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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声势浩大
空证大师颓然放下双手，怔怔地望着那列怪异的行人，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人？” 他和秦玳交手的过程极短，外人还当是两人行礼致敬，可是身为洪门弟子的刀僧悟性、掌僧悟法、拳僧悟缘和杖僧悟明都看得非常清楚，知道师叔空证大师已经使出洪门般若掌试探秦玳的武功修为。 只不过以他们目前的能力和眼光，还看不出空证大师到底用了几成功力，以及双方胜负如何。 所以一见双方一触即散，而秦玳潇潇洒洒地放步离去，立即全都涌现起满腹的疑惑。 刀僧悟性问道：“师叔，你试过他的武功，结果怎么样？” 空证大师摇了摇头，痴痴望着走远的行列，自言自语道：“天下怎会有这种拳？怎会有这种人？” 他这么说，四位小和尚全都听出端倪，明白空证大师并没占到便宜，掌僧悟法忍不住道：“师叔，你刚刚以两招般若掌法试探那位秦施主，莫非没能试出他的功力和出身门户？” 空证大师没有回答悟法，迳自对拳僧悟缘问道：“悟缘，你在拳法上的修为，高于你的师兄弟，刚刚有没有看清楚秦大侠使的是什么拳法？” 拳僧悟缘抓了抓脑袋，道：“秦施主好像使的是本门多罗神拳中第十一式和第七式，不过却有点不一样，好像……变了出拳的角度……” 空证大师脸色凝重，点头道：“悟缘说得不错，他使的正是本门多罗神拳，而在最后收拳之前，他还以菩提指力在我掌上留下一道痕印。” 他张开双手，放在悟缘面前，四位小和尚借着早晨的微光看去，只见空证双手掌缘各有一条月牙形的痕迹，顿时全都脸色大变，认为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自从上代掌门空性大师让出掌门之位，闭关静修之后，现今掌门空无大师由于出身达摩院，又主持过戒律院，故此极为重视弟子们的武功修行，寺中僧众皆勤练武技，并且择重点施以特别训练，不像以前一样，多学却不精。 而空证大师则是“空”字辈中少数几个能精通四种以上洪门绝艺的僧人，细数起来，他目前的成就，除了少数几个坐枯禅的洪门长老之外，在当今洪门来说，武功成就绝对排得上前五名之内。 以空证大师的武功修为，施出般若掌法，恐怕江湖上也没有几人能够接得下来，然而他却明显地表示不敌秦玳，怎不使得洪门“悟”字辈的弟子不为之骇然？ 空证大师见到四位弟子神色大变，沉声道：“这秦大侠一定是本门弟子无疑，否则不会使出如此精湛的本门拳法和指功。” 刀僧悟性骇然问道：“师叔，你的意思是说，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空证大师苦笑了下，道：“他的功力深不可测，如果勉强来说，我的修为只有他四成……” 拳僧悟缘嚷着道：“这怎么可能？” 空证大师道：“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你们不信。” 他略一沉吟，道：“此人一身精绝的洪门武学，放眼天下，能堪为他对手的人，绝对超不出十个人……” 戚威听了半晌，忍不住插话道：“大师，照你这么说，他的武功已超过当今洪门掌门了？” 空证大师道：“说来惭愧，这位秦大侠的洪门功夫，恐怕是百年以来成就最高的。如果要打个譬喻的话，那么他的成就已经到了鸿鸟的地步，我们仅是麻雀……” 戚威道：“不可能吧！他明明使出过本门的流云飞袖绝技，又怎会变成洪门弟子？” 空证大师道：“秦大侠是否使出过贵派的流云飞袖绝艺，贫僧未曾目睹，故而不敢推断，可是他一身精纯的洪门内功，却非本门弟子不经过洗髓、易筋的阶段，是无法练成的……” 他向后退了两步，道：“各位请看贫僧脚下。” 此时晨雾已褪，天色更加明亮，众人的目光一落在地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石板上印着的两只脚印，竟然深达两寸。 在场众人全都骇然惊凛，洪门四位小和尚更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空证大师道：“贫僧方才使出本门的达摩神功，施出了八成的内力，对方若非同行，以他的修为来说，贫僧此刻必定经脉寸断，内腑全被震毁。可是就因为他施出的是易筋经最上乘的卸力功法，将贫僧发出的功力全数压下，从脚底发出，这才留下这两个脚印……” 何玉馥问道：“大师，照你这么说，那位秦大侠的一身武功都是传自洪门，为何他的师父是谁，你们却不知道呢？” 空证大师一愣，道：“女施主之言不错，这也是贫僧最感疑惑之处。” 他弯下腰来，伸出双指在石板上画了一个圆弧，接着手腕一抖，化指为掌，那块嵌印着两只脚印的圆形石板，便黏在他的掌上。 他把石板递给拳僧悟缘，道：“悟缘，你带着这块石板，偕同悟明立刻赶回梵音寺，见到掌门师兄之后，呈上这块石板，并将详细经过禀告掌门，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拳僧悟缘将石板揣在腋下，不敢多言，偕同杖僧悟明立刻离去。 秋诗凤见到空证大师脸色凝重，忍不住问道：“空证大师，请恕小女子有句不中听的话想请问大师，能否请大师回答，以释心中之疑？” 空证大师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什么话，请说无妨。” 秋诗凤问道：“大师方才说过，那位秦大侠可能是洪门百年以来，武功成就最高的弟子，请问大师究竟是以何为根据，说出这番话来？” 空证大师道：“世人皆知我洪门绝艺有七十二种，其实这都是经过历代祖师不断增进改善，才有目前这种规模。由于武学之道浩瀚如海，任谁也只能选择心性相近的武功，就一己之喜好，努力学习，用心淬炼，毕竟人的生命有限、智慧有限。所以据本门记载，历代以来，本门弟子在七十二种绝艺之中，最多只练成八种……” 他吁了口气，道：“贫僧八岁进入师门，至今练功二十七年，只练成四种功法，已算是本门翘楚了。据说上代师长也仅有三人练成四种以上的武功，故先师大风禅师练成五种，先师伯大愚据说练成七种，先师叔大聋好像只练成六种……” 说到这里，他闭上双眼，沉思一下，道：“那秦大侠方才施出三种本门绝艺，每一种的修为都在贫僧之上……” 他顿了顿，睁开眼睛道：“可是悟性曾说过，不久之前遇到秦大侠，承蒙他指点了一招刀法，可见此人在洪门刀法上，成就已超越现有畴范，达到宗师的地步，不然不会修改我洪门刀法……” 凌霄三英浸淫剑法十多年，自然明白各派的武技皆有根源，也都是经过多少代的祖师实战之后得到的结果，每一个招式的变化都有规律可循，岂是能任人随意修改的？ 秦玳出言指点刀僧悟性修改出刀的角度和力道，不是狂妄自大，便是真的达到“心中无招”的宗师境界了。 他们一念之下，全都为之骇然，方士英和戚威面面相觑，回忆起秦玳显露出的豪放气慨，也不得不暗暗承认那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在武学上的修为的确非他们所能匹敌。 龙飞问道：“大师，依照你的说法，这位秦大侠已经通晓洪门四种绝艺，功力又比你深，岂不是当今洪门第一？” 空证大师默然点头，叹了口气，道：“说来真是惭愧，贫僧练功二十余载，不但不是他的对手，恐怕……” 他苦笑了下，继续道：“这样说吧，如果要跟他交手，必须本派掌门和贫僧联手合击，才能勉强抵挡得住，若要取胜，恐怕还得加上达摩院空明师兄才行。” 龙飞惊懔地问：“照大师这么说来，此人岂不是当代武林第一高手？” 空证大师道：“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之道，浩瀚无边’。依秦大侠的武功修为来说，恐怕只有老一辈高手能够压得过他了，不过再怎么说，他的武功成就，放眼当今武林，也足以名列十大高手之内……” 他的话声稍顿，道：“他目前的身份未明，你们千万别招惹他，否则引起门户之争，就难以收拾了。”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因为目前凌霄门的掌门黄叶道长极为护短，龙飞和方士英都是出于黄叶道长门下，空证大师唯恐他们年少气盛，心中不服秦玳的超绝武功而故意挑衅，那么结局自然是自取其辱，惨败而回。 万一到时候他们返回凌霄宫向黄叶道长哭诉，那么黄叶道长一定会尽起凌霄门精锐，向秦玳寻仇报复。 那时，如果秦玳施出洪门神功击败凌霄门群雄，则双方必会发生门户争端…… 空证大师有鉴于此，故而事先点出其中的利害关键。 可是方士英听了他这番话，心中更加不服气，动念准备凭着凌霄三英之力，再度挑战秦玳，以证明凌霄门剑法尚在洪门刀法之上…… 秋诗凤见到龙飞默然无语，连忙问道：“大师，请问你，那秦大侠可不可能是返老还童的老一辈高手？” 空证大师一愣，随即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女施主，固然内功精湛，加上服用灵丹妙药，可以延年益寿，长葆青春，但是绝不可能使人返老还童！” 何玉馥道：“大师，既然他不可能是返老还童的前辈高人，为何功力如此高深，且又博通各门武功，甚至连敝派的剑法他都熟悉？” “这个……” 空证大师一愣，道：“这个贫僧也不清楚。总之，此人一身是谜，在摸清他的来历之前，你们谁都不要惹他，最好离他远一点……” 他望着已经渐渐远去的一条长龙似的人群，道：“以此人目前的成就，如果惹恼了他，恐怕除了张无忌老前辈、枪神东方云、剑神高天行等少数几位隐世高人，能够制得住他之外，放眼武林，无人会是他的对手！” 方士英似乎还不肯相信，问道：“大师，难道昆仑悟明大师、崆峒破玉子、华山西岳剑圣、海南天机道长，都打不过这个姓秦的吗？” 他所说的这几人都是各派掌门，也都是成名武林二三十年的高手，辈份之高，尤在当今凌霄门、洪门的掌门之上。 然而空证大师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道：“这几位老掌门，贫僧虽未见过，不过若是以一对一的方式和秦施主交手，恐怕也毫无胜算。” 方士英不服气道：“空证大师，你是否太高估了那个姓秦的？” 空证大师眼中突然露出熠熠神光，凝住在方士英脸上，看得他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空证大师沉声道：“方少侠，如果你认为贫僧之言无稽，想要以凌霄门剑法一试秦施主武学修为，贫僧也不多言劝阻，只求少侠三思，以免为师门惹来灾祸。” 方士英在空证大师的逼视之下，不敢吭声，默然束手而立。 空证大师深深吸了口气，收敛起眼中神光，缓声道：“贫僧不是看轻凌霄门，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黄叶道长来此，恐怕三十招之内，也会败在秦施主手下。你们如果招惹此人，恐怕凌霄门千余年的基业都将不保。方少侠，贫僧此言，你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