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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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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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原想了想没奈何,停住脚步问道:“冰儿,你真想跟丁大哥一起去?”

  农冰衣透过遮掩在眼睛上的指缝,偷偷向丁原脸上看去,再听丁原的话,知道自己这招“闭月羞花”果真百试不爽,暗中欣喜,哭声却是越来越大,夸张地大力抽泣。

  果然听丁原慢吞吞道:“冰儿,别装模作样讨人可怜了,丁大哥答应带上你就是。”

  农冰衣哭声顿止,把手从脸上拿下,楚楚可怜地小声问道:“真的,你不会哄冰儿吧?”

  丁原笑笑,说道:“你丁大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不会骗你这么一个小孩子的。”

  农冰衣用丝巾擦擦眼角,道:“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咱们得拉勾。丁大哥,你是名动天陆的旷世仙侠,说话可要算数。”

  丁原在她伸过来的小指上轻轻一勾,笑道:“我算什么旷世仙侠?小姑娘想讨好我,也不怕吹破牛皮,倒教旁人笑话。”

  农冰衣见丁原应允,立时雨过天晴,欢呼道:“万岁!丁大哥,咱们这是要上哪里去?”

  丁原答道:“北地冰宫,你敢不敢去?若是后悔害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农冰衣一挺胸道:“有丁大哥在身边,冰儿不怕!连楚望天都不是丁大哥的对手,我瞧凌云霄也比他强不到哪儿去。”

  丁原道:“你又胡说,谁告诉你楚老魔不是丁大哥的对手?凌云霄的修为,我虽没见识过,可老鬼头对他也大是推崇,那便决计差不了。

  “天陆之大,奇人辈出。咱们虽不至于怕了谁,可也不能妄自尊大,做了井底之蛙。”

  农冰衣奇道:“丁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谦虚?”

  丁原看看小姑娘似乎永远好奇、永远无畏的样子,抬头悠然仰望碧蓝天宇,道:“终有一日,你也会明白我现在心中的感悟。”

  农冰衣嘻笑道:“等我能修到如丁大哥这样的通天境界,只怕不叫『冰儿』,而叫『冰太婆』了。”

  丁原摇头道:“那也未必,像你这样聪明,也许用不了那么久的工夫。”

  农冰衣在丁原身边蹦蹦跳跳地走着,说道:“不过,我自己倒并不十分在意修为是否通天,冰儿的希望,是将来能成为和我爷爷一样的神医,悬壶济世,为那些没有钱的人解除病痛之苦。

  “假如能看见他们脱离病痛折磨,很开心地笑,委实比自己参悟了大乘境界,还要来得高兴快乐。”

  丁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俏皮天真的少女,内心中竟埋藏着如此远大的抱负,点点头鼓励道:“冰儿,丁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农冰衣得丁原鼓舞,笑颜如花,突然又郑重颔首道:“丁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大伙儿失望的!”

  十数年后,农冰衣果然成为继其祖父农百草之后天陆正道又一神医,时人谓之“医圣”,却不晓得是否与今日的一席谈话,有些许的关系?

  出了后山,两人御剑向北直飞。

  丁原并未打算直接赶赴冰宫,而是想先找到九玄师太的孤坟,再做一番查证。

  而后,他准备将农冰衣托付给谈禹,一个人无牵无挂,那时,想那凌云霄再是了得,也未必能留下自己。

  因带着农冰衣,丁原御剑飞行的速度,不免比平时慢了许多,直到第二日正午时分,两人才深入到雪原腹地,距离横绝岭已是不远。

  丁原估算谈禹此刻并不一定回返,况且离两人约定的碰面时间,也还有整整一日,正可先找着九玄师太的坟冢。

  他收了仙剑,改以御风,贴地飞掠过脚下苍莽银白的皑皑雪原,犀利目光一遍遍地巡视过四野。

  虽已近入夏,但在这极北之地,却了无酷暑的概念。

  发着白光的日头,照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闪烁起耀眼的光华,四周巍峨连绵的群山一片银妆素裹,插入云天,呼啸的风声不断扑面涌来,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脸上。

  好在两人身负仙家修为,尽可抵御,只在这冰天雪地里,已然难觅人迹。

  寻了个多时辰,却仍然毫无线索。

  要知道,这里的山崖皆为万年冰封所成,从外观上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差异。除非是久居于此的人,不然,万难从千篇一律的冰山雪峰里,找出谈禹所说的那座断崖。

  丁原还没什么,可农冰衣起初的新鲜劲一过,奔波万里的疲倦便悄悄涌了上来。兼之她穿的还是那件单薄裙裳,周身的寒意也开始泛起。

  然而,这丫头性子也极为要强,丁原不说停下休息,她便紧咬着牙关硬是不吭一声,勉强坚持着前行。

  这点变化,自然逃不过丁原的法眼,放缓身形道:“冰儿,咱们先歇息一下吧。”

  农冰衣赶忙一摇头,道:“不要了!丁大哥,咱们还是接着找吧,等到天黑,可就更不容易发现了。”

  丁原握住农冰衣冻得发僵的小手,输入一道温暖浑厚的真气,道:“其实,暂时找不到也不打紧。明日见了谈洞主,自可请他引路前来。”

  说着,借助扬手指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收回右手道:“冰儿,前面不远有一座背风的小冰丘,咱们便先在那里稍事休息,点。把火取暖。”

  两人改变方向,朝西北方向御风飞去。那冰丘看似极近,可实际上也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丁原飞了一段,忽然轻轻咦道:“奇怪,冰丘脚下居然还有人。”

  要说这里,可不是繁华似锦的中土,十万里浩瀚雪原,自古便是人迹罕至之地。有时走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碰见一个活人,丁原如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待再飞近一些,农冰衣也叫道:“是呀,还是个老头呢!”

  却见一个雪衣老者,驼背如峰,头上稀疏的斑白发丝,用眼睛数也数得出来,像杂草般地被寒风吹得飘来倒去。

  这老者正怡然自得的盘腿坐在雪地里,面前生着一团篝火,上面好象正烤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在他身后,一头浑身雪白的异兽耷拉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地假寐。瞧它的模样,跟山野里常见的饿狼差不多,可块头足足大了好几圈,模样也威武神俊得多。

  尤其令人侧目的是,这头异兽的背上收着一对雪羽,一旦舒展开,怕不下三、四丈长。头顶心生着一枚深紫色的犄角,约有拇指粗细,朝天卷起,犹如半弯的月牙。

  丁原心中正自犹疑,无法揣度对方的来历身分,却听那雪衣老者呵呵笑道:“两位小友,天寒地冻,朔风如刀。何不坐下来陪老夫喝口暖酒,歇息一下?”

  此时,双方之间犹有数里的距离,可那老者曼声说来,话音如在耳边。

  丁原见对方热心邀请,也还之以笑道:“莽莽雪原了无人烟,能在此遇上老爷子,你我也算有缘,在下与舍妹便不客气了。”

  他有意要露一手,也是不动声色地用真气将声音送出,和缓地飘落到老者耳畔。

  老者朝丁原看看,又点点头,回应道:“小友,请坐!”

  丁原与农冰衣双双盘膝坐在老者对面,那身后的异兽不闻不问,全无反应,不时响起一、两记鼾声。

  农冰衣皱皱小巧的鼻子,用力吸了两口,赞道:“老爷子,您烤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地香?”

  老者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瞧两位小友穿著,该是来自中土,也难怪不知道。

  “这是北地雪原独有的雪鲤,深藏于数丈冰层之下的活水中,乃天下第一美味。老夫花了数日工夫,才好不容易捕到一条,正可让你们尝尝。”

  农冰衣道:“这怎么可以?既然是您老人家千辛万苦才捉来的,又是如此地珍稀难得,冰儿可不敢夺您所好。”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尽管吃。若是喜欢,明日老夫再去捉就是。”说着,从火上取下串着的雪鲤,一分为三。

  农冰衣吞口唾沫,取了一份道:“那老爷子,冰儿就不客气了。”撕下一片雪鲤的嫩肉放进嘴里,果真入口即化,鲜美无比。

  老者见农冰衣吃得眉飞色舞,极是高兴,转头从异兽身上的背袋里,取出三袋装满烈酒的大皮囊,递了一袋给丁原,道:“小哥,你也来尝尝咱们北地特有的佳酿。”

  丁原见这老者生性豪爽慷慨,当下也不矫情,接过酒囊拔去塞子,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火辣甘冽的琼浆,顺着嗓子眼直通五脏六腑,再配上雪鲤肉,简直让人浑然忘却所有烦恼忧愁,只想一醉梦乡。

  丁原道:“老爷子,这是什么酒?真是好喝,把中土有名的酒司徒也比了下去。”他并非好酒之人,可这时也忍不住又饮了一口,顿觉有飘飘欲仙之感。

  老者宛如遇上知音,大喜道:“你也觉得这酒好喝?它可是老夫六十年一酿的『醉里真』,普天之下有此口福的,你还是第四个!”

  农冰衣大为好奇,也试着啜了一小口,却立刻呛得眼泪汪汪,咳嗽不已,咕哝道:“什么嘛,又辣又苦,一点也不好喝。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就喜欢喝酒,喝醉了还到处撒酒疯,乱骂人。”

  老者大笑道:“小姑娘,你懂什么?这酒可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好东西。”

  他合目无限惬意地品了一口,悠然吟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声音豪迈奔放,随着呼啸的北风传送出去老远,说不尽的沧桑风流。

  丁原心中一动,暗道这位老者看上去也是一个酒中君子,与盛师兄足有一拼。

  看他一边长吟一边畅饮,也不费什么力气,半袋酒便落下了肚。脸上面不改色,一双眼睛倒是越喝越亮,越喝越精神。

  农冰衣眨眨眼,问道:“老爷子,这么大冷的天,你一个人躲到这儿来干什么?”

  老者道:“老夫是在等一位老朋友,谁想她还没来,却先碰上了你们两个小鬼。”

  农冰衣哼道:“老爷子,你说我们是小鬼,可你自己不也是个酒鬼么?说不定,您那位朋友,也是个跟你一样,掉进酒坛子便拔不出来的大酒鬼。”

  老者一口酒“噗”地喷了出来,拊掌大笑道:“说得好,别人对老夫或是敬畏或是推崇。要么把我当成妖魔鬼怪,要么把我看作神仙菩萨。嘿嘿,其实,这些世事虚名都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酒中之鬼,我却是心甘情愿要做定的了!

  “不过,说起老夫的那位朋友,她平日里却是滴酒不沾,每十年也才喝上一回醉里真而已,可远远谈不上酒鬼二字。”

  丁原问道:“老爷子,听这话的意思,你与那位朋友,也是十年才得一见?”

  老者颔首道:“不错,自从百多年前蓬莱仙会相识后,老夫与她每过十年便要比拼一次,看看我们两人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奈何每回都斗得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这回若再打不出个输赢,老夫恐怕这辈子,都没指望再胜得过她一招半式了。”

  农冰衣掐着手指头粗粗一算,咋舌道:“老爷子,那岂不是说,你们这些年已经斗了不下十多次,为何还不能分出胜负来?”

  老者饮了口酒,笑道:“若论修为,当年老夫自在她之上。可她机变百出,屡次能反败为平,不让老夫讨得丝毫便宜。

  “近些年来,她的进境又在老夫之上,连以前那点微弱的优势,也逐渐化为乌有。倘若再过个一、二十年,老夫恐怕只有俯首称臣的分啦。”

  农冰衣嘴里嚼着雪鲤,听那老者如此说,立时大起同情之心,鼓励道:“老爷子,不要紧。这回我和丁大哥一起为你助阵,一定能赢下他来!”

  老者毫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小丫头心肠倒也不错。可惜老夫与那人,只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斗,到时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农冰衣并不气馁,回答道:“没关系,老爷子。我和丁大哥可以站在一边为你摇旗呐喊。说不定,那人被我们扰得心神一乱,现出破绽,您就能稳操胜券了……”

  丁原赶紧道:“冰儿,休得胡说。高手相争,无不是聚精会神,物我两忘。你即便叫破嗓子,也未必管用。何况靠这种手段获胜,未免胜之不武,断不可用。”

  老者舒舒服服地喝干最后一滴酒,长笑起身道:“小兄弟说得好!老夫平生大小三百八十馀战,不敢说全无敌手,却也未尝一败!

  “可这每一仗,都是老夫凭着真实修为,光明磊落地挣来的,从没有使过半点不入流的阴谋诡计。你道是为何?”

  丁原拱手道:“在下愚昧,还请老爷子指教。”

  老者傲然道:“要打,便痛痛快快地打,输赢都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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