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站在这儿干什么呢？”李叔已经在街上转了一圈回来了，见到陆震涛在门口站在，就嘿嘿笑了两声。
当是陆祯的葬礼上，李叔也在，可刚才陆震涛看见了那么形似的背影，完全不相信自己失去了儿子的感觉又冒出来了，这跟陆祯刚去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了？”李叔见陆震涛蓝色不太对劲，就停下了三轮车。
“看到陆祯了吗？”见李叔刚刚溜达了一圈回来，陆震涛急忙问道。
李叔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陆震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刚才看见陆祯了，虽然只是背影，但我的货架真真实实被他给推到了。”
李叔一听就愣住了，随即就琢磨他肯定是思念心切，才会把别人看成了陆祯，便安慰到：“别乱想了，陆祯的事情是很可惜，不过那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在场，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李叔说这些话的意思，可陆震涛还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且还有血脉同宗的感觉，那一定就是陆祯假不了。
陆震涛知道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的，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回到店铺收拾刚才被陆祯推倒的货架去了。
李叔挺同情陆震涛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躲在一旁的陆祯刚出来的时候差点就撞见了李叔，还好反应及时躲在了旁边没人的地方，才注意到这个地方正是上次观察到了那人放置带血信件的位置。
听着父亲和李叔的谈话，陆祯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我是怎么死的？
陆祯从刚才就在捉摸这个问题，经历了这么多次大大小小的‘回到过去’和‘现状’，陆祯都不曾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而且陆祯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回到了这个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现状’中？
肯定跟那混乱的画面有关系，陆祯回想起来在那个该死的地方，那画面突然间出现了问题，原本应该按照‘回到过去’所改变的经历来，却一下子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看到李叔安然无恙，陆祯也宽了宽心。
既然已经死了，除了父亲之外，肯定还有别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陆祯在心里琢磨着，去问其他人这个办法比从父亲那里得知要好得多。
为了掩人耳目，陆祯故意低着头走路，而且专挑人烟稀少的街头巷尾溜达，好不容易才到了殷夏所住的小区。
恰好殷夏家里的灯还亮着，陆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敲了敲门。
咚咚咚——
陆祯敲完门之后，就立刻转过了身。
殷夏听到有人敲门，就关了燃气灶，放下手里正在炒的菜解开了围裙，走到门口却看到了一个背对着门的人。
“谁呀？”殷夏奇怪地问道，不过这个背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是殷夏吗？”陆祯听到殷夏的声音，心里颇为激动。
殷夏点头应是，陆祯便说道：“是我，开门。”
觉得陆祯的背影熟悉，应该是认识的人，再加上对方用这么熟络的语气，就打开了门。
见门开了，陆祯猛地转身，一下子拉开门冲了进去。
就在陆祯转身的那一瞬间，殷夏已经看到了陆祯的模样，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整个人都吓得僵在了那里。
嘭——
门被陆祯进来的时候随手给关上了，如此近的距离看着殷夏，闻着屋子里炒菜的味道，心里纳闷儿怎么会有做饭的香味儿。
闻起来还不错，陆祯心想，可从来没见过殷夏做过饭，还是这么香气扑鼻的饭，说不定很可口。
殷夏在陆祯进来的一瞬间就吓得不敢去看了，转过身去，一直瑟瑟发抖。
能够感受到陆祯就站在身后，殷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持续着，甚至能听到后面有人不断轻轻呼吸的声音。
微小的滋滋声从厨房里传出来，陆祯瞄了一眼那边，以前还没注意过，印象中殷夏是从来不下厨房的。
“你在做饭？”陆祯好奇地问道。
殷夏听到后面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拼命捂住耳朵：“你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找我来干什么？”
陆祯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死了的，怪不得刚才开门的时候给她吓了一跳，这会儿再听到自己的声音，恐怕给她吓够呛了。
这声音对殷夏来说简直就犹如噩梦一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看到陆祯鬼魂的一天，虽然问心无愧，可明知道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谁不害怕。
殷夏的这话就让陆祯有些尴尬了，本来就是为了缓解气氛才说的，没想到她更害怕了，就只好干笑了两声，心想果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
“没做亏心事，你害怕我什么？”陆祯轻轻问道。
殷夏仍旧背对着陆祯，不敢看她，全身发抖，手心都已经冒出了汗，听陆祯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顿时感觉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殷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都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你说吓不吓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去把菜炒好了，我吃一口就走。”陆祯也不想让她害怕，可她那种无愧于心的样子让陆祯有些奇怪。
这算是什么要求？
殷夏从来没在电视上看到过鬼魂会有这种要求，就慢慢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侧过身的时候见到陆祯站在那边，就立刻扭过头不去看他。
挪到了厨房，殷夏伸出发抖的手打开了天然气灶，火光迸发出来的一瞬间，殷夏心里也有了一股安全感。
都说鬼是怕火的，殷夏感受着火焰的温度，鼓起勇气扭头瞄了一眼。
虽然只是眼角的余光，可看到有人还站在自己后面，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怎么书上和电视上讲的都是假的，根本不怕火啊。
殷夏按照陆祯要求，用炒勺慢慢翻动着锅里的菜。
一下，两下……
陆祯饶有兴致地看着殷夏熟练的动作，看起来应该是经常做饭，就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幅景象在那么多次的经历中都没有见过，今天还真是第一次。
“经常做饭？”陆祯轻轻地问道。
从刚才感受到了火光开始，殷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便在琢磨是不是有人故意吓唬她，可听到的确是陆祯的声音，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嗯。”殷夏勉强应了一声。
这倒是让陆祯颇为意外：“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
殷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可出于害怕，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自从我母亲去世了之后。”
陆祯没想到殷夏竟然主动提起了她妈妈的事情，就皱了下眉：“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她有抑郁症，常年服用药物，导致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不稳定，虽然偶尔对我又打又骂，可也教会了我做菜。”说起母亲，殷夏现在的心情还是感恩的。
怎么会这样？！
“这么说来你母亲是……”陆祯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这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殷夏心里平静地说道：“自杀。”
陆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次回到的事情跟自己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不只是自己死了，就连殷夏那边的事情也都不同了。
现在的殷夏举手投足和说话间，都透着一股乖巧的感觉，而且对她妈妈也没有了恨意，反而心存感激。
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以说，一切都跟陆祯所了解的，完全相反！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吗？”陆祯憋了好久，忍不住问道。
这会儿殷夏听了，全身一震，提起陆祯的死，心头就有些酸楚，毕竟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了。
第177章 另外一个选择
咔——
殷夏关掉了天然气，菜已经出锅装盘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听着陆祯的问话仍旧没有转过身。
陆祯看着那盘香气浓郁的饭菜，想了想还是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殷夏的背影。
殷夏卸下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这才叹了口气：“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至少你还有个父亲，可我连双亲都没有了。”
这点陆祯是知道的，可此时从殷夏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凄凉。
“我也挺佩服你的，你可以在你父亲有危险的时候救他，自己却……”殷夏说着便转过了身，盯着站在后面的陆祯。
她这句话让陆祯颇为意外，脑子里想象着一年前在十字路口的场景，在第一次回到一年前的时候，是救过父亲的。
可经殷夏这么一说，好像在那个地方的大画面中，在画面无规则快速变换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过她所说的那一幕！
我好像经历过……
陆祯在心里打鼓，就好像自己真的有一次回到过一年前，在救父亲的时候失败了，自己被谢天霖的车给撞飞，连同被刮擦到的还有何佳祖。
“你真的是陆祯。”殷夏内心的恐惧慢慢消失了，看着陆祯站在面前，就像是他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听到殷夏的声音，陆祯回过神儿来，裂开嘴笑了笑：“那我的死挺值，至少救了我父亲。”
怪不得在店铺里看到了父亲，还以为父亲躲避过了一年前的车祸，没想到却是自己救了他，反而自己死了。
一命换一命，陆祯心里觉得还是有些无奈。
这么说来，自从一年前开始，这里就已经没有陆祯这个人在活动了，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陆祯觉得有些奇怪，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不好的预感。
“是谢天霖的车撞死我的？”陆祯压低了声音说道。
殷夏有些意外地看着陆祯，知道他的确已经死了，再问起这个事情来，担心徒生事端，就劝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不可能死而复生，这件事情法律已经生效，你没必要再……”
“怎么了？”殷夏见到陆祯一脸吃惊，不解地问道。
陆祯完全没想到殷夏会这么说，不仅没有告诉自己是谁撞的，还劝说自己不要去在追究这个事情了。
言外之意，就是陆祯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没必要再干涉这个世界的人的生活，甚至其他方面。
陆祯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殷夏，在这个殷夏的身上不仅有原来殷夏的容貌和身材，还有着难能可贵的品质和各种闪光点，简直就是……
完美！
陆祯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面前的殷夏了，以前殷夏的一些陋习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方面的优点。
“你是在包庇谢天霖吗？”陆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继续压低声音问道。
殷夏眉头一皱，见陆祯这么问了，可却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戾气，这点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劝说道：“我包庇他干什么。”
“你俩不是在一起嘛。”陆祯冷哼了一声。
殷夏意外地看着陆祯，干笑了两声，心想自己怎么会看上谢天霖那种纨绔子弟，就立刻摇头道：“怎么可能，他在初中的时候追我，我就没有答应过他，虽然这几年还有一点联系，可那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了，跟个人感情无关。”
工作？
陆祯从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错，虽然还是老样子，可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殷夏的整个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积极乐观，这是刚才第一面见到殷夏就感受到的。
没有和谢天霖在一起，这就说明殷夏连拜金的那个毛病都没有了？
“你不是拜金嘛。”陆祯直白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殷夏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最不喜欢的一个缺点被他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
不过殷夏点头承认道：“对啊，我是拜金，因为小的时候家境不好，可我觉得尊严更重要。我喜欢钱，我自己可以赚，我不会用尊严和廉耻去赚钱。”
陆祯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殷夏竟然有这种觉悟。
“那我走了。”陆祯沉默了一会儿，吃了一口菜，味道确实不错。
就在陆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站在旁边的殷夏。
陆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就听见殷夏轻咦了一声。
嗯？陆祯不知道怎么了。
殷夏急忙一把拉住了陆祯，手掌感觉着他胳膊上的温度，一脸惊讶地看着陆祯：“你不是鬼，你是活人？！”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鬼啊。”陆祯这才想起来刚才不小心碰倒了她，凭着她的聪慧，一下子就识破了。
殷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怎么可能啊，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去参加了你的葬礼，在你出殡的时候还瞻仰过你的尸体，怎么可能……”
陆祯不知道怎么去跟殷夏解释，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也不是复活了，我的确是如你所说那般死了的。”
“可你现在……”殷夏不解地打量着陆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