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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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马骄灵-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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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紫茹道:“傅公子,湘蓉姐姐,天色已晚,奴家不打扰了!”傅彻道:“让我送送方小姐!”方紫茹好像没听出他这只是礼节客套的说词,并不拒绝。两人走过几曲廊道,方紫茹突然弯膝跪倒在傅彻身前,乞求道:“傅公子,奴家求你不要抢我师父的灵丹!”傅彻心中有鬼,被她一语弄得胆亏气虚,赶忙扶起她,却打死不认道:“方小姐,我想你有所误会,傅彻抢夺灵丹有何用!”方紫茹道:“奴家心急,疑神疑鬼,望公子莫怪!”

    傅彻直觉告诉自己,方紫茹已洞穿他心事,她之所以跪地相求,是为了顾全恩义。他不会辜负一个女子的深厚情谊,也不想被人戳破自讨没趣,道:“方小姐,我就送到这了,过会再见!”方紫茹道:“奴家恭候公子!”傅彻回房与湘蓉聚首片刻,天转漆黑,将湘蓉送与吴剑鸣和司马尚等四人保护,自己避开别人耳目,溜出殷府去赴木漱菱之约。此时刚入夜,街市依旧喧闹,路人行色匆匆。

 第十七章众口纷纭真与假 寸心浩渺喜还悲(4)

    傅彻健步如飞,转过小巷,未到约定之处,木漱菱的倩影已映入眼帘。木漱菱俏丽不改,水绿衣裳代替昨日的彩衣,淡雅清秀,不染尘埃。傅彻蹑步靠近她身后,闷声不响拍了一下她肩膀。木漱菱转身嗔道:“你吓我呀!”傅彻率意笑了一笑。木漱菱道:“我探听到你今天做客殷府,呆了一日可有灵丹消息?”傅彻道:“木姐姐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厉害厉害!”木漱菱道:“别没脸没皮瞎扯!”

    傅彻道:“木姐姐怎么看起来心怀不畅?”木漱菱道:“漱菱昨日妄动真气,经脉闭塞扩延,再得不到灵丹恐怕命也保不住!”傅彻探查她脉络,奇经八脉缩压,封闭阻塞,真气几乎凝滞不动,唯存一丝续命元气缓慢。他阴霾注心,想道:“如此严重,不趁早救治的确后果堪虞!”于是道:“木姐姐莫愁,我会不惜一切为你夺得灵丹!”木漱菱却问道:“可万一灵丹无望呢?”若无灵丹便只有以绝顶内功毕力打通,那样对施功者而言无异舍己为人,傅彻乏言以对,半晌才道:“到时再说吧!”木漱菱静默不言。傅彻道:“木姐姐不宜动用真气,我先送你回去,我尽量在短时间内取到灵丹!”木漱菱落寞道:“漱菱把事情都告诉你吧!”傅彻道:“木姐姐有苦衷可以不说!”木漱菱摇摇头道:“漱菱以前不说,是怕你正义耿直,知道我的身份后会任我自生自灭!”

    傅彻强笑道:“我虽然侠义自居,其实只是个不辨是非不分善恶之人,木姐姐毋庸把我想得那般大义凛然!”木漱菱脆心敏感,幽叹道:“傅公子已把漱菱当成妖人魔女了!”傅彻辩驳道:“木姐姐又误会了,傅彻没有那个意思!”木漱菱自我嘲解道:“漱菱确实不是好人,之所以待你好是为了利用你!”傅彻保持沉默。木漱菱道:“你听过秘教吗?”傅彻颔首道:“当然听过,我还认得金西流和向晚晴等人!”

    木漱菱秀眸微眯道:“金西流是秘教金部座主,向晚晴是金部圣女,而漱菱则是木部圣女!江湖中人兜我们秘教上下残酷嗜杀,甚而叱骂我们为魔人,羞与为伍。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们百口莫辩亦不屑争辩!”傅彻对秘教无甚好感,像卫盼盼纵然为爱成狂痴情可悯可手段过于狠毒亦罪不容恕,更别说金西流之流了,只是对向晚晴有一丝愧疚,毕竟她是因为自己而亡,何况她离世前还言称倾心自己。向晚晴是金部圣女,木漱菱是木部圣女,傅彻爱屋及乌劝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木姐姐你清者自清,谣言甚嚣尘上又与你何干!”

    木漱菱杏目迷蒙道:“你是看漱菱快要死了,才安慰我嘛!”傅彻欲让她释放愁心,另起话头道:“秘教五部圣女当属向姑娘最命苦了!”木漱菱幽思道:“漱菱也听说她不幸在金城罹难,自古红颜多薄命,天意如此又能奈何!说来我们五部圣女命运最好的该算水芙香了,她十六岁就当上了水部座主,人又极具魅力讨人欢心。”傅彻疑问道:“昨夜西山双虎惊呼‘水木双娇’,那木指漱菱,水就是水芙香吗?”木漱菱道:“不错,只惜她恃美而骄不知检点,糜烂,以玩弄男子为乐!”

    傅彻想起向晚晴为了化解玄阴煞气偷学采补术,故亦常玩弄男子感情,这样推来红颜祸水便非全无道理,不由一声长叹。木漱菱问道:“你叹息什么呢?是不是在幻想水芙香有多美,惋惜没能碰上她?”傅彻紧忙摇头道:“木姐姐说笑了,姐姐和她齐名,美貌当不输她,碰见你已三生有幸了!”

    木漱菱不作深究,道:“金西流是老一辈五部座主中仅存的硕果,他为人乖戾、狼子野心,处心积虑要吞并其他四部登顶总坛。我爷爷木灵子是木部座主,他一生尽忠秘教,不忍坐看秘教在金西流手中毁于一旦。可要对抗金西流必须以暴制暴,然而教主逝世后教中无人武功胜他。幸而秘教始祖有先见之明,按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划分五部,金利木折属正理,可要是木韧金钝,他要伤敌就必将自伤。爷爷临终前嘱咐我修习木部不传之密碧阴劲,让我功力有成时舍身亲近金西流,寻机刺杀……”

    金西流豺狼之性无度,傅彻既耳闻向晚晴哭诉又目睹他本人强掳玄英,念及木漱菱舍身取义难保不会重履向晚晴后尘,清白不保不得善终,烦恼道:“木姐姐,你爷爷真是老糊涂,竟然狠心将你往火窟里推!”木漱菱道:“不许你责骂我爷爷,漱菱既是秘教之人就须为秘教牺牲一切!”傅彻反问道:“虽说人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木姐姐你认为自己这样做值得吗?”木漱菱果决道:“我很清楚碧阴劲克制不住金西流的天吼功,以身犯险多半是蛾虫扑火最终任其蹂躏,但只要有一线之机,我都不会放弃!”

    傅彻道:“木姐姐,不妨告诉你,向姑娘就是被金西流间接害死的,我曾在她坟前立誓说只要我有能耐必定诛杀金西流为她洗冤,我自信这个日子不会隔太远,你多等些时候吧!”木漱菱低叹道:“唉,漱菱不等也不行了,三个月前我本以为玄功已有小成,孰料与人动手时碧阴真气却凝塞不畅,进而经脉封堵,落到现在这份上。木部弟兄四处查访获得灵丹消息,于是我便汉风魏公子星夜启程马不停蹄赶来,恰巧路逢声名鹊起的傅公子你,魏公子乃木部年少一辈第一高手尚且轻易败于你手,漱菱由是认定你或许能帮我夺取灵丹!”

    傅彻恬淡道:“木姐姐真是目光独到,一眼断定我会帮你!”木漱菱听不出他这话是褒扬还是贬损,试探道:“傅公子,漱菱与你掏心掏肺诉衷情,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才好。”傅彻写意笑道:“我怎会不明白呢,好了,别把木姐姐累坏了,我先送你回去!”木漱菱突然投入他怀里,声若细蚊道:“傅公子,漱菱守身如玉十八年总不能便宜了金西流,等你取到灵丹治好我的伤,我就把身子给你!”

    傅彻助人纯归一片义胆侠肝,向无索求报酬之心,况乎女子委身,忙道:“木姐姐,傅彻怜你敬你才帮助你,说要你赠我香吻只是玩笑话,更无占你身体之意。”又道:“我不是说过我会去杀金西流,这不会太长最多三年,那样姐姐你便不必委屈自己了!”木漱菱静静道:“三年对你来说很短暂,对我们女人而言则很漫长,要是你最终杀不了金西流,漱菱却成明日黄花人老珠黄,那样金西流看不上我就再没杀他的希望了!”傅彻信念如铁道:“我言行合一,言必行行必果,绝不会空口说大话,木姐姐一定要相信!”木漱菱道:“等你取到灵丹再说吧,没有灵丹漱菱性命朝不保夕,妄谈其他有何意义!”

    傅彻送木漱菱回秘教木部在汉中的据点后折路返回殷府已到戌时,路过汉中最大的青楼——买醉馆。买醉馆门前人头攒动,龟奴妇迎来送往,好酬夜色正温柔。傅彻低首快行,远听两个龟奴私下议论,一个笑道:“是男人就好色,殷孝清那板板六十四的人也忍不住来尝鲜,还请鸨母替他隐瞒!”

    另一龟奴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可得好好结纳这财神爷!”旁边一插嘴道:“你们别想歪脑子了,殷孝清和他的怪朋友只把买醉馆当客栈,没叫姐妹们伺候!”一龟奴笑骂道:“这老东西,到买醉馆还古板寡情假正经,真是无可救药!”傅彻听殷孝清在院接待朋友,觉知事态有异,暗想:“殷孝清道貌岸然、包藏祸心,来买醉馆既然不为寻欢作乐,那就是和他的狐朋狗友密谋害人!”

    他欲摸清殷孝清底细,大摇大摆进入买醉馆。老鸨遇人无数,圆滑钻营,见他少年俊赏阔气豪爽,暗料是富家公子,瞒着父母出来偷欢一宿。这种客人稚嫩,最易哄骗,且多半不懂钱财来之不易,舍得大出血,真可谓佳客难得。她满脸堆笑道:“公子闲情雅致,快快请坐!”她脂粉叠积厚度近乎三寸,傅彻看得心头作恶。

    他眼望别处,装腔作势道:“把这的红牌姑娘叫几个出来。”老鸨赔笑却不叫唤。傅彻在酒泉仙居呆过,也算是过来人,悉知其意,随手抛给她一锭银子,派头十足道:“佳人不可求,自该千金买良夜,可别叫我扫兴而归。还有要快些,我没空磨蹭!”老鸨巴巴接住,连声谄笑道:“公子稍坐片刻,老身这就去唤姑娘出来。”

    馆内群客纸醉金迷,一派升平繁华。傅彻瞥眼四顾,暗地盘算殷孝清躲在哪里。过了半会,老鸨领了一个女子过来作陪。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媚眼流丝,福身道:“妾瓶儿见过公子!”傅彻缓缓点头道:“小姐辛苦了!”瓶儿掩袖为他斟酒,道:“公子是第一次到买醉馆吧?”傅彻敷衍道:“我路过贵地,闻说买醉馆的妙处,便来瞧瞧!”瓶儿献媚道:“公子身佩宝剑,肯定是位侠士,游剑江湖,锄强扶弱!”

 第十八章辜负佳人尴且尬 重温旧曲怨还悲(1)

    傅彻想时不我待,开门见山道:“小姐可知殷孝清殷先生在哪?”瓶儿惯于风月,察言解意,会心道:“公子也是殷先生邀来的朋友呀!”傅彻不管她是否会错意,道:“烦请小姐相告!”瓶儿暂不答话,反问道:“公子今夜还要贱妾侍候吗?”傅彻昧心道:“小姐聪慧艳丽,做你的入幕之宾直是洪福齐天,你务必要虚门相侯哦!”瓶儿妩媚笑道:“公子是可心人,贱妾怎能不彻夜等候呢!”

    傅彻杯酒饮尽,按着瓶儿的指点潜进后园。此处是供名与豪客谈情说爱之所,但人毕竟是人,待到夜里,一切便突破了最后的纯真,你侬我侬都不如枕畔鸳盟。曲径少人,幽深僻静。傅彻环行园中,不见楼阁,心想瓶儿会不会被殷孝清收买,故意欺骗自己。前方不远有座憩亭,亭中一女子斜身倦倚栏杆,手摇纨扇,驱蚊乘凉。傅彻请她指路,她娇软道:“哥哥哟,你找个啥人,留下陪奴家诶!”

    傅彻被她这花痴模样讶住,敬而远之。女子不依不饶道:“哎唷,你咋不和奴家逗笑哩!”傅彻心想:“我惹不起你,躲你总没错!”女子拉紧他裳袖奶声道:“哥哥别走嘛,奴家今晚好生啊!”傅彻拜服道:“姐姐饶过我吧!”女子嗲嗲道:“哥哥说话好令奴家费解伤心哟!”傅彻强行推开她,刚走出三步,女子就大声呼叫。傅彻初遇这死皮赖脸的女子,应变乏策,怕惊动殷孝清,恐吓道:“再乱喊乱叫,我就杀了你!”

    女子一副可怜样道:“哥哥别那么狠心嘛!”傅彻道:“你快说殷孝清住哪处!”女子道:“奴家说了,哥哥就要走哩!”傅彻冷无感情道:“你这叫想男人想疯了!”女子扁嘴道:“哥哥诶,你怎不解风情呢?”傅彻气道:“快说,不说我真杀你!”他手拍遥思剑,料她痴呆疯癫也该惧怕。女子侧目而看道:“哥哥真个狠心,奴家说就是嘛!”她亲自带路,折过西边园门,道:“殷孝清就在里边,奴家走哩!”

    傅彻蹩进西园,伏在殷孝清房外内窥。见殷孝清漠然静坐,身后直直立着三人,傅彻知这三人就是生魂被采炼的妖物,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须发如银的老者。六人都没说话,神色沉重。傅彻发现殷孝清短短两个时辰不见竟苍老不少,两鬓如雪,眼角皱纹如刻。傅彻潜伏了将近一炷香工夫殷孝清才开口道:“任他殷有常绞尽脑汁也猜不到咱们会躲在买醉馆,两位师叔先去睡个安稳觉,明晚咱们就行动!”

    两个老者步出屋内,各回各处。殷孝清顾影自叹道:“夫人,我三十年如一日,对你矢志不渝,你却为了一颗丹药勾结有常杀害我,我人虽没死心却死了!”傅彻听得模糊,殷孝清又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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