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多弄些产业过活吧!”
这佛道两家暗斗心计,宇文护早看在眼里,只作不知罢了。他沉思片晌,手一招,宇文会知道这是爹爹要发号施令的征兆,赶忙上前。
“调集大军围困此地,若遇卫王一行出现,不许走脱一人,待我处断!”
宇文会一惊。爹爹这样地大动作。莫非是要即刻动手了?只是积威之下。丝毫不敢违反。只得拱手听命。便即去发布军令。调动兵马。宇文护官居大周都督中外诸军事。除了天子亲兵和各路豪强地部曲兵之外。以府兵为主体地六军都归他调遣。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朝夕可致。若逢秋狩时节。同州霸府更可云集起二十万以上地大军。手握举国之兵。又有太祖临终托付之命。试问他怎会把天王放在眼里?
“辛道长。烦请你率领道门众位仙长。赶赴长安城中。依照原定之计布置一切。事成之后。自当厚报。”宇文护转过身来。向辛道士道:“此乃大局要害之所在。辛道长功高天人。必可胜任无疑。
”
辛道士傲然道:“大冢宰只管放心!长安城人物。惟有王伯元一人而已。此际师君已经不再庇护于他。有我天师道四大天道士在此。谅他也无能为矣!只望大冢宰更进一步之后。勿忘了对师君地许诺。”
宇文护迅疾闭上了眼睛。只因不如此地话。他眼里地黑光就要暴起伤人了!自幼相随宇文泰东征西讨。打下了这片江山。几十年来又是大权独揽。颐指气使惯了。几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只一会。他又睁开了眼睛。面色一如平常。就象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彼此既已有约。天地共鉴。自当遵奉。辛道长。也请不负所托。莫要让炼妖壶一事再度重演。”
辛道士哼了一声,率着数十名天师道士转身离去。
释然和尚一直是温颜微笑,此时笑得更是和煦:“大冢宰若有所命,尽管吩咐,我佛门上下尽供驱策。”
宇文护望了望他,这位据说是西方多臂罗汉降临中土的佛门巨子,那一脸春风一般的笑容,不知怎地,却想起了自己的堂弟,现今正坐在天王位子上的宇文来。十年来,他眼看着宇文渐渐从一个少年成长起来,那一张脸对着自己,从不会象他的两个哥哥那样桀骜不逊,终究都展露着恭顺谦卑的笑容。不知道那笑容下面,会不会躲藏着什么?就象这个他一直都看不透的和
……
“释然大和尚,此间虽不就便有大军驻扎,不过宇文直扈从中颇多壮士奇人,难免不测。我想请大和尚与僧众相帮我儿在此驻守,一旦宇文直出现,立时以佛门的金、紧、禁三道秘法制住此地,连一丝轻风,一只蚊子,都不许逃了出去。”
释然和尚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冢宰当真多闻,连这三道秘法也知道了。
好吧,贫僧从命就是,只是一旦制住了对方之后,该当如何处置?贫僧之意,听说卫王为人骁果坚强,若是不服冲突起来,贫僧等不知轻重……”
宇文护眼角陡然溢出两道黑光,斜斜**鬓角,嘴角的笑容狰狞无比:“他们若是敢动手,给我往死里打就是!除了宇文直,打死谁也没关系!”
“阿弥陀佛!”释然合十道:“佛门释子,不敢存这等恶念,除去了他们的心魔妄念,也就是了。然则,贫僧这便前去布置三道禁法,大冢宰请了。”大袖一挥,率着数十名和尚飘然下山。
宇文护冷冷一笑,抬起头来,西望长安。我的堂弟啊,弥罗突!这一次,你会不会和你两个哥哥一样的收场呢?
等于是另一个时空的世界里,宇文裹着袍子,低垂着脸,脑子里却也在想着自己的这位堂兄:“宇文护知道我们入阵之后,他会怎么办?我出阵之时,会碰到什么?”
耳听脚步橐橐,杨素引着卢真人已经来到面前,低声道:“王驾,卢真人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出阵之路,只是他有一个要求……”
“不是要求,不是要求!”卢真人惶然不已:“小人哪里敢有什么要求!只是小人这真人之体,当日被始皇用‘大权’给伤了,又命在此守阵,一旦离了阵法的庇护,见了天光,受这天地间阴阳二气的侵染,不消一时三刻,就要化为脓血啊!小人虽然不才,也还有些小小用处,如今王驾既得‘大权’,将来必定大展宏图,多有用着小人之处,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宇文,不,现在的他应该叫做宇文直,抬起头来,脸上似笑非笑:“卢真人,你倒很看得起自己呢!不过本王有一事不解,你号称真人,什么入水不溺,入火不伤,刀枪剑戟拿你都没有办法,为何‘大权’就能伤你?又为何一离了这阵势,你就活不成了?”
“唉……”卢真人一声叹息,无尽酸涩:“什么真人?当初三十二术士,各个都是神通广大,好比侯真人,白真人,那都是通天彻地的神通,象小人这样的本领,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可那又有什么用?除了侯真人和小人见机得早,一个溜了,一个投靠了始皇,其余三十位术士尽数被坑杀在九重黄土之下,历无量劫也不能脱身。小人这真人之体,是靠着不须进食,单凭肉身便能吸取日月精华,成就还丹在体内,故而脱却了凡胎,水火不伤。只是被始皇用‘大权’遮掩了日月,将小人的还丹与这周天星斗山河大阵联接起来,除了从这大阵之中,小人再也无法吸取到先天精气了。倘若这阵一破,小人这真人之体也就成了假人。”
宇文直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杨素看着他的双眼,忽然想起天上的星辰。假如星星会有影子的话,是不是就象他眼睛里的光一样?
“这宝贝在始皇的手中,竟有这样的威力!”一举坑杀三十位大术士,竟是始皇一手所为,这“大权”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宇文直看着手中的短棒,上面的金钱熠熠生辉,就连他这手握着“大权”的人,竟也察觉不到一丝黑光的泄露。
出了会神,宇文直方道:“你既来说,想必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出去了还能保存性命?”
“王驾圣明,王驾圣明!”卢真人赶忙道:“说来也无甚花巧,只是将这阵图卷了去,小人便在阵图里过活,不须到外面的天地中去,自然无事。”
“你说把这阵图卷了去?”宇文直倏地挺直了身子。这周天星斗山河大阵的威力,适才他已经见了一斑,这还是卢真人一时大意,没有来得及发挥阵法的最大威力,才被金一钻了空子。千牛卫原本就是擅长用玄门阵法作战的军团,假如能将这阵法运用到战阵之上,试想阵图一展,任他对手有多少兵马,无限神通,尽数卷进这方天地中,谁能抗衡天地之威?
“这阵图怎生卷了去?”第四十六章完
第三卷 战长安 第四十七章 出阵
仙路钱程 第三卷战长安第四十七章出阵
州郊外。黎山上下。一天之内。=上山下已经驻满大幡招展。绣带高扬。精锐的大周将士将这座原本宁静深幽的山林。变成了金戈铁马的沙场。
在同州设立霸府。可以上溯至大周太祖宇文泰之时。他为了对外抗衡强敌北齐。对内架空当时遵奉的元魏皇帝。便在距离关中门户潼关仅百里之处的同州开霸府。总揽六军大权。
此处不但可以遥制潼关。向北抵达黄河重要渡口蒲津也只有二百五十里。铁骑一日可至。
自同州霸府建立之后。关东北齐的兵马再也没有越过同州一步。大周军则以此为依托。北上河东。东进洛阳。南下出武关可取南阳竟陵。占尽了形势。而同州霸府也日益握了大权。直至宇文泰死后。由其子宇文觉和侄子宇文护一同掀翻了元魏末帝。自家做了天王。
只是。宇文泰始料未及的是。由他一手开创的长安…同州二元体制。等到大周建国之后。反而成了勒在宇文氏脖子上的一道缰绳。宇文护手握兵权。丝毫不把长安的堂弟们放啊眼里。动辄行废立之事。四年内竟杀死了两位天王!
此时。宇文护业已将手上的数万大军都调到黎山上下。山前山后各处要道均已把守严密。更张开了大小军阵无数。配合以天师道的道士施法。这样严整的阵势。哪怕是对阵北齐的大军之时。也不过如此了。
而他下这样的大阵仗。只为了等候自己的一位堂弟归来!
“爹爹。咱们已经等了一天了。却没见半点动静。大军在此久驻。每日的人吃马喂都不是那么好筹措……”宇文会小心翼翼地。一面看着宇文护的脸色。一面搜肠刮肚。寻找着不那么刺耳的词汇:“诸将不军令。都有些骚动不安。说道大军如此虚耗。恐怕日久生事……”
宇文闭着眼睛。双手抱拳在胸。任凭宇文会说的没辞了。亦只作不知。
宇文会一脸尴尬。忽听军帐外脚步声响。有人疾步入内。大声道:“大冢宰。山中异变。诸军不安。请大冢宰出帐查看!”
宇文护此时已是一身戎装。只将兜除下来放在一旁。闻言方将眼睛睁开一线。淡然道:“什么异变?说清楚!”
那人躬身道:“是。半刻之前。上一军左营所驻的山岗上。忽然多了一:松林。据当时哨兵所言。那松林竟是凭空长出来的;几乎与此同时。下二军下三军驻屯之处。亦有多处地形变化。或是山变为谷。或是平地划出一条深沟来。凡此种种。共计七处之多。众军不明所以。故而请大冢宰亲临示下。”
宇文护眉毛拧了起来:“问过随军的道士没有?”
“没有。”那军将看了看宇文会。言又止。宇文会心知这话只有自己来说。硬着头皮道:“爹爹。那些天师道的道士多半来自齐地。军中将士一时恐怕难以尽信……”
“哼!”宇文护重重哼了一声。鼻中竟然飙出两道黑光来。射在身前的地上。那山石只出“嗤”的一声轻响。便露出两个黑洞洞的圆孔。既是如此。待本督来看!”
甫出军帐。宇文护便是一惊。就在他眼前百丈之外。一座小山就那么天外飞来一般突兀出现。原本的山坳翻作山峰。此地原驻着一军士兵。看守大军的粮草。这一下统统无影无踪了。连半点动静都不见!
宇文会不敢迟延。忙引着手下军将前去查探。不大功夫还报。说道那一军人马和大军粮草就这么不见了。那里的山峰就好象是亘古以来便矗立在此。山上草木繁茂。流水潺潺。鹿鸣隐约可闻。豺虎踪迹不见。竟是一派宁静的景象。
宇文护脸色冰冷。望着那座小山出了一回神。忽地把手一挥:“大军撤出黎山。只在周围屯驻。把守四下要道!这山中。你率领军中的术士。以堪舆之法。点出地窍所在。就地驻扎。静观其变。”
听不到回答。转脸见宇文会面有怯意。宇文护顿时把脸一沉。喝道:“没用的东西!这里本是后天遁甲阵法。山势地形尽是阵法所化。如今有了诸般异变。定是宇文直他们在阵中生变所致。你怕什么?如我所料不错。想必他们不久便会出来。我军失陷的官兵亦皆可无恙归来。”
宇文会见如此说。稍稍心安。方才依命去了。
这边宇文护吩咐拔营。全军尽数退出山外驻扎。这道令一下。军中本已被诸般异变弄的人心惶惶。撤出山中的速度比进驻之时更胜
|。'|大的黎山片刻之后便重又变的寂静无声。只有山间鸣依旧。
立马高坡。望着眼前暮色下平静的黎山。宇文护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座山。他当初随宇文泰入关的时候就曾经来过。宇文泰的到“大权”的一部分力量时。他就是扈从之一。从那时开始。入山寻找“大权”的念头便一直在他心中。
到后来遵宇文泰遗命执掌霸府。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黎山划为霸府的禁地。多方搜寻之下。终于从天师道那里的到了一些头绪。然而。这座黎山的后天遁甲阵法。却挡住了他迈向“大权”的脚步。这一挡就是十年之久!
现在。这座阵眼看就要破了。可破阵的人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也是姓宇文的人……
宇文护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之中不见喜色。尽是一片冰寒:““大权”!哼。所谓大权。决计不容第二人染指!否则的话。兄弟成仇。父子反目。我与统万突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到了却要拼的你死我活。还不是为了这个权字!宇文直。就算你能夺大权”。那又如何?我倒想看看。宇文邕会如何对待你!”
出间。耳中忽然隐隐传来人马喧嚷之声。不消片刻。竟越来越响。宇文护凝神一望。招手唤来身边的大将军刘勇:“军中何事惊扰?山中也闹。出来了还闹。大周军难道没有军法了?”
刘勇职司护军大将军。行军法度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忙道:“正要禀报大冢宰。西南方地面上。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