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婷移步审视,蹙眉道:“怎会受伤呢?”傅彻道:“我静坐吐纳一会就没事了!”秦婉婷扶他入房,让他打坐行气。傅彻存思观想,意守虚静,闭目入定。方紫茹忧心道:“师父,他没事吧?”秦婉婷奇异望她一眼道:“他内功精湛,会没事的。”方紫茹垂下头不敢与她目光接触。秦婉婷意有所指道:“彻儿是我侄孙,你是他师姑。”方紫茹道:“师父你别误会,紫茹没有非分之想。”
第十九章神剑降妖风骤紧 仙姝踏笑月初残(3)
秦婉婷柔声道:“人都有七情六欲,食色是属本性。你快二十了,绮意人所难免。彻儿丰神俊朗、侠骨丹心,招人垂青也是理该如此,可他命犯桃花、博爱分心,不是你的好归宿。”方紫茹道:“紫茹明白。灵丹取到了,师父的伤就能康复,我以后都跟着你勤练武功。”秦婉婷笑道:“别说傻话,师父还盼着你嫁人哪!”
傅彻以意导气,循环大小周天,周而复始,约莫半个时辰,暂将伤势遏住。他睁开双目,神采依旧。秦婉婷关切问道:“孩子,都好了吧?”傅彻舒展筋骨站起来道:“暂时应该没事,姑婆把灵丹服食了吗?”秦婉婷道:“灵丹药性猛烈,我真气不济恐难以驾驭消融,还要你帮我护住经脉。”傅彻问道:“姑婆可知殷有常从哪里获取灵丹?”秦婉婷道:“他只说灵丹是‘万古丹中王’魏伯阳老宗师生前所炼。”
傅彻轻叹道:“师祖仙逝数十年,世上的确没有第二颗了。”秦婉婷听他呼魏伯阳为师祖,旧话重提道:“孩子,你先告诉姑婆你的师传吧。”傅彻择其要略,长话短说。秦婉婷道:“灵丹乃你师祖倾尽心血炼制,你是他嫡传徒孙,功法一脉相承,有你运气引导,必定事半功倍。”傅彻谨慎道:“不晓得这灵丹是否能拆分。”秦婉婷柔笑道:“傻孩子,你的心思姑婆怎看不出来,你到殷府本意是要争夺灵丹吧!”
傅彻赧颜笑道:“我不知是姑婆你,才会放肆。”秦婉婷温和道:“若非你误打误撞,我也不能临危获救,灵丹对你有用就留着。”傅彻忙道:“灵丹是姑婆疗伤神药,孩儿岂能不孝不义掠为己有。”秦婉婷问道:“你怎知来夺灵丹呢?”傅彻心底有愧,低眉将木漱菱之事分说一遍,真假参半惴惴不安。秦婉婷七窍玲珑,哪听不出他的话不尽不实,笑道:“你为朋友两肋插刀难能可贵,相信灵丹分作两半,神效不会稍减。”
她边说边将灵丹捏成两部分,一部分装进药瓶递与傅彻。傅彻接过药瓶,道:“我现在就运气帮姑婆护住经脉。”秦婉婷道:“你伤刚好不宜操劳,还是等明日吧!”傅彻深知自己内伤并未痊愈,可不想拖延下去夜长梦多,道:“姑婆放心,孩儿功法奇特,能自行疗伤。”秦婉婷也听闻道脉功法神妙非凡,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傅彻对方紫茹道:“方小姐,烦你为我们护法。”秦婉婷笑道:“孩子,你该叫紫茹师姑。”傅彻笑道:“那就有请方师姑了。”方紫茹秀脸流霞。傅秦二人坐到榻上,傅彻右手食中二指弹点,封住秦婉婷身上大穴。秦婉婷穴道被制,行动不便,傅彻让方紫茹将灵丹喂她服食。灵丹入口即化,变作一团热流散入奇经八脉。秦婉婷但感经脉灼烧欲裂,珠汗沁肤。傅彻双掌按在她后背,阴柔冰寒的真气注入她经脉。
秦婉婷身子冰凉,药力渗透吸收,舒坦。半个时辰后,傅彻撤回真力,解开秦婉婷的穴道。秦婉婷自己运气导流,真气循环圆转如意,旧伤尽去,重获生机。傅彻见半颗丹药能收奇效,心中安然。方紫茹喜上心头道:“师父,你真的全好了嘛?”秦婉婷笑道:“不但伤势尽除,而且功力倍增。”她握住傅彻的手道:“好孩子,我该如何谢你呢?”傅彻笑道:“姑婆这话太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何用言谢。”
秦婉婷道:“我不想再见殷家兄弟,天一亮就要和紫茹离开汉中,咱们趁现在还有时间再叙叙。”傅彻道:“等我办完事就到梓潼瞧姑婆。”秦婉婷伤病痊愈,往日的离怀愁绪荡扫殆尽,笑道:“你昨晚什么都听去了,现在拿来取笑姑婆!”傅彻红着脸笑了笑,道:“姑婆青春不改,美貌非凡,一定能和赵前辈重修旧好。”秦婉婷道:“他对徐登情比金坚,推己及人,我怎能破坏他们的美好姻缘!”
傅彻道:“姑婆痴心感天动地,徐登若有容人之量,就不该排挤你。”秦婉婷淡然微笑道:“傻孩子,我们秦家女儿从不会甘居人后,得不到就放手。”她又说及秦嫣。傅彻畅想母亲的绝世姿容,念及自己身为人子却对母亲渺无记忆,深自叹息。秦婉婷道:“十几年的生命比别人几辈子获得的还多,应该无憾了!”傅彻笑道:“天地不偏,造化无私。娘得到太多,以生命来偿还合情合理。”又问道:“姑婆为什么要与殷孝清扮作假夫妻呢?”秦婉婷追溯过往,幽叹道:“这说来也是一时意气之举,当时你赵前辈和徐登双宿双栖,我羞愤难当,看殷孝清待我甚厚,就要他假装娶我好挽回一些颜面。尽管他是采生妖人,对我却是深情不移,守之以礼。”
殷孝清为了一个心属别人的女子,终身不娶、甘于,这份痴情恐非他人所能企及。傅彻哀矜之意油然而生,为其歌泣。秦婉婷道:“彻儿,要是将来殷孝清落到你手里,烦你勿伤他性命,算桃还债。”傅彻点头道:“这个孩儿晓得,我会饶他三次。”秦婉婷安心淡笑。傅彻道:“姑婆你说殷孝清和顾成忠谁的妖术更高明哪!”秦婉婷道:“他们师出同门,各有所长,谁强谁弱也不好说。”
金鸡啼晓,狗吠深巷,又是一日。傅彻送秦婉婷方紫茹师徒上路,远送十里,秦婉婷道:“彻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就到此止步吧!”傅彻所遇之人数秦婉婷血缘最近,临岐在即不免情动于衷,眷恋不舍。秦方师徒二人翻上马鞍,挥鞭驱策,两骑追风逐电,转眼消失在遥路尽头。
殷有常奸计落空,又闻殷孝清等近在卧侧,伺机而动,不敢再鸠占雀巢,与顾成忠连夜撤走。傅彻转回时,殷府门庭冷落可罗雀。湘蓉等人一夜无眠,等他等得发慌。傅彻与他们概说昨夜之事,吩咐立即收拾行装离开殷府。吴剑鸣道:“傅公子,你昨日与李旦约言今天去拜访西门长虹,是否履约?”傅彻道:“我们还须折路祁山去寻访五谷先生,请教回魂秘术,不可在此地久留,西门长虹之事先爽约吧!”
六人跃马赶至李景添的酒家,西山双虎还未走,两人见到傅彻缩在一边不敢高声语。李景添和游三江等会过吴剑鸣等人,傅彻将昨夜之事与他详说。李景添沉思道:“殷有常败走,不知会把贝贝舅舅他们带到哪去。”傅彻道:“小侄窃想,我们最好与周天烨取得联系,他武尊门耳目众多,找人比我们容易多了。”李景添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该与武尊门同舟共济。”游三江道:“不行不行,我与周天烨那家伙永远没有言归于好的可能。”
李景添劝道:“大哥,事急从权,再说我们和周天烨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冤仇!”兄弟加亲家的话,游三江不能不听,道:“你有理,我听你的,但周天烨要是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可无法忍受。”李景添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周天烨肯与我们齐心协力,我们就与他携手互助。倘若不然,我们也不用热脸贴他的冷。”傅彻道:“小侄要去蜀中,刚好可以取道祁山,要是老天不负有心人,让我见到五谷先生,我就虚心求教回魂秘术以备将来之用。若是没有结果,我办完事后再返回汉中找你们。”李景添道:“我们若在你重到汉中前离开,我再留信与你。”
傅彻留湘蓉吴剑鸣等人在酒家,自己带上半颗灵丹驰马去会木漱菱。他刚到木部据点就碰上魏风,魏风对他没有好感只有敌意。傅彻不想惹是生非道:“魏兄,请问木小姐在吗?”魏风出奇冷静道:“你艘来!”傅彻不虞有诈,系好马儿与他同行。两人走过之处,不少人投来怪异的眼光。魏风到一小楼前停下脚步道:“木小姐就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又道:“木小姐今天已不能走动,希望你真的能够治好她。”傅彻不作他想,快步上楼,楼上房门掩蔽。一个老妈子在门前踱来踱去,她突然间见到陌生少年,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私闯这里?”傅彻谦恭道:“有劳婆婆去通告木小姐,说傅彻来了。”老妈子端详着他,洞察毡,确信他不像恶徒才入门通报。她很快退了出来,恭敬道:“小姐有请公子。”傅彻入门后,老妈子在外将门关上。木漱菱倚躺床间,苍白的脸颊飞起笑意。傅彻坐到床沿道:“木姐姐,灵丹取到了。”木漱菱微笑道:“漱菱始终相信傅公子会取得灵丹。”傅彻切探她脉息,微弱如无,道:“木姐姐,我现在就帮你疗治。”
木漱菱只笑不言,傅彻封住她经脉,将半颗灵丹喂入她口中,运气帮她导运消融。木漱菱经脉堵塞比秦婉婷严重得多,加上其自身功力又较弱,傅彻助她悉数吸取灵丹药力、打通闭塞的奇经八脉,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他自己内伤未愈,此际用功过度,疲惫不堪。木漱菱真气贯通,流转不息,精神充沛。她取汗巾为傅彻擦干汗珠,欢欣道:“傅公子啊,漱菱好了!”傅彻笑道:“木姐姐康复,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第十九章神剑降妖风骤紧 仙姝踏笑月初残(4)
木漱菱突然扑到他身上道:“傅公子真的要走了吗?”她今日卧躺榻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刚才运功疗伤香汗淋漓湿了薄衣,此际丝缕粘体,衣内隐约可见。傅彻坐怀不乱直如柳下惠,可要他目不斜视则不大可能。木漱菱亦猛然发觉自己身体透明一般,赶忙离开傅彻怀抱,娇羞地拉过被子遮掩,轻声问道:“傅公子是不是想看漱菱的身子?”傅彻略感错愕道:“木姐姐何出此言?”木漱菱道:“那你方才怎么直溜溜看着我!”
傅彻闻言醒觉,一时无语。木漱菱移开被子,颤手轻解罗裳,霎时毕露,春色撩人。她低柔道:“傅公子,你要看漱菱都不保留,只望你莫负了漱菱。”傅彻触目只见胴体美玉无瑕,臂如莲藕,腰似糕脂,大小适中,中间点缀着两粒可人的蓓蕾,小腹光洁平滑,下端连着私密地带,半曲着的双腿匀称,实乃造物者巧夺天工之杰作。他之前只见过两个女子的,一个是瑶丝另一个是向晚晴,此刻加上木漱菱。她们三人都美得无可挑剔,却各有一段风情,瑶丝清纯,向晚晴妩媚,木漱菱兼而有之。
傅彻转开眼道:“木姐姐,你把衣裳穿起来吧!”木漱菱缩入他怀里道:“你要了我吧!”她拉过傅彻的手抚按在自己身上,惊察傅彻凉如冰水,没有一丝动情起欲的迹象。傅彻轻轻推开木漱菱,含情道:“木姐姐,我把你当做姐姐,这份情谊容不下任何污浊之物,你穿上衣裳,我们再聚一会。”一个女子以身体引诱一个男子遭拒绝,那的确极为难堪,木漱菱有些莫名伤感,她不急着穿衣,仍然赤身贴在傅彻怀抱,迷离问道:“傅公子认为漱菱太丑了,看不上眼?”傅彻柔和道:“姐姐若丑,世上恐怕就没有美人了!”木漱菱道:“那你为什么不要了我?”傅彻道:“姐姐是造物精华,理应完美无缺,我傅彻怎能做罪人。”这句话胜过任何甜言美语,木漱菱凝眸一笑,欣然起身穿上衣裳。
傅彻告别木漱菱回酒家与游三江、李景添、游海天及贝贝四人辞行,携湘蓉、吴剑鸣等五人快马加鞭奔赴祁山。一路临深履薄,几经波折,七日后到了到了祁山界内。五谷先生江湖怪杰,神龙见首不见尾,身在祁山却云深不知处。傅彻六人沿路遍问行人,贩夫走卒、农人村姑都没听过五谷先生的名号,更不知其住处,六人大失所望。
待到祁山脚下,山路险峻,马行不前。抬望处,崇山峻岭连绵千里,剑峰笔直插入云霄,烟霭缭绕,渺茫失真。六人将马儿寄放在山脚一老农家里,临行前老农善意提醒道:“现在盛夏炎热,天干地燥,毒蛇猛兽到处都是,你们入山要格外小心。”六人谢过好意,带上干粮水囊,徒步迈向祁山深处。
祁山广延,诸峰并峙,遥相阻隔。一山之内,朝暾夕月,往往不可普照。傅彻六人妄自进山寻人,犹似海底捞针,成功之机微乎其微。山中蚊虫蚂蚁比比皆是不假,却未见毒蛇猛兽出没。六人行走半日,有惊无险,都想老农言过其实、危言耸听。傅彻仰观天际,蹙眉道:“现在已是午时,我们半日费力无功,先歇会吧!”
林木擎天柱地,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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