该走该留的穆子湄一脸愣怔。
李公公紧随圣上,于殿门处尖声喝道,“摆驾采薇殿。”随后又小跑回至穆子湄身前,恭敬道:“娘娘请回吧。”
凤霞殿的宫人们侯在殿外,莲蓉搀着穆子湄坐上轿辇,一路上穆子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一双眼在暗处悄咪咪地盯着她看。不,不单单是这一路上,应该说这粘人的视线是从回皇宫的那日起便无处不在。虽说可以感觉得出来没什么恶意,但实在膈应。
这视线的来源便是来自跟在轿辇身后,混入宫人中的某个异类。而经过她几日的观察,她已能正确地挑出那个异类。
挑起垂帘,探出身子往后瞧,果然又在,虽然五官泯于众人没什么特色,但个头明显拔高,体型略微另类,以至十分招眼的小宫女。
一回凤霞殿,穆子湄立刻就要支走莲蓉,“莲蓉啊,娘娘突然想吃银耳羹,你去厨房……你去厨房全程看着御厨做好了端上来。”
“啊?噢。”莲蓉愣愣点着脑袋,觉得好奇怪。离开殿门的前一脚,瞧见娘娘将一名高挑的宫女往屋里招。
将屋门扣紧,屋子里这会儿只有两人,虎着脸,眯着眼,她盯着他上下打量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这个女装大佬!”
四目相对,空气都静了几秒……
‘唰’地一下,摸上面上完好的人/皮/面具,他无比震惊,不可置信,“你你你……是怎么发现我是男扮女装的?!我甚至用缩骨功缩出了女子的腰身!”激动之下一时忘了扭曲声线。
无力吐槽,果然是他。穆子湄盯着他一马平川的前胸,与那双不加掩饰的男人手,回想他大刀阔斧的坐姿,目无旁人的粗鲁(相较女子而言),还有这扎眼的身高,她才是比较想问话的那个人,沈奕啊沈奕,你说你除了这张稚嫩的假脸,究竟还有哪一处像女子?
穆子湄不忍直视地偏开脑袋,特意不去看他的脸,“你怎么在这儿?”
沈奕毫无所觉道:“皇宫太危险了,我留下保护你。”他表示原本还是打算翻个窗的,“可这几日那小圆脸十二时辰都跟紧了你。”
那是因为莲蓉以为自己傻了,所以才一步不离地看护。
穆子湄强迫自己再将他打量,“为什么不扮太监,而选择了宫女?”
“扮太监?”沈奕表示拒绝:“有损男人的尊严,若是被龙大哥知道了,他能笑话我一辈子。”
穆子湄幽幽看他一眼,不是太懂,“所以扮作女人就有比较开心吗?”
他轻咳一声,摆着手表示还行。
“那你敢不敢将面具就这么摘下来。”穆子湄眉毛微挑。就这宫髻与宫装还有缩骨功下的腰,若真摘了面具,她打赌那画面会很美。
沈奕停顿了几秒,半抬的指尖抖两抖,撑手说不!
穆子湄睨着眼瞧他,还不是完全没救,还有羞耻心,还知道自己这样辣眼睛。
她看着他顶着稚嫩的面孔,用着原本的声线,实在有些不能忍,与他打商量,“你介不介意换个声音?”
屋门外去而复归的莲蓉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要挟。娘娘从来没有与除自己以外的小宫女单独相处这么久。
幸好银耳羹原本就有,她分了一盅,这才不必等太久。端着银耳羹,莲蓉探头探脑地想要听墙角,奈何耳力不佳,平衡不好,‘吱嘎’地顶开门踉跄着往里倒。
一时之间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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