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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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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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修炼之道毕竟无法取巧,纵是丁原天成地造,也须脚踏实地,循序渐进,着实没有终南捷径可言。

  这天,丁原打坐完毕,睁开眼睛,并不见年旃踪影,料是到哪里转悠去了。

  他一连数日自觉修为停滞不前,不免有些烦躁,思忖道:“那老鬼头说的不错,我要想突破忘情境界,至少还要一二十年。到了那时就算出了去,怕外面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越想越烦,暗道:“难道说除了前人设定的路径,我便再无其他捷径可走,非要照着翠微九歌一句句的修炼下来?那大日天魔真气或许进境会快上不少,可一旦继续修炼,多半连坐照境界还没达到,我就走火入魔而亡。

  “看来,这是老天爷有意要将我幽闭于此二十年,也算对我昔日任性作为的惩罚。”

  一想到这儿,丁原忍不住怒火冲起,愤懑道:“可是我究竟又犯了哪条天规,就因为我爱上雪儿么?如今她已弃我而去,再过几年,只怕已为人娘亲。这样的折磨对我还嫌不够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道!”

  他心头激动,狠狠一拳砸在空处,却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差点失声叫出口道:“我怎么忘了苏大叔送的那幅图卷,那幅藏有《天道》秘密的《晓寒春山图》!”



第九章 仙图



  丁原徐徐展开《晓寒春山图》,一幅古朴隽永的泼墨山水显露在眼前。

  一直以来,他都在有意无意中,忽略着这幅天陆正魔两道无数高手窥觑垂涎的稀世之珍,让它始终沉睡在背后的天罗万象囊中。

  并非丁原不明白此图的珍贵所在,只不过他每念及《晓寒春山图》,总禁不住联想起自己因它而改变的命运,以及远在天一阁静修的玉儿。

  在打开画卷的同一剎那,丁原心头浮现起的第一个念头却还是:“不晓得玉儿如今怎样了,以她的聪颖灵秀,他日必能成为天一阁的第一传人吧,那也正可了了水婶婶最大的心愿和憾事。”

  他想着想着,蓦然一怔,竟发觉不晓得什么时候起,自己心中对玉儿的牵挂,一点也不逊色于雪儿。

  难道说,这仅止于是兄妹之情,或者缘起于少年时的那段邂逅因缘?以前因为雪儿的关系,丁原从未深入的思虑过,可这时竟不觉有些心乱。

  他哑然失笑道:“我这是怎么了,乱想这些浑不着边际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设法参悟《晓寒春山图》的秘密,否则说什么也不管用。”

  他平复思绪,定睛凝神,仔细打量起画卷。

  《晓寒春山图》所画景致,顾名思义,乃是春日拂晓山中之景,只见画中葱翠孤山之上,羊肠曲径迤逦蜿蜒,两旁山色清幽雅致。一道溪涧傍着道路涓涓流淌,浮桥临水竭尽自然。山路上,每隔一程都筑有歇脚凉亭,到得山顶,惟一松翠微扎根石中。

  整幅画卷浑然一体,去尽铅华,却让人身临其境,如闻鸟鸣泉涌。

  丁原端详半晌,当然未能瞧出其中蕴藏了什么端倪。

  不过他深知,苏真六十年也未参透的秘密,如果自己一眼之下就能看破,那倒成了怪事。

  他伸出右手,轻轻抚过画卷,心想:“寻常的那些手段,诸如水浸烟熏、夹层药洗,苏大叔必定都已经试过。

  这画卷的奥妙,多半还是落在此图本身。先贤既然留下《晓寒春山图》,就一定会同时藏下线索以供后人,否则岂不失了传图本意?“

  想到这里,丁原精神一振,对着画卷细细打量,惟恐错过一点落笔的轻重浓淡。可左看右看,这《晓寒春山图》其实也不过是幅寻常山水画卷,不知如何与天道搭上了干系。

  难不成就天天这么坐着捧图欣赏,有朝一日便能大彻大悟,参透天机?丁原纵是再乐观,也清楚绝无可能。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忽听到背后年旃以异样声音问道:“娃娃,这是什么?”

  丁原一惊,心中暗叫糟糕。他不知不觉入画太深,竟全没注意到年旃已经回来。

  这些日子,尽管跟这老魔头相处得越发熟稔,甚至彼此对骂讥嘲,以此消遣无聊光阴。可这不过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之上,丁原自不会天真到以为年旃转了性子,更不会相信一枚朱丹就可让他感恩戴德。

  因此,对于《晓寒春山图》,乃至天殇琴等诸多紧要秘密,丁原始终守口如瓶,怕的便是年旃见宝起意,杀人越货。那日不过是枚朱丹,年旃就已然蠢蠢欲动,要是换作《天道》,或是魔教至上心法,谁能肯定年旃不会突然翻脸。

  可自己一时疏忽,终究还是让年旃发现了《晓寒春山图》的存在。

  躲是躲不过了,丁原索性起身,将画卷收到左手,一面暗自全神戒备,一面回答道:“老鬼头,你没瞧见画卷上的题字么,明知故问什么?”

  年旃眼睛眨也不眨,须臾不离地盯着丁原手中画卷,露出炯炯异光。

  他当年正因贪图半卷《天道》,才闯上翠霞,幽禁潜龙渊八十多年。如今再见《晓寒春山图》,焉能有不眼红心热的道理。

  但年旃毕竟是修炼了三甲子的魔道巨孽,清楚图卷在丁原掌握之中,就算硬抢,也得找对时机,方能万无一失。

  当下,年旃故作轻松的干笑道:“娃娃,没想到你身上藏着这么多的宝贝,连老子也大开眼界。”

  丁原冷冷道:“我身上有什么,和阁下好像没什么关系,也不劳老鬼头你操心。”

  年旃与丁原相处有一段时间,晓得这小子软硬不吃,最是难弄,惟有乘其不备夺了过来。

  他计议已定,越加放松神情,嘿嘿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老夫也难免想多瞧几眼,问上两句,这并不为过吧?”

  丁原丝毫不敢放松,他太了解年旃脾气了。

  若是这老魔头此刻动辄以怒、挟之以武,反不可怕,偏偏是眼光游离、面容和缓,分明是已生恶毒之念。

  现在的问题,不是丁原不愿将《晓寒春山图》拿与年旃分享,而是一旦此画脱离丁原掌握,以年旃性情,势必生出独吞之想。

  姑且不说如年旃者贪婪自私、心狠手辣,单就是要让他日后再耗费真元,助丁原抵御血雾已不可能。

  何况,与其留着丁原,须日夜提防,倒不如举手解决,一劳永逸,来得干脆。

  至于伏魔大阵,得了《晓寒春山图》后,自负如年旃者,又岂会再在意丁原的助力?这样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包袱,更是不背也罢。

  种种利害干系,丁原瞬时都在脑海中盘算过,他表面不动声色,回答道:“这样最好,如果你敢动一下歪念,就休怪丁某毁灭此图,玉石俱焚。”

  年旃心里一紧,他最怕丁原的就是这手,急忙道:“你当老子是什么人,那幅破图,就是送给老子,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到底不是神鸦上人之流,短短几句谎话,已经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破绽连连。口中愈说不屑,眼睛却愈加紧盯着画卷,惟恐丁原真的狠劲一起把它撕了。

  丁原手握画卷,默默冷笑,年旃站在数丈开外,亦是沉默不言,两人忽然僵持住。

  蓦地,脚下黑雾滚动翻卷越来越疾,大出常态。从雾光里冒起一缕缕殷红的血气,不断朝上蒸腾。

  年旃面色一紧,沉声道:“娃娃,快把画卷收好,血雾起了!”

  丁原伫立原地不动,说道:“老鬼头,难得你还有好心提醒我。若是丁某形消神散,这《晓寒春山图》,阁下岂非唾手可得?”

  年旃未尝没有此心,闻言却冷笑道:“丁原,你别以为握着画卷就有了护身符,惹火老子,一样让你没好果子吃!”

  丁原刚要回答,不防脚底一晃,原来黑雾猛然浮动,将他的身躯朝后抛起。

  年旃目睹此景,更无半分迟疑,元神犹如浮光掠影,化成一束青辉射向丁原。

  孰知丁原下手更快,在年旃指尖沾到画卷的同时,他左手一振抖动《晓寒春山图》,右手拍落阻止年旃。

  “砰”的一声,年旃右手被震退数寸,就这么剎那工夫,大日天魔真气霸道无比的劲力透遍画卷,将其震得粉碎!

  年旃禁不住惊怒交加,厉声长啸。他只差半寸就可拿到画卷,却万没想丁原一狠如斯,全无半点犹豫,将无数人视为瑰宝、朝思暮想的《晓寒春山图》碎为齑粉。

  年旃不由得凶性勃发,正打算将丁原一掌毙于身前,却又一怔醒悟道:“这小子好厉害的心计!我这么杀了他,又失去《晓寒春山图》,那更是一辈子也休想脱困。

  他竟然釜底抽薪,摆弄老子!“

  正迟疑这一掌是否打出,却突然见画卷碎裂处暴涨出耀眼白光,那白色光环倏忽扩散,直将丁原全身包容而入,一股庞大的无形气浪磅礡涌到,居然将他的身子硬生生迫出十多丈远。

  年旃惊疑不定望着光环,却发现眼前一亮甚是刺目,就下意识的一眨眼间,丁原竟已消失不见。那道光环跟着渐渐收缩变淡,最后销声匿迹。

  中间过程着实太快,连年旃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等他醒悟过来,一切都已结束。

  不仅年旃、丁原没有想到,千百年来,无数才俊智士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求索《晓寒春山图》中奥妙,却绝不曾料到,最后的谜底竟是这样。他们将画卷奉若至宝,只怕有丝毫玷污毁损,可有谁能猜到,唯一的钥匙居然是破而后立。

  大道无形,有生于无。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丁原在绝境之中,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却无巧不巧的揭开画卷谜团,冥冥之中又隐藏着怎样的一层天意?

  当眼前白光散尽,丁原惊异的发现,自己已站在一座山脚下,周围再无潜龙渊中戾气充盈、黑雾缭绕,反而一派柳暗花明,春光无限。

  丁原静立许久,才缓过神来,举目环顾四周景物,顿时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颇为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突然记起,眼前的景致不正是《晓寒春山图》中所绘景色?难道说自己竟已入画,来到另一个世界?

  他曾听苏真说起,海外仙山中有不少隐居千年的散仙,可泼画成阵,而无须如苏真那般依靠地势山貌。但这不过是传闻罢了,连苏真也未曾亲眼见过,今日他却率先领略了。只是,在这座空寂幽静的山上,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丁原无意中低头,正瞧见脚下不远的青草丛中,半隐半现一方石碑,他注目细看,在那生满青苔的碑身上,只以朱色阳文镌刻了“大罗”二字。

  丁原一怔,想那大罗仙山非在人世,乃是传说中天界众山之一,大凡羽化飞升之人,皆须经此山而登天界。如此无数修仙之人梦寐以求之所,难道自己在懵懵懂懂中,已踏足其间?

  丁原想了想,终于迈步向山上行去。

  当他的右足落到山道上,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脚下的山,头顶的天,身旁的溪水,天地万物仿佛被注入奇异的生命与灵气,全都活了起来。

  丁原站在原地,心中充满惊讶,无法了解自己究竟置身在怎样的一处仙境?

  他回忆起当日取得紫竹剑时的情景,缓缓闭上双目,努力进入忘我的境界,用心灵去聆听、体验周围的一切。

  随着心境渐宁、杂念沉积,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

  体内的灵觉宛如泉水自动涌出,无需眼睛、无需耳朵,丁原却可清晰的掌握到身边的景物,是天高云淡,是花开水流,自然中的所有生灵,都依照着最原始朴素的轨迹,盛绽璀璨菁华。

  恍然里,丁原心头多出一层明悟,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血行竟也渐渐融入山中,循着自然脉动,如潮起、如潮落,无有尽时。

  丁原不知自己伫立了多久,好似山中岁月已然静止,只一任思绪放逐,浑然无我。

  走走停停,山势渐高,祥云渐生,丁原终于行到第一座凉亭前。

  这座凉亭依山而起,静静屹立于溪边高岗,伴古松,听风吟,几级青石台阶探入清澈如碧的溪水里,五颜六色的小石头铺满河床,更有往来游鱼自在快乐的嬉戏游弋,毫不在意溪旁亭下已多一人。

  在第一级青石阶上,却有山下石碑同样的笔迹,写着“忘一”两字。

  丁原一怔,这两个字他当然认得,更晓得在翠霞派的典籍中,所谓“一”字,常指万物本源,变化穷尽;至于“忘”字,则可作超脱之解。

  但奇怪的是,骤见两字放在一起,他反倒惑然,总觉得明明自己脑海里抓到了什么,却又十分的模糊,无法说清。

  或许是心灵福至,他洒然褪下鞋袜,将双腿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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